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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四十五分,何愿终于克服了艰难的堵车,到达了那个该死的郊外别墅。
一下车,呼吸一下郊外的新鲜空气,何愿都快哭出来了,冷静下来想想,车上说的全都是未来可能的事情,说的跟真的一样,却未必会演变成那个样子。他揉了揉额角,带着赵冰雪去了位于别墅二楼的监控室。他的同僚都在里面布防。
“你来了?”楚英眼睛紧盯着屏幕,手上不停敲打着键盘,嘴里啃着个苹果,听见他来的声音,头都没抬,含糊不清地打了个招呼。
何愿走过去,抬手把他嘴里快掉出来的苹果往里推了推,顺口道:“你弄的怎么样了?”
楚英终于空出了一只手拿着苹果,说道:“这资料是王叔搞来的?”王叔是何愿这个机构里资历最老的人,算下来就算是何愿这个负责人都得恭恭敬敬叫声王叔。
何愿皱了皱眉,说道:“是我弄来的。”
“你小子去当凯子了?用身体还的资料?咋搞的这么全!”嘴上说的不好听,楚英心里却惊了一跳,这份资料的完整是旁人难以想象的,覆盖到了方方面面,可以说有了这份资料,楚英可以更好的掌控全局。
“滚你的。”何愿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句狗嘴吐不出象牙。这些整理出来的资料是他想好了计划带着手底下人跑来的,被这家伙一说咋变得那么龌龊呢。
楚英耸耸肩,将电脑中的别墅平面图调出来给他看,“看到这些小红点了没?这可是美*方最新的鹰眼飞行器,专门用来监视人的,第一批还在做实验测评呢,我磨了那边的人半天,好不容易才搞来了十个。”
一旁安静的赵冰雪突然探头看了下监控屏幕,接着皱眉说道:“我感觉…不太好。”
楚英并不太清楚眼前这个长相秀美却给人感觉冷冰冰的姑娘是传说中的“神棍”,所以他谨慎地问了何愿一句:“她…脑子不好使?”
什么脑子不好使!赵冰雪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哼了一声,转过头不说话了。
楚英莫名其妙就被拉入黑名单,心里很是不解。
何愿摸了摸鼻子,面对同僚疑惑的目光和下属愤怒的眼刀,只好转过头装自己没听到。
楚英手里拿了个单独的显示屏,上面是显示的是十个鹰眼机器人的分布和活动控制范围。带着点炫耀意味地向何愿挥了挥。
“可以啊你,我记得上回你带来的什么新式武器,差点被海关扣下来,这回怎么混过来的?”何愿诧异地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
“……”呵呵。
“其实是托上边的人搭个线,不是走海关的。”楚英敲下最后几个字符,长出了一口气,“要不是你托我,我才不干这种折寿又缺德的事情。这次的酬金怎么算?”
何愿呼了他一巴掌,“你还想酬金?这次是还我上次救你一命的人情!最后一次了。”
楚英瞟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囔了几句。何愿呵呵一笑,威胁地扬了扬拳头。楚英立马闭嘴了,摄于何愿强大的武力值,不敢多说,生怕被这个野蛮人揍。
累死累活干完没钱拿如果再被打一顿,这就太得不偿失了好不好!
何愿看了下表,时间差不多到那个晚会开始的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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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别墅前的门庭上已经停满了各种平时不多见的豪车。门庭草坪通向一扇巨大的镂空铁门,两排侍者站在铁门旁微笑着迎接各个身份贵重的客人。而社会上层的各位名流们挽着自己的女伴,如同绅士一般缓慢走进那富丽堂皇的主厅中。
主厅很大,容纳数百人也绰绰有余。顶上吊着的水晶灯折射出绚丽却不刺眼的光芒,如同水纹般一点一点渲染推散开来。客人们也巧妙地分成了多个小群体,从这些小群体的人数中就可以看出哪些人在其中占主导地位。
男人们带着言笑晏晏的面具,费尽心机地想要打探些对自己有好处的消息。
女人们的世界里也同样是荆棘密布,一群穿着打扮无不华贵精致的女人或坐或站,笑着低声讨论着新上市的首饰和圈子里的八卦。
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去窥探别人面具下阴暗的内心,因为见惯了的东西,就算是猜也能猜的到别人是什么样。
此时厅中的女士们正窃窃私语着,因她们看到了一个男人。这到底是谁!
那男人身材修长,黑色的西装虽然简洁庄重,却不难从那流畅的线条和不俗的面料中看出它的昂贵。
名媛们紧紧盯着他的脸,鼻梁高挺,一双含笑的桃花眼,嘴唇薄而上翘。最让人疯狂的是他温柔中又带着点强势和锋利的气质。
那个男人挽着一个娇小苗条的女孩,女孩笑的甜蜜,而男人也时不时配合地偏头温柔地对她说着什么。
如果能让他做我的情人该多好!一众女人心想。
“她们看上去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扒光自己爬上你的床了。”笑地一脸邪恶的赵冰雪说道。
“王一峰带着刘原的孩子已经快到了,咱们失了先机,只能在晚会上想办法找了。”何愿没理会她的调侃,压低声音说道。
“刘原这个人给我的观感很不好,邪的很。”赵冰雪说道。
“既然王一峰敢把孩子当做筹码摆在明面上威胁,那刘原还怕什么?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何愿笑了一下,揽住她的腰,带着她走向舞池。
“孩子真的重要吗?”赵冰雪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何愿行了个礼后牵起她的手,微笑道:“孩子重要啊,当然重要。”
听罢,赵冰雪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何愿看她这个样子只好安慰道:“笑起来,你也别想太多,等会咱们偷偷走。”
王一峰是带着刘原的独子来和他谈的,摆明了威胁的态度,谈不拢就撕票。两个人都位高权重,谁也奈何不了谁。
谁也不知道王一峰把孩子藏到了哪里,不过唯一肯定的是绝对在这栋别墅里。何愿拨动了一下耳钉,调了下耳机。
大厅里有信号屏蔽器,楚英在耳机中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时断时续地指示道:“整个别墅的监控都已经开启了,现在只有五个房间没有监控。我已经派鹰眼过去了,你可以过去看一看。”
何愿叮嘱了一声赵冰雪,便混入了人群。
那五个房间分布在二楼和三楼两边。何愿从后院翻了上去,不费吹灰之力就上了三楼。这事情也挺奇怪,明明是刘原请他们过来救人的,却没有给他们完整的权限。二三楼都需要相应的身份权限,不然会被当做闯入者控制起来,就算他们也不例外。
一个利落的翻滚,背抵上了墙壁,何愿缓缓地向前移动,动作灵活地躲避开了红外线警报。在入口处的门旁按了几下,浮现出一个虹膜检测器,他拿出早就弄好的复制品扫了一下。
“身份确认。”冰冷的女声响起,三楼的电子识别系统将他判定为刘原本人,拥有最高权限。
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何愿原本应该高兴的,但是现在他浑身紧绷着,丝丝的寒意从楼道深处蔓延开来,浓浓的危机感席卷了他的内心。身体已经先于思想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他浑身的肌肉紧绷,如同一只猎豹一般随时都可以冲上去撕碎猎物。
有人在那里!
哒、哒、哒…几声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下又一下。
这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格外的响,每一下都仿佛有千百下回响。
这简直能把人逼疯。何愿想道。
那个脚步声停在离他十米外的地方。那个人影隐藏在阴影中,只露出来一双穿着做工精湛的皮鞋的脚。
“你好,暗部头领何先生。”那个人开口说话了,声音带着点甜腻的意味又有些不能让人忽视的恶意。
何愿沉默着。那个人影自顾自地说下去,“也许你会疑惑吧,为什么这种找寻失踪孩童的活都要你们来做呢?”
“哈哈,你说为什么呢?”那个人影笑的很好听,“我来告诉你答案吧。”
何愿呼吸有些粗重,心跳无法抑制地变快了。
“因为啊…”恶意的停顿,企图挑逗起对面那个人更失控的情绪,“从接下这个任务开始,暗部所有人就已经是弃子了。”
果然…
预感成真了。
“这栋别墅,就是我们的修罗场了吗。”何愿声音有些干涩。
那个人又向前走了几步,露出脸来,笑道:“我亲爱的队长,我真的很伤心,你并没有认出我。”
听到那个熟悉的称呼,何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那个人的脸。
那是多么可怕的一张脸啊!横梗在脸上的是无数大小不一的伤疤,将皮肤分解成无数的小块。一只眼睛也因为眼皮的疤痕翻着白,真的不敢相信那样甜腻声音的主人是这样的……丑陋。
“罗…平君。”这三个字如同从牙齿中挤出来的一样,何愿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竟然还会活在世上,甚至投靠了他们的上峰。
“队长,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竟然还会活在这个世上?我告诉你,就算整个暗蜂小队都死了,你死了,那个臭婆娘死了,我也死不了!”罗平君癫狂地大笑着,“想不到吧?!背叛者仍然好好的站在这里,曾经的战友却没了!他们去哪了?全都死了!”
“真可怜,白鸽被乱枪射死,斑鸠自爆了,秃鹫被绑着捅了十几刀失血过多死了,最搞笑的是翠鸟和天鹅,两个大美女,像个最懒脏的女支女一样被敌人干死了!哈哈哈,他们都没有好结果,你呢?!大名鼎鼎的鹰,竟然也沦落到这种卖命的地步!”罗平君一步步逼近,声音凄厉如同恶鬼,“十几条人命换来了你现在的苟延……啊!!”
“闭嘴。”砰的一声巨响后,何愿活动了下手腕,刚才那一拳打掉了罗平君的三颗牙齿。现在的何愿,更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活鬼,嘴角一贯轻佻的笑早已不见,眼底燃烧起了黑色的火焰!
“你没有资格提他们的名字。”何愿缓步走上去,提起罗平君的领子,一拳一拳地打上去,没有什么花哨的招式,丝毫不躲避他的反击,拳拳到肉!
如果不是他泄露消息给敌军,白鸽可能现在仍然在打游戏,时不时骂上几句对方。
如果不是他阻碍了计划的进程,秃鹫可能过上几个月就要当父亲了。
如果不是他最后反水,翠鸟和天鹅也该结婚了。
如果……如果没有他!
恨意淹没了何愿的内心,他一脚踢飞了满脸是血的罗平君,看着对方狠狠撞到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永远…也不会被原谅。”何愿走过去,在他耳边轻轻说道,“白鸽,秃鹫,还有翠鸟和天鹅他们…会在地狱里等着你的。”
他单手掐着罗平君的脖子,给了他一耳光,“醒醒,谁指使你的。”
“告诉你,你会放了我吗?”罗平君怪异的笑道,这回失算,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何愿的身手竟然进步这么快,情势估计不足。
“不会。”何愿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你就和我一起去死吧,连着这别墅里的所有人!”罗平君狰狞地笑着。
他咬碎了一颗牙齿,那里面是控制器!
何愿平静地笑了。
“你以为我会怕吗?”他笑的很好看,“你总是这么愚蠢。我和阿英还有冰雪,还有暗部所有的人,从到来这里开始。”
“就没有想过能回去。”
楚英在监控室里,听到这一段对话,无奈的扶额笑道:“你们也没想过跑?”
下属们看了他一眼,“我们发誓效忠的是老大,不是暗部。”
楚英耸耸肩。
“那您是为什么留下来?”
楚英目光有些放空,“因为我欠那家伙一条命。”
赵冰雪笑道:“别这样悲观,一切的转机都在那死局里。”
“再见。”
2014年9月13日晚上八点五十八分,深埋于别墅地下的炸弹被引爆,在场五百三十一人无一人生还。
一个人的死亡就像一撮归于大地的土,一湖被风吹乱的水。
万事万物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再次醒来,就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