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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芜芜使出了自己浑身解数去勾引撩拨冯长生,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和不能做的,最后筋疲力尽之时才总算将冯长生勾引得不能自已地要了她。这一夜芜芜刚刚好的伤又重新回来了……
第二日一早,芜芜忍痛起来缠胸穿衣,依旧是一副小厮的打扮,她本想喝一碗粥再走,偏冯长生催得急,于是只得空着肚子跟着上了马车。马车渐渐接近琼山书院,外面的景物越来越熟悉,芜芜贪恋地看着车外,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扑通扑通地跳。
“外面又没有什么好看的地方,也值得你看了一路?”冯长生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芜芜却是一点也不觉得丢人,放下车帘横了他一眼,道:“芜芜以前都是不能随便上街的,哪里像二爷一般可以随处走动,二爷当真是个不会体谅人的。”
“我若不体谅你,也不会带了你来,惹恼了我我就让赵叔现在把你送回去。”芜芜一听,也不知他是说笑还是认真,却是当真不敢再刺激他,唯唯诺诺道:“芜芜知道二爷是疼惜我的,心里对二爷满是欢喜感激,不过嘴上不愿意说而已。”
冯长生扫了她一眼,似是不信,又似是鼓励,芜芜一看立刻缓缓凑到了他旁边,献上自己的樱唇,冯长生索取一番,自然是滋味销|魂无比,等两人分开时马车早已经停了,赵叔在车外小心翼翼道:“爷,到书院了。”
冯长生应了一声,然后下车扶了芜芜下来,两人进了书院去。赵叔这才松了一口气,摇着头自言自语道:“二爷也真是不知道低调节制一些,什么时候都想要……哎哎哎!我说这些做什么!”
又说有书院的小厮领着两人进了院子里去,此时已经有几人到了,都上前与冯长生套近乎,冯长生倒也应付着。不多时孙清远和胡良也相携而来,众人相互问候一番,关益也出来了,说及当年师生情谊、同窗情谊,倒也都十分和谐温情。
芜芜站在冯长生身后看着关益,觉得他的头发白了许多,脸上眼中的倦意苦楚无限,却是硬忍着不肯让人知晓,这是她的父亲,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今他一走只怕天涯海角再也难见一面了。只是他走了却是好的,她要报仇,却不想牵扯上关益,只希望他的下半生再也没有什么苦难坎坷了。
众人说了一阵话,关益便让下人摆饭上酒,别人都动筷吃了起来,芜芜却觉得肚子瘪了下去,她此时才知道冯长生早上不让她吃饭的歹毒心思,于是在他背后狠狠瞪他。冯长生早就瞥见了她的小动作,却是只当没见,专心享受起面前的好酒好菜来。
芜芜冷哼了一声,便转身出了屋,见庭院里没有人,胆子便大了起来。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她便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路在哪,于是她走到了关益的卧房里。因为明日关益便要离开京城了,所以有一些贵重的东西便都收了起来,此时关益的卧房就像是一个荒废许久的库房,透着孤独和冷寂的味道。
关益的行囊也都已经打点得差不多了,只有几件衣服还没来得及叠起来散落在床上。芜芜拿起一件叠好放进竹箧里,再拿起一件衣服时却是愣住了。这件衣服的针脚歪歪扭扭,大小不一,便是连袖子也是一只长一只短……
这件是她十二岁时给关益做的第一件衣服,她母亲早逝,关益一直没有再娶,衣服破了也没有人给补,自然也没有人教关玉梅针黹,她自己学着做,只是做得不好也不精致,只是勉强能缝补衣服而已。这件衣服她做了两个月,关益看见这衣服之后很开心,时常穿在身上。后来关玉梅大了一些,针黹也好了一些,于是不让关益再穿这件衣服,却不知关益竟然一直保留着这件衣服。
芜芜眼睛有些热,却忽然闻得身后有脚步声,惊慌回头一看,却是关益进了屋里,他也看见了芜芜手中的衣服,眼中有伤感有怀念,接过那衣服仔细摩挲着:“这是我女儿给我做的第一件衣服,我后来虽然没有穿却一直舍不得丢掉,如今她再也不在了,有了这件衣服便像是她陪在我身边一般。”
芜芜硬是忍下了泪,宽慰他道:“先生的女儿定然也舍不得离开先生,只是世事弄人,先生要保重身体,不然她怕是会自责吧。”她一说话关益便看出她是个女子,却是并不惊讶:“我有这么多的学生,我能看透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唯独冯长生是个特别的,你是他带来的吧。”
芜芜答是,害怕自己再说便压抑不住想相认的冲动,于是急忙找了借口逃出了屋子。她此时心中波澜起伏,恐回去让冯长生看出了端倪,于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平复一下情绪,等她稳定下来之后便想要回去找冯长生,哪知却听得有脚步声夹杂着交谈的声音,这声音是芜芜熟悉的:孙清远。她心思一转便躲回了假山里,不多时孙清远便和另一个男人到了旁边。
“子冉两年未见到孙兄,如今见了只觉你比早先分离之时还要风流潇洒了许多,如今又是准状元了,以后可要多提拔我们这些同窗。”说话这人名叫刘子冉,曾是和孙清远一同读书的,两人关系也算是十分要好,这两年一直在某个镇里找了个地方混日子,前些日子听闻孙清远的事情,便想前来依靠,只是没有什么由头,后来关玉梅意外死了他便也趁机辞了镇里的活计,回京来投靠这同窗好友。
孙清远十分谦逊地摇了摇头,道:“子冉兄你可千万别这样折煞我了,不过是别人错看而已,我哪里有什么能耐,且看殿试之后吧。但若你有用得到之处,尽管开口,我定然全力帮着。”刘子冉见孙清远依旧是一副亲厚模样,胆子便也大了起来,见左右无人才道:“我风闻崔相对你很是看重,不知是真是假?”
孙清远脸色稍稍一变,含糊其辞道:“不过是别人瞎说的,哪有这样的事。”刘子冉哪里肯信,却又不好强问,只得以退为进道:“孙兄也知道我没有什么大能耐,如今回到京城更是投靠无门,本来听说崔相看重你,所以便想劳烦你帮忙引荐,怎知原是我没有这样的好运道。”
这刘子冉也算是个有能耐的人,写得一手好文章,也颇有些想法建树,孙清远心思兜了一圈,便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子冉兄若是当真有这样的想法,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的,若我当真中了个状元榜眼自然会结识相国大人,到时候定会极力推荐子冉兄。”
刘子冉一听,便知孙清远的确和崔相有些缘由,只是此时不方便明说,于是心知肚明地装起了糊涂,急忙长揖而道:“那就多谢孙兄,我敬候佳音了。若是孙兄能结识相国大人,相国大人说不定会将孙兄招为东床快婿也未可知。”
孙清远既然已经将他归为自己一派,便也没有先前谨慎,话语之中多少带了些得意之色:“崔小姐天姿国色,又是相国大人的掌上明珠,我若是能娶了她进门,自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两人相视而笑,携手走了。而听闻两人所言的芜芜此时却只觉心如擂鼓,痛不可当!
她不能确定孙清远与崔小姐是不是已经暗通款曲了才对她动了杀心,亦或是孙清远一厢情愿的想法,心中愤恨愈盛,便是见到了冯长生的时候也没能掩饰住情绪,上车之后冯长生抬起她满是郁气的脸,问道:“方才离开时还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
芜芜扳开他的手扭过头去不说话,冯长生也被她激起了怒气,冷声道:“不带你来你闹着要来,如今来了又做出这样一番情状,也不知你是在生谁的气,当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芜芜心中本就又恨又怨却无人能说,如今又添这样一番指责,当下悲怒交加吐出一口血来,冯长生一看也顾不得两人方才还在吵的事,赶紧让赵叔找了个医馆,抱着芜芜便去寻医。大夫把脉之后道:“这位姑娘本来就风寒未愈,适才又怒火攻心,这才吐了血,以后好生将养着,切不可再动气了。”
大夫写了药方,冯长生便抱着芜芜复又上了马车,这时冯长生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又怜惜芜芜尚病着,声音便也柔和了下来:“究竟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竟生了如此大气?”芜芜心口还疼着,兼又想着冯长生先前的恶言恶语,于是便别过头去不肯理他。冯长生平日里何时看着别人的脸色,如今对芜芜已经算是十分不同了,可她偏又不领情,冯长生便也恼了,于是一路再也无话。
等回到冯府把芜芜放在床上,见她依旧正眼也不瞅他,冯长生心肠便也都冷了:“你要是想死尽管去死,只别死在我的床上就成。”言罢便甩袖离去,留得一帮婆子丫鬟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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