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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快别哭了,弟弟还年幼,他可不喜欢哭哭啼啼的人。”
夏园汐听到夏迎秋的劝说,看着怀中弟弟无辜透亮的大眼睛,她终于强作欢颜。
“迎秋,谢谢你带迎峰探望我。”
夏迎秋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看了一眼她暴露在被衾外的伤口,故作关切的问询着。
“姐姐,听说是任婉那个贱婢害你性命!皇上为什么不为姐姐主持公道。”
这番言辞激烈的话语让她的婢女云巧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但她还是头脑简单了点,这些话是夏迎秋故意说给众人听的。
毕竟,任婉足足挨了二十鞭打,半条命都被打没了。
她是被人抬着回到了住处,恐怕半个月都下不来床。
由此可知,皇上的心思到底向着谁。
“算了,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夏园汐如是说着。
夏迎峰淘气的爬上圆凳,扒拉开食盒盖子,想要抓里面的糕点。
云巧可不惯着他,立刻重重打了他的手。
“真淘气!”
“这是我们夏嫔给皇上准备的,小世子怎能如此缺少教养!”
夏园汐冷冽的眸子射向她,前世的种种历历在目。
等着吧,下一个就是你!
“小孩子吃几块糕点怎么了!让他吃!”
“再说了,朕也不爱吃甜食。”
历星泽踏进了门槛,微笑着抬手,揉了揉夏迎峰的脑袋。
夏迎峰得到恩准,立刻重新爬上圆凳,踮着脚尖,伸手拿出了一个豆沙糕,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皇上,您好久没到后宫去了,臣妾真是万分想念您呢!”
夏迎秋立刻迎上前,搂住历星泽的臂膀,按在胸前。
她嘟着粉唇,像是赌气似的撒着娇说。
夏园汐立刻会意,急忙帮着说道。
“皇上,今晚迎峰想让我给他讲故事,就让迎秋陪伴皇上吧。”
历星泽嘴角挂着狡黠的笑意,像是识破了眼前两姐妹的伎俩一般。
“你受了如此重的伤,迎峰年幼,碰到了你的伤口怎么办,还是朕来照顾你。”
夏迎秋心底的妒火就快要喷薄而出,她摇晃着历星泽的手臂,娇嗔地说着。
“皇上!”
夏园汐变了脸色,尴尬让她额头渗出冷汗,不由得红了耳根。
“皇上,我,我腿上的伤口好痛,不想让人打扰。”
历星泽却侧坐在她身旁,右手轻抚着她的小腿肌肤。
“放心吧,朕会非常小心,不会弄疼你!”
夏迎秋带着云巧在宫道上走着,此刻天色渐晚,月明星稀,主仆二人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像是两个纸扎人。
她用她所能想到的所有粗鄙的污言秽语骂了夏园汐一路。
路过佑春园,她看到那些白色淡雅的君子兰,又想到了夏园汐,顿时怒不可遏,上前将那花圃里的花一同乱踩乱拽。
她心中的夏园汐已经不再是血脉相承的姐姐,而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然而,有这种想法的人,不仅仅只有夏迎秋,还有趴在床上无能狂怒的任婉。
莲太后悄悄走进她的房间,她还在厉声指名道姓的叫骂着。
“该死的夏园汐,你不得好死!”
“等我成为皇上的妃子,我第一个就是赐死你!”
“先让你服下鸩酒,再赐你白绫,最后再将你的尸首扔进十王殿的焚尸炉里烧成灰烬!”
“不!不!这还远远不够,我还要把你的骨灰撒到泔水桶里,让你永世身染污秽!”
哈哈哈哈哈……
“你要有这能耐,你还会挨那顿鞭打吗?”
莲太后那雍容妩媚的声音让趴在床铺上叫骂的任婉惊恐万分。
她很想起身跪地请安,可身体却疼痛的无法弯曲。
“太后,太后恕罪!”
“太后,我不该骂那些粗鄙的言辞,请太后饶了奴婢吧!”
莲太后冷笑着,捏住她的下颚,目光阴狠。
“你骂得没有错!夏园汐本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物!”
“吾儿历星泽正是被她这个妖物蒙蔽了双眼。”
“所以,本宫需要你的帮助,咱们一起帮星泽除妖!”
任婉的眼睛顿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太后要出手,她夏园汐只有死路一条!
“奴婢愿听太后吩咐!”
莲太后面色阴狠,一双凌厉的吊眼望着窗外的皓月。
树欲静而风不止。
“任婉,你是本宫母家的人,本宫打心眼里喜欢你,准备让皇上纳你为妃。”
“我知道你深爱着皇上,这点本宫从未怀疑过。”
“但是夏园汐一日不除,只怕这后宫就会成为她一个人的后宫。”
“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吗?”
任婉惶恐的点点头,但是她犹豫着不敢立刻答应。
夏园汐烧伤,她已经遭受了二十鞭的鞭刑,这就要她的半条命。
那如果是谋杀夏园汐,哪里还会有她的活路呢?
莲贵妃像是看出来了任婉的担忧和疑惑。
她优雅的转过身,和蔼可亲的笑着坐在她的床榻边,温柔的抬手替她整理额角碎发。
“孩子,别怕!到时候我会像平时一样,让你送去一碗含有剧毒的避子汤药。”
“等她喝下汤药,中毒身亡,你就推说不知道汤药有毒!”
“本宫自会帮你挡下这一罪责!你记住,一定要装作不知情!”
任婉眼中满是兴奋的光,她知道此次夏园汐绝无生还的可能。
她已经在畅想着皇上将她纳入后宫后,那美妙快乐的人生了。
“太后娘娘,我明天就算拄着拐,我也要去!”
莲太后点点头,笑盈盈地说着。
“不急不急。先养好伤,等你能走动的时候再去送。”
“先让她多活几日,皇上正对她腿上的伤上心着呢。”
裴献接到莲太后让他配制毒性强的无味药物时,他就猜到了这味药的用途。
“禀太后,臣本不该多问,但这药物耗材珍贵,配出来后必须在两个时辰内服用,否则无效。”
莲太后讪笑着摆手,轻声说道:“那先不配吧,过几日再说!”
这日裴献提着药箱,来给夏园汐烧伤的腿部换药。
两人隔着明黄金穗帷幔,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可夏园汐从影影绰绰的缝隙中,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腕上,竟然戴着那根她编织而成的手链。
这手链本该戴在历千山手腕上。
“裴太医,这手腕上的链子倒是挺少见。”
裴献恭敬的回复着。
“我的故友所赠,近来日日带着。”
当裴献打算离开,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声说。
“娘娘,您刚受过火伤,近几日要口含甘草,方可喝其他汤药。”
“如此才能不伤及肝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