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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迟疑了一会儿,道:“真会这样?”
裴夫人点了点头:“多个心眼总是不错的,现在我们这边已给她鞍前马后的安排人。她便已经欠了我们人情,何必又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听她这么一说,王氏想想也是那么一回事,便拉了宋令嘉坐下:“既如此,你便听裴婶婶的。”
宋令嘉嘴唇动了动,心想那定南侯夫人流血不少。
去山下的路又断了,等定南侯府的人来时,定南侯夫人说不定就不好了。
裴夫人见宋令嘉那模样,心想再怎么稳重,但年纪在那里,终究做事有些鲁莽。
但她却是真心疼爱宋令嘉,便劝道:“嘉嘉别太担心,你裴哥哥已经安排了人去附近的大夫,想必要不了多久侯夫人那边便没事了。”
角落的赵珺桐也跟着劝道:“现在正乱,三表妹你便和我们呆在一起罢,要出了事,舅母也会担心的。”
她真的想不到宋令嘉居然会医术,上辈子也没有听说过这事呀。
赵珺桐眼神黯了一瞬,秀丽的脸绷紧了,心中思索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宋令嘉会医,那上辈子怎么会着了她的道,后又选择那样一种死法。
她刚拿眼瞧了,那木匣子里面有金针,随便一根也比那烛台了结得快。
罢了罢了,多想无益,只要今晚的谋算没有差错,她便可高枕无忧。
宋令嘉见赵珺桐脸上绷得死紧死紧的,又见王氏担忧之色显在脸上,便只好暂时作罢。
不过到底不好袖手旁观,便拿了止血的药丸招了丫鬟过来,想给定南侯夫人送去。
赵珺桐瞧着了,又出声道:“这时候送药会不会不太好,如果有什么万一?”
宋令嘉抬头瞧她,觉着今日表姐很是稀奇。
依着她那善良的性子,刚不赞同她去给定南侯夫人就诊还可以说担忧她讨不了好。
可现在又阻止她送药就有些小心太过了。
于是她道:“表姐这话就不对了,我们这边有药,现在不送,到时如果定南侯府知道了,反而更会被埋怨。”
裴夫人听罢,赞同点头,对王氏道:“嘉嘉虽是在边关长大,这些礼数还是不差的。”
赵珺桐身后的李嬷嬷听了,心下不服气,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好似表小姐替三小姐打算,还是缺了礼数。
她扭了扭肥胖的身躯,正想说话,赵珺桐伸手拍了拍她,示意她别出声。
宋令嘉得了王氏和裴夫人的同意,便让丫鬟送了过去,裴夫人还派了两个粗使丫鬟让那边使唤。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送药的小丫鬟才回来。
那丫鬟还小,正是包不住话的年纪,进了房里交了差,便岔岔不平:“三小姐好心给她们送药,她们理都没理。
侯夫人屋子里有个小姐,像是会医术的,还说三小姐的药太过拙劣,起了不了多少用处。”
说了见王氏没有训斥她,继续告状:“那侯夫人的嬷嬷听了,便把三小姐的药扔在一边,让那个小姐给侯夫人包扎……”
王氏听了脸色有些不好看,罢了罢手,让她退出去。
那边的李嬷嬷也不顾赵珺桐的阻拦,阴阳怪气道:“刚就该听表小姐的话,吃力不讨好。”
“放肆,哪家的规矩,主子做事是你奴才能议论的!”
李嬷嬷连王氏都不放在眼里,根本也不怕裴夫人,回嘴道:“也没有哪家的规矩是教训别家小姐和奴才做事的。”
王氏脸色有些难看,可李嬷嬷是老太太身边的奴才,她还真不能怎么教训她。
宋令嘉抬头瞧了,看向李嬷嬷,正准备说话,赵珺桐便道:“李嬷嬷你见识少,不知裴夫人是诰命夫人,哪能这样顶撞,还不快给裴夫人赔礼问罪。”
裴夫人听了皱了皱眉头,凤眼凌厉的看了赵珺桐一眼。
这李嬷嬷到底是宋家老太太的人,如果今日得罪狠了,说不定来日报复道嘉嘉和王氏身上。
裴夫人思忖一番,到底免了她的道歉,只是终究对赵珺桐有些迁怒。
裴婳在宋令嘉身旁瞧着母亲脸色,把赵珺桐送的璎珞扔在桌子上,恨恨的瞪了赵珺桐一眼。
又缠着宋令嘉讲故事。
宋令嘉没兴致陪她玩,她听了小丫鬟的话,心里有些疑惑,那药丸可是她按着医经上的方子配的。
她外祖父的亲信大夫都说止血效用很是不错,那侯夫人房中的姑娘也不知什么来头,居然还会嫌弃。
赵珺桐仔细瞧了宋令嘉,见她垂眼沉思,长长的睫毛投影在眼脸上,有些娴静。
回京没多久,变化却很大,黑圆的脸颊现在变得白皙圆润,平时因着肤色暗袋不显的五官也露了出来。
娴静时,竟也有几分小女儿的姿态。
她终究重生得迟了一些,要是早一点重生,能培养点势力,阻止宋令嘉进京多好。
宋令菡落水那日又太乱,好似还有其他人的手笔,要不然她倒可以趁乱要了宋令嘉的命。
这边宋令嘉子再想到底是救还是不救,那边去山下的人却遇到了难处。
他们才出了寒山寺没多久,侍卫们便发现旁边的山体也坍塌了一部分,流沙石头还有断树把道路全都掩埋了。
“这可如何是好?”定南侯府的侍卫下了马,眉头皱得老高。
裴绍的小厮随着主子走南闯北,要机灵一些,见状便提议:“这位大哥你要不先随了小路到山下去定南侯府禀告。
小的这边让一个人回寺庙里让人给定南候夫人说了,看是想个什么办法。”
裴绍接了消息,往里面传了话。
宋令嘉这边和定南侯夫人具都知山路被埋,一时半会儿是请不来侯府的人。
至于去请附近大夫的小厮不多时,也回来了,说是那老大夫去采药了,也不知道归期。
宋令嘉这边知晓了,便站起身拿了木匣子往外走。
赵珺桐见状,阻止:“表妹,你要去哪儿?”
宋令嘉回头,对着众人道:“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拦我,但外祖父教我为人要磊落,不可心中留憾。见死不救可不是真君子。”
说完也不理赵珺桐吃惊的表情,出了院子向隔壁而去。
这不是她率性,也不是她非要遭麻烦,是那个玉佛珠太过任,烫得她胸口疼!
王氏被她气着了,但到底担心女儿,也随着去了隔壁禅房。
宋令嘉一行人才到门外,便听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哽咽声。
众人心中咯噔一声,莫不是里面那定南侯夫人失血过多,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