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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他居然看着姐姐被欺负了!
三皇子绝对不能忍。
黎回心反应极快,往后退了两步,虽然倒地,却是小腿被欧阳夜抱住,还不算极其狼狈。发饰上的那个若大的蝴蝶发髻却是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她恼羞成怒,抬起脚就冲着欧阳夜脸颊踹了过去,可是这个小家伙别看柔弱,蛮力却不小,宁可被踹也要抱住她的脚往怀里塞,太尴尬了。
三皇子黎定宁拉着他的脚腕使劲拽,却是裤子都快被脱了,他也死活不放手。
小胖墩气急,抬起屁股骑在欧阳夜的勃颈处,伸出小肥手去掰开他攥着的姐姐裙摆,然后耳边传来撕拉一声,姐姐的裙子生生被他们撕破了。
欧阳夜脸颊通红,心虚的抬头看向黎回心,结巴道:“我……”
他身子僵硬,喉咙仿若是堵了东西,一看到黎回心的眼眸就说不出话。
好在他提前准备充分,往她裤腿处塞了个纸条。黎回心微微怔了一下,仿若无事似的站了起来。
至于两个男孩子,还趴在地上呢。
白若兰和梁希宜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白若兰急忙上前拉住女儿,道:“心儿,你没事儿吧。”
黎回心摇摇头,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自个的靴子,道:“儿臣无事儿。方才……”
她抬头望着梁希宜,留有余地的说道:“应该是欧阳家的小公子摔倒了。”
这话已经是很给远征侯夫人的面子,梁希宜愧疚似的望着她点了下头,冷声道:“夜儿,你在做什么!”
欧阳夜低着头,却是不愿意去瞧母亲。
他在做什么?骑在他脑袋上的是三皇子殿下好吗?他又做了什么了!
梁希宜也甚是头痛,这孩子从小就没养在他们夫妻身旁,往日里就跟个哑巴似的。
黎回心弯腰审视了一下裙摆裂开了的布料,趁机将裤腿处的纸条随手拿出,低头故作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愣了片刻。
纸条上是一句话。
【公主婚事今年必定昭告天下,欲知详情……留我。】
黎回心咬住下唇,暗道,这个欧阳家的小儿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虽然知晓父皇和母后都中意远征侯夫妇给她做公婆,可她毕竟还八岁啊,今年必定?
不可能,父皇不会如此草率。
除非……
黎回心胸口一紧,若说爹娘给儿女定亲仓促,措手不及,唯有意外发生。
母后的隐疾和父亲的心伤……
白若兰见三皇子衣裳脏了,立刻遣人把孩子送回到春花苑。
她可懒得应付德妃娘娘和太后的埋怨。
黎回心沉思片刻,甩甩头,有些理不清楚。
没一会,李嬷嬷从院子拱门走了回来,恭敬的回复皇后娘娘,道:“三殿下已经送回春花苑。德妃娘娘那本是质问奴才为何三皇子衣冠不整,奴奴才就如实说了。听闻是和欧阳家小公子一起摔倒,德妃那边就没再多言。”
白若兰冷哼,也懒得知晓那头情况。梁希宜始终面无表情。
李嬷嬷犹豫片刻,说:“倒是欧阳家小公子,派人给他换衣裳的宫人道,这孩子身上特别烫,别是生了病?”
梁希宜怔住,暗道:入宫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这话,她在心里想着,却没说出口。
黎回心不由得愣住,他留下纸条说让她留他,难不成是要应验在这里?小不点年岁不大,心机倒是够深的啊,只是到底图谋什么呢。
对于欧阳家的男女,她天生反感,决定静观其变。
没一会太医过来,看完欧阳夜后眉头紧皱,应该是本就身体不适,方才又情绪激动着了凉,这才引起了发热,需要立刻诊治。
白若兰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念到这毕竟是梁姐姐的亲儿子,立刻安排好屋子吩咐好生照料。梁希宜有些犹疑,她亲自带进来的孩子,怎么会突然就病的这般严重?
她和夫君这些年躲在边疆也有远离朝政的心思,后宫这吃人的地方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当年先皇后两个嫡子最后都废了,小儿子才意外登基。
欧阳夜虽然同她不亲近,却毕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反倒是不希望孩子留在宫里养病。
“若兰,既然今日夜哥儿身体染疾,我便先不多呆了。此次回京还打算去给定国公河北老宅祭奠祖父,估摸着会待上小一年时间,你我姐妹还能再聚。”她眨了下眼睛,说:“我会主动递牌子进宫陪你的。”梁希宜和白若兰情同姐妹,便直呼其名,反倒是令白若兰欣喜觉得亲近。
她本是天真浪漫的性子,渐渐被后宫磨得没有生气。曾经一心仰望的男子对她伤害至深,难得留下的情谊便会倍加珍惜。
黎回心听得出来,梁希宜不想让儿子留在宫中。若是她必然也是如此想着,六岁多的孩子,单独留在宫里,爹娘不在身边,岂不是最容易生事儿?
她想起方才欧阳夜的纸条,隐隐有些琢磨不透。
若是梁希宜执意不让儿子留宿,她娘没道理强留,那个小东西的计划不就失败了。但是他为何要留在宫里呢。难不成欧阳家处境已经这般不堪,他觉得宫里比家里安全?
梁希宜是果断之人,她话音未落便朝着屋内走去,径直来到床边,见到欧阳夜眼睛是睁着的,柔声道:“身子不舒坦吧。忍一忍,我们家去请大夫再看。”
世上不会有打心眼里不爱自个孩子的爹娘。梁希宜望着小儿子红扑扑的脸蛋,弥散的眼神,不由得心口一紧,说:“夜儿起得来吗?娘亲抱不动你,我命人去寻你父亲。”
欧阳夜心肝一颤,他娘难道想让爹抱他吗?
指不定病好又是一顿臭揍!
其实前世他仰仗军功倒是和父亲关系缓和了几分。否则也不会念及骨肉亲情去天水城救二哥。可惜啊可惜,手心手背都是肉,那说的是大哥二哥。他是父亲指甲盖,触及全家扶持的二哥利益,他就成了牺牲品。
所以,这一世的他是铁了心必须留在宫里。反正上辈子他爹娘这时候也没带他在身边,一直扔在庄子上,那么留在庄子里和住在宫里又有何不同呢。况且宫里有回心姐……
他脸上更烫了几分,方才竟是和回心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黎回心小大人似的拉着母亲的手,站在旁边,仔细观察欧阳夜的表情。这孩子貌似真没装病,那脸颊比熟透的苹果还散着一股热气,特别的红。
“娘,我头疼。”欧阳夜开始卖惨,没一会泪眼模糊,哽咽的说:“我不想,我想睡觉。”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哪也不想动,求娘就让我在这睡会吧。”他灵机一动,继续喉咙沙哑的说:“床子好软好软……被子好暖和,儿子还是第一次觉得这般暖和。”
梁希宜心口一疼,道:“这孩子快烧糊涂了。”话虽如此,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想法,小儿子欧阳夜从小就被丈夫轰到庄子上了。
她当年养身子养了两年,整日里浑浑噩噩,着实忽略了小儿子。可是谁曾想到,丈夫会如此厌恶他呢?欧阳穆待她多深情,待小儿子便多薄情。侯府奴才又因她病了以后疏于管教,见人下菜碟,这孩子受过的苦,肯定比她可以想象的还要多。
梁希宜摇摇头,望着儿子紧紧攥着被子的小手,叹了口气,回身道:“若兰,我的儿怕是真要叨扰娘娘几日了。”
“快别如此说,方才还叫我妹妹,现在却说娘娘。希怡姐姐,我讨厌你了。”白若兰在熟人面前尚存几分无邪。
梁希宜无奈撇嘴,攥住她的手,说:“我去和夫君说下,住下来陪你如何?”
白若兰大惊,染上几分喜色,道:“真的可以吗?”她说完就落寞下来,道:“欧阳大哥绝对不会同意的。”
欧阳夜躺在床上假寐,唇角抽了抽,她娘若是提了,回去就不单单是一顿打了。怕是当即派人将他送回漠北,滚的越远越好。
其实……爹这般烦他,让他留在宫里做质子多好。
他在宫里被人弄死,也了却爹的心结,省得老担心娘被他克死。
顿时,欧阳夜胸口处又燃起期望的火苗,一定要留下来。
天时地利,他要留下来……
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