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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冷脸低气压了两天, 发现傅斯恬真的不像从前, 完全无动于衷, 老人在年三十当天, 突然一改姿态, 不喊难受,像往常一样出房门吃饭了。
除夕夜当晚, 全家人吃过饭后,傅建涛去洗澡,王梅芬和傅斯愉一起在前厅整理明天招待客人的果盘, 傅斯恬留在厨房做卫生。
有脚步声在接近。
傅斯恬扭头看去, 竟然是老人。
傅斯恬心提了起来, 嗫嚅道:“奶奶。”
老人皱着眉头, 走近了她, 有要朝她伸出手的趋势。傅斯恬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她又想做什么?
然而意外的, 她没打人。
布满老茧的手抓过了傅斯恬的手,另一只手一抬, 一个膨着的红包塞到了傅斯恬的手心里。“别和小鱼说。”
傅斯恬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还是下意识地推辞:“不用了, 奶奶。我这么大了,不用给压岁钱了。”她试图把红包塞回老人手中。
老人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指头捏住, 包着红包。她看着傅斯恬,浑浊的双眸里居然有傅斯恬鲜少见到的慈爱:“收着,别让前面的听见了。”她朝着前厅努了努嘴。
傅斯恬分不清她现在又是来的哪一出, 只愣愣地听她叹了口气,说:“这么多年,怕你婶不高兴,我给你的压岁钱从来都比小鱼少,你记恨着了吗?”
傅斯恬摇了摇头。
老人欣慰地笑了笑,手掌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低喃:“没记恨就好,没记恨就好……”
说着,她转身离开厨房。昏暖的光线下,她身形佝偻,步履蹒跚,是显而易见的老态。
傅斯恬有一瞬间心软心酸了,可下一个瞬间,她咬着牙又清醒了过来。
骗人!都是骗人的!不要上当。
肋骨处被砸出来的伤动作时还在隐隐作疼,从小到大被罚跪罚伤的关节也总会在阴雨天时不时来犯。如果说她不敢给她一样多的压岁钱、不敢多疼爱她是怕婶婶不高兴,那么,那些只有她们共处的日日夜夜里,她的打骂折辱又是演给谁看的?
真心疼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她不是没有体会过的。
傅斯恬攥着手上的红包,鼻头发堵,满心苦涩。奶奶这是看她不受控制了,想要换感情牌来稳住她了吧?
她不想用这么刻薄的想法来揣度人,可现实,大概就是这样的吧。不管老人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思,都太晚了,她已经不敢有任何松懈了。
接下来的几天,老人对她明显得和善了不少。傅斯恬没什么反应,傅建涛却是大大松了口气。看来他妈多少是听进去了。这样多好,一家人和和乐乐的。
正月初六他们离开老家回城,老人送他们出门,破天荒的,对傅斯恬多说了一句:“有时间多来点电话。”
傅斯恬僵硬地点头。
傅建涛和王梅芬走在前头,傅斯愉和她隔着两个人并排走在后头。
傅斯愉走着走着忽然嗤笑出声,傅斯恬疑惑地注目,傅斯愉表情嘲讽地说:“看来你还是有点用的。”
她说得没头没尾,傅斯恬却听懂了。
是啊。她对奶奶的价值,也就是有用了。辛苦她费心演一出祖孙温情戏了。傅斯恬垂眸,没有应话。
傅斯愉扫她一眼,想再说什么,又觉得没趣,干脆甩开她,快步追上王梅芬,挎住她的手和她一起说笑去了。
正月初八,专业分流的分班结果出来了,简鹿和最早发现的,在舍群里大家,并附上了她的分流结果,会计一班。
尹繁露很快回复说:“会计四班。”
简鹿和“啊”了一声,再次时懿和傅斯恬。
傅斯恬心提了起来,一边祈祷着和时懿同班一边点开链接。她手机卡,网也卡,好不容易才进到系统里,看到了:“会计三班。”
时懿几乎是跟在她后面秒发的:“同上。”
傅斯恬睁大了眼睛,唇角瞬间要咧到耳后了。
尹繁露发了个:“哇,送入洞房.jpg。”
简鹿和在群里刷屏[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们都在一起,就我要一个人去上课了!”
时懿说风凉话:“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
简鹿和狂哭不止:“10e,你没有心。”
“你有异性没人性。”
“啊,不是,有同性没人性。呜呜呜呜。你就是不想要电灯泡了是不是!”
傅斯恬止不住笑,不放心地上滑聊天记录,又看了好几遍时懿发的那一句“同上”。不是眼花,确确实实是时懿发的,也确确实实是紧跟在自己那一句后面发的。时懿真的即将和她再做两年半的同班同学。
傅斯恬趴到小兔子玩偶身上,开心地蹭了好几下,再抬头就看见弹窗里有时懿的消息。
时懿向她确认:“后天下午回来对吗?”
傅斯恬立刻回:“对。”
时懿说:“我去接你。”
傅斯恬觉得耽误时懿时间:“不用啦,我和熙竹一起坐公交一起过去就好了。”
时懿直接忽略那句推辞,“具体车次发给我。”
傅斯恬心暖,眼波漾了一下,顺从心意,不和她客气了。她把车次信息截图发给时懿。
时懿说:“好,我在出站口等你。”
傅斯恬应了句“好”,看到窗口顶端提示简鹿和在舍群里发的消息,忍着羞和时懿腻歪:“我不要学着自己长大吗?”
时懿回得很快:“你不用。”
傅斯恬追问:“为什么?”
时懿说:“你是难缠的品种。要缠着我才可以长大。”
意料之外的答案,傅斯恬笑了起来,无言以对。她想着找一个合适的表情包回时懿,发现时懿的“正在输入”还在动。
她把表情窗口收起来,等了好几秒,时懿的“正在输入”终于停了下来。
她的消息发了过来,很短的三个字:
“我也是。”
傅斯恬盯着屏幕,甜意在心底彻底泛开。
两天后,申城动车站的进站口前,傅斯恬和陈熙竹会合。一个寒假没见,陈熙竹一见着傅斯恬就绕着她转了两圈,打趣她:“感觉不一样了。”
傅斯恬大概知道她又要说什么羞人的话逗她了,故意问:“是不是胖了?过年就容易发胖。”
陈熙竹秀眉一挑,手捂着自己的脸,语气不善道:“我怀疑你在含沙射影。”
傅斯恬轻笑,一脸无辜:“没有,我没有。”
陈熙竹怀疑地睨她,绷不住也笑了起来。
傅斯恬拉着她行李箱的把手,转移话题:“走啦,我们快进去吧,一会儿检票了。”
陈熙竹跟上她的脚步,还是没放过她,调侃了好几句。
路上,陈熙竹和她分享寒假生活,除了开学不久后就要和隔壁学校打的辩论赛,她提到的最多的就是尹繁露。
尹繁露家乡会下雪,雪景还挺美,她让尹繁露在雪地里帮她写“陈熙竹,桃花朵朵”,结果尹繁露在雪地里写“陈熙竹,痴心妄想”,气死她了;尹繁露挑新年衣服,给她发照片问她意见,她认认真真地给她挑选,结果尹繁露根本不听她的,最后选的完全都跟她选的不一样,也不知道她什么眼光;尹繁露情人节为了活动挂件,要她陪她做游戏里的情人节任务,说是事后必有重酬。她以为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情人节还真收到了她寄过来的一大箱零食,说是报酬。
说着,她还从书包里抓了几块巧克力分给傅斯恬:“好像是外国的,还挺好吃的。”
傅斯恬拆着巧克力外包装,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可她看陈熙竹说得一脸坦荡,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时间在闲聊中飞速地滑过,傍晚时分,她们抵达申城。
随着人流往出站口走,远远的,她们就在检票口外看见了时懿。
人群中,时懿穿着一身轻薄修身的白色大衣,面容清冷却不失妍丽,宛如一朵雪中盛放的玫瑰。只随意站着,便让周围往来的人群都成为了暗色的背景板。
傅斯恬的笑悄然地爬上脸颊。
陈熙竹半是打趣傅斯恬,半是感叹,由衷道:“说真的,你女朋友真的很漂亮。”
傅斯恬与有荣焉,难得不谦虚地收下了,脚下步子加快。
陈熙竹说:“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吧,不当你们的电灯泡。”
傅斯恬脚步放缓,回头抓住她的手臂,好笑道:“说的什么话,快走啦。”
陈熙竹只好装作无奈地跟上她的脚步,由着她抓着自己往外走。
闸机口检票,距离已经很近了,傅斯恬朝着时懿笑,时懿勾了勾唇,也绽放出一抹淡笑。随即,她的视线下移。
傅斯恬没有发现,但要检票,她自然地松开了抓着陈熙竹手臂的手。
时懿移开视线。
一过闸机口,傅斯恬就连蹦带跳跑到了时懿面前,“时懿……”声音软糯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
时懿眼神发柔,抬手把手中的热奶茶递给她:“冷不冷?”
傅斯恬接过热奶茶暖手,笑道:“下车后有一点。你等很久了吗?”
时懿说:“没有,刚刚到。”
陈熙竹也出来了,时懿落落大方地说,“新年好,拜个晚年。”顺便把奶茶递给她,“热热身子。”
陈熙竹接过奶茶,惊疑地看了她好几眼,“新年好,谢谢。”
时懿不记仇了?
时懿一手拖过傅斯恬的行李箱,一手牵起傅斯恬的手,问陈熙竹:“你宿舍是不是距离体院那个大门比较近?”
陈熙竹点头:“嗯。”顿了顿,她反应道:“没事,不用了,你直接开到东大门就好了。”
东大门距离工商管理学院的宿舍楼近,距离法学院宿舍楼有挺长的一段距离。
时懿坚持:“没关系。”
她果然把陈熙竹送回了体育学院的那个大门。陈熙竹下车后,时懿启动车子,继续向前开。傅斯恬本以为她是要到前面的路口调个头回东大门的,没想到,车子一路向前,一点都没有要掉头的样子。好像是去时懿家的路。
傅斯恬试探性地问:“是要顺路回家拿东西吗?”
时懿看她一眼,淡笑答:”嗯,要先做件事。”
傅斯恬信以为真。
不过几分钟,车子平稳地驶入了小区地下车库。车子停好,时懿解安全带,傅斯恬跟着解开安全带,自然地要推门下车。
结果一拉一推……门没推开。
车门还锁着?
傅斯恬困惑地扭头。
时懿正看着她,眼底三分狡黠七分柔情。
“时懿?”
时懿单手支在座椅上,侧倾了身子,鼻尖抵着她的耳朵,吐气如兰:“你瘦了。”这是一个肯定句。
“宿舍不方便。”
“我要先惩罚一下你。”
触电般的感觉从耳廓传至全身,时懿柔软的唇擦过她的脸颊,落到了她同样的柔软之上。
傅斯恬被撬1开唇齿,被动承受着,全身都酥1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