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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朱乘舟入鳌湖,鲈公挂冠归莼吴。”司徒昀看见卫芊送来这四道菜,哪里还不知道卫芊的心思?
陶朱酥,陶朱公,指的是春秋时期的范蠡。旁边那道汤羹又名“太湖鳌鱼”自然指的是范蠡灭吴之后隐退太湖。鳌鱼汤里面的几块豆腐,莫非便是传说中的西施豆腐?
而后面那句虽然也有吴,但此吴非彼吴,指的是鲈公张翰的家乡。一道清蒸鲈脍,一道野菜纯羹,说的是张翰思念故乡,无心官场,最终弃官而去。
两者相加,便是卫芊无意涉足朝野。昔年和司徒昀约定完成,有心功成身退归隐金陵之意。
“这丫头应该是看出朕的意思。”诗经菜是第一层意思,但其中鹊巢之类的菜肴更有另一层暗示,不需要担心如今朝廷争斗,我只会为你准备好后宫寝殿。也就意味着司徒昀有心让她从一开始便执掌一宫。
薛宝钗和林黛玉到底年纪小,不懂后宫规矩,不了解后宫倾轧。但卫芊看得分明,司徒昀意思很明确,只要自己入宫,可以不跟其他人一样慢慢从宝林贵人之类的地位爬起。只要进宫,便是一宫主位,四妃九嫔之一。这才是鹊巢之意。
但卫芊对入宫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总有几分迟疑,根据目前朝野中的风声,或许不需要入宫便可以解决问题。于是,用四道菜表达心意,隐晦拒绝。
宫中无隐秘,司徒昀接到四道隐世菜的时候皇后等人接到消息。
皇后大松了一口气。在司徒昀送诗经菜的时候差点没把她吓到。放眼后宫,哪位妃子有过这种待遇?当即和自家母亲商议,让父亲在朝堂之上抵触卫芊入宫。
“还没入宫就这样,若是入宫了还了得?王府侧妃之礼,放到皇宫莫非要给她一个正妃的位置?”
本朝规矩,有四妃九嫔之说。
四妃以贵为首,贵、惠、淑、德。吴贵妃因为家中势力大,司徒昀有心借助吴家来平衡朝野,直接便给了贵妃之位。
她的家世也正好符合“贵”这个字。在后宫诸女中身份最高,别说那些普通贵人,就连皇后和卫芊都不如她。
而其他三妃目前悬空。
卫芊当初也是太上皇选择的侧妃,这要是入宫了,至少不能比吴贵妃差太多吧?
怎么着也要从惠、淑、德里面挑,立马空降一位后宫大佬。别说皇后和吴贵妃不乐意多一个对手,就连下面那些低位分的妃嫔们也不乐意头顶再来一座大山。而且看皇上的态度,似乎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娘娘很在意?至少她们没信心压下卫芊。
“现在贾元春已经霸宠一方,再来一位表妹,届时我们连汤水都喝不到!”诸位妃子思索清楚,纷纷和自家人联系,想办法阻拦卫芊入宫。
而贾元春的心思最矛盾。如今她独宠六宫,不希望有人前来分宠。尤其是和皇帝有旧的恩人。但是她的确需要人帮忙,她自己一个人势单力孤,在后宫这边被屡屡打压。原先的盟友皇后根本靠不住,只能另谋他途。
“卫芊表妹是聪明人,合则两利的道理未必不懂。我们二人联手至少可保贾卫两家一世富贵。”贾元春迟疑不绝,毕竟卫芊跟她不同,如果进宫后直接便是高位妃嫔,到时候谁人为主还是两说呢!
不提宫中诸妃心思,卫芊在送菜之后林黛玉私底下问起这件事。
“姐姐没有入宫的念头?”
卫芊淡淡一笑:“丫头,你太年轻,真以为入宫是一件好事?而且……给你讲个故事吧。”
“以前有一个乡绅,在一次遇难时被人所救,后来又有一次偶然机会救下另一个男子。当他为自家女儿选夫婿时此二人皆至。你说,他是选择救自己的恩公,还是选择被自己所救的人?”
“这……”林黛玉隐约明白卫芊的意思。“被自己所救的人?”
一听,香菱在边上抱着白云貂,忍不住问:“难道选择恩公不好么?正好可以报恩啊。”
“但是选择恩公,日后就会无时无刻不提醒他,自己被人施恩,先天低人一头。”卫芊悠然道:“但是选择被自己救下的人,那么日后每天见面,便会想起自己曾经做下的善事。一个受人恩惠,一个施舍恩惠,心中的感觉可天差地别。”
“昔年我对今上有恩,只要他设法还恩即可,至于什么婚约,我可不想天天让他想起当年的事情,以为我在挟恩图报。”
林黛玉恍然,突然又想起一事:“但姐姐拒绝陛下后,日后再要提亲可就难了。”
“女人并非只有成亲这一条路。”卫芊不以为然,也不愿意和林黛玉继续讨论这种问题:“别说姐姐,你这些年过得如何?我当初传授你的静气抚琴之术,练得如何了?”
当年卫芊怜惜林黛玉的资质,刻意传授邀月图让她观想。不过名义上说的是练琴时候的凝思窍门。
“母亲走了之后日夜忧思繁重,幸好有姐姐当年传授的抚琴之术调理,总算是解开心结。”林黛玉淡淡一笑,如今她有弟弟需要照顾,并非孤身一人,精神头自然不一样。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夜里观想时,总能感觉到二太太的院子里似乎有一股亲切的气息。”每天晚上观想,恍惚间能够看到一轮明月当空。但是吸收月华时还能感觉到另外一个人也在这么做。
卫芊将手指藏在袖子里,掐指一算,顿时恍然:“薛家宝钗丫头小时候也因为疾病被高人指点,会一些凝神的法子很正常。”
月圣女!卫芊心中明白,薛宝钗之所以也能吞吐月华,完全是当年月圣女洗礼点化的缘故。
“不过这二人触及仙道,和宝玉那小子的关系应该不好吧?”于是,卫芊试探询问。
林黛玉此时年幼,想了想道:“表哥待我不错,我二人听说得来的。前两天薛家姐姐还建议要做一个诗社。宝玉拉着我说要一起参加。”
“薛宝钗要建立诗社?”卫芊声音有些惊讶。
“怎么,姐姐也感兴趣?”
“姐姐就免了吧。”卫芊略微摇头:“我对诗词歌赋可不怎么上心。若是背点道家典藏还能玩一玩,这种东西你们这些小丫头们慢慢玩吧。”
“姐姐正是花月年华,何必这么自谦。”林黛玉恬恬一笑:“说的好像姐姐多老似的。”
“至少比你们大几岁。跟你们这些丫头片子玩不到一起。”卫芊意有所指,林黛玉脸色一僵:“姐姐还在记恨探春妹妹?”
刚刚众人给卫芊道喜时,探春建议从卫芊这沾沾喜气,一起瞧瞧那些御菜。结果随手被卫芊将那些菜转给王熙凤,让王熙凤收拾去了。
“探春妹妹年纪小,没想太多,只是羡慕姐姐的际遇。”林黛玉帮探春说了几句:“到底我们是客人——”
“那丫头的心思我清楚,的确没得罪我的心思。也的确仅仅是想从这几道御菜上沾沾喜气,未来好嫁一个良人。最好是什么王公贵族。”卫芊笑道:“这丫头终究跟你我不同,你我出身嫡系,家中清净,不愁什么内宅争斗。但是探春庶出,从小心气高,争人之先的意识跟你我不同。”
黛玉听着,回想探春对自家生母的态度,不禁微微一叹。
“心气高,眼光高,未来摔得也就越重。”卫芊慢悠悠拿出自己的香炉:“不过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小我那么多岁我跟她计较什么。她要是稀罕那些菜,就让她尝尝好了,莫非吃了几口菜就能来一桩好姻缘了?”
卫芊从不信这些东西,更相信自己的努力。“我喜欢有野心的女孩,但要用在正经地方上努力拼搏。蝇营狗苟终究是下乘伎俩。”比起探春,卫芊更欣赏古蓁蓁的果决。志向不同,竟然真敢跟着自己前往中途岛拼一个渺茫未来。换做探春,她敢么?放下贾府的一切跟她走?
“迎春那丫头太木纳,探春虽然不错,但到底凉薄。惜春年纪更小,还看不出什么。”卫芊自嘲道:“而且姐姐年纪大了,这次来贾府居住仅仅数月,哪里管得了她们这些主人家?你在这边过得好,别受气就成。实在不喜欢也别憋着,到时候姐姐帮你在长安城里头买一处宅子住,或者咱们直接回苏州。”
林黛玉在贾府住了不少日子,和贾府这些女儿们虽然亲密,但终究没有和卫芊相处的自在。听卫芊此言,眼圈一红。
“哭什么!”卫芊笑道:“你家又不是没人了,真要是觉得贾府住的憋屈,寄人篱下,回头直接告诉姨夫。再说了,我们来这边住又不是没给钱,就连客栈也讲究一个客至如归,更别说贾府是你我母亲的娘家,真要是她们欺负人,回头就给老太太和大舅舅说,看看他们如何处置。”
好言安慰林黛玉,卫芊也的确有心思想要在长安再买一处宅院。
“黛玉和朝阳住在贾府的确不便,现在朝阳还小,但日后朝阳上学的话莫非去贾府的族学?且不说在里面受欺负,那族学藏污纳垢,若是学坏了更对不起林府家风。”卫芊盘算下,仔细问了问黛玉喜欢的规制,看着天色,留黛玉在自己这边吃饭,然后才让红椿送她回老太太那边。
月上树梢,卫芊正准备打坐练气时,香菱来报:“探春小姐到访,好像是来赔礼道歉的。”
“东西收了,说我不在意。至于见面嘛,明天我还要入宫,需要早早歇息,回头我请她吃茶。”打发走探春,闭眼冥想。
长安城的龙气太浓厚,压制着各种修士的修炼,即便是卫芊也难以在城里安心修炼,只得抚琴静心,盘算第二天入宫之后如何应对。
……
大明宫,在前世卫芊仅仅从史书中寻找这座焚毁宫殿的一鳞半爪。
如今亲眼所见,不得不感叹前唐盛世所缔造的无上宫殿。
“据说这座大明宫经过高祖重新改造,更胜前唐之时。”卫芊跟着太监走入大明宫,直接向着后面的太极阁走去。
太极阁原本是前唐太极宫,在几次大战中损毁。后来高祖改建大明宫时就把太极宫放在龙首原重建,直接算在大明宫之中蓬莱池边。
毕竟是仿照唐太宗的宫殿而来,太极阁中五脏俱全,周围有三清殿,清思殿等供奉仙家,静修之地。太上皇退隐后便居住在此。
召见卫芊虽然是皇上的意思,但是皇上公务繁忙,于是便让卫芊来拜见太上皇和太后。这也有拜见未来公公婆婆的含义,顺带让太上皇好好看看荣国公的外孙女,帮司徒昀一把好让卫芊入宫。
刚刚进入皇宫,卫芊脸色一白。
皇宫之中充斥龙气更胜都城,在这里,卫芊大多数神通统统被压制。
“在皇宫之中居然还有人能够施展巫蛊之术?那给是多高明的手段啊!也难怪历来宫廷最忌讳这个。”卫芊脸色苍白,体内法力消散一空,跟着太极阁中人前去拜见上皇太后。
走了不知多久,来到太极阁大殿。
“臣女拜见上皇、太后,祝二老万岁千秋福寿康宁。”卫芊低眉顺眼拜见二位大佬。
卫芊是金陵县主,不必自称草民,勉勉强强也可以称作臣。不过作为卫延之女,用臣女的称谓也无妨,全看她的自愿。甚至称呼妾身,贱妾,薄命人也无妨。
太上皇在退位之后天天研究长生之术,这些日子以来精神奕奕,打量卫芊。卫芊模样和贾代善有几分相似,但如果不是熟人根本看不出来。
太上皇本来就是贾代善的老相识,昔年二人交情颇好,才让贾代善多承袭一代国公之位。
顿时,从卫芊身上感觉一股熟悉的气质:“有几分代善的风采。”上皇龙颜大悦。
陈太后眯着眼打量,也道:“眉目间的确有几分荣国公的直傲。”
想到昔年心腹老臣,太上皇不由又感触起来。“外孙女都到了议婚的时候。怎么丫头,你还想着讨回金锁?”
刚刚卫芊刻意着重说了福寿康宁四个字,暗示意味太明显了。
卫芊笑吟吟道:“那是外公所赐之物,臣女每年上香扫墓,没有那东西寄托哀思总不方便。如今被上皇收去,可是怀念了好些日子。”
“那东西在昀儿那边,日后你俩完婚自会让他给你。”上皇随口说着,似乎根本不清楚外面对卫芊入宫的反对。
卫芊眨眨眼:“难道不能用东西换?”到底是伟力归于自身,虽然站在下面,但卫芊对皇权没有自己预想中的畏惧,说起话来也没太大机会。
只要自己不犯错,难不成太上皇随便就会杀人?
“换?你若是再拿出一件价值金瓜的东西,朕可以考虑考虑。”
卫芊拿出一个锦盒,故作叹息:“臣女当日讨要灵芝草为母亲炼药,后来得灵丹数枚,除却给母亲养病之外特将三颗贡献两位陛下和太后娘娘。”
“灵芝草练得药?”上皇命人呈上,闻到香气,和颜悦色:“此药效果如何?”
“药效方子就在锦盒夹层,回头陛下可让太医检验。这种丹药是药也是毒,服用起来自有讲究,更是因人而异。男性如何,女性如何,还是问清楚的好。”卫芊将关系撇的干干净净:“若是陛下真是讲究人,可以专门找露水或者无根水服用。不过臣女私心想着,这些天水应该不会增减药效。”
太上皇沉吟,卫芊又道:“臣女仅仅是炼制强身健体的补药,既不是什么飞天成仙的仙药,也不是起死回生的宝物。陛下就当做是平日里外邦上供的补药算了。臣女可不想得一个欺世盗名,妖言惑主的罪名。”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陈太后眉头一皱,见卫芊说话直白,生怕她惹来太上皇发怒,正要帮她说几句好话,只见太上皇大笑起来:“还真是贾代善的后人,这脾气跟你外公一模一样!”
当然一样了,这些话就是外公教我说的。
完全模仿贾代善的口气,也只有他敢和太上皇这么说话。
“你外公也是这性子,虽然主意是我出的,但用不用在你,出事了更跟我无关。事先撇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太上皇哑然失笑,命人将丹药拿下去检验,问及卫芊在金陵的情况。
一问一答,大殿静静传着二人说话声。旁边负责起居录的臣子一板一眼将二人对话悉数记录。
“甄贵太妃到!”
随着外面高喊,甄太妃前来拜见太上皇:“妾多年不闻家乡音讯,如今难得有老乡故人,还请陛下娘娘恩准旁听。”甄太妃年纪也不小了,但如今看去仍见风韵,也无怪乎能够力压众多对手,独得太上皇欢心。
相比之下,陈太后虽然一身华贵丽服,但姿色上多有不如。
甄贵太妃目光寒光一闪,随后又恢复笑颜审视卫芊。
当年卫芊出手掐灭五皇子复起的希望,这位五皇子的母妃能够欢喜才怪。这次过来,也有报仇的意思。
“报仇?也要看看我给不给你机会!”卫芊也不是吃素的主,心思飞转,目光落在陈太后身上。
“行了,一起坐吧。”太上皇让人为甄太妃赐座:“刘胜,也给金陵县主赐座,陪我们三个老人家说话,别累着这年轻人。万一有个好歹,陛下那边可不好交代。”
陈太后笑了笑:“还是陛下会心疼人。”
卫芊坐下,又立刻站了起来:“太妃娘娘想要问臣女关于金陵风土人情皆可回答,唯独甄家之事不可言。”
“这是为何?”不等甄太妃说话,陈太后先开口了。
“臣女不怕太妃娘娘迁怒,昔年臣女和甄家关系不好。“卫芊干脆利落道:“金陵边上有猎场,臣女时常在猎场打猎,因为抢了甄家几个子弟的猎物,所以两家有些不睦。若是问甄家之事,臣女难保不夹杂自己的恶感。”
“你倒是个爽快人。”太上皇响起底下人禀报,不错,卫芊的箭术的确一流。甄家那些不成器的子弟哪里比得过她?
被卫芊一统快抢,甄太妃自然不好再问什么甄家的事情。只随口问了几句金陵那边的事情,然后便不再开口。
这边停了,上皇那边继续和卫芊对话,说着贾代善的事情或者谈论一下卫延的情况。
到后来,卫芊主动抛出金瓜的话题,和上皇讨论金瓜的种植以及普及情况。说着说着便说到整个农业。
“民以食为天,农业是百姓乃至王朝之根本。故。社稷中的稷神便是司农之神。”卫芊叹道:“如今六部分掌诸事,户部尚书有大农令之称,但农业器物水道堤坝归入工部,祭祀农业八神归入礼部。户部又兼管人事、户籍、钱财等诸多事务,终归是有各种掣肘。”说着,抬眼打量太上皇。
太上皇最后一段办公时间也感觉到户部对农业的管理吃力。没有这方面的专有人才。
“是啊,所以户部中应该分出一部分人在户部库房、户籍等事务外再度分出一个部门,专门司掌农业。也好跟六部中的其他几个相互沟通。”
“古有田漕……”卫芊小心翼翼试探。
“田漕又涉及漕运——”太上皇猛然惊醒,自家和一个小女子谈论什么朝务?
面色不悦,不肯和卫芊再度讨论朝事,转而说起其他琐碎日常。
这方面,卫芊作为修道人也有很多讨论的东西。二人就着道教典藏,修行养生说了一达通。
倒是陈太后和甄贵太妃不耐烦,二人瞧着这一老一小引论道教典藏,彼此争论炼丹采纳之术的精要。
太上皇:“木公金母转离童,这应该是下丹田中坎离金丹的修炼之术。”
卫芊:“陛下此言差矣,按照《黄庭》记载,里面用的是坎水男离火女的说法,所以木公金母不应该指的是下丹田,而应该是五脏六腑的五气变化。”
二人各自争论不休,陈太后不好离去,只能坐在旁边慢慢听自己听不懂的话。甄贵太妃寻了个借口离开太极阁。
过了小半个时辰,司徒昀下朝过来,二人还在讨论金丹要术。
看到司徒昀,卫芊猛然一惊,腼腆道:“臣女久在庙中居住,耳濡目染之下精通道藏秘典。平日在家没人讨论,一下子收不住,还请陛下担待。”
“无妨无妨。”太上皇也有几分意犹未尽。他和卫芊类似,都是半路出家的那种。没有经过传统的道学教育,都是半瓶子醋乱晃荡。真正道家高人才懒得跟他们讨论,如今两个臭皮匠碰到一起,顿觉相见恨晚。
司徒昀轻咳一声:“父皇,看看日头,也该用饭了,不如就留着金陵县主到下午再离去?”
“也好,对了,朝野那边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