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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风满楼

作者:卖萌的小黑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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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张嫣果然是假装怀孕,虽在刘盈意料之中,可当他亲眼看到这副情景时仍惊得愣在那里。

    张嫣眼见事情已经败露,忙跪下哭泣道:“陛下,您恕罪,您恕罪啊......”说着,两行热泪已经挂在了脸颊上。

    “这只怕又是太后的主意吧?”刘盈怒视着跪在地上的张嫣说道:“你和太后是沆瀣一气......是一丘之貉!说,太后叫你假作怀有身孕,到底是何谋划?意图何为?”

    尽管皇帝不喜欢自己,但张嫣却也从未见过皇帝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张嫣抽泣着说道:“陛下,太后叫臣妾假作怀孕,臣妾也是不解,可太后却不与臣妾说明。太后的用意,臣妾实在是不知啊。”

    看着跪在地上抽泣的张嫣,刘盈心中的虽然义愤填膺,却不知该如何问话。忽然,他想到了王美人刚刚对自己说的话......

    “臣妾的性命只怕不保了......”

    “难道太后真的能做出来?”刘盈似乎明白了什么,可他却又沉下头来。正当他在心中暗想之际,忽然他似乎又看到了戚夫人被变成人彘的那个模样。

    “不好!”刘盈大叫一声,慌忙转身向殿外跑去。

    刘盈跑出桂宫后,来不及喘上一口气便直向王美人寝宫跑来。寝宫外警备的羽林忙指向前方对侍卫长道:“快看,有人向这边来了!”

    侍卫长忙拔出佩刀道:“快,戒备起来,决不许放任何人进宫!”

    又一羽林忙道:“那个人好像是陛下!”

    “陛下?”侍卫长忙向前望去,果然是皇帝向这边跑来,他眉头一紧高声喝道:“就算是皇上,也不许踏进王美人宫中半步,这可是太后的旨意!”

    羽林们齐喊一声诺,将手中的长铩横劈下来,作出戒备之姿。刘盈快步向这边跑来,侍卫长忙收起佩刀,上前一步拦住刘盈的去路。

    刘盈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你敢挡朕的驾?”

    侍卫长忙拱手说道:“陛下,这也都是太后的旨意,臣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请陛下恕罪。”

    刘盈目光冷冷的瞪着眼前这个侍卫长道:“若是朕硬闯呢?”

    侍卫长忙拱手道:“那就休怪臣下无礼了。”他说完这句话后,跪下说道:“臣跪请陛下掉头回宫。”

    刘盈仰天大笑起来,他大笑着说道:“高祖啊,您睁开眼睛看看吧,现在一个小小的侍卫都敢挡朕的驾。在大汉的天下到底姓刘还是姓吕啊!”

    侍卫长站起身朝身后的羽林一挥手,两名羽林上前一人一边架住刘盈将刘盈拖了出去,刘盈转头向寝宫内高喊:“美人!朕救不了你,救不了你啊!”

    函谷关。

    一上午的操练过后,吕禄正要跟着兵士们一起回帐休息,他只觉得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他忙回头看去,只见郦寄左臂夹着一坛秦酒手中拿着一袋干肉站在自己身后。

    吕禄看向郦寄笑道:“将军大人何意啊?”

    “什么将军不将军的。”郦寄忙笑道:“内史大人,前些日子当着那么多部下的面,那顿军棍若是不打,我郦寄也就没办法在函谷治军了,还望内史大人能够恕罪啊。”郦寄伸手拍了拍秦酒接着说道:“咱俩一会去痛饮一番,一笑泯恩仇,内史大人觉得如何?”

    吕禄一边笑着一边向自己帐中走到:“不了,下午还要操练,况且老将军立有军法,士卒在营中不许饮酒。”

    “那是士卒。”郦寄忙说道:“内史大人你是士卒么?从今日起,你便是营中的千夫长了。”郦寄眼见吕禄还在犹豫,忙上前拉住吕禄小声说道:“前日边境守军兵力吃紧,朝廷降下诏令,命各处军营向边境调兵以补军力。”

    吕禄一听,忙看向郦寄,郦寄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边境可不比这里,边境每日风雪洗礼,还要防备匈奴,那种地方,我怎能让内史大人前去呢?”

    吕禄笑了起来,他向郦寄拱手说道:“多谢将军。”

    “那不知内史大人可愿赏光和我痛饮一番?”

    吕禄拱手笑道:“不胜荣幸!”

    长安,未央宫前。

    一辆轺车在宫门前停住,轺车上下来一名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那人从车上下来后,赶车的车夫忙上前为他整理好衣冠道:“老爷,整理好了。”

    那人向车夫摆了摆手道:“你先回驿馆休息,日暮之时来这里接我。”

    车夫拱手答诺后跳上轺车,拽动缰绳调转车头向驿馆辚辚而去。那人看到车夫远去之后,才转身向皇城内走去。门前站岗的羽林忙拦住他道:“什么人?”

    那人从袖中拿出一份官贴双手递予羽林道:“在下常山县尉王恺,我是来探望女儿的。”

    羽林接过官贴道:“大人请稍等片刻。”说罢,羽林拿着官贴快步向椒房殿而去。

    椒房殿中的吕雉从羽林手中接过官贴,展开看了看道:“王恺......他怎么这个时候从常山赶过来探望王美人?”

    羽林忙说道:“他说闻听女儿怀了龙子,故而才从常山赶来探望。”

    “多事!”吕雉将官贴合上,低下头沉思道:“哀家之所以让羽林戒备在王美人宫中,就是要保证计划的万无一失,不会泄露。王美人眼看既要临产,大功即可告成,怎么偏偏此时这个小县尉出来搅局。不行,决不能让他见到女儿。”想到这,吕雉将羽林卫士唤至眼前,小声说了几句话。

    羽林卫士点了点头道:“属下这就去做。”

    王恺一个人站在宫外左等右等都不见那名羽林回来,便背起手在宫门前来回踱步,自己这个女儿几年前被选入宫中为妃,一晃多少年,自己一直未见过女儿,眼下女儿竟比皇后还先怀了龙子,到时生下来尽管不是太子,也是皇长子,自己难道还只会是一个小小的常山县尉么?想到这,王恺不由脸上泛起了笑容。

    就在王恺在宫门外遐想之际,一队羽林快步走了出来,王恺忙走上前正要开口,只见为首的羽林一挥手道:“抓起来!”身后羽林一起上前将王恺死死押住。王恺忙高声叫道:“我有何罪,为何拿我!”

    羽林哪里由他分说,将王恺连拖带拽,一路拖拽着,押入皇城之中。

    日头渐渐西沉,车夫驾起轺车向皇城而来,在皇城门前,左等右等仍不见王恺回来,不由心中大为疑惑,眼见日头西沉,月亮已经挂上柳梢,自己的老爷仍没有出来,车夫心中大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宗正府的囚牢内,王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关到了这里,已经两三个时辰过去了,既没有人来审问他,也没有人来对自己用刑,就将自己囚在这里,动弹不得,王恺心中大感疑惑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女儿捏了一把汗。

    一名宗正吏员端着一盘饭菜走过来,他将饭菜从牢门口递进去后,转身正要离开,王恺慌忙说道:“这位大人留步。”

    吏员转身看向王恺,王恺忙接着说道:“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你犯了什么罪,我也不清楚,我不过是奉命办事。”吏员说着,转身向外面走去,王恺忙在后面接着说道:“奉谁的命?皇上么?可我......我是来看望女儿的啊!”眼见吏员已经走了出去,王恺不由瘫坐在牢中,仰天长叹起来。他虽只是常山的县尉,但也通经史,多少知道些朝中派系之争的残酷与无情,可自己的女儿不过只是美人而已,难道能被卷到朝局的旋涡之中?想到这,王恺忽然明白了,皇后入宫两年了仍尚无子嗣,自己的女儿竟抢在皇后之先,难道这就是自己今天被囚在这宗正府的原因么?

    王恺瘫坐在地,自己从正午到现在仍还没有进食,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面对着面前这一盘饭食,竟是没有丝毫的兴趣。就在此时,只见牢门被推开,一名吏员领着一个身披黑斗篷的人走了进来。王恺忙站起身向他们看去,只见吏员将黑衣人领至自己的牢门前,转身看向黑衣人道:“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有什么话快点说。”

    黑衣人点了点头,吏员转身离开并关上了牢门。王恺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人,黑斗篷将他的脸面全都遮盖住了,使得王恺无法辨认。

    “你是何人?”王恺不断的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人。

    黑衣人将头上披着的斗篷一把取下,王恺惊得慌忙跪在地上拱手说道:“罪臣不知陛下驾到,万死万死!”

    刘盈忙说道:“快请起来,时间急迫,这些虚礼就不必行了,朕说完话就走。”

    王恺闻言忙站起身道:“陛下,我从常山来探望女儿,这何罪之有啊?”

    刘盈看向王恺说道:“将你关入宗正府,并非朕的主意,乃是太后所令。”

    王恺大感疑惑:“太后?”

    刘盈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皇后入宫两年仍无子嗣,你的女儿如今身怀龙子,太后便命羽林卫士警备在你女儿的寝宫之周,并且暗命皇后假作怀孕之状。”刘盈沉下头说道:“以现在的情势看来,太后怕是要加害你的女儿。”

    “这......”果然被自己猜中,王恺大惊失色,慌忙说道:“我不过是小小县尉,我女儿不过是后宫的妃子而已,这,这,这......”王恺慌得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只好重重跪伏于地说道:“臣和女儿都是小人物,这朝中的事与我们一家有何关系啊!”

    “本来是没什么关系......”刘盈眉头紧锁,泪水在眼眶中滚动起来:“可太后就是那样的人,她能把戚夫人变成人彘,能下毒酒鸩死赵王,试问,那戚夫人和赵王又何罪之有?”他看向王恺,尽量忍住泪水说道:“还是高皇帝说的对,宫中只有勾心斗角,哪来的丝毫温情啊。”

    “陛下,陛下。”王恺痛哭起来,不住的磕头说道:“臣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太后若是怕臣的女儿夺了皇后的位置,臣愿立刻辞官,现在就带着女儿回乡下老家去生活。”王恺将头深深埋于两袖之间,痛哭着说道:“只求放我一家活命啊,陛下。”

    “你还不明白么?”刘盈一指牢门外道:“并非朕要加害你们一家,这都是太后所命,那些羽林,那些朝臣们谁敢说半个不字?”

    王恺抬头看向刘盈,刘盈才发现王恺的额头上已经磕的一片淤青。王恺看着刘盈说道:“陛下有何办法能救我女儿出宫?”

    刘盈闭上双眼说道:“王美人寝宫内外已遍布太后爪牙,就连朕也进不去啊。”

    王恺闻言,瘫坐在地,低下头,默默地流泪。刘盈将黑斗篷重新披在头上,转身向外走,边走边说道:“朕来此看你,只为将事情原委皆告知与你,让你心里明白。等太后事成之后必然要再对你下手,你现在该好好想想自己该如何活命。”

    王恺脸上挂着泪痕,缓缓抬起头看向刘盈的背影,只见刘盈已走出牢门,耳边却依然听到刘盈的话:“朕身边的人都死了,朕谁也保护不了......”

    王恺闭上双眼,两行热泪再次顺着脸颊划下:“天呐......”

    刘盈走出宗正府的囚牢,将黑斗篷摘下扔给一旁的宗正,并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放至宗正的手里道:“朕来这的事决不许让别人知道。”

    宗正接过金子,忙拱手说道:“诺!”

    刘盈迈步走出宗正府,抬头望向夜空,今日的月亮竟是格外的圆,在星星的点缀下,显得很美。刘盈不由长叹了一声,若是在平时,此时自己定然与王美人一起饮酒赏月,那是何等的惬意。太后干政,外戚当权,自己对国家大事不能发一言,难道现在自己就连爱一个人的权力都没有了么?太后啊太后,刘如意何罪,戚夫人何罪,周昌何罪,王美人何罪啊......

    刘盈一面这样想着,一面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宫内走去,忽然只见前方有人提着几盏灯笼向这边而来,只听前方有人说道:“陛下在那!”

    刘盈忙向前看去,只见自己宫中的几名内侍手提灯笼匆匆赶了过来,刘盈忙问道:“怎么回事?”

    为头的内侍忙说道:“陛下,王美人她即要临产,太后已经率人先一步过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