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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兴居复仇

作者:卖萌的小黑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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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兴居点头说道:“还是贤侄所说在理。”他看向刘章说道:“二哥,依我看,可先派出密使,兵分两路,第一路先去探一探那些藩王们的口风,尤其是吴王,他的儿子被刘恒的儿子打死了,我不相信他能这么轻易就咽下这口气。至于这第二路密使么,我想争取一下北方的匈奴人......”

    “三弟!”还不待刘兴居将话说完,刘章便一声呵斥,这一声呵斥发力过猛,呛的刘章连连咳嗽起来,他一边咳嗽一边站起身看向刘兴居道:“三弟,刘恒也好,刘濞也罢,说到底咱们都姓刘,都是一家人,这事也是咱们自家的事,自家事你去找匈奴人来插手?你这就是卖国!”

    “二哥。”刘兴居看向刘章说道:“当今天下的藩王们哪个不是老奸巨猾?和他们并肩作战,说句实话,三弟我还真信不过,到时他们必然一个个只会盘算自己的利益,声势虽大,却是时刻都会分崩离析。而匈奴人则不同,他们教化未开,比起藩王们,三弟倒真是更相信他们。”

    “藩王们再猾,毕竟还是自家人。”刘章心中很激动,可是病体缠身又致使他不能大声说话,故而他的双眼此刻布满了血丝,他看向刘兴居接着说道:“你若是把匈奴招来,到时他们若是赖着不走,你们谁能奈何的了他们?你难道,真的要把高祖皇帝的基业毁于一旦么!”

    “二哥啊二哥。”刘兴居忙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瞻前顾后,如此畏首畏尾了?”

    刘章正要开口,刘则忙道:“二位叔叔不必争吵,此事重大,不必非要在父王的陵墓前争个结果,可放到日后再议。”

    “刘则侄儿。”刘章一指哥哥的陵墓看向刘则说道:“你若是想跟着你三叔胡作非为,你父亲九泉之下有知,必然不会饶过你这个不孝之子!”

    刘则忙开口说道:“二叔这是说的哪里话?”

    刘章看向刘兴居道:“三弟,你密结那些藩王们,这二哥不管,也管不着,可是你若敢和匈奴人相勾结,我刘章就没有你这个兄弟!”

    “二哥......”还不待刘兴居将话说完,刘章便一转身迈步而去。陵墓之前只剩下刘兴居与刘则两人。

    望着刘章远去的身影,刘兴居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

    刘则抬头看向刘兴居道:“三叔,什么派遣密使?”

    望着刘章远去的身影,良久,刘兴居开口说道:“立刻。”

    吴国,姑苏王城。

    刘濞刚刚下朝,便让一名内侍引领着自己迈步向王宫后殿而去,穿过几座殿宇之后,内侍在一间偏室前停住。

    刘濞开口问道:“济北国的使臣在里面么?”

    内侍忙点了点头,刘濞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四周无人之后,便看向那名内侍道:“你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许擅自进来。”

    “诺。”内侍忙轻声答应了一声。

    刘濞迈步向那间偏室走去。

    偏室中那名刘兴居派来的密使已在这里等候了好几个时辰了,眼见吴王迟迟不召见自己,他不由心下有些担心起来,他甚至担心刘濞会带兵丁前来将自己解送京师去请赏,心中顾虑重重,使得他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茶叶冲了多次,已然没有什么味道了,刘濞依然没有召见自己。

    就在这位济北密使顾虑重重,如坐针毡之时,只听耳边传来吴王爽朗的笑声:“特使自济北远道而来,寡人招待不周,还请特使见谅啊。”

    济北特使闻言,忙站起身朝迈步走进来的吴王一拱手道:“济北王特使,参见吴王。”

    刘濞忙向特使做了个请的手势,待二人落座后,刘濞转头看向殿外说道:“来啊,快呈上等的茶叶来。”

    “不不,吴王不必如此客气。”特使忙摆了摆手笑道:“实不相瞒,臣已在此等候大王数个时辰了,这茶水实在是喝的饱了。”

    刘濞闻言,大笑起来说道:“怠慢了特使,是寡人之过啊,近来国事实在繁忙,否则怎会让特使在此久侯呢。”

    特使闻听此言,笑了笑说道:“大王开山铢钱,下海煮盐,将这吴国治理的灿灿生辉,大王的治国手段果然高超啊。”

    刘濞听罢,心中虽是不悦,但脸上仍是勉强笑了笑道:“我刘濞得以在此铸钱煮盐还不是全托当今天子的信任?若是天子不放心我刘濞,只怕早就下一道诏书将钱盐之权收归中央啦。”

    特使听罢,笑道:“倘若真有这么一天,这么一大摊的生意,日进斗金的,只怕大王还不愿意就此丢手哩。”

    “哈哈哈......”刘濞抚了抚胡须说道:“特使说的哪里话?我刘濞身为人臣,莫说这一摊生意,就算天子想要寡人的脑袋,寡人也要将其亲手捧送至长安,这才是人臣之道嘛。”

    特使笑道:“大王说笑了。”

    刘濞也笑道:“特使不也是在说笑么?”

    好老道的吴王啊,言谈举止竟是滴水不漏,特使心下如此想,口中继续说道:“臣自济北而来,途经长安,想起大王之子夭折于此,心下感伤不已,故而特到长陵祭奠了一番吴太子。”

    “哦?”刘濞听罢,看向使者说道:“特使重任在身,尚到长陵去祭奠犬子,寡人待犬子谢过特使了。”

    特使开口正要继续说话,刘濞一语打断道:“特使啊,济北王此次派你前来到底是所为何事?请特使长话短说,寡人还有要务未办呢。”

    眼见刘濞如此态度,特使沉思片刻,开口说道:“我家大人此番并未有什么特殊之事,大王只是派臣来问候吴王的身体是否康健,顺便说一些藩王与藩王之间的事。”

    说了这么多,终于进入正题了,刘濞心中暗自振作精神,口中问道:“何事?”

    特使开口继续说道:“齐国被一分为三之事,吴王想必早已知晓了。吴王可知,这分化齐国的主意是何人所出么?”

    刘濞摇了摇头道:“寡人不知。”

    特使微微一笑,开口说出了两个字:“贾谊。”

    “贾谊......”刘濞的心中当然知道他是谁,甚至于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但他的口中却说道:“贾谊是谁?寡人怎么没有听说过他。”

    “大王当真不记得了?”特使看向刘濞说道:“贾谊便是当初在未央宫大殿之上论述杀人本质不同的那个年青博士啊。”

    刘濞听罢,恍然大悟:“噢......原来是他啊。”

    “大王不知么?”特使继续说道:“此人的政见颇受陛下的喜爱,现在这个贾谊已被提拔为太中大夫了,二十一岁的太中大夫,自汉国开国至今,谁人见过?”

    刘濞沉下头笑了笑道:“青年才俊,陛下自然要重用。”

    特使叹了口气说道:“可就是这个贾谊啊,像吴王与齐王这些藩王们,谁个招惹他了?他却偏偏视大王这种藩王为眼中钉,肉中刺,非要拔之而后快不可。将齐国一分为三,这计策何等毒辣啊,齐王便是为此事不平,才愤懑而死的啊。”

    刘濞看向特使说道:“你说的这些,和寡人有什么关系?”

    “吴国乃天下除齐国之外最富庶之地,难道吴王的消息就果真如此不灵通么?”

    刘濞双眼看向特使说道:“特使何意?请明言。”

    特使看向刘濞说道:“齐国如今被一分为三,贾谊的蚕食之法已初见成效,年青人,建功心切啊,他已奏请陛下诏令各郡国皆采取推恩之制。”

    “推恩之制?”刘濞问道:“什么意思?”

    特使继续说道:“意思便是说,从今以后,藩王有多少个儿子,崩逝之后便要将封国分为多少份。有两个儿子,便将封国一分为二,让这两个儿子分别掌管。有三个儿子,则将封国一分为三,以此类推。”特使冷笑了一声说道:“据臣所知,大王今年三十七岁,膝下便已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儿子了吧?大王还觉得此事与大王无关么?”

    刘濞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团,他看向特使说道:“此言当真?此制何时实行?”

    特使微微笑了笑道:“贾谊只不过是提了个大纲而已,陛下还未应允,吴王紧张什么?”

    闻听此言,刘濞才长松了一口气,他忙勉强一笑说道:“紧张?寡人并未紧张啊,此制陛下即便应允,寡人也自当行人臣之道,遵守而已。”

    特使闻听此言,笑了笑说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啊。”

    刘濞站起身向特使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寡人还有政务要办,今日便到此吧,请特使前往驿馆下榻,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特使也站起身向刘濞一拱手道:“吴王日理万机,那微臣就不多打扰了,告辞。”说罢,特使迈步走出了偏室。待特使走远了之后,刘濞细细回想着方才他所说的话,推恩之制,推恩之制......

    “来人。”刘濞高喊了一声。

    一名官员忙疾步而来,刘濞看向他说道:“立刻派人到京中去打探消息,但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诺!”那官员拱手应诺之后,转身快步退了出去。

    刘濞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此刻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外袍都被汗水所浸湿了。

    北方草原,单于王庭。

    满头白发,威风不在的冒顿单于终于病倒了,他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身体情况一日比一日虚弱,这个一手带领匈奴部族崛起于草原之上的单于不由感叹,岁月如刀,自己真的已经老了。

    自当初王子稽粥一举粉碎了醍醐破汉等人与匈奴老贵胄合谋兵变的事情之后,他在草原之上的威望大增,一时竟盖过了垂垂老矣的冒顿。

    日益苍老的冒顿每日卧在病榻上听着帐外军士们山呼海啸一般的“稽粥殿下万岁!稽粥殿下万岁!”望着帐外骑在骏马之上,手持烈弓,神采奕奕的稽粥,他的样子真的像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望着自己的儿子在草原上已如此深得人心,冒顿开始也是欣慰的,儿子如此出色,自己即便撒手而起,草原的希望也可放心寄托在儿子的身上了。可时间久了,冒顿的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那种滋味憋在心头堵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帐外日复一日稽粥殿下万岁的呼喊声也越来越显得格外刺耳。

    近日,躺在病榻上的冒顿总是在不断的回想着以前的事情,现在的稽粥像极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可自己年轻的时候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呢?吞并东胡,攻占河套,白登之围大破刘邦的精兵,以致堂堂大国不得不与自己和亲来求取短暂的安宁,这一系列的丰功伟绩,若是稽粥能在这些基业上更进一步,那草原民族便再不会被农耕文化所鄙夷了。可在这一系列的丰功伟业之前呢?自己都干了什么?这是冒顿永远无法回避的,他用鸣镝射杀了自己的妻子来检验骑军的战斗力,他在围猎的时候弑父杀兄,夺取了单于的大位,他大肆诛杀老单于的旧部,以此来巩固自己的统治,凡此种种,做这些事之前,之中,之后,冒顿的眼睛都是连眨一下都没有。

    一个可怕的念头迅速涌上了冒顿的心头,自己垂垂老矣,终日卧在病榻上养病,大小政务皆放手交于稽粥去办,他会不会拥兵自重,而后贪婪之心骤起,杀掉自己,而后提前继位?儿子杀父亲,在世人眼中也许是无法想象的,可是在冒顿的眼中,在利益面前,这极有可能会发生,自己当年不就是这样做的么?

    冒顿再也无法安心养病了,他强撑病体从榻上坐起来朝帐外喊道:“来人!来人!”

    帐外兵士闻声,忙迈步入帐,跪下说道:“大单于有何吩咐?”

    冒顿看向那名兵士道:“稽粥呢?今早怎么没听到外面山呼海啸一般的喊什么稽粥殿下万岁啊?”

    那兵士忙回道:“回大单于的话,稽粥殿下今天一早便带领骑军出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