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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甯应了一声后便让他们起身回话:“本座不在的这段时间可好?”
“回教主,一切安好。”
“嗯。”司甯点点头,继而状似随意地问道,“除了你们两个教中还有其他人吗?”
“……”
“……”
复岂和莫端风悄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这是什么破问题”的表情。
相比起老实沉稳的复岂,掌管外交而思维灵敏的莫端风显然更快反应过来:“容钰正在库房核对我教本月的开销,因为属下和复岂有事需要外出,所以暂且把今日劦堂的训练交给霏浅督查。”
“在练武场?”
“是。”
这下司甯满意了,他看向莫端风的目光带着点赞赏:“辛苦你们了,去忙吧。”
待人走后莫端风才稍稍松一口气,而复岂则有些好奇:“你小子反应倒挺快,我正寻思教中不是到处都有人吗……”
莫端风摇摇头,用一种“兄弟你落后了还不跟我学两招”的口气说:“你看教主这次才出去了多久?一个多月就回来了,难道还说明不了问题?”
以前司甯每次闭关非闭满三个月才会回来一趟,而且每年还要闭三次,再加上他一向在教中深居简出,这样下来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一年都见不到他几次面。
一个人十多年的习惯突然改变不是受了什么巨大打击就是有了难以割舍的人,所以之前复岂和莫端风见着回来的司甯才那么惊讶。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吴旻也没缓过神来,走在他前面的这个小伙子居然……
“你是暹教教主?!”他哆嗦着嘴唇问。
不过对方依旧只施舍给他一个后脑勺。
他顿时喜忧参半。
忧的是他曾当着对方的面多次义正言辞地说暹教是邪教,这下真正到了别人的地盘不会打击报复吧?喜的是对方到现在那副冷脸都没变过,想必是不屑与他计较了……姑且这样安慰安慰自己吧。
他胡思乱想之际也没忘记紧跟对方脚步,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便抵达了目的地。
练武场上开启的是自由练习模式,肉搏声、兵器相撞声以及人的呐喊声乱作一团,单看画面还是颇为激励人心。
司甯一眼就在人群之中找到了穆霏浅,她侧对着他,此刻正微微垂首与一个比她矮半个头的少年说话。
他走过去,脚步迈得极大。
穆霏浅发现原本表情还很腼腆的少年眼神瞬间变警惕,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就留意到地面上有一片阴影正朝自己所站的方位移来,她回过身便见人已在背后。
“司甯?”
因为逆光的缘故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如大提琴的弦被人拨动,柔和且厚重,竟意外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我回来了。”
穆霏浅还没开口便觉察自己的袖子被人轻轻扯了扯,侧过脸去便对上少年倔强的眸子。
“怎么了?”她下意识地舒缓表情,侧颜的线条美好得令人心动。
孔多摇摇头没说话,结果尚未放下心却发觉质感良好的布料即将从自己的指下溜走,于是他反射性地拽得更紧了,仿佛一个溺水之人死死抱着最后救命的浮木不松手。
司甯大力拉住袖口的另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放开。”
孔多也不甘示弱,即使最后失败的人是自己但现在却绝不认输。
故而穆霏浅干脆扯开自己的袖子远离他们。
……
“小多,他是教主。”穆霏浅对孔多介绍道。
“……”
“……”
不出所料,少年和司甯都没有吭声,她只好自己打圆场:“那我们先看别人练习吧。”
穆霏浅被两个人紧紧夹在中间有些难受,她又不好意思让孔多推开一点,于是偏过脑袋叫司甯离自己远些。
司甯心中不虞,也没想掩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因此在对方扭回头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贴越紧,颇有一种要黏在她身上的趋势。
穆霏浅因为这孩子气的举动有些好笑,不由得伸手推搡他,孰料却被对方趁机借着手指缝隙十指相扣。
就在她忙着摆脱司甯的纠缠之际听见耳边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道:“穆姐姐,我先上场了。”说着便匆匆离去。
“这里还有人。”穆霏浅发出警告。
司甯不情愿地懈下力道,握住对方的指尖停留了片刻才恋恋不舍地彻底松开。
“您好,请问您贵姓?”穆霏浅迎上吴旻,方才冷落人家那么久还真不好意思。
哪知对方却一脸受宠若惊:“免贵姓吴,别人都叫老夫吴半仙,小姑娘随意就好。”
穆霏浅冷不丁听到这个称呼心脏有点抽搐,不过面上还是维持着从容的微笑:“您和教主是?”
“我不认识他。”乍一听到对方这样叫自己司甯不由得心生不爽,不过对方的关心倒是让他勉强压下了负面情绪,“路上碰见的。”
吴旻乐呵呵:“老夫与这小伙子投缘,便随了他来。”啊呸,他这辈子还没说过令自己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谎呢。
为了证实话的可信度他还想拍拍司甯的肩膀,然而被对方冷眼一盯吓得手顿在半空中,随后才尴尬地收回去。
“我先去督促他们训练了,你们慢聊。”
然而在训练结束后穆霏浅都没有再出现在他们眼前。
被抛弃的司甯阴沉着脸同吴旻坐在餐桌旁,身上的低气压叫人只想远远逃离。
“怎么样?”一顿饭快到头了他才出声。
吴旻立即点头如捣蒜:“嗯,好吃好吃!”
司甯冷眼扫过。
“……小姑娘模样也俊俏。”吴旻谄笑。
一如既往的冷眼。
吴旻就蒙了,对方究竟要自己说什么给个准信呗,任谁被这么不明不白地一问都是头脑空白的好吧。
“那……到底什么‘怎么样’啊?”一把年纪的吴旻几乎忍不住叫对方大爷。
司甯搁下碗筷,不过俨然内心不像表面那样波澜不惊:“我和她有什么问题,你说。”
吴旻这才忆起之前他为了得救而信口雌黄的事实。果然,只要撒下一个谎,就必须用另外一百个谎来圆。
他假意咳嗽一声:“哦,这个啊……其实也不是多大问题……”
“……”
“……老夫是说,你遇上我这就不成问题了,要是没有……”哼哼。
可能就完全没问题,嘿嘿嘿。
吴旻一边暗叹自己的机智一边做出一本正经的姿态:“据我观察,小姑娘对你似乎不如你对她那般亲近呀。”
司甯哑口无言。
“这是为什么呢……”吴旻摩挲着下颔寻思,“当初是你先表的白?”
司甯适时沉默,尔后方道:“不是。”尽管他承认自己故意诱导对方这样做。
咦,这就怪了。
以往有许多小青年就感情上的迷惑来请教过吴旻,因此在这方面他也算是老练,当然也解决过不少类似问题,反正那些小姑娘不是玩欲擒故纵就是刻意和男方赌气。纵然每个人的表现不尽一样,但总体而言大同小异是没错的。
依今日亲眼所见,这个年轻人确是堕入情网中的模样,可那小姑娘嘛……恕他直言,完全看不出来。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性格,他不敢妄下定论。
虽然自己胡说八道在先,但他也没想真正拆散人家,万一被他这张嘴说中两个人没能终成眷属,那罪过就大了。
吴旻斟酌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地凑近对方:“小伙子,感情是种很微妙的东西,你说不准它什么时候就……”言外之意就是让他想开点,指不定碰上什么感情倦怠期了嘛。
司甯仔细琢磨对方话里暗藏的玄机,忽而开口:“你的意思是她会变心?”
他的眼里覆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冰霜下掩埋的星光却依稀可见。
吴旻连忙摆手,额头都惊出冷汗来:“我可没有这样说啊!”怎么同样一句话到了他那里意味就有了偏差呢……
司甯内心很复杂,他和对方在一起已有三月之余,虽然明面上表现强势的人是自己,可实际上却是凡事都由对方主导。
他才是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个,只不过他心甘情愿被对方牵着走。
都说当局者迷,因此吴旻作为一个旁观者更能看清一些。
小姑娘后来说去督促,实则在她走后这个年轻人的目光就片刻未离地追随着,其中深蕴的情愫和对待自己的冷淡着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呜呼,情之一字世人果然最难彻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