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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还是在八月的时候,天气热的像个大蒸笼,炙烤大地的太阳懒散的卧在天边,事不关己的散发着余热。
火炉旁边坐着两人,捧着碗筷吃的开心。
那个时候,冲田总司说,阿北我们八月中旬的时候一起去参加盂兰盆节吧?
楼北答应了,但是这个事情却被无限期的延后,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
无论是近江屋的刺杀还是油小路的埋伏,总之等事情都平息下来之后,冲田再次提议说想要来个冬天的盂兰盆节。
“你不觉得冬天的鬼节更加有氛围吗?”
冲田总司笑的很好看,用这样的理由动摇了一大票的组员。
不知道土方岁三发了什么疯竟然默许了这事儿,楼北恶毒的揣测是不是大姨夫最近和他分手了,弄的土方宝宝有了小情绪。
近藤勇乐呵呵的接受了这一安排,还问冲田总司需不需要把前厅布置一下当做场地。
因为冲田总司突然兴起,想要带着大家一起玩百物语(ひゃくものがたり)。
江户时代很流行百物语,这是一种招鬼的仪式,也是游戏,通常都会在夏季举行。
冲田总司开心了,兴冲冲的拉着楼北要布置场地,顺便指派了几个队员去街上集市买蜡烛,一定要买够九十九根,他认真的嘱咐道。
楼北满头黑线,“你就这么有兴趣?”
冲田总司扭过头,眼神亮亮的,“难道你没有吗阿北?一想到今晚有人会被吓得尿裤子就觉得很好笑呢~”
“……”这都是什么点心态。
当晚,参加百物语的除了几个队长之外还有些队员,一看都是闲着无聊过来凑热闹的,比如井上源三郎和永仓新八。
土方岁三没有参加活动,他冷笑着说了声无聊后,就离开了,却没有制止。
“副长可是个傲娇呢~”冲田笑眯眯的解释道,楼北了然。
玩百物语的要求之一就是全员青衣,新撰组的队服就是青葱色的羽织,上面还印有白色山形图案,正好应了规矩。
前厅的暗室不只一间,这也是为什么近藤说要把前厅当做是百物语地点的原因。
蜡烛密密麻麻的摆了一地,众人围成了一圈坐着,因为害怕,市村铁之助已经缩到了永仓新八的旁边。
气氛很足,冲田满意的笑了,“喂,这样好不好,当我们讲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去另一个暗室。”他看了前厅的两个暗室,一左一右,于是分别指了指。
灯一灭,不知是谁“啊”的大叫了一声,顿时尖叫声此起彼伏,恐怖的感觉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楼北感到一个人突然扑倒自己身上,还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肩膀一口。
“……”卧槽是属狗的吗?!
低头一看,很好,井上源三郎,我记住你了。
楼北点燃了第一根蜡烛,“那么,由我开始第一个故事。”
火光照的他的脸明明灭灭,高挺的鼻梁下有着很深的阴影,丹凤眼因为深邃,和黑暗几乎融为了一体,他嘴角勾着诡异的笑容,整个人突然就不真实了起来。
市村铁之助咽了咽口水,瞪大了双眼。
楼北开口,“故事发生在一个普通人的家里。”他声音淡淡的,但是嘴角的笑容却让人感到发毛,因为讲述的口吻过于真实,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即使可怕也想要听下去。
“男人自己一个人住,他家人在另一个城市,他在这个城市谋生。终于有一天,他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就想要娶一个女人,于是他在一次吃晚饭的时候,在酒馆里认识了一位女人,他们结合了,不久之后,男人和这位刚认识不久的女人结婚了。”
说道这里,他顿住了,永仓新八好奇的嚷嚷,“然后呢?之后怎么了?”
楼北的蜡烛才烧了一半,他继续,“然后啊,那个女人和男人结婚了之后,事情就开始不对劲了。他回家的时间比较晚,经常是三更半夜,他便会发现自己的妻子早就睡了,于是他也睡觉,偶尔会听到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但他并没有在意。”
冲田总司笑着插嘴,“是那个妻子在说话吗?”
楼北点头,对着或害怕或期待的众人继续道,“有一次因为喝了酒,他回来的更晚了,在开门的一瞬间,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妻子一脸狰狞的对着空气大声说着什么,那话还是他听不懂的语言,说完后,妻子又安然的倒在床上睡着了。男人吓坏了,以为是撞了鬼,他请了阴阳师来驱鬼。”
“阴阳师见了这女人后,立刻大惊失色,称她是天神派来的信徒,说的话都是指明众生归路的引导,他点燃了火把,为这位天神的使徒引路。本以为这样就能平息,但是妻子的梦话问题还是没有好,甚至越发严重了起来,就连白天,偶尔也能听到这样的话,但男子不再害怕了,他觉得这是天神显灵,是神迹。”
“故事就这样结束吗?”原田左之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摸到楼北的身边坐了下来,挡开了一旁的井上源三郎。
楼北一怔,嗯了一声,“故事还没有结束。有一天,男人的一个云游四方的朋友来了他家做客,见到了正在说梦话的女人,她嘴里还念叨着不明不白的话语,可是男人却惊愕的看着她,因为他明白这个女人在说些什么。他云游四方,在遥远的黑人大陆上的一个部落里学过这种语言,是一种没有文字只能口头传说的语言。男人的朋友很惊讶,因为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而男人很开心,他说这是神迹。但是朋友却一本正经的否认了他,他说不,这个女人所说的都是恶毒的诅咒,你们家遭遇了邪灵。”
楼北垂下了眼睛,低头看已经快要烧完的蜡烛,“最后,男人死了。”
说完最后一句,周围一片寂静,故事结束的太突兀了,众人怔忡的看着那暗淡的火光,楼北的脸在烛火的摇动下不真实了起来。
突然,铁之助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里透着莫名的忧心,“高桥哥,你说的是真事儿吗?”
楼北笑了笑,在火光下白生生的牙齿看上去像是要吃人似的,吓得几个胆小的尖叫了一声,“嘛,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是真的呢……”铁之助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最后消隐无踪。
楼北耸肩,拿着蜡烛站了起来,“你说是就是吧。”他走到了一扇门前,“是这个吗?”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推门走了进去。
一片漆黑中,众人还沉浸在高桥北的故事中,猜测那男人是怎么死的。这时,平日里最胆小的人突然开口,声音尖尖细细的,“那个——刚刚高桥君是进了右边的屋子吗?!”
“诶?”永仓新八愣,“好像是。”
“……那里,好像曾经副长说过不让进呢qaq”
“诶诶诶?!”
冲田总司也愣了一笑,随即不在意的拍了拍脑袋,“嘛~这是个意外,副长不会怪我们的啦~”
有人道,“难道那里面有什么吗?”
又一人道,“不、不会真的有鬼吧?!”
“……不要吓我啊嗷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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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北唰的拉开门走了进去,暗室里一片漆黑,他把蜡烛放在台子上,顿时照亮了一个小角落。
他没找到灯,于是摸着黑往里走,想要找那个传说中的镜子。
他伸出手,往旁边一挡,突然碰到了一个东西,手下一片滑腻。
楼北一愣,他盯着自己的手往上看,直直的对上了一双茶色的眼睛。
——土方岁三。
“……你怎么在这里?”楼北压低了声音问,顺着昏暗的烛光,他似乎看到了土方岁三上身什么都没有穿。
对方也愣住了,他握上了身上的手,停顿了一下,“……高桥北?”
楼北笑,“没错,是我。副长怎么会在这里?”
土方岁三声音有些嘶哑,但是却没了平日里的威严,借着光可以看出他散着头发,柔和了他冷硬的五官,茶色的眼睛无端的温和了下来,像是秋水。
土方正想说什么,突然,噗的一声,蜡烛灭了,最后一丝烛芯也被烧完,带走了仅存的光明。
楼北眼前一黑,感到一股热气喷洒到自己脸上,他顿时僵住了,迟疑了一下,他缓缓贴上前。
然而对方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近近的靠着,楼北几乎能感受到那人的睫毛颤动都频率。
门口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宁静。
“高桥?你在里面还好吗?”
那人的呼吸离远了,楼北眨了眨眼睛,后退了两步,“还好,马上出去。”
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轻笑了两声,“土方先生,在进行下一次之前,请把上次的费用付一下。”
对方一愣,也慢慢笑了出来,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脸,但楼北敢肯定,那一定韵味十足。
他出了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担心的看着他。
冲田总司眯着眼笑,“喂,阿北~你在里面看到鬼了吗?”
楼北挑眉,扯起嘴角笑了笑,“啊,看到了呢……”
“诶诶诶————真的吗?你看到了?”
“天哪!是什么鬼?”
“你还真能撞鬼!行啊你小子!”
楼北想了想,眼中透露了点笑意,“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