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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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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家不仅成分好,家庭条件也不错。

    据白大娘对妯娌的交代,余庆国的祖母还在世,今年七十五了,很慈祥的一个老人,现在跟大儿子大儿媳即余庆国的父母住在一起,另外三个儿子每月都会孝敬老人一些粮食,两个女儿逢年过节也会孝敬不少,不全是靠余庆国家生活。余父是他们那个大队的会计,今年开春在自己家隔壁给余庆国盖了新房,三间砖瓦房,又宽敞又明亮。

    余家生活上没有任何负担,余庆国的兄弟姊妹全部都上学读书,余庆国高中毕业后返乡务农,十分能干,他兄弟余庆安分配到城里的工厂,住在工厂宿舍里,对象也是城里的,岳父一家子吃商品粮,就等着余庆国成家后他们好结婚,婚后定居城里。

    这样一来,就减少了妯娌间的纷争。

    最主要的是,余家知根知底,余父是白大娘的堂族兄弟,余父和余母为人厚道,不是尖酸刻薄惹是生非的人,余母和婆婆、妯娌间的相处都很和睦。

    因此,白母对余家赞不绝口,十分满意。

    白玉娴看着母亲,想问余家经济条件这么好,为何看得上自己家,不是她妄自菲薄,她得了原身的记忆,很清楚自己家的情况,虽说自己家成分好,也不会挨饿,但是生活水平远远不如余家,父母和兄嫂住的都是土坯房,不如余家能干有前程。

    可是,想到这个时代的婚姻看中人品,不在意物质,并不像自己穿越前的年代那样绝大多数都是以物质条件为基准,白玉娴也就不问了。

    其实吃商品粮的工人最吃香,按月发工资,有固定的粮油肉糖,旱涝保收,不像农民看天吃饭,经常吃不饱穿不暖。原身是整个大队最漂亮的女孩子,以前就有人要给原身介绍一个重型机械厂的工人,那时候原身暗恋郑建华,以门不当户不对为由,没有同意见面。

    白玉娴考虑到女孩子们大多数都在十*岁到二十岁的时候谈婚论嫁,二则她不是原身,怕白家发现自己和原身的不同,思来想去,同意见见余庆国,合适的话就定下来。

    这个时代虽然不是盲婚哑嫁,但谁都不敢说自由恋爱。

    白玉娴的祖辈和父辈都是地道的农村人,自己这一代的兄弟姐妹也经常去农村忆苦思甜,她不觉得嫁给农民子弟有什么不好,农村户口的女孩子争着抢着嫁给有城市户口的工人,不代表她们就拥有城市户口,而且很多城里人都看不起农村人,不少工人眼高于顶,倒不如嫁个能干又实诚的农村小伙子,反正改革开放之前大家的日子过得都差不多。

    一听白玉娴愿意见面,不像以前那样以年纪小为由地推三阻四,心里已经取中余家的白母不顾稀里哗啦的雨幕和手里的活计,立刻去找白玉娴的伯母,请她安排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白大娘正在家里打草鞋,听完妯娌的话,不由得笑容满面,“那行,等天晴了路好走,抽一个没活干的日子,我安排庆国和玉娴在我们家见面。不是我夸嘴,就凭咱们玉娴的俊俏模样,没有看不上咱们玉娴的人!要不是玉娴刚满十八岁,早不知道有多少人踏破门槛了。”

    白母道:“大嫂,我知道玉娴长得好,十里八乡能比上她的女孩子不多,可是人家光看中玉娴的长相我反而不放心了。”

    白大娘抿嘴笑道:“怕什么?这人啊,都长着一双眼,谁不想讨个美人一样的老婆?只要小伙子实诚能干疼老婆就行。再说了,漂亮的女孩子一向不愁嫁,为什么?就是因为漂亮也是优点,见一面男方就上了心,有机会继续相处下去,互相了解对方,要是个丑闺女去见面,有几个小伙子当时就能看出什么心灵美?不过,要不是玉娴高中毕业后回乡当老师,自己又心灵手巧,不是掐尖要强的人,我那堂兄弟家也不会请我做这个媒,怕被人抢了先。”

    白母听了,觉得有理,道:“那就有劳大嫂多费心了。我就玉娴这一个闺女,现在到说亲的年纪了,我和她爸只想给她找个好人家,踏踏实实本本分分地过日子。”

    “你放心吧,我还能诓了自己唯一的亲侄女?我那堂兄弟家和我那侄子要是不好,我绝对不会说给玉娴。”白大娘忽然想起一件事,特意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晌午我忘记给你说了,现在给你透个底,我那堂兄弟家厚实着呢,缝纫机票、自行车票和手表票都准备好了,就缺收音机票。庆国才满二十岁,就有不少媒人上他家给庆国说亲了,只不过庆国一个都没相中,其中也有一两个和玉娴一样漂亮的闺女,可以看出我那侄子不是十分看重容貌的人。”

    “这么挑?不过情有可原,这么好的条件多少人都巴不得嫁过去。”白母不禁担心起自己的女儿,“玉娴从小腼腆,话不多,心里爱藏事儿,余家这么挑剔,能看上她?”

    白大娘笑道:“这可不一样。以前要么是女家托媒人说的亲,要么是媒人觉得两个孩子合适从中撮合,这次可不同,这次是我那堂兄弟家托我说的媒!要是我堂兄弟家对咱们家、对玉娴不满意,干嘛托我说亲?还不是他们觉得合适,才来托我。”

    白母听得高兴,恨不得立刻雨过天晴。

    白玉娴并不着急,哪怕她已从母亲嘴里知道余家的状况较之前说得更好。

    她早晚偷偷用起了空间里的护肤品,因为年轻肤质好,脸上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她只用水、乳、霜三样,外加防晒霜,补水、滋润、保护,并没有用专业的美白产品。即使如此,三四天后她的皮肤也细腻了很多,就是白度没有恢复到和身上一样白。

    白母比较粗心,没有发现女儿的变化,一大早就催促她换衣服,“你大娘昨儿跟余家说好了,今天晌午后在他们家见面,你穿那件没有补丁的碎花衬衫。”

    白玉娴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上衣就是这件短袖衬衫,浅绿的底子,印着略深一些的绿花。

    很清新的颜色,就是款式在白玉娴眼中过于土气了。

    他们这里每人一年才能分到三尺八的布票,不够成人做一件衣服,兄弟姊妹间,兄姐先穿新衣服,或者把父母的旧衣改小,等到他们长高了长大了,衣服小了他们穿不上,下面的弟妹接着继续穿。这时候的布料几乎都是棉布和土布,很不耐磨,一二年就会破损,何况穿了一茬又一茬,所以家家户户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即使原身在白家很受宠,也不可能年年穿新衣服,大多数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这件碎花衬衫是去年她上班时,三对哥嫂凑出来的布票给她做的,还有一条黑裤子。

    利用原身本身就有的手艺,白玉娴自己动手在衬衫的腰部微微掐了一点边,她不敢掐得太修身,怕腰身太显被人说是不正经,同时,尖尖的翻领也改成圆翻领,并且掐了花边,袖口改成小灯笼袖,熨烫后穿在身上,相对而言,立刻时髦了许多。

    聚集在白家的三个嫂嫂和祖母见到亭亭玉立的白玉娴,满口夸赞。

    白爷爷和白奶奶依旧在世,独自居住在老房子里,每个月由三个儿子送粮食过去。

    白家向来如此,儿子婚后都分出去,不和老人住在一起,一是地方不够住,而是人多了容易闹矛盾,所以白父兄弟三个也是婚后分出去的。

    唯一的孙女要说人家了,白奶奶不放心,一定要亲眼盯着,早早就过来了。

    下午一点多,白大娘的大儿媳妇张翠花来叫她们,说余家人已经到了。

    白奶奶、白母和白玉娴的三个嫂嫂听了,忙问余家小伙子怎么样,张翠花一边搀扶着祖母往自己公婆家的方向走,一边笑道:“我看着挺好,来了四五个人,骑了三辆自行车,听说都是他们家自己的,着实阔气。”

    对于余家的生活,白玉娴又了解了一分。

    进了白大伯家门,果然看到三辆锃亮的自行车停在院子里,十分威武。

    听张翠花扬声说奶奶和婶子来了,堂屋里走出一群人来迎接老人,白玉娴跟在母亲的身后,脸上带着红晕,微微低着头,眼睛瞥到人群中除了大娘和大娘家的三个堂嫂,还有五个没有见过的生人,四女一男,四个女的容貌有些相似,全部都是圆脸大眼,年纪最大的妇人约莫五十余岁,头发花白,其余三个年纪在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间,瞧着都很和气。

    随着中年妇人上前一步,高声向白奶奶问好,白大娘向白奶奶和白母介绍道:“妈,玉娴娘,这就是我那堂兄弟的媳妇,和女儿儿子一块来的。”

    余母先是笑容满面地对白奶奶道:“大娘,您叫我一声燕玲就是了。”

    然后,她又拉着白母的手,热情地道:“咱们姊妹俩瞧着年纪相仿,也不知道他们弟兄两个谁的年纪大些,不知道是该叫嫂子还是叫妹子。”

    白大娘笑道:“庆国他爹比我家二叔大几岁。”

    余母听了,忙称白母为妹子,白母叫她嫂子,回头叫白玉娴道:“玉娴,叫大娘。”

    白玉娴脸色泛红,叫了一声大娘,话音没落下,余母就喊儿子,“庆国,傻站在那里干啥?过来见见你大奶奶和婶子、嫂子。”

    白玉娴早已注意到来客中唯一的男性,穿着崭新的白衬衫和军绿色的裤子,剃着板寸,个头至少有一米八,肩膀很宽,身板很厚,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很深的双眼皮,加上高鼻梁,有一种硬朗的帅气,唯一的缺点就是皮肤黝黑,比古铜色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