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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才明白,那种神色的意思:你不走,我走!
凌晨出门了,阿姨又在睡觉,我一个人坐着无聊,就准备回家去。我还没把行李提起来,阿姨就慢悠悠地醒了,她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地朝着我笑:“这大夏天的,我就喜欢犯困。”
我理解地点了点头:“嗯。”
“我去端冷饮给你喝。”阿姨打了个呵欠,起身去冰箱里给我端冷饮,等她出来,又去找凌晨,“他人呢?”
我顿了顿:“被我气走了。”
“嗯?”凌家阿姨好奇地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我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说道:“我起先说他在看美女。”
“呃?”
“我见他生气了,我就改口说他没看。”
凌家阿姨猛拍大腿:“这孩子真是霸道,看了就看了,还非逼着你说没看,这分明就是指鹿为马呀!”阿姨随后又看向我,解释般,“男孩子么,青春期总有点好奇。”
我想我跟阿姨之间可能有点儿代沟,又或者我的表达能力稍微有点儿问题,所以有时候她总容易曲解我的话,而我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此时我又开始好奇了:“阿姨,凌晨他还在青春期?”
阿姨思索了很久:“那应该是迈入青春期与成熟期的混合阶段,嗯,他也挺成熟了。男孩子么,青春期迟,成熟期早。”
我更加莫名其妙:“阿姨,这是什么意思啊?“
阿姨还想说些什么,凌晨已经开门回来了,满脸的汗,我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这么点儿时间难道去练习撞墙么。他一进来就朝着卫生间走去,阿姨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他,一本正经地问他:“阿晨啊,上次你鄙视你爸爸买的杂志,原来你是假清高。”
凌晨一愣,我也是一愣,不过凌晨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脸色一变,拿眼刀子剐我。我捂住脸摇了摇头,表示我什么都没干。
阿姨这个时候又眉开眼笑起来,“阿晨啊,以后你爸爸订得那些杂志都归你。”
我看了看两人,好奇地问道:“什么杂志啊?”
阿姨捂着嘴笑,凌晨似乎有些难堪,耳朵都红了。他进卫生间洗完脸之后就一直偷偷瞄我,我跟他对上了几次眼,低头暗暗脸红,心想着难道因为我几句话他就开始对我改观了。但事实上,我的直觉是十分错误的。等到阿姨离开了一会儿的时候,凌晨冲上来对着我的脑门就敲了几下,“让你扭曲事实,让你打小报告。”
我捂着脸,一脸郁闷,伤心得都快哭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他凉凉地看了我一眼,唇角翘出一抹带着讽刺,在我的头顶上双指连弹:“有种你继续打小报告。”
凌晨的指功这么厉害,是小时候对着我的额头练得,那时我的额头过几天就会变得红通通的。
我疼得捂住脑袋,在阿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嚷了出来:“阿姨,刚才凌晨打我,好几下,特重。”
小报告这事儿,我们俩也算是谁也没欠谁的。小时候我们俩之间发生屁大点儿的事,家长都能知道,而且还是两个版本的。家长们都当是在听戏,因为我们两人的版本都是非常离谱。
阿姨哎哟了一声,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了鸡毛掸子指着凌晨,凶巴巴的:“快跟小暮妹妹道歉。”
凌晨看着我,漆黑的眼中带着薄怒,唇抿成一条线:“谁跟谁道歉?”
为了息事宁人,我违背心愿道:“好吧,都是我的错,你没有看美女,你也没有打我。”
阿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鸡毛掸子塞我手里,“去,自个儿报复回来,阿姨看着呢他不打你。”
我挺犹豫,可想阿姨既然给我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好好利用起来,我就拿着鸡毛掸子靠近他。
凌晨冷冷地看着我,漆黑的眼中带着一层薄怒:“你敢?”
可他说是这样子说,但是也没躲。
我知道我整张脸都是僵的,手也是抖的,他的气场实在是太大,这么冷冷地瞪着我,还真的叫我害怕。后来鸡毛掸子真的是招呼上去了,没下重手,就是拿着上面的毛毛去逗他鼻子,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知道下一刻我又被凌晨给袭击了。
凌晨抓着鸡毛掸子过去,我整个人就往前冲,而他就在这个时候将我整个人都按在沙发里。他的力气很大,马上就将我整个人都桎梏住了,我挣扎了几下,动弹不得,所幸的是,并不怎么疼。可看在阿姨的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儿,她紧张道:“凌晨,凌晨,你快点放手,快放手……”
隐约中,凌晨是打了几个喷嚏,可他并没有放手,将我桎梏得更紧了些:“她真烦。”
“凌晨,你再不放手,妈妈真的生气了!”阿姨拔高的声音。
我的整张脸都埋在沙发里,说出的话也是闷闷的:“凌晨,你再不放手,我也生气了!”
“那你生气好了。”凌晨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甚至用膝盖用力地顶了我屁股几下,也不是疼,我就是给害怕的,叫了几声,哼哼道,“你太龌龊了,我一说你不用负责,你居然就真的……”
凌晨的手抖了一下,在最快的时间将我给放开了。我从沙发里爬起来的时候,头发已经全乱了,我气呼呼地看着他,脑门上都是汗,沿着我的鬓角流淌下来。凌晨有些不自然地将脑袋转向一边。阿姨当着我的面,拍了凌晨几下,严肃地训道:“男孩子的气度一点都没有,怎么回事啊?几岁了几岁了都?刚刚还跟暮暮说你在成熟期,合着原来你青春期都还没过哪?啊?”
我看着凌晨憋屈的表情,站在一旁偷乐。其实我跟他也不是没打过架。我虽喜欢他,可真要闹起来,也是不服输的。我们曾经暗地里也打过好几次架,弄得满身都是泥,然后相互怒视着对方。如今我们都长大了,打起来不好看。现下这种场面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我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笑:“阿姨,我们没事儿,就是闹着玩儿。”
凌晨哼了一声,神色有所减缓。我在这个时候从水果篮里挑了个橙子往他手里塞:“如果他能给我剥个橘子,我就原谅他。”
凌晨的神色才刚好转,瞬间又黑了下来,不知道他是不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当下又咳嗽起来。可后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得,坐下来认认真真地替我剥了个橙子。
我其实不大爱吃水果,在学校里从来不吃,我忒懒,不喜欢洗,也不喜欢剥皮。像橙子这种吃起来特别麻烦的,我是连看都不看的。这是第一次有人替我剥了一个橙子。我拿着剥得更干净的橙子看了许久许久,闻着那香甜的味儿,一直都舍不得下口,心里想着是直接咬下去,还是将他们分成一瓤一瓤地吃。
阿姨见我们已经很和好,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声,才进厨房去做菜。
凌晨倒是在这个时候出了声:“我的手洗得很干净,就刚刚碰过你。”
我朝着他笑得很欢:“我没嫌弃你,就是在想怎么吃?”
后来还是学了他的吃法,直接咬下去,我吃得很脏,或者说是惨不忍睹。
橙汁四溅,我身上的白色蕾丝衬衫沾染了点点橙色痕迹。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但不得不说,这个橙子真的很甜,真的很好吃。
我到处找纸巾的时候,才发现那一盒纸巾都在他怀里呆着。我朝他伸出了手来,他却没打算给我,我笑了一下,他没笑。
“那个……”
“求我我就给你。”
我以为我听错了,可我切切实实就是听到了这样的话,我瞪大了眼睛看他,他无所谓地看着我,到最后我也无所谓地看着他,“求纸巾。”
“……”
他终究是没给我,我跑到卫生间里洗了洗手,顺便偷他的毛巾擦了擦脸。他的毛巾是蓝色的,上面有一只小猫咪,还是上次我陪阿姨一起去挑的。我出来的时候,本想跟他得意地笑一下的,可他已经回了书房。
我在这里吃了晚餐后,要走的时候,他被阿姨逼着送我回家。
接下去的几天里,我们再也没碰面,直至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