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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在继续向前走着,不管你是否愿意。
生命只要你不舍弃它,它就会“逼迫”你,为它“当牛做马”。
末世第20天。
基本消耗净了俩人手边各自的“储备粮”,确切说是我的“口粮”消耗干净了。我和老爹离开了那片高档楼区。
路边一个比较大型的书报亭中,我叨着一根折来的柳枝,漫不经心的感受着柳枝断口淡淡的苦涩,等着老爹下去哪里的决心。老爹则在报亭小桌前摊开着几张全市、全省地图,不停地用铅笔随意的划着。
“去找简书方吧。总得知道是不是死了。”
“不,不回家看看吗?”
“走吧。我规划好了一条路,算上这一路可能出现的问题,顺利的话稳着走,也就两天路程,路上咱们知道的,就有两个大型花鸟鱼虫市场。”
老爹把几份地图收进旅行包里,拎起他倚在一旁的长枪,又从架子上挑了几本杂志,看也不看我上了车子。
简书方是我的舅舅。当年简书方、陆少华这俩家伙是真的“几大铁”哥们儿啊,当然有一“铁”肯定是没有干过的。
舅舅为了舅妈徐佳转业到他们当年驻地的市公安局。老爹追着读大学的母亲到了都城,为了有寒暑假陪母亲去玩,在我就业的中学做了党委书记。
“万一,这么多天了,他们找咱们来了呢。”
“不会,除非徐佳那边没人了。”
话是这么说,我们还是先回了学校家属小区附近。因为老爹想取一点“我们俩人”的东西走。
在两站地外的一座30层楼上,老爹拿着我在他指引下,一斧头劈翻的一个关在小公司传达室的老年丧尸身上掏来的钥匙,打开了17层的一间屋子。
这是老爹一位旧友的家。
那个老年丧尸退休前是我们学校的前任教务处主任。现在的房子是他在外国的儿子买给他养老的。老主任不喜欢退休老人下棋聊天吹牛的生活,便在儿子的朋友的公司里,做了门房兼前台大爷。
楼里可以说非常的清静,虽然有些房间里有嚎叫声,但没有几个丧尸在楼道晃荡,从一楼到十七楼。
在老爹的指挥下,独自一层一层上到30楼,再上到楼顶。现在可以说整座楼没有丧尸在游荡了。然后又在老爹的指挥下,我搬了很多老爹的食水进屋。最后还是在老爹的指挥下,我独自回到老校区,老爹和我最初的家。
一路上,为了保证老爹的安全,我没有控制自己的气息。现在,在我刻意收敛之下才发现,这么多!这满街的肮脏、灰败、丑陋、腐烂和血腥。我甚至一眼认出几个楼区里的住户。
开着随手从路边捡来的满是血迹的车子,我装着一路狂奔地冲到楼下单元门口才猛踩刹车几乎顶着楼门停了下来。一手拎着长枪一手提着斧头,向楼上摸去。
三楼,家门紧紧的关闭着,门上用红漆画了个“√”。我用斧柄敲了敲,无人应答,裤袋中掏出钥匙正待开门,“咔啦”轻微的保险划动声:
“你是谁?来找谁?”
向上的楼梯上站着两个人,一个瘦高个军装青年男人右手持枪虚指,上两台阶一个军装中年男人左手扶着栏杆,右手持枪指地,后面还有几人在陆续下楼,听得到口袋拖在地上的声音。
“这是我,父亲家。”
“这楼里,活着的人都撤离了。在中学宿舍区。”
看了他一眼,我继续开门:
“知道了,谢谢。”
进了屋,我随手关上门。关门的瞬间清楚地听到对方“你怎么——”,跟着是敲门声:
“同志,你是回来取东西的吗?这几座楼刚开始,还没清理完,一个人不安全的。我们马上要回去了,你快点跟我们的车走吧。”
打开门,露张脸给他们:
“我要找些重要的东西。今天我留在屋里过夜,不出去。我一个可以的。”
瘦高个似乎在压着不愉,盯着我正待开口。他后面几个战士两两一组,提着巨大的医用胶塑口袋,下楼了。
他们在清理各个房间里的丧尸!
这老破楼区,这么重要?
“非常时期,请你配合。”
我看着被提下楼的尸袋,直到目送四个尸袋被提着拐到下一层楼梯。一直盯着我的瘦高个退了一步举起枪对着我冷冷的说道。
“我只是想回自己家找一些东西。怎么,这房子归公了?不是我们的了?”
“这房子的所有人已经都安全的在临时营地了,门上我们画的标志说明了这一切。你是谁?”
“shit!这房子的所有人?这是留在屋里的两个女人给你们说的?这是我父母的房子!快30年前买的单位房,用的我父母的工龄和积蓄买下的。我是父亲唯一的血亲,房本上有我的名字。那女人的名字可没写在房本上!”
瘦高个静默几秒:
“你家里的事情,你们另行解决。现在,请你配合。保障这个小区活着的居民的安全,是我此次任务。”
“那么,你可以进来监督,我只是要找些东西带走。刚才想必你们在楼上也听到看到,我是从别处赶回来的。”
“给你五分钟够吗。”
我没有回答他,将屋门全部打开,转身进屋。
客厅里略显凌乱。紧闭的窗户,被荧光漆喷了个巨大的“x”。进入里面大套间,我伸头看了一下里面的卧室,也是窗户紧闭,一个顶天立地横撑左右的“x”。
在做为父亲书房的外间,书桌的边柜里套着一个小型保险柜。我掏出钥匙熟练的插入按动密码,从柜厢里掏出一个皮革文件包,一本旧相册,又从底层的抽屉中取出一个木制盒子。
将几件东西塞进背着的旅行包。一抬头,瘦高个站在桌前,静静的看着我。
“好了?”
“好了。”
“走吧。”
“我得回自己家去一趟。再去您说的营地。”
瘦高个转过脸看着我,紧皱眉头。
“您看,我不全算这个小区的居民。我另有住处。我能够自己行动。”
瘦高个没有理我,他只是在身后呈“押送”状的跟着我走了出来。到楼门口,我直接奔向我开来的那辆看着惨兮兮的车子。手刚拉开车门,瘦高个一把拉住我。
“也许你很有胆量。甚至你一个人开着车从外面跑回来,已经足以说明你也很有能力。但是,现在,就这周边,出了一个捕食活人的怪物。”
“满街不都是丧尸吗?我在车里,开快点,只要不多,我的斧子和铁枪,基本能解决。”
“不是丧尸,是丧尸人。”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又不全明白他的意思。
杜老头一样诱捕活人?那也不可怕啊。至少不至于出动这么多军人吧。
“你跟我走,别添麻烦,我就告诉你。”
我眼珠四下晃了晃,一辆卡车正在倒进楼前小广场,整楼抬下来20多个尸袋,等待运上卡车。近30个持枪战士,加上这两个指挥级别的——
我还是跟着走一趟吧。
“我开车跟着您?”
瘦高个伸手用食指指甲碰了一下我的长枪头:
“我搭你车。”
20天后重返校园。这里也没有像看过的小说里描写的战士荷枪实弹警卫森严,只是将紧靠大食堂的女生宿舍进行了清理。所有活下来的留校学生和营救来的人,从六楼开始一间间住满。现在只住到三楼的一半。
每间屋虽没有喷上大“x”字,但要求窗户紧闭。因为是南北对间的格局,现在通风就只能先靠所有门开着,和开启楼道上东西向已用栏杆焊死的窗户。
此时正有两个我看着面熟算得上认识的校工,在二楼窗户里往窗框上焊整扇的防护栏。一楼已经全部装好防护窗。楼管阿姨的办公室,已经成为几名战士的房间。还有几名战士正持枪绕着楼不停的巡视。
保有人类意识的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