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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场大雨,浇熄了接连几天的炎热,早上起来,推开窗子,迎面而来的清新空气,令安阳不由得精神一震,觉得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了开来,贪婪的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清凉。远处朝阳升起,映照在炊烟袅袅的山村,仿若画卷。
还未等安阳感慨完,便被一阵咯咯咯的鸡叫声,惊了起来。回过神,想起那只被捉来孵蛋的野鸡,可不就是它在叫嘛。安阳急走两步,陡然发现脚脖子不疼了,看来这跌打药酒真是好物,见效奇快,一定要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还没走到鸡窝,便听见叽叽喳喳一片叫声,这是孵出来了?可不,走近只见一片毛茸茸,黄黄的刚出壳的小鸡,正晃晃悠悠的跟在买来的鸡仔后边,摇头晃脑的喝水。安阳见了,喜不自禁,看了看鸡窝里,放着的野鸡蛋都破了壳,野鸡昂首挺胸的,骄傲的不行。
安阳看着院子里一连串的鸡仔,想想日后鸡生蛋,蛋生鸡,循环往复,笑的贼精。可不怕日后没有鸡汤喝,没有鸡肉吃,只怕到时候腻了,再也不想吃。不过还好,作为一名顶级吃货,小有所成的厨子,这鸡咱变着花样的做,宫爆鸡丁,三杯鸡,香酥炸鸡排,手撕鸡,叫花鸡,小鸡炖蘑菇,香酥鸡米花,鸡茸玉米羹,老母鸡滋补汤,想想口水都要流下来。
想着,安阳的肚子叫了起来,光顾着看鸡仔,忘记现在还没有吃早饭。给母鸡和小鸡仔安排好,安阳进了后院,从菜园子里摘了点西红柿,一把小葱,又摘了些丝瓜,洗干净之后,进了厨房。有些野鸡蛋,安阳琢磨着做个打卤的面条。
用温水将面粉调开,磕开两个鸡蛋拌匀,揉好放着醒一会儿。安阳将鸡蛋打在碗里,搅成蛋液放在一边,把西红柿去皮,切成小块,将丝瓜的外皮用筷子擦掉,用菜刀切成碎末,将小葱也改成碎末。
做好这一系列的准备工作,面也醒好了,将面揉一揉,用擀面杖擀好,切成条,把锅烧热,待到水煮开,放入面条,水开后,安阳拿过一个盛满凉水的大碗,将煮好的面条盛入大碗中冷却。把小锅烧热,倒上些油,油热后将葱花末,西红柿,丝瓜翻炒,又加了些酱油提色,记得还有一碗骨汤,倒进锅里,加盐,等锅开之后,安阳将打好的蛋液,淋了进去,怔一会儿,香味出来,卤子做好了。
用小碗儿盛出一碗面条,淋上做好的卤子,安阳痛痛快快的吃了四碗,做的多还剩下不少,安阳收拾了碗筷,把面条放在阴凉处,打算今天从镇上回来再吃。
安阳将昨天收拾好的背篓放在桌子上,又从卧室将那两只山参拿出来,将碎布打开,虽过了一天,可在苔藓的滋润下,这参跟长在深山里没两样。安阳取出稍小一些的山参,放入背篓中,在上面又放了一些杂物掩上,把大些的参包好,放在原处,安阳背着竹篓,扣好锁子,出了门。
现在正是农忙时节,一路上安阳并未遇到什么人,因着现在不早了,想必牛大叔,也已经赶着牛车进了镇,到了老树根底下,果然没有牛车的影子。安阳想想也好,省的那些夫郎再问七问八,看出破绽,不过自己要受些累,走去镇上了。
还好这两天安阳吃的好,又总是进山锻炼,依着这体力,走到镇上应是没问题的。走了大半的路程,因为背着竹篓有些沉,而且安阳才锻炼了几日,哪能一下子改了这身体的素质,所以不一会儿,便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将背篓摘下,喝口水,安阳找了一个背阴的地方坐下,歇了一会儿,待缓过劲来,接着赶路,就这样走走停停,半个时辰的路程,愣是走了一个时辰,这让安阳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破身体练好,不然,走几步路就累得不行,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不过好赖,总算是到了镇上,杯子里的水喝完了,安阳从怀里掏出两文钱,在一个大碗茶铺坐了下来。叫了一碗茶水,边喝边歇着。等到汗水落得差不多,身子也缓过劲来,安阳向茶铺老板打听起这镇上的医馆。
“这位小哥,您和我打听这事儿,算是找对人了。您这是要去瞧病?”
安阳笑着回“不是,采了些药材,想卖与店家,补贴家用。”
“这镇上啊,有三家医馆,都收药材。这百姓医馆是杨家老爹开的平民医馆,给咱老百姓看看小病,拿拿药。另有一家是镇上里正夫郎娘家开的,价格高,不是咱小老百姓进的去的。还有一家济世堂不知这老板是谁,可能在这开的有声有色,和这有官家背景的平分秋色,甚至是更胜一筹,想必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安阳听罢茶铺老板的消息,当即决定到这济世堂走一趟。杨老爹的医馆小,想必不愿花太多的价钱拿下这山参,而里正夫郎不是个好人,想必娘家也不是什么好鸟,再说自己都要和木小哥儿成亲,定然不会给他的后么娘家送去珍宝。那济世堂的背景不简单,听茶铺老板的口风,这店的信誉还是有保障的,那便定了就这家。
喝罢茶水,安阳循着茶铺老板指的路,来到济世堂的门口。紧了紧背上的竹篓,安阳走了进去。现在正值午时,医馆里没有看病的人,还未等安阳开口,一个药童打扮的人迎了上来,“这位小哥,可是要看病?”
安阳摆了摆手,指指背上的竹篓“前两天采了一些三七、当归,不知贵店收不收药材?”
“收的收的,请这边来,让胡大夫瞧瞧。”
安阳跟了上去,小童将安阳带过去,便离开了。把背篓摘下,将三七、当归等药材递给胡大夫,老头摸着白胡子,拿起药材细细看起来,“不错不错,这两天采的吧,看着根系还非常新鲜。”
“是的,小子前两天进了趟山,遇着了些药材,便采了回来。”
“这两样药材不错,数量也不少,合该值一两银子,老夫叫小童取来。”
“老人家别急,我这还有一样没露出来”说着安阳将布包拿出来,打开了碎步的一角,还不等安阳说话,老头立马站了起来“小子,将包收好,跟我进屋里详谈。”说着顾不得桌上的药材,疾步走进屋内,安阳紧随其后进了屋。
“快把碎布打开,让老夫仔细瞧瞧。”安阳把布包打开,露出了静静躺着的野山参。胡大夫激动得胡子上下抖动,打量着这支参“小子,你这运气不错,这可是上了年头的参,少说有个几百年,品相如此之好,老头子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胡大夫小心翼翼的看着这棵野山参,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小子,这参,你想要多少?”
“胡大夫,小子一个村夫,怎懂得这些,您是这镇上最有威望的大夫,想来不会欺我年幼,您说个价吧。”
“好小子,行,你既信得过老夫,老夫也不瞒你,不说在京城,这山参若是在州府,那价值也是不可估量。可咱这镇子小,远没有那么繁华,老夫付你一千两,你看可好?”
一千两已经大大超出了安阳的预期,原想着这参顶了天也就三四百两,不成想竟翻了番,看来还是低估了古人对人参的重视程度。虽然在州府或者京城,这山参卖价更高,可越繁华的地方贵人越多,自己一个平头小百姓,没有什么依仗,出了事儿如何是好,不若卖给济世堂来得方便。
安阳点了点头,将山参交给胡大夫,胡大夫立即将山参收好,唤来药童,去账房那取来一千两银票。未等小童出去,安阳向胡大夫说道“胡大夫,可否将银票给小子换成一张五百两的,加上四张一百两的,再把最后那一百两换成散银?”
胡大夫应了,打发小童取银钱去,笑得胡子都抖了“小子,下次再有好药材,再给老夫送来,老夫照牌全收。”安阳连连应是。
收好银钱,安阳将竹篓背上,和胡老拜别,踏出济世堂,因着荷包鼓了,看什么都想买,克制住把街上的小摊,扫荡一遍的冲动,安阳看看身上的衣服,想起买的布还没有托李阿嬷找人给做成衣服,决定先去成衣店买两件衣服。
进了成衣店,花了两百文买了两套衣服,一身深蓝色的,一身土灰色的,比较耐脏。又花了二两银子选了一匹白色的软布,安阳打算回家,自己做个四角裤出来,这样晚上也会凉快一些。
付了钱,走出布店,安阳打算去集市看看,买些东西打打牙祭。集市很是热闹,卖菜的,卖肉的,卖家禽的,吆喝豆腐的,不一而足。安阳见着有卖老母鸡的,想起鸡汤的滋味,不禁咽了口水,和那位老阿嬷讨价还价半晌,花二十文买了下来,还搭了一个鸡笼。
在集市上转了转,安阳买了些猪肉和豆腐,又去杂货店买了些大枣,香料,又买了五斤精米,都放入背篓,准备打道回府。
路过一家糕点铺子时,安阳发现那里站着一位骄矜的哥儿,身旁跟着一位汉子,看样子应是一对夫夫。那位小哥儿脸上是满满的幸福,眼睛里尽是鄙夷的看着立在另一处的哥儿,只见那小哥儿虽是衣着朴素,瘦弱不堪,可自有一股风华,宛若青青翠竹。不知怎的,向来不喜管事儿的安阳,背着竹篓,向那处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