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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你们收拾东西呢？我舅一会就回来了吧？”殷弘冲她简单的寒暄了两句，便冲着她母亲继续寒暄到。
“你也赶紧收拾自己要带的东西？家庭作业，穿的衣服，床单被罩一个也别拉下，”母亲客客气气地叮咛道。
就在这一刻，顾采薇意识到这些人都带着面具生活，而且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假期的时候你们在马连湾住呀还是去长石琅和我舅住呀？”殷弘再问。
“在焦化厂住。”
“薇薇，你容易咳嗽，在焦化厂的时候记得时常把口罩戴上，”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时候，殷虹嬉笑着对她这般叮嘱道。
......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一切却真真切切发生了！
她不喜欢也不想要这种虚情假意的关心，这种关心没有办法让她不生气。
于是，她转移了话题，冲着母亲这般问道：“我们直接走呀？那我哥和我姐呢？谁给她们做饭？”
“他们还有一个周才放假，这段时间在学校的灶上买的吃就可以，有个开灶的是你爸的同学，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你赶紧收拾你的家庭作业，该带的都带上。”
“那我们一个周之后再回来接我哥我姐？”
“到时候她们坐车上来，我们先去你外婆家住一段时间。”话到这里，母亲突然像意识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转头看了看殷弘的行囊，冲着殷弘这般叮咛道：“你的东西多吗？能拿动吗？不然给你哥打个电话，叫他来接一下。我们去康巴什路远，不然就将你送回去。”
让顾采薇始料不及的是，殷弘竟然丢出这么一句话，“我坐卢水沼车回去，卢敖已经跟他爸说好了。”这声音里带着一丝傲慢，一丝优越，明显在炫耀着什么！
顾采薇的脸色刷的泛白，她觉得殷虹是在向她挑衅。“卢敖变了很多，懂得着装打扮了，还带着耳钉，手腕上的那个刺青是真的吗？”她也发出挑衅。
岂料，却遭到对方这般嘲讽：“舅妈，你看，薇薇都观察的这么细致。”
偷鸡不成反被蚀一把米。她撅着嘴，牵强附会的解释道：“我只是纳闷一个男孩子怎么打扮的华丽花哨的？又不是明星还带个耳钉？”
岂料，母亲同仇敌愤的警示道：“卢敖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街上的小流氓没什么区别，你们最好不要和这种人往来，不然以后有你们后悔的。”
卢敖，是她爱的人。
看到母亲这样评价她爱的人，她的心底说不出的五味陈杂！
但是这一切，她又无法改变，也没有想过要改变。
天空里，白云仍在慢悠悠地飘着，它们一会儿像群群山羊，一会儿化作缕缕炊烟。乳白色的浮云下，出租屋内，并不融洽的谈话，短暂的停滞后，再次响起。
“我大舅是不是年前会想办法把我小舅从戒毒所弄出来？我听我妈说的，”殷虹转移了话题，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道：“弄出来后让我大舅好好管住，不要和那帮狐朋狗友鬼混，和那些人扯不断关系总有一天还会被抓进去的。”
顾采薇知道父亲是想花钱将小叔顾恺从戒毒所弄出来，可是这件事母亲第一个不同意。从戒毒所里弄一个人少说也得上万元，钱都是辛辛苦苦挣得又不是刮风逮的，在母亲看来为了一个吸毒犯不值得花这笔冤枉钱。不过顾家可不是顾采薇的母亲说了算!“等到出来后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老婆，没准成家之后就不会再胡作非为了。实在不行娶一个厉害点的老婆让把他管的死死的，”她随声附和道。
“厉害点的我小舅还不和她结婚呢，这种人自由惯了，怎么可能和把自己管的死死的人结婚呢？”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殷虹这般嘲讽道。
亦如一把尖刀刺入了她的心田，那块原本完整的心田，现下四分五裂。与此同时，她的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即便如此，执拗的声音仍在继续：“他都快二十七了，早该有孩子了。”
“谁愿意嫁给他？要什么没什么，整天就知道胡作非为。上个月咱们家遭窃肯定是他那帮狐朋狗友做的。都把贼引到自己家了，世上还有这种人？把保险柜都给拗烂了，把你的卧室翻得乱七八糟，偷走了你爸好些重要单据。茶几上还放着一把椅子，可能是准备偷灯来着，估计是太高没够得着才没偷成，”话题进行到这里，母亲气呼呼的咒骂道。
“都没有证据，你就不要乱说了，没准是别人，再说我小叔现在不是在戒毒所吗？他也分不开身，”她为难情的劝道。
“他今年夏天没进戒毒所之前，带着两个朋友来家里住过两天。那个时候我就见那两个鬼鬼祟祟的像是在密谋着什么，”母亲说的有鼻子有眼。
“算了，都过去了，我爸一会就来了，别再他面前说了。不要再给他添堵了，他上班已经够累了，”她哭丧着脸哀求道。
“这还只是开始，偷惯了以后还要来，肯定是那两个人干的，没准还有你小叔一份，别以为他在戒毒所里就能撇的一清二楚。戒毒所可不是监狱，你爸说戒毒所和我们外面没什么区别，里面还有小卖铺。”
“小叔进戒毒所我们也没去看过他，”她像意识到什么似得，默默垂下头，哀声说道。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这种人活着还不如不死了。他现在年轻是能混吃混喝，可老了怎么办？”
“回来了，”正在此时，殷虹一脸欢快的站了起来望着窗外俏声说道。
顾采薇停止争论，转头望向窗外，只见一身褐色西装的父亲从车上下来。
她欢天喜地的冲到室外，可是就在推门而出的那一秒，却发现父亲好似没一点回家的喜悦......
“快进来吧，给你热饭，”母亲明显没有察觉到异样，还沉寂在喜悦之中，合不拢嘴这般说道。
“虹子怎么回呀？不然我把你送回去？东西多不？吴雪华的车在你们学校门口停着不？应该知道你们今天放假吧？”父亲边说边掏出手机寻找着吴雪花的号码。
“我坐卢水沼的车回去，已经说好了，”殷虹急声解释道。
父亲长哦了一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忧伤将手机憋回裤腰带里，然后慢步走进室内。
“大舅你们今天去康巴什？”殷虹和声问道。
“我把薇薇和你舅妈送到薇薇外婆家去。”
“康巴什离长石琅远不？”
“也远了，你上去串不？串的话跟我们一起去，我给你哥打电话说一声。”
“虹子，让你大舅睡会吧，一会还要开一百多公里呢，回来已经开了七十多公里了，”事情发展到这里，母亲没好气的说道。
热闹的寒暄就此画上了尴尬的符号！
......
可是顾采薇知道，父亲凝重面色下隐藏的暴风雨，才刚刚拉开帷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