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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托莉雅不是第一次和瓦尔哈拉战士交手,但是这次所面对的狂化状态的瓦尔哈拉战士却有些不一样,不,应该是很不一样!
往日这些家伙一旦喝下了那施加过异教魔法的酒水之后,就会变成毫无理智的杀戮机器,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都先一斧头砍过去再说。可是今日的瓦尔哈拉战士,在疯狂之余,却让阿尔托莉雅感觉有那么一丝理智。
这太奇怪了,这些野兽居然会听从那个穿着银色浮雕盔甲的骑士的命令,互相配合着展开进攻。
她想去杀掉这个骑士,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就是变化的来源,只要她杀了这个人,那么这些野兽就会在自相残杀中损失惨重,纽波特也就得以保全了。
但是这个人在敌军的中心,凭借自己一个人是绝无可能杀掉他的,不过情况很快就有了变化,数十名骑士从内城疾驰而来,战马嘶鸣刀剑出鞘,在阿尔托莉雅的眼神示意下纷纷给她行了一记骑士礼,然后加入到战局中,将东城墙濒临崩溃的局势再度拉回了对亚瑟来说难以忍受的胶着态势。
他们来自重建的圆桌骑士团,作为阿尔托莉雅的私人卫队和她统治不列颠的力量而存在着,其中绝大部分人都是自五岁起就追随阿尔托莉雅的挚友,她不愿看见任何一个人的战死,但也无可奈何,战争本就是要死人的。
在城墙的中段,亚瑟在战士们的重重保护下观察着前方的战局,即便他并不想承认,但拉斯特尔的确是他征服事业的一大助力,比如现在,凭借他的‘统御’天赋,这些狂暴的瓦尔哈拉战士可以听到并遵守那些简单的命令,不过如果要复杂一些,那就要强化‘统御’这个天赋才能做到。
威廉已经带着士兵去夺取北城墙了,而瑟希莉和亚瑟都被这些全副武装的骑士给拖在了东城墙和南城墙的连接处,在狭窄的城墙下,己方这边的人数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反而是数量较少的敌方骑士可以游刃有余的进行战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毕竟时间并不站在亚瑟这边。
“你能解决几个?”亚瑟走到瑟希莉旁边拍了她一下,然后伸出手指着前方问道。
“如果没有人掩护,最多也就五个。”瑟希莉握着自己那柄无鞘的双手大剑,观察了一会之后回答道。
现实毕竟不是吟游诗人的诗歌或者骑士小说的情节,一个人再强悍,再勇猛,也不能独自对抗一个百人队,甚至十人队都是很悬,都是凡躯肉体,一剑刺上去都是血窟窿,谨慎的同时不要命才能活下去。
“骑士是最看重荣誉和名声的,甚至在战场上也会为了荣誉而进行完全不必要的决斗,按我来看,就是一帮四肢发达的蠢货。”
不知何故的,亚瑟的脑海中突然响起老师曾经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他细细咀嚼开来,然后双眼一亮!
“如果我有办法让他们跟你进行一对一的战斗呢?”
瑟希莉转过头看着眼里含着笑意的亚瑟,虽然不明白他这么说的意义,但还是认真的进行了回答。
“在剑断掉之前,来多少我杀多少。”
“那么,在这里等着。”亚瑟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蕴含着满满的自信,他推开前面的士兵,向着正在激烈交战的前方高声喊道:
“都停手!”
阿尔托莉雅刚准备刺穿一个瓦尔哈拉蛮子的胸膛,就听到了这句来自对面的瓦尔哈拉语,接着所有赤红着双眼的蛮子都退了数步,还能救活的伤者都被拖或搀扶的带了回去,露出一个两米多的空地来。
对面的士兵自动分出一条通道来,那个让阿尔托莉雅记忆犹新的银甲骑士走了出来,走到队列的最前方,而在他的身后,一个单手拎着双手大剑的骑士紧随其后,即便隔着双方的盔甲和中间的空地,阿尔托莉雅也能感受到对方那肆无忌惮的暴戾气场。、
“赞美天主,这里有哪怕一个懂圣教语的骑士在吗?难道圆桌骑士团中竟找不到一个读过圣经的虔诚之人来?你们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教骑士团啊。”亚瑟张开双臂,用轻佻而诙谐的语气询问道,而他所说的语言,是巴尔德帝国曾经的官方语言巴尔德语,现在是教廷极力推广的圣教语,所有的圣经都是由圣教语书写的,所有的神职人员都会用圣教语来交谈,不然你如何朗诵圣经,将主的伟大和它的博爱广而告之?
亚瑟这话完全就是在挑衅,现在又不是四百年前,基督信仰在不列颠的根基之深,甚至和这片土地融为了一体,这些作为亚瑟王私人卫队的骑士可能不会写,但绝对会听说的。
果不其然,亚瑟此话一出,就有四五个人举起剑准备一个冲锋干掉这个狂妄自大的蛮子,但那个亚瑟曾在阿瓦隆见过的少女制止了他们并走了出来,像是威胁似的甩了甩骑士剑上的鲜血,然后才看向亚瑟。
因为亚瑟的面孔隐藏在面甲之后,所以她并没有认出亚瑟就是那个在她的噩梦中出现过的恶魔。
是的,就是噩梦,因为在梦中,她遭到了湖中仙女的嘲笑与讥讽,而那个自称摩根的湖中仙女更以轻蔑的口吻居高临下地说;“一个向神卑躬屈膝的家伙,也配继承亚瑟的王位?”
不过阿尔托莉雅也不是第一次做噩梦,在她经受残酷训练和与人搏杀之后,总是会做些诡异而又可怖的梦来,不过这个噩梦还是第一次做,还令她不安了两天,以为这是主给予她的启示或者告诫。
“让我们来一场荣耀的对决吧,不列颠的王啊,让我们在你的主,和瓦尔哈拉诸神的注视下,来一场公平而公正的对决吧,输了的人要离开这座城市,怎样?”
亚瑟比阿尔托莉雅高了半个头,这使得他可以俯视着这位被潘德拉贡家族推出来的替罪羔羊,眼神中不禁带上了些许怜悯。
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而且是个将骑士美德视为行为准则的骑士,还有比这更合适架空且不担心被报复的傀儡么?无论是何事都可以用‘王’的名义来做,比如横征暴敛之类的,长久之后,人民的愤怒达到了极点的时候,就把这个王推出去处决,换个新的傀儡上去,这样人民的愤怒会被平息,捞好处的蛀虫们就可以继续肆意妄为。
“将你的士兵都撤出去,这是我的条件。”
嗯?
亚瑟看着这个有着一双绿宝石般纯净双眼的女孩,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拿自己取乐。
“你得明白,国王陛下,现在占优势的一方可不是你们。我仅仅只是想要给你们这些忠诚而勇猛的骑士一个光荣的死亡而已,你们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不过为了让你们可以专心战斗,我会让士兵停止攻击,这是我的诚意,而你们呢?”
亚瑟略带讥讽的声音瞬间让阿尔托莉雅回忆起了在梦中被羞辱的经历,她越是不让自己去回想,那一幕幕就越是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对这些蛮子的愤怒,和对那个梦的愤怒融合到了一起,阿尔托莉雅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的愤怒!
她当然会愤怒,从出生开始,所有人都说她是归来的亚瑟王,从异教入侵者手中拯救不列颠的王,伟大的英雄,不朽的传奇,而为了配得上亚瑟王这个称号,阿尔托莉雅的双手满是常年握剑磨出的老茧,浑身也不乏搏杀留下的疤痕,如果这一切的努力都被轻易地否决,那她又为何要存在于世上?!
“记住我的名字,异教徒,我叫亚瑟,亚瑟·潘德拉贡,不列颠的王,总有一天,我会亲手砍下你的头颅,再将它悬挂在旗杆上的。”阿尔托莉雅毫不犹豫地举起长剑指向亚瑟,用圣教语一字一顿地回应亚瑟的话,看样子,她打算第一个上场。
亚瑟倒是颇为期待她被瑟希莉斩杀的结果,那这所谓的圆桌骑士团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潘德拉贡家族也不可能在一年两年之内再推出个‘亚瑟王’来,这可是能打击整个不列颠抵抗势力士气的好机会!
但可惜,阿尔托莉雅还是被骑士们给劝了回去,重新换了一个骑士上场和瑟希莉对决。
能够被选中作为圆桌骑士,自然也是有着过人的实力才能脱颖而出,不过对上瑟希莉也只能说是这些家伙平日里祈祷不虔诚所以遭到了报应吧,毕竟,瑟希莉跟这些骑士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先是简单的自我介绍,不过亚瑟完全没有在听对面的不列颠语,因为他没有记将死之人姓名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