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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插进锁孔没拧动,又换了一个继续拧。
来的是谁?是大鹏叔叔?还是别人?或是那些满街的怪物?我松开了门把手,跑到裁剪缝纫台边,爬进了裁剪缝纫台下面。叔叔为椅子边堆布,抽空了桌下一半的布堆。我从布堆缝里向外看,铁门上的钥匙又换了一个,这次听着门钥匙转了几下,门开了!
“嘭”的一声,一个大包扔了进来,又一个箱子被放在地上,有人推了一下,箱子就滑到了我的前面。接着一个高高个的人影走了进来,他背上好像还背着一个包。“咚”的一声,是铁棍子头砸在了地上。
“小丫头,乐宝。乐宝?”
是叔叔,是大鹏叔叔回来了!我很快很快地爬出裁剪缝纫台。
“叔叔,我在这儿!”
叔叔拉上铁门,放下背包,蹲到我前面,等着我站起来,他笑着说:
“真是个聪明丫头,你是听见有人用钥匙开门,害怕不是叔叔,就躲起来了吧。”
今天晚上我和叔叔都很高兴。叔叔把窗帘拉上,又把店里做好的一幅深蓝色窗帘样品挂了上去。我和叔叔躲在裁剪缝纫台和墙边的布匹展示柜之间,叔叔用一只塑料碗扣在小手电筒上,让小手电的光只照到叔叔摆好的“饭桌”。两个打开的罐头和几根火腿肠,还有两份自热饭。
吃饭的时候,我告诉叔叔开始有人从门口跑过去,我没听到叔叔让开门就没动。大鹏叔叔捏捏我的脸,表扬了我,又得意地说:
“那个跑过去的人就是你大鹏叔叔我!”
叔叔告诉我,这条街上两个超市都被人占了。他是从别处来学校的,因为他女朋友在学校后勤服务处打工,他常来这里,所以对周边熟得很。他闯过一次学校,刚见到他女朋友,就被教学楼、办公楼里的丧尸吓出来了。现在他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只能到稍远点的小私人食品店里去扫货。
今天回来时,到了门口附近,后面突然窜来两个丧尸,叔叔只好把东西扔在地上,继续往里跑。跑了一会儿,没想到碰到了这家店的老板娘。正好一棍子扫倒了牠,从牠身上摘了门钥匙车钥匙来。因为一路跑动带起来更多的丧尸追他,他只能去绕了一大圈,还在一间同样开着门的复印打字店躲了两个钟头,才摆脱了那些丧尸。
大鹏叔叔说,有了钥匙,这间屋就是我们的专用休息点了。等吃完了饭,大鹏叔叔让我在他特意带回来的一个小塑料桶里上厕所。叔叔靠在墙边布堆上,他说等明天他再出去,再找到老板娘的车子,就可以带我到附近找个有厨房厕所的屋子住下了。
天一亮,大鹏叔叔,把水瓶象哥哥一样给我拧开几个,让我饿了先吃火腿肠。他就去找布店老板娘的车子去了。车子找得还算顺利,中午不到,叔叔就回来了。叔叔说车竟然停在市场外面的马路上,他可是一路在车顶上跳跃着,才跑过了市场的停车场。他是飞天大侠!
那是一辆面包车,叔叔把昨天他带回来的东西都搬上了车子,我自己按叔叔说的爬上了车,坐在了副驾上。我们离开时,后面追来了好多那种被叔叔叫丧尸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
hey say it's a matter of time
a thousand days and the sun won't shine
before I e back to you
And I'm happy, nothing's going to stop me
I make my way home
……
大鹏叔叔一边开着车,一边对着在后面追的丧尸们“呸呸呸”,又一边唱着我不会的歌儿,他唱着唱着声音就小了。最后,我看到叔叔流眼泪了。在兜里掏了半天,才想起来,裤子是我自己穿的,里面忘放手绢了。我掏出张奶奶家拿来的糖果,才发现张奶奶的钩衣针,也让我忘在昨天的枕头边上了。我把糖剥开,递给叔叔:
“吃糖,甜的,就不哭了!”
大鹏叔叔一边哭着一边又笑了,他张嘴从我手里咬住糖果吃了。然后告诉我,这首歌叫《Go Solo》,是明明阿姨喜欢时间最久的一支歌。以前大鹏叔叔骑着摩托带她出去玩时,她就老放这支歌。
“以后,她再也不会给我唱这支歌了!”
说完,大鹏叔叔就不出声了,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又开始唱,特别大声地唱着:
And I'm happy, nothing's going to stop me
I make my way home
I make my way
For your love I will go far
I wanna be wherever you are
……
大鹏叔叔带着我来到他租住的房子里。这是一个离学校不很远的临街老楼,叔叔住在三楼一个小两室屋里。
我们进来时,大鹏叔叔直接把面包车在楼前转了两圈,屁股后面带上了十几个丧尸追着我们走,最后停在单元门口,都快贴上单元门了。叔叔说这样做只要打开面包车的侧门,我们就可以直接进了单元门。他转圈,也是想知道单元楼梯里有没有丧尸游荡,有的话,他转这两圈就能把牠们引出来。
我虽然听得不是特别懂,但我知道,叔叔是在教我。叔叔也说,让我慢慢学,不着急。
进去是一个很小的厅,厅里只放了冰箱、一张方饭桌和一个电视柜,就基本满了。厅前面有窗户的是厨房和厕所,都非常小。侧面两间门挨在一起的卧室也很小很小。比爷爷学校的房子和姥姥小区的房子,还有我家自己的房子都小好多。而且没有精装修,可以说根本没有装修过。
家具不新,房间也不漂亮,但叔叔收拾得很干净。叔叔让我睡明明阿姨的房间,他一次一次地把面包车里运回来的东西搬上来,里面竟然还有我昨天晚上用过的那个小枕头,枕巾里还包着张奶奶的钩衣针。
“我怕你明明阿姨的枕头太高了,你睡不了,就把这个小枕头给你带回来了。”
叔叔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让我自己把枕头抱到床上去。东西搬完,叔叔正在把吃的和水分开放到厨房和他的睡房各一部分。他一边放一边教我:
“这样放,是万一有不好的情况出现,比如不留神丧尸闯进来了,咱们退到卧室里,一时间也不会饿着渴着。听懂了吗?”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了一声。跟在叔叔后面,按他安排的,把我能搬动的、拖动的,也给搬到了他屋里。叔叔说,他带回来了市场里商户用的小瓦斯炉,还有半箱瓦斯罐,加上家里的干切面,我们今天就可以好好吃顿热汤面了。等休息一两天,他再出去给我找些换洗的衣服,这两天我可以先穿阿姨的t恤和平脚裤当家居服。
面煮好了,我和叔叔在厅里的方木桌上,一人捧碗一人抱锅,吃得饱饱的。叔叔在洗碗洗锅,我按叔叔说的到厕所小浴室去在脸盆里洗脸,刷牙。
“有人吧,帮帮我,我看见你们上楼了。帮帮我!”
叔叔从厨房的窗户看了一下,就放下锅,走到门口,拎起那根大铁棍,回头叮嘱我:
“不要出来,听着门,叔叔回来,你再开门。”
叔叔拉上门出去了。我跑到厨房窗前,又回厅里拉过一把凳子,爬了上去。楼前小花坛边,三个丧尸,两个叔叔丧尸,一个奶奶丧尸,正在追一个阿姨。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个老阿姨趴在地上,被好几个丧尸围住,他们在咬那个阿姨,那个老阿姨满脸满身的血。
叔叔举着铁棍来了,他一棍打到一个叔叔丧尸头上,又一棍打到了奶奶丧尸脸上,他们都摔倒在地上,叔叔再一棍杵到另一个叔叔丧尸脖子上,让他退了好几步一个屁股蹲也摔到地上。叔叔拉着那个阿姨就往我们这个单元口跑。马上进单元门了,从面包车头的方向又过来三个丧尸。叔叔愣了一下,就拉着那个阿姨想往面包车尾跑。
我看到了什么?
那个阿姨从叔叔手里一下抽出自己手腕,用力推向叔叔,把正在跑的叔叔撞得摔倒在地上。那个阿姨跳过叔叔,直直向面包车尾跑来,她绕过面包车进了单元。叔叔摔在地上,还没站起来,那三个丧尸已经扑到叔叔身上,叔叔抡着棍子砸开了一个,另外两个抓住叔叔的胳膊、抱住叔叔的腰,已经咬了叔叔。刚才那三个追阿姨的丧尸也爬起来,追了过来,一齐扑到叔叔身上。
“开门!开门!我知道屋里有人,小丫头,开门啊!”
那个推了叔叔的阿姨已经跑到了门口,她在砸门,把外面铁栏杆的防盗门砸得“嘭嘭”响。听着外面阿姨砸门,伸头看了看楼下叔叔已经被咬得不能动的身体,我慢慢爬下凳子,在厨房看了一圈,从刀架上拿了一把又尖又细的刀,放在明明阿姨的大t恤的胸前口袋里。叔叔说那是一把雕花刀,他常用它给明明阿姨做水果花摆盘。
我慢慢慢慢地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