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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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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晓鱼埋头将蛋糕吃完,下午和祁言逛了一圈商城,见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想买,索性就打算换个约会的地方。

    咳,是祁言说这算是约会的,绝不是她!

    祁言开车,将她带到了海边,是从前她与沈畅来过的那个摩天轮旁边。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夜幕微垂。

    祁言低语:“我曾经跟着大小姐来过这里。”

    俞晓鱼惊讶:“那天真的是你吗?”

    “我一直……跟着大小姐。”祁言转头,微笑看她,眼中有如繁星陨落。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小盒子,递上前去打开,是那副被安装了位置信号的耳环。

    祁言:“这是我为大小姐买的,名字叫——绿月。”

    俞晓鱼将那月光形态的绿宝石耳环拿起来,放在月光下一照,月光能够涌入宝石内,将石身照的清澈透亮。

    “很漂亮。”

    她很喜欢,特别是……祁言亲手送给她的礼物。

    “我帮你戴上。”

    祁言俯身,帮她把耳环扣上。

    他长着薄茧的手指抚过俞晓鱼的耳后,微烫,带着一种难言的酥麻,险些让她软了身子,浑身燥热。

    “我也有东西送给你。”俞晓鱼面红耳赤,声音几不可闻。

    俞晓鱼让祁言转过身去,她深吸几口气,内心默数:“1,2,3……”

    然后,她闭上眼睛,心一横将包里的小盒子递过去。

    “这是我送给你的。”俞晓鱼的声音犹如蚊虫细语,轻到根本无法听清。不知是出于紧张还是什么,她总在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仿佛这样就能减少一些存在感。

    但实际上,她在祁言的眼中已经是最耀眼的事物了。

    “这是什么?”

    祁言还未来得及反应,他的视线已经被那盒子所吸引了。

    小姑娘送他礼物,她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

    祁言将盒子打开,里头黑绒布上静静卧着一枚袖扣。

    他将袖扣捻入手中,曲掌成拳,虔诚地抵在唇边轻吻。

    俞晓鱼脸上写满了紧张,此时抿着下唇问:“你……喜欢吗?”

    祁言伸出手,从俞晓鱼的腰侧穿过,紧贴在她的腰上游离。随后两手交织,将她扣住怀中。

    俞晓鱼的心砰砰直跳,她的腰被祁言揽入怀中,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再近一点,就连胸口都要紧贴上他的小腹。

    想到她的某处柔软要靠上祁言那具极具男性魅力的躯体,她就觉得一阵难言的尴尬。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俞晓鱼才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与祁言的身高相差多少,力气相差多少。

    只因为祁言一直对她温柔体贴,让她印象里一直认为他是好捏的软柿子,从而一直没有正视祁言是个男人的身份。

    而现在,她仿佛清晰地意识到了,祁言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有情\欲、有情绪、有占有欲的男人。

    而且现在的他有些许陌生。

    俞晓鱼忍不住皱起眉头,她的太阳穴突然胀痛,像是一根针刺入脑中一般,传来隐秘而细微的疼痛。

    她闭上眼,有什么画面忽闪忽闪。

    那些记忆从深黑的深渊之中缓缓浮出,像是数点繁星,又似能够照明路的月亮,带着清冷而和煦的光,渐渐铺就她的整颗心。

    俞晓鱼忍不住将下巴抵在祁言的肩上,细细低吟:“头疼。”

    “大小姐?”

    “我没事,给我五分钟。”

    她又不是那种剧烈的疼,如果真的要比喻的话,就像是一颗承载希望的种子,在封尘的土壤中复苏,破土而出。

    她想起什么了——

    然而,是什么呢?

    是男人。

    是那个男人。

    记忆的画面里,男人低头看着他,逆着路灯的光,悬浮的光芒将他的脸挡去一半,很耀眼。

    俞晓鱼忍不住眯起眼睛,倏忽,光线寂灭了。

    俞晓鱼仿佛想起来了。

    她再次闭上眼,凝神,回望过去。

    俞晓鱼记起那个男人是谁了,虽然还有些模糊。但是男人的脸一直在她的心中滞留不去,逐渐清晰,逐渐能让她分辨出眉目……

    他的脸就此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的眉目姣好,眉峰笔挺,浓墨入鬓。眼底蕴含的一丝柔情也若隐若现,时而,会变得神秘莫测,将那点温柔卷去。

    是他,是祁言!

    俞晓鱼看见那个男人的脸了,是祁言。

    她虽记不起那么多东西,但是唯一能确认的是……她朝思暮想那么久的男人是祁言,一直都是祁言。

    是了,就是他了。

    那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一直就在她的身边。

    一直都是……祁言啊。

    俞晓鱼抬头再次凝视这个男人,不由想笑。

    她还记不清那么多,唯一记得的就是她曾出于爱慕之意借醉吻祁言,却被他以严厉的言辞拒绝了。

    他的眉目中分明有所松动,有所动容,却还是毅然决然拒绝了她。

    明明说了拒绝了话,而现在却一次次撩\拨她,一次又一次……再次挤入她的心中。

    又是为什么?

    这个卑鄙的男人。

    俞晓鱼眼眶微烫,她踮脚,伸手任性地勾住祁言的脖颈,迫使他低头,鼻尖正好抵上自己的。

    祁言前额的发丝细细落在她的脸,深色的瞳眸倒映出的只有她一人。

    祁言的脸上有震惊之色,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俞晓鱼抬唇,吻住了他欲言又止的所有话语。

    卑鄙。

    俞晓鱼只知道那种失而复得的情绪险些将自己压垮,她本能无法呼吸,也无法去体会那浩浩荡荡,如海浪般汹涌来袭的强烈情愫是什么。

    只是,她想要好好惩罚眼前这个男人,极尽所能。

    她泄愤似的咬了一口祁言的下唇,直到尝出血腥味,见他吃痛紧锁眉头,这才贪恋地用舌尖细细舔了舔,心疼地安抚他。

    但很快的,俞晓鱼的丁香小舌就被祁言勾住,纠缠吮吸,一路攻城掠地,不给她片刻喘息的机会。

    仿佛一切想说的话都在这场深吻之中,彼此心照不宣。

    俞晓鱼觉得心脏抽疼,心尖颤动时连着小腹,形成一道线,一阵又一阵产生异痛。

    原来所谓的心疼并不是抒情的感性字眼,而是真实的心理反应。

    她的心脏犹如被万箭穿心、利刃削片一般一寸寸传来难言的痛楚。

    祁言将她搂的更紧,一手揽住她的后脑,另一手紧抱住她的腰,生怕失去那般,用尽全力去坚守这个拥抱。

    他的小姑娘。

    俞晓鱼所有不满的情绪都被他的强硬亲吻被摧毁,原本想要奋战到底,生气到底的孤勇已经溃不成军。她此刻毫无反抗的情绪,只能选择一点一点被祁言的柔情击溃。

    俞晓鱼的记忆犹如幻灯片那般,一页页在脑中翻阅。

    她最起初是和沈畅一起长大,一直认为沈畅是她的盖世英雄,直到祁言的出现,她才察觉出“亲情”与爱情的区别。

    她对沈畅不过是小时候的依赖与习惯,直到最后,她才发觉自己深爱的一直都是祁言。

    明明早该明白的。

    而等她真正要说出决断的时候,又失忆了。

    失忆……

    俞晓鱼尝试去回忆那时候的事情。

    她那时究竟为什么会失忆?

    俞晓鱼只记得自己跌入水涧,其余种种全部都想不起来了。

    不过幸好,还不算晚。

    她和沈畅解除了婚约,她爱的人也还在她的身边。甚至破茧而出,再也不会逃避她、也不会抗拒她。

    一切都还来得及。

    俞晓鱼闭上眼,迫使自己沉溺在这样暧昧的气氛里。

    她主动地将手勾住祁言的肩膀,搂住他的脖颈。然后,肆意将舌与祁言纠缠,舔咬,霸占他的全部,企图在他的心里印下烙印。

    明明有很多话想和他说,明明有很多事情想要怪罪他,明明想要和他大声宣泄出所有情绪。

    但一旦对上这个男人温驯的目光,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殆尽。

    她是中毒了,中了祁言的毒。

    一吻作罢,俞晓鱼松开唇,大口喘息:“我要告诉你很多东西。”

    “嗯?”祁言的眼眶微红,眼角布满血丝,平添性感。他的眼中还有蠢蠢欲动的情\欲,被压制在理性下,不得动弹。

    俞晓鱼为了报复他,有意吊他的胃口,不肯详细将一切说明:“明天,在明天,我就告诉你。”

    “明天是大小姐的毕业典礼。”

    “你会来吗?”

    “会。”祁言低语,“我想看,大小姐真正长大的样子。”

    俞晓鱼心头一跳,她微微张唇,企图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原本在脱下校服以后应该穿上婚纱,与沈畅步入婚姻的殿堂。

    但现在什么都改变了,而明天就是这一切的见证。

    在明天以后,在尘埃落定以后,她一定要亲口说出自己掩埋在内心许久的秘密。

    她还记得失忆之前和祁言发的那条短信,还来不及说出的话语。

    那是她唯一一个深藏已久的秘密——俞晓鱼,爱着祁言。

    很爱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