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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萍见到站在身前笑得满目温柔的何继,心神不免有一丝恍惚,好像回到了还是李清的时候,还年轻到刚离开校园的时候,在夏宣宁的手下见他忙碌就想上去帮忙,似乎只要能帮他分担到一点,心里也会有很大的满足感。
支起手,偏头看了看这个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换了个谦和逊远的笑容,“先生,请问您是来找谁?”
男子细长的眉眼弯了弯,笑容更深了些才道,“绿萍,我是何继,咱们小时候就见过的。”说罢,又礼貌的凝视着舜娟,“汪妈妈,母亲刚下飞机,特地央我先过来看看绿萍这边的情况,看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吗?”
舜娟见着男子脸上就洋溢起了亲切的笑容,低下头对着绿萍就说,“这是你何伯母的儿子,何继!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过呢!人家现在可了不得了,是美国哈佛大学的生物学博士,就是做研究的呢!妈妈这次特地要你何伯母把这宝贝儿子拉回来,就是想帮你看看这个腿的事!毕竟美国那边科技比我们这发达的多,对治你的腿也会好很多的。”
生物学博士?还特地拜托别人……这腿已经没有希望了,又何必再为了她去求别人。绿萍默不作声,倒想看看这个所谓的博士有多大的能耐能把一条完全残废的腿再化腐朽为神奇。
何继薄唇自然的又勾起了笑,还是用温和的语气慢慢说,“我刚刚已经看了绿萍的病例,这里的医生诊断的结果基本是没什么问题的。换句话说,就是绿萍的腿部神经已经坏死,很难再有完全愈合的可能。这在通用医学上,最好的办法就是截肢,然后再安装假肢,多加练习之后,也许可以做到跟正常人没有太大差异!”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我们家绿萍的腿没治了?”舜娟的脸色霎时一变,“何继,我拜托你妈妈要你过来可不是跟我说这些客套话的,我知道你能耐大,要是能帮的上绿萍,伯母肯定不会亏待你的!至少我的绿萍不能截去一条腿成为残疾人!就算放弃她的舞蹈生涯也好,她也不能比别人少一条腿!”
何继还是不缓不急的样子,悠悠才说:“汪妈妈,您别急,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嘛!这里的确是完全没有希望,但是绿萍跟我一起去美国接受神经再植手术,倒是还有可能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这个手术的成功率是一半对一半,要是成功了,那太过剧烈的运动也是做不得的,比如她的舞蹈生涯,可能就得告一段落了。”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也一半一半的!”舜娟息下一口气,“不能跳就不能跳吧!有成功的机会总比完全没有希望的好!”看看默不作声的绿萍,揉了揉她的长发,“绿萍,你说是吧?”
“妈妈,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绿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有些湿润,“但是,我暂时还不想接受这个手术。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解决。解决完了才能走!”
“这……”舜娟有些踌躇的看着一旁的何继。
何继还是满面微笑,“没关系的,反正这个手术也得等绿萍身上的外伤好全了,身体养好些了才能开始做,时间上倒是还不急。”
“那何先生会是我的主刀医师吗?”绿萍眼神挚挚的看着何继的眼睛。
“这个,绿萍很希望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何继还是一派安然样,连基本的好奇感也没有,仿佛只是回应一个平日最普通的问候一样。
绿萍心里就有了一丝懊恼,这是什么人啊!说什么都是笑,得了笑喘是吧!一直都是一副傻笑的表情,跟他说话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德行就像一只狐狸,对,就是狐狸!跟夏宣宁永远的冷漠表情相比,这个何继有让人更加讨厌的资本,明明长着将近一样的脸,却做着完全不同的表情,越看就越让人生气啊!
心里百转千回,面上还是亲善有礼,绿萍也带着一零一式的笑容,“当然不是,倒不是我对先生不信任,可是先生毕竟这么年轻,我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成了你的研究品,而且还是成败未定的那种,就得不偿失了。这个风险我冒不起。”
舜娟听到这话忙敲了一下绿萍的头,“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何继可是一表人才早就是执业医师了!你就这点能耐只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绿萍不得不收起腹诽,无比诚恳的语气说,“我当然不是冒犯何先生,只是表达我的的担心啊!”扭过头对着舜娟。“妈,这不是关系到我一辈子嘛!当然得谨慎谨慎再谨慎!我这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你就学会贫!再这样我敲你的啦!”舜娟语气里都是无奈,“让你见笑了!我们家这丫头,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何继微笑o(n_n)o…
汪展鹏再来病房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面上并没有忙碌过后的疲倦,反倒是带着一脸的轻松与喜气。
绿萍看到他的表情,心里就是不屑。还是温柔的用似水的眸子唤着他,“爸爸,有什么事这么高兴吗?看你忙了这么多天也还是容光焕发的。我也来帮你高兴一下嘛!”
汪展鹏笑容不变,“也没什么事,就是这几天遇见了多年不见的老友,心里就免不了高兴,当然看起来神色就好啦!”
还真敢说,上次听雨珊讲就知道他经常往沈随心的咖啡馆跑动,趁着最近舜娟只顾得上这,更是肆无忌惮,经常就借着谈生意的由头在那里一呆就是一天。雨珊都还在奇怪这个汪伯伯怎么有家不归天天泡咖啡馆里,直接就把疑问给说了出来,汪展鹏的回答更是让人拍案叫绝,说是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舜娟天天只顾得上往医院跑,紫菱天天不是在医院就是跟费云帆在一起,就算他回到家也是孤苦寂寞一个人。当时雨珊听到这话也只觉得这个汪伯伯太可怜了。把这些话转述到绿萍这里,直接就没把她给气死。没见过这么能扭曲事实的。要雨珊换了个角度想,一个男人有家有女,自己女儿还躺在病床上,他却宁愿呆在咖啡馆也没到医院见上女儿几面,反倒是妻子一个人照顾女儿累至病倒,还在向他人述说自己一个人的孤苦寂寞,这是不是有问题……雨珊当时并没说什么,只是脸上原本还因为汪展鹏而带有同情的神色变得复杂。绿萍看她这样,也没继续多说,还只是个孩子呀!
不过对于不是孩子的汪展鹏倒不用客气,绿萍音色柔柔的继续说:“爸爸,你的熟人就是雨珊的阿姨吗?上次雨珊过来跟我说你常去她阿姨的咖啡馆!”说着脸色变得哀伤,“爸爸,你看到老朋友那么高兴吗?连我在医院都不记得来看了吗?”
汪展鹏手里端起舜娟刚泡的铁观音,拿着茶盖轻轻拨弄了一下茶水,把它放到面前嗅了嗅香气,才道:“绿萍,爸爸有爸爸的事业,而且爸爸的事业有人是为了你们生活得更好才努力的,当然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你不要太敏感了!”又对着还在忙着给绿萍削着苹果的舜娟说,“舜娟,这茶选的不错,下次再买些放到家里吧!”
舜娟削好的苹果再分成小块放到碟子里,然后端到绿萍面前,接下他的话说,“这茶不是你带回家的吗?怎么记性越来越差了!”
“是吗?可能是记岔了。”汪展鹏继续捧着茶盏,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在享受这茶香蕴然,也沉默下来。
一个谎言开始,就得千万个谎言来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