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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伶俜一袭暗红紧袖服,在轻纱曼曼的宫装中甚是显眼。林筱悠被教习姑姑带着远远的角落中待命。
虽然见面地点选在了程良娣的寝宫,但程良娣显然十分紧张,总觉得自己给南宫珏添了麻烦。太子妃陪在她身侧,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丽儿,这也是殿下的一番好意,你无需过于拘谨。而且,这也是为了你和腹中胎儿好。”
程良娣咬唇点点头,在一旁安坐,等着颜伶俜的觐见。莫菱涟递给身旁内侍一个眼神,内侍立马会意,躬身前去将侯在宫外的颜伶俜恭敬的请了进来。
“属下见过太子妃,见过良娣。”颜伶俜并没有像普通宫中女子般屈膝行礼,而是行以抱拳礼。
莫菱涟笑着免了那些礼节,柔声道:“颜捕头清早赶入宫中,一路辛苦了。今日,你且在东宫歇息一日,待熟悉环境后,再跟着良娣便好。”
颜伶俜点头应了。莫菱涟又交代了几句后,让内侍将林筱悠和教习姑姑领了进去。莫菱涟指着两人,介绍道:“这是宫里的姑姑,若有什么不明之处,颜捕头均可问姑姑。近段时日,会由小悠和姑姑服侍颜姑娘,若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也可随时来寻我。”
南宫珏知道颜伶俜不喜繁文缛节,也不喜欢身边时时跟着人,遂只吩咐让一名宫女跟着她,林筱悠便和姑姑一同被派往服侍颜伶俜。
颜伶俜见过太子妃与程良娣后,姑姑便带着颜伶俜在东宫四处走了,哪里是太子寝宫,哪里又是各宫妃嫔的住处,哪里是东宫膳房等等。林筱悠也不敢多话,低头跟在颜伶俜身后,一边也默默的记下东宫的布局。
花了小半日,才终于回到颜伶俜的住处。因为需要贴身保护程良娣,颜伶俜被安排住在了良娣宫内,紧挨着良娣寝宫。至始至终,颜伶俜都没有见到太子南宫珏。
待姑姑撤退后,屋内便仅剩下了林筱悠和颜伶俜。颜伶俜径自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颜伶俜虽然面容姣好,但或许因为捕快职业,她始终都是绷着一张脸,给人一种距离感。林筱悠也不敢主动搭话,只好低头在一边装木头。
由于这是是好不容易是和女主角独处的机会,林筱悠不能轻易放过。她摸不准现今颜伶俜有没有猜出南宫珏的身份,可又不能直接开口询问。只好杵在原地,茫然了一小会。
“你先出去吧。”
身边有人,颜伶俜总有几分不自在,遂开口让林筱悠先行离开。可林筱悠还在神游太空,根本没听清颜伶俜刚才说了什么,只好上前询问了一句:“伶俜姑娘有何吩咐?”
颜伶俜无奈摇头,只好朝她道:“……我没有什么吩咐,你且歇着去吧。”
收到逐客令的林筱悠只好低着头答应了,但因为教习姑姑和太子妃的吩咐,她又是需要随时听任颜伶俜差遣,于是便只能去屋外头站着候命。临出门时,她还十分没用的被门槛绊了一个踉跄。林筱悠狼狈的回头朝颜伶俜笑了笑,才关上屋内退了出去。
呜哇,她的女主角太难接近了,男主角也是她接近不了的太子,这任务还做个啥?等着受文档君的嘲笑加惩罚吧!林筱悠垂头丧气的倚在柱子旁,无聊的揪着自己的发梢。
旁边就是程良娣的寝宫,良娣对待宫人并不严厉,故此相对而言,宫人们都比较害怕动不动就训斥人的教习姑姑。或许是颜伶俜来了的缘故,今日南宫珏并没有和往常一般来良娣宫中。程良娣虽然口中没有说什么,但却忍不住一遍一遍的踱步到宫门前,寻找南宫珏的身影。
“娘娘,外头热,您还是回屋好生坐着吧。”跟着良娣的宫女忍不住开口劝道。
程丽扁了扁嘴,歪头想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屋。转身那一瞬,恰好看到倚在不远处柱子旁的林筱悠,林筱悠连忙站直了身子,双手紧张的背在了身后,朝程良娣傻笑了一下。
程良娣见状,反而朝她笑了,伸手招了林筱悠过去,“你就是新来的宫女,林筱悠吧。”
程良娣的声音本就清脆,带上好奇的语调后更是调皮,林筱悠不免也放松了,笑着应了程良娣。程良娣目光微抬,落在颜伶俜紧闭的门窗上,喃喃道,“没想到啊,还是麻烦人家颜捕头了。小悠,你要帮我好好的照顾颜捕头噢。”
“放心吧娘娘,这是奴婢的份内职责。”
程良娣放心的点点头,这才进了寝宫。虽然隔得远了,但林筱悠还是能听见她朝贴身宫女道:“殿下今日应该很忙吧……我且去睡一觉,记得半个时辰后便叫醒我,不然,我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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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日南宫珏都没有到良娣宫中来。颜伶俜每日都跟在程良娣身边,吃穿用度都仔细的检查了方才呈给良娣,晚间也是等良娣就寝后,巡视一圈寝殿后才回房浅眠片刻。
或许是心情低落所致,程良娣的害喜症状逐渐加重,根本没有胃口进食。宫人放心不下,只好禀告了南宫珏与莫菱涟知。
南宫珏并不是不关心程丽,只是暂时没有做好与颜伶俜见面的准备。只命人时刻看着良娣宫,将良娣情况随时报与他知。得知此事后的南宫珏,再也顾不上其他,抬腿便往良娣宫里赶去。
程良娣又吐了一番,此刻正软绵绵的躺在床榻上,手脚利索的宫女递上清水给程良娣漱口。颜伶俜和林筱悠一旁看着,也没有什么缓解的好法子,只能暗自焦急。却忽然闻得殿外一声,“太子殿下到。”
林筱悠惊得不轻,紧忙盯了一眼颜伶俜的表情。可颜伶俜的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甚至还有些许厌恶,看来是一点都不知道南宫珏的身份啊。林筱悠绞着衣袖,屏息等待两人相见的那一刻。
“良娣这究竟是怎么了!”
南宫珏一边迈步进了寝殿,一边开口询问宫中侍女。一众宫女哪里顾得上答话,齐刷刷的都跪下请安了。傻站的林筱悠十分惹眼,也只好跟着跪下做了样子,唯独颜伶俜还站着。
在听见南宫珏声音的那一瞬间,颜伶俜脑中唯一的画面,便是那个曾经与她在屋顶一同饮酒畅谈的翩翩公子。
他说,他叫宫玉。
那时候,她知道他说的显然只是个假名,可因两人志趣相投,她也没有过于深究一个称谓问题。现如今,他玉冠高束,衣服上绣着精致的金丝龙纹还带着泛着光。他明明站在眼前,却给她从未有过的遥远陌生之感。
她并没有跪下行礼,只淡淡的别了头,隐去眼底汹涌的情愫。
南宫珏见到颜伶俜的那一刻,同样忍不住乱了心神,脚步忽然就停了下来。
众人还以为南宫珏这是怒了,良娣贴身宫女连忙上前跪下,朝南宫珏道:“回禀殿下,良娣近日……近日睡得晚,吃的也少,身子这才弱了许多。”
林筱悠和颜伶俜闻言,皆是不解。程良娣明明一直都很早便就寝,何来睡得晚这一说?南宫珏同样不明,遂垂眸看着跪在脚边的宫女,冷声道:“究竟何故,一一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