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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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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为什么鼓不让荆默和你在一起么?”

    楚茨偏头看了她一眼,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昆仑忙道:“我说的是字面意思上的在一起,就是不让你和他待在一处。”

    “我可什么都没说。”

    两人这么多日子以来第一次并肩而行,昆仑可以走得很慢,此刻又索性停了下来,趁机把楚茨的手给握住了,楚茨四处张望,装作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那是因为鼓和女娲伏羲有过节。”

    楚茨由她握着,第一次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拒绝。

    她指腹得寸进尺的摩挲了一下楚茨柔滑的手背,半撒娇的温软道:“你怎么都不问我然后呢?”

    楚茨:“嗯?”

    显然还是在生气,昆仑也想,不过她肯这么对她说话自己已经很满足了,于是很开心的答道:“因为伏羲和女娲是兄妹,所以鼓就不喜欢你们兄妹也在一起,是不是很荒谬?”

    楚茨:“……”

    “不好笑吗?”

    楚茨:“……”

    昆仑摇了摇她的手,固执地问道:“不好笑吗?”

    楚茨眼角极快的一弯,很快弧度消失不见,平平板板的说道:“不。”

    “那也没关系。”

    昆仑往她身边靠了一点,想,这样就很好了。

    接下来一个月,两人一直在人间平息凶兽之乱,有楚茨在,基本上不费吹灰之力,把人间九州走了一遍,平了个七七八八,只是这中间,楚茨回了一趟万妖窟,把取来的神髓交给了荆默,让他分别送往钟山的鼓、小次山的朱厌神君、不周山的神龙。

    荆默一听父亲有救了,片刻都没耽搁的就离开了,还和楚茨信誓旦旦的保证他送完东西就会立刻回来。

    楚茨只是笑,唇先弯、再是眼、再是眉,眼睛亮得依稀有水光似的,很动人的一个笑容。

    那天如果荆默回头了,就会看到楚茨一直在原地站着目送他的背影。

    然而,可惜不能再见了。

    一个月后,二人回到万妖窟,迎面就闪过一道红光,差点削了楚茨一缕头发,还没等她发怒,莲就连忙幻成人形,连忙解释道:“是阿央在追我,我得逃命。”

    楚茨问:“你又怎么惹她了?”

    “就是昨晚上爬上她床了,”莲显然不知道羞耻为何物,大喇喇的显摆,嘿嘿一笑道,“讨了点便宜。”

    楚茨长长的“哦”了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睡了?”

    昆仑:“……”

    莲指着她,手指抖啊抖啊,无言以对,彻底拜倒。

    “还没有,”她那点自得早就被楚茨一句话堵的莫名其妙的偃旗息鼓了,颇有些垂头丧气的说。

    “再接再厉!”楚茨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你不是还活着么?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莲脱口而出道:“那你呢?”

    昆仑耳尖听到了,敏感的问道:“什么?”

    楚茨阴郁的扫了莲一眼,莲反应极快,将上一句话圆回来:“阿央那么信任你,你当然这么说,我和你可不一样,她可是天天要杀我,还说要拘了我的魂,锁进剑里面。”

    “破剑你姥姥!”

    不远处陡然传来一声暴喝,莲拔腿就跑。

    楚茨拉着昆仑往旁边避让开,让家里这座凶神毫无阻拦的去追杀莲,谁知姜央跑了老远,突然“诶”了一声,一阵风似的又刮了回来。

    她看了看楚茨,接下来看了看昆仑,紧接着看见她们牵着的手,整个人都凌乱了,一头长发给她两手抓得鸡毛似的,十分耿直且乱七八糟的问道:“这是,和好了?”

    昆仑不敢擅答,看向楚茨,楚茨便点了点头。

    昆仑也跟着她点头。

    姜央:“那怎么可能?以王的性格,死也不可能原谅的,王你是不是在谋算别的事?”

    楚茨:“……”

    她迟早要被这个耿直的蠢孩子给卖了不可。

    昆仑握着她的手陡然紧了几分。

    “阿央,你是追不上我了么?我就说蛇笨拙木讷吧,你还不信。”

    姜央被这一挑衅,又想起莲那茬,也顾不上楚茨这边了,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刮去逮那把破剑了。

    昆仑掂量了一下语气,才轻声细语的问道:“你有事瞒着我?”

    楚茨松开她的手,往殿里走去,暗自呼吸了两下,勉强压抑住汹涌而来的怒意,不那么冰冷的道:“没有。”

    “楚……”

    “我说没有就没有!不要再问了行不行!”她朝昆仑大声吼道,转眼又回过神来,几步上前把人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低声道:“对不起,我又失控了。”

    “没关系。”昆仑伸臂回抱住她,轻声道。

    “昆仑……”

    “嗯?”

    “不了,没什么。”

    “昆仑……”

    “嗯?”

    “你抱一会儿我。”就这最后一次。

    “好。”

    楚茨好像永远忙个没完,她以前也不这么忙。入夜了,昆仑才见到她披着露意进房,房门反手带上,狐裘被解在一旁,楚茨进门就往被子里钻,两只手抱住了昆仑的腰,然后抬头一笑。

    像是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在昆仑山上,也经常这样抱着昆仑睡觉,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她眼睛现在已经长久的保持在了金色,这让她看起来比之以前冷漠多了,可笑起来还是一样的柔软可爱。

    昆仑没什么睡意,楚茨也没什么睡意。

    屋外虫鸣声渐起,明月当空,这说明楚茨现在心情不错。

    “喂,昆仑。”

    “嗯?”

    楚茨冲她暧昧的眨了眨眼睛:“咱们今晚不睡好不好?”

    昆仑矜持的点了一下头,然后颇为不矜持的去解自己中衣的领口,这时候也顾不上矜持了。

    谁知楚茨一把按住她的手,道:“欸?我是说要与你说会儿话,你想什么呢。”

    昆仑有些脸红。

    “不过也差不多,想说的话我都可以……”楚茨贴近她的耳边,昆仑俏脸忽然爆红,下意识就要撇开脑袋,被楚茨伸掌扣住一边脸颊,细密的吻就落了下来。

    楚茨对这种事情从来都很有耐心,昆仑是知道的。却没有哪一次胜过现在今晚温柔和……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刻骨,温柔的唇舌交缠着深入,楚茨忽然就抬手蒙住了昆仑的眼睛。

    昆仑以为还是同以前一样,她喜欢在欢愉的时候蒙住她的眼睛,满心欢喜之下,连屋外的虫鸣乍然停息都没有注意到。

    楚茨一只手扣着她的领口,却迟迟没有往下,昆仑又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的提醒她,只得略微抬了一点腰,仅这么一点,已经够楚茨察觉了。

    “别急,夜还很长。”

    让我好好的记住你。

    她的手终于探进昆仑衣服里。

    抵死缠绵。

    这夜是很长,昆仑不记得多少次脚趾狠狠蜷起来,藤缠树绕,浑身脱力,攀着她的肩膀达到顶峰,也不记得月亮是何时落下去的,更加不记得楚茨是什么时候起身离开她身边的。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楚茨站在悬崖边,面对着她,凄楚的质问她:“昆仑,你爱的究竟是我?还是你的记忆?”

    她不知所措,按了按自己空荡荡的胸腔,自己也迷茫起来。

    楚茨却不给她回答的机会了,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下了悬崖。

    她大恸,脱口而出:“是你!”

    也跟着跳了下去。

    失重感可怕的席卷过来,她双腿在空中一蹬,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露天的莲花台上,楚茨就盘腿坐在她身边,目光疏离:“醒了。”

    昆仑坐起身,按了按自己酸疼的腰,下意识问道:“这是哪……”

    她的话就戛然而止。

    ——这是四万年前噩梦开始的地方。

    她脑中突兀的响起莲昨天的那句话:那你呢?

    而后昆仑声音竟发起抖来:“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我要做什么你就说不可以?”楚茨凉薄的一牵嘴角,道,“一切从哪里开始,本该就从哪里结束。”

    昆仑攥紧她的胳膊,一字一顿的道:“无论你要做甚么,都不可以。”

    楚茨神色冷冽:“可这由得你么?”

    昆仑急得要哭出来:“当我求求你,我什么都不要,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求你、我求你。”

    “那好,我问你,你爱的究竟是我还是你的记忆?你已经没有心了,不是么?”

    昆仑想也不想便答:“是你!”

    “你凭什么确定?凡人尚可将心剜出来,你呢?”

    “我……”昆仑语塞,她两只手狠狠地攥着楚茨的胳膊,指节泛起白来,强硬的说道,“反正就是不可以。”

    山风吹着她的脸,楚茨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释然的笑了:“你看,你也不确定吧,不过你到底爱的是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昆仑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