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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00年,刘邦亲率万大军亲征匈奴,一路上竟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汉军先是于铜鞮一举击溃韩王王信的叛军,后又于晋阳大破匈奴骑军。匈奴望风向北而逃,刘邦当即下令追击。
匈奴果然如自己所料的那样,荒蛮小族,不堪一击,刘邦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又想起刘敬来,不由冷笑一声,临淄小将,不过是靠着两片薄唇在我这里捞了个官坐,竟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张子房了。
娄烦,大雪,汉军军营。
帅帐之内,刘邦正坐在火堆前烤火,陈平走进来道:“陛下,天气越发寒冷,如今又天降大雪,我军中军备粮草供应不上,士卒之中已经有不少被严重冻伤。”
刘邦看向陈平道:“这一路北上,朕已尽知匈奴实力不过如此。方今之际,只有迅速找到单于主力进行决战。我军确实已经拖不得了。”
“陛下。”陈平沉下头片刻抬起头道:“不是微臣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有一言,臣已在心中憋了许久......”忽然,只听帐外有人报道:“启禀陛下,斥候已回!”
刘邦忙站起身向帐外说道:“宣斥候进帐。”
斥候快步走进帐中,跪下拱手说道:“陛下,臣已探的匈奴单于主力藏身之处。”
“快讲。”
“诺。”斥候忙道:“臣前日探至白登山地界,白登山下高打一面单于狼旗,想必便是单于的主力军队!”
刘邦忙问道:“单于军队军力如何?”
“说来奇怪。”斥候忙接着说道:“单于主力大概只有一万余众,军容不整,甲器老旧。”
刘邦仰头大笑起来,他看向陈平道:“朕早已说过,匈奴战力不过如此。”说罢,他看朝帐外喊道:“中军司马,擂鼓聚将!”
“慢。”陈平忙道:“陛下,您想过没有,自洛阳发兵北上以来,一路上我军竟势如破竹,屡战屡胜。那单于冒顿何许人也?他能在几年之内一统草原,难道此人的势力就如此不堪么?”
刘邦看向陈平道:“你何意?莫非是匈奴一路诈败?”
“臣不敢这样说。”陈平看向刘邦道:“但是,也不得不防啊。”
“可是这天气越发寒冷,我军供给已然困难了。”刘邦看着陈平说道:“若是再与匈奴拖下去,早晚我军必不战自溃,当下,唯有迅速与单于主力决战,方可大胜!”
陈平还想说些什么,刘邦已将头盔戴上,带剑走出了帅帐。陈平不由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中军司马高声喊道:“擂鼓聚将!”
聚将鼓响过三通,汉军将领纷纷戴甲携剑踏入军帐。刘邦端坐案前道:“方才斥候已探明,匈奴单于主力正驻扎于白登山下,只有一万余众。方今天气严寒,我大军供给困难,唯有迅速与单于决战,方能获胜。”说着,刘邦拿出一支令箭:“夏侯婴听令。”
夏侯婴忙挎剑而出拱手听令,刘邦下令道:“你率五千精锐骑士中军护卫。”
“诺!”
刘邦又拿出一支令箭:“灌婴听令。”
威武高大的车骑将军灌婴挎剑而出,刘邦下令道:“令你率两万精骑为主力与单于决战。”
“诺!”
“周勃听令。”
周勃挎剑而出拱手待令,刘邦说道:“令你率余下军马返回平城待命。”
“诺!”
“军令已定。”刘邦站起身道:“此次两万五千全数骑军,迅速赶至白登与单于的一万军马决战。各将回营准备,一个时辰后出发。”
一个时辰之后,大雪渐停,刘邦不由更加欣喜,天气晴朗,正可和匈奴一战。
刘邦这次率领的尽是骑军,行动快速,连赶数日,远远望见前方有一座高山,山上落满积雪,犹如一座雪山一般。陈平一指前方:“陛下,前方便是白登山。”
刘邦拔出宝剑一指前方:“众军听令,突袭单于营寨,一举歼灭匈奴!”
汉军呐喊着策马掩杀上去,不知不觉已跑出了几十里地。眼见已到山脚下,确不见半点匈奴的影子。
“吁——”刘邦勒住马头,警惕的环顾着四周,他的眉头越来越紧,最后竟拧成了一团,多年的戎马生涯使他能感觉到,一丝丝不祥的感觉正在缠绕着自己。
天空再次阴沉沉下来,不觉竟飘起了雪花。车骑将军灌婴抬起头看那雪,似乎有要下急的样子。
灌婴忙策马来到刘邦面前:“陛下,此地有诈,请速速撤......”还不待灌婴说完,只听一声牛角号响彻整个山谷,两边高山上忽然冒出数万匈奴射手,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山头。还不待汉军反应时,数万支羽箭早已伴随着雪花像雨点一般射下来,士卒中箭,战马中箭,一时人声,马声,鸣镝声,羽箭声乱成一团。
“有埋伏!”灌婴噌的抽出宝剑:“众军不要慌乱!掩护中军,保护陛下撤离!”汉军慌忙架起盾牌,可哪里还抵挡的住那雨点一般的箭头。一支羽箭飞来正中刘邦胸口,刘邦一口鲜血喷出,翻身落马。灌婴忙翻身下马抱起刘邦拼命叫道:“陛下!陛下!”又一支羽箭飞来正中灌婴后背,灌婴忍痛一把拔出羽箭,高声喊道:“迅速撤离!迅速撤离!”
众军慌忙欲原路撤回,只听身后杀声大起,冒顿亲率骑军已挡住汉军原先进谷之路。
“将军,来路已被堵死!”
灌婴一声长叹,忙挥剑一指:“掩护陛下,撤上白登山!”
汉国土,淮阴县。
自被降职淮阴以后,韩信就再也没有像做楚王时那样招摇过,他每日只是过着深居简出,读书饮茶的日子。在外人看来,这位将才似乎对朝政,对世间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兴趣,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韩信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了兔死狗烹的道理,也明白自己只要一日活着就一日是刘邦的威胁,刘邦迟早还会对自己下手的,这便是帝王之术。
表面上看似平静的淮阴侯府,实则并不是这样。自洛阳与陈豨分别后,韩信便一直和陈豨通着书信,从未断过。这个曾经是自己的部下,如今又是一郡太守的陈豨,一定能帮到自己的。就这样,他一面联络着像陈豨那样的边郡大臣,一面派自己的门客时不时到洛阳和即将成为京都的长安去打探消息。一旦刘邦再对自己动手,自己便不会再坐以待毙。
这日,门客蒯(kuǎi)通从洛阳归来,韩信便忙将他引进后堂密室内。
韩信刚一坐下便问道:“如何?近几个月洛阳又有什么动静?”
蒯通忙拱手回道:“禀告将军,韩王王信投降匈奴,陛下亲率三十二万兵马御驾亲征,连着传回了数通捷报,可是近一个月内却没有任何消息。”
韩信缓缓点了点头:“长安方面呢?”
蒯通回道:“长安城基本整修完毕,半个月前萧相国将洛阳的人口迁去了一部分,萧相国之意是等陛下回来后便正式定都长安。”
“定都长安是个好主意啊,外有函谷天险阻隔,内又有渭泾环绕,确实是定都的好地方啊。”韩信抬起头道:“我听说出这个定都之意的是临淄的一个军侯,叫什么刘敬,此人现在如何?”
蒯通忙回道:“此人本名娄敬,应筹策迁都,才被陛下赐了刘姓。在下听闻,那刘敬因犯上而被下了死囚牢了。”
“犯上?”韩信问道:“他一个小郎中,能犯什么上?”
蒯通笑道:“说来可笑,陛下欲亲征匈奴,满朝文武都不敢出言劝阻,惟那刘敬当庭直谏,惹的陛下大怒,这才被打入囚牢。”
韩信大笑起来,他向蒯通挥了挥手道:“你辛苦了,下去领赏去吧。”蒯通拱手退下去后。韩信向屋外喊道:“吕冰!”
当年使韩信蒙受胯下之辱,韩信回到淮阴,非但没有治罪,反而以德报怨而被韩信提拔为尉官的吕冰忙走进来道:“小人在。”
韩信从桌案上拿起一张竹简递给吕冰:“你再去趟代地,将这信件交给代郡郡守陈豨大人。”
吕冰接过竹简道:“小人领命!”韩信抬头看向他,长叹了口气道:“吕冰啊,不知不觉你已经随我有一年多了吧?”
吕冰笑道:“是啊,小人对将军的大恩实在难以报答啊。”
韩信笑了笑道:“我待你如何?”语气严肃,但脸上却依然微笑着。
吕冰忙跪下来:“这还用说么,将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但留了小人的性命,反而还将小人提拔为尉官,小人这条命都是将军所赐啊。”
“不必如此。”韩信站起身,上前扶起吕冰道:“我也是因为看你是个忠厚之人啊。”说着,韩信看向吕冰:“若有一天我性命不保,你会怎样?”
吕冰正要回答,韩信忙又说道:“暂可不必着急回我。你办差去吧,此信定要亲手交给陈豨将军。”
白登山。
大雪依旧下个不停,汉军将士们拼命冲出山谷,退到了白登山上。匈奴骑军将白登山团团围住,不断的向山顶冲杀,汉军忙用弩箭击退,一时双方竟僵持在这里。见匈奴暂时不会再冲上来,汉军们便忙在白登山上扎起临时的军帐,休整片刻。
中军帅帐内,刘邦的箭支已经被取出来了,好在箭头上没有毒药,并且刘邦穿有盔甲保护,并没有挨及心脏,灌婴陈平等人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朕死了吧......”刘邦紧闭着双眼问道。
灌婴陈平夏侯婴等忙围上来:“陛下?”
刘邦缓缓睁开双眼,望着军帐上方道:“朕这是在哪......”
夏侯婴忙道:“陛下,我军中了匈奴的埋伏,眼下被困在了此山中。匈奴骑军已经在山下围了数圈,西面是清一色的匈奴白马,东面是一色青马,北面是一色黑马,南面是一色红马,那单于冒顿亲自统帅,意欲困死我们啊。”
刘邦表情一下僵住,他连连咳嗽了几声道:“怪朕......怪朕......是朕害了全军将士的性命。”说着,刘邦忙硬撑着坐起来道:“快,快扶着我,我要去看看将士们。否则......军心必乱啊。”
“陛下快快躺好。”陈平忙上前扶住刘邦:“军医说了,箭支差一点就扎进了心脏,亏得陛下身体硬朗才保住了性命啊,陛下可千万不敢再动了,先养伤为重。”
“陈平,朕轻敌了......”刘邦躺下闭上双眼道
陈平忙说道:“我军供给不足,唯有和匈奴主力一战才可获胜,陛下这样想没有错。”
刘邦长叹一声:“无论如何......无论如何让一名军士突围出去,给平城的周勃传信......让周勃速带兵前来援救......”
陈平忙道:“诺!陛下只管静心养病,臣保证七日之内必解此围!”说着,陈平重重的向刘邦一拜。
刘邦再次长叹一声:“悔没有听刘敬之言啊......”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下。
陈平侧脸看向灌婴,小声道:“灌将军,请随我来。”
二人走出军帐,看那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可大雪依旧下的很急。“灌婴!”陈平忽然一声大喝。
车骑将军灌婴忙拱手肃立道:“末将在!”
“陛下对你如何?”
“恩重如山!”
“你可怕死?”
“末将不怕!”
陈平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件递给灌婴:“如今天色已晚,又下着大雪,你速挑选数百骑军趁着夜色突围出去,将这封信交给周勃将军,让周勃将军速来救驾。”
灌婴双手接过信件:“诺!”
陈平强忍泪水,拍了拍灌婴的肩膀:“此去必然九死一生,可这也事关大汉命运。”陈平看向灌婴的双眼:“你去吧。”
“灌婴领命!”
雪似乎下的更急了,月亮早已被笼罩起来。
深夜,大雪,即显凄凉又透露着凶险。
“跟上我!”灌婴手持长枪,率着数百骑精兵策马奔下山去。匈奴骑军们早被惊醒,他们忙张弓搭箭,严阵以待。雨点一般的箭支再次飞射过来,几十名汉军应声跌落马下。灌婴怒喝一声,挥起长枪一枪刺去,一名骑手百户倒在雪地上。
几名百夫长闻声,策马率军围上来,将汉军团团围住。百夫长们抽出长枪掷去,汉兵不及防备,翻身落马。灌婴随手接过一柄长枪,一枪掷去,百夫长跌落马下。灌婴挥起长枪猛的一拽马绳,战马一跃而起,跳出包围。
“驾!驾!”灌婴拼命的喊着,战马飞也似的向山下跑去,身后骑射手们拍马追赶,一支羽箭射来,战马中箭倒地,灌婴被掀翻在雪地上,头盔滚落在一旁。紧接着又是一箭射来,正中灌婴右腿,灌婴一下倒在雪地上。
“拿下灌婴!”
骑射手们纷纷围上来,拔出弯刀指向灌婴。
“且慢!”只见王信策马走进来,他看向雪地上倒着的灌婴,不由觉得心内一颤:“灌婴,你这又是何苦呢?何必为那昏君卖命?”
“奸诈小人!”灌婴强撑着从雪地上站起来道:“陛下待你不薄,你却投降戎狄!你这汉贼!”
一听到汉贼两个字,王信不由的沉下头去,可转而又抬起道:“我汉贼?匈奴人对我不错,我现在已是匈奴的汉械禅王。”说着,他看向灌婴:“你一个人带着几百骑就妄想突出去?不可能,匈奴数万大军已将此山团团围住,刘邦此次大意轻敌,只率两万人前来,我想现在只怕只有数千人了吧?我为何刚刚没有杀你?就是因为我已向冒顿单于举荐过了,只要你肯归顺匈奴,保你也当王!”
“汉贼......”灌婴猛地捡起雪地上沾满鲜血的长枪,用力向王信掷去。王信慌得忙一缩脖子,长枪击中头盔,头盔滚落在地。“你......”王信惊的已不知要说什么,身旁的副将韩喜忙一指灌婴:“给我乱枪戳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