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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城里,马蹄声已经传遍了大半个后金都城,清脆的兵器碰撞声和急促的惨叫声,让街道两旁房屋内被惊醒的百姓们十分紧张,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引来外边的煞星。
早在张晋夺取城门的时候,北门遇敌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其他三门守将的耳中,不过听闻敌人只有一个时,其他三门守将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太当回事。
因此,当城外的明军骑兵旋风般冲入盛京城时,一路上根本就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偶尔遇到有巡夜卫的士卒,也只是一个冲锋就能解决的问题。
近三千骑兵犹入无人之境,纵马驰骋在盛京城的大街小巷。
突然,一彪人马停在了一家酒楼门前,为首的百户指着大门:“就是这里,给我砸开!”
很快,几个身强体壮的明军士卒下马上前,合身一撞就将酒楼大门撞开。
百户立刻分出手下一半的士卒,让他们将酒馆里的烈酒全都取来带走,自己带着剩下人在外边守卫搬运行动。
于此同时,城中几个百人队都在做着相同的事情。
但凡是酒楼,都被砸开大门,搬空了里边的烈酒,准备用这些助燃物来放火。
而普通的酒水则成了士卒们驱寒和壮志的饮品。
盛京城本就不大,努尔哈赤迁都盛京后着手在城内修建皇宫,又占据了不小的一块地方。使得原本居住的百姓都被赶到了城外,剩下的里十有八九都是达官贵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女真人,明军放火烧城那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就像之前的哈达堡一样。
北门城头,明军骑兵全部进城后,城头的战局也已经结束。残存的女真守军对明军士卒造成了不小的杀伤,上百名明军士卒无人受伤,全部战死。
“大人,敌人已经被全部斩杀!”部下死伤殆尽的百户红着眼抱拳行礼,他的眼底既有悲痛又有怒气杀意。
“干的不错!城门不用守了,去替死去的弟兄们给盛京城多放几把火!”张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安慰的话,他知道对方需要的也不是安慰,而是释放内心的负面情绪。
百户咬牙切齿道:“是,大人!我就当是烧了整座盛京城给弟兄们一起陪葬!”
说吧,百户走到一旁翻身上马,纵马朝盛京城里冲去。
“你们都跟着,我随后就来。”张晋看向其他明军士卒。
“是,大人!”
不一会儿,北门城门口就只剩下张晋一人。他目送明军骑兵离去后,独自一人登上了城门楼的楼顶,坐在檐顶的横脊上,目光远眺,默默地注视着盛京城的形势情况。
夜色下的盛京城建筑轮廓朦胧可见,人马嘶鸣声和喊杀声随着寒冷刺骨的夜风传来,东西南三面城门上的火光星星点点,看上去有些杂乱无章。
而城中街道上,火光组成的红龙由北向南,一路越分越散,偶尔在几个地方停下聚成小火点,随着红龙的行动,红龙身上伸出的肢爪也将火焰从自身扩散到其他地方。
水墨画般的盛京城就仿佛被人从底下点燃,火焰在画纸上灼烧出一个个破洞,并从缺口处缓缓朝四周蔓延!
明军骑兵的行动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阻碍,东南西的三面城门守将尽管也注意到了城内和北门的情况,但是兵力有限且又不明敌情的局势下,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派人打探情况,并将消息汇报上去。
盛京城,后金皇宫。
皇太极自继位大汗以来,励精图治,天启七年,他远征李氏朝鲜之后,于同年五月又亲率大军进攻明朝,与袁崇焕在辽西展开攻防大战,围攻了一个月无果,只能无奈退兵。
无法攻下辽西,便不能进山海关,对于征明大计有着严重的阻碍。
皇太极只能另寻出路,于是便盯上了蒙古诸部。从辽西退兵后,他这小半年都一直在讨论明天春天对蒙古部的进攻计划,勤于政事,日夜不辍。
这天夜里,他仍在大殿中和几个贝勒、大臣讨论事情,忽然外边传来急报。
“报!明军已经攻陷北门,大批骑兵已经入城,东西南三门守将因怕有诈,只得暂时守住城门按兵不动,皆派人前来请求指示!”
一番话,顿时让大殿中君臣等人面面相觑,惊愕万分!
“你在胡说什么,明军怎么可能出现在盛京,还攻入了城中!?阿秃肃那可是有名的勇士,有他镇守北门,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还需要其他三门来报?”
其中一名女真将领大怒,上前揪住那名跪在地上的侍卫,劈头盖脸的就是愤怒责问。
侍卫被吓了一跳:“巴什都统,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来传报的,你想要知道具体消息,可以去宫外问问信使。”
“哼!我一定会亲自去问的。”女真将领巴什愤然松手,扭头对皇太极行礼,“大汗,恳请准许我亲自带兵驰援,必将入城来犯的明军贼兵诛杀殆尽!”
“去吧,带我信物调集皇宫亲卫。”皇太极从腰间扯下一枚牛角饰品丢给对方。
“多谢大汗!”巴什躬身后退,转身离去。
可人还没走多远,门外又迎面跑来一个侍卫,在殿前门口下跪禀报:“明军在城中放火,火势已经遍及大半座城。而且有一大批明军骑兵正向皇宫聚集而来!”
“明军胆子可真大!难道他们还胆敢围攻皇宫吗!?”代善贝勒忍不住道。
皇太极轻笑一声:“走,诸位和我一起去看看这明军到底有多大本事!”
说罢,就往大殿外走去。
殿内的三大贝勒和将领、大臣见状,也都纷纷跟了上去。
北门城楼上,张晋看着明军骑兵在盛京城中各地都引火燃物,只是缺乏足够的助燃物和不少达官贵人家中奴仆拼命救火,导致火势很难扩大起来,甚至还有被扑灭的可能。
“差不多了,是时候轮到我出手了。”
低声自语了一句,张晋站起身来,张开双臂做拥抱着状,向前一跃,【天星手环】启动,整个人朝皇宫的方向滑翔飞去。
黑夜无月,谁也注意不到半空中居然有人在飞翔。
张晋从盛京城上空飞过,一心二用,左手御火,右手呼风,风助火势,很快就将那些星星点点的火苗变成了熊熊烈火。
他所飞过之处,顷刻之间,火龙翻滚,怒焰滔天,灼灼光焰映红了上方的天际,被暗红色的夜空所笼罩的盛京城,越发显得可怖晦暗!
大火中不断有惊呼、慌乱、哭喊声,然而很快就被夜风吹走,无法动摇他的心肠。
从北门到皇宫,大半个盛京城都被熊熊大火吞没,映耀的火光让刚登上皇宫城头的皇太极脸色变得极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