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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这个人对于近藤勇来说,是特别的。
他把他当做同伴,当做师友,也当做孩子。
把冲田总司送走的那天,他看着那个不停咳嗽却还是在和他开玩笑的青年,心里有种淡淡的怅然,这下,又少了一个人呢。
乱世就是如此,人生无常。
近藤勇答应了冲田总司,他会把他带回江户,一定会。
应庆三年,十二月末。
大雪。
楼北提着江雪左文字默默蹲在小路的拐角处,等待着最后的伏击。
前些天爆发的油小路事件,御陵卫士的部分残党竟然又组织了起来,想要给新撰组狠狠的一击,却被几个巡逻的队员发现了。
近藤勇当机立断,亲自带人冲了出来,和那些残党纠缠。
对方人不多,但是却神出鬼没,甚至能发现那些人中还有忍者帮忙隐匿行踪。
原田左之助拍了拍楼北的脑袋,小声道,“喂喂喂,高桥你有没有发现,周围很安静啊!”
他和楼北一队,因为冲田的离开,一番队的队长由楼北临时补上。
楼北眉毛抽了抽,“安不安静我是不知道,但是原田,你要是打算继续把脚放在我的脚上,那我一定会让你安静不下来的。”
原田左之助低头,干笑了两声,他就说怎么感觉今天的地面有点软,还以为是出了幻觉呢……
“近藤局长呢?”楼北低声问。
“不知道。”原田耸肩,“不用担心他啦,那些泼皮残党们对上局长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地!”
青年回头望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说,“是吗?”
可是,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夜幕降临,小路上一派安静,连个人影都没有,正是出手的好时机。
尤其是像这种大雪天气,易攻,难守。
楼北和原田左之助继续窝在拐角,等待着信号。
谁知信号没等来,却听到了不远处的惨叫。
脸色猛地一变,两人对视一眼,楼北皱起眉头,心中的不安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原田喘了两口粗气,压着嗓子低吼,“是局长!高桥,我们快走!”
楼北点头,拔出了江雪左文字握在手里,“你先,我垫后。”
“好!”
果然如原田左之助所料到的那样,那边出了事。
两个人飞快的跑到临街,头顶忽然闪过两个人影,原田大惊,连话都没有来得及和楼北说,就急忙去追,青年顿了一下,决定赶去现场。
大老远就看到一个人倒在雪地里,身边红色的血迹跟红酒杯倒了似的洒了一地。
他愣了一下,试探的叫道,“局长?”
等了两秒,才听到那人呻.吟出声,“……是高桥吗?”
楼北立刻上前,“是我。”
近藤勇的肩膀被洞穿,鲜血一个劲儿的往外冒,他疼的满头冷汗,咬着牙脸色苍白,看到楼北后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是枪伤。
楼北瞳孔一缩,拥有枪的……果然是御陵卫士,而且还是熟人呢……
恐怕不是富山弥兵卫就是筱原泰之进,都是他们新撰组以前的队士。
伊东甲子太郎这个人,楼北本能的不喜欢。
他的出现,影响了新撰组很多队士的思想,甚至是直接导致了新撰组的分裂。
御陵卫士的成立说不上是好是坏,因为无论伊东甲子太郎是如何的对不起新撰组,他仍然是个伟大的武士,他建立的御陵卫士,也一直在为了国家而努力着。
信念相似,道路不同。
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楼北按着他的伤口帮忙止血,轻轻安慰道,“不要担心,原田已经去追那些人了,我带你回屯所。”
说着,扯下来羽织的内衬,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把近藤勇扶起来,架着他一脚深一角浅的往回走。
近藤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打趣道,“果然有高桥在就安心了很多呢……”
“年纪大了就不会让人省心点儿……”楼北淡淡的开口,嘴里却说着气死人的话。
谁知旁边的人却也不生气,反而是笑了出来,“啊,真是麻烦你了阿北,看来回去了之后,唔,得让阿岁给你加薪了。”
“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青年不屑的翻个白眼,“光加薪怎么够?我还要休假!”
近藤勇:“……”你不要得寸进尺啊喂!
回到屯所之后,这阵势把土方岁三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楼北语气微沉,“御陵卫士的残党,局长肩膀被伤,是枪。”
土方讶然,眼神立刻变得凌厉起来,“枪?”
楼北点头不语。
土方岁三看了一眼近藤勇,“真是,不让人省心,老了就去歇着!逞什么能!”
近藤勇愣了一下,笑了出来,“阿岁你……和阿北说的话都一样,你们是约好的吧!”他摇摇头,“我都受伤了还要攻击我,我这个局长当得可真憋屈。”
土方不理他,转而问楼北,“其他人呢?就你们俩回来了?”
“原田去追残党了。”
“御陵卫士……”土方忍不住皱眉。
见近藤勇白着脸靠在椅子上,楼北扶额,“副长,先给局长处理下伤口吧……”
土方一愣,嫌弃的撇嘴,“啧,死不了。”
近藤勇:“……”
枪伤的力量很大,伤口面积很大,而且容易感染,周围的肌肉不停的在抽搐,疼的近藤勇哇哇大叫。
土方瞪了他一眼,后者委屈的闭上了嘴。
楼北在一旁看的好笑,却迎来了土方岁三恶狠狠的瞪视。
他耸肩,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闭上了嘴。
无论什么时候,近藤勇都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土方岁三,不用担心背叛,不用担心伤害。
他们手中握着刀,刀尖永远指向敌人。
这种感情,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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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冷天的还出来坐着,是巴不得自己伤风?”楼北啧了一声,看着大喇喇躺在房顶上的男人,调笑道。
他躺的地方积雪被弄了个干净,黑乎乎的房顶在一片素净的白色中,扎眼得很。
土方岁三枕着手臂,懒懒的瞥了他一眼,“废话那么多,喝不喝?”
楼北挑眉,“当然,你的藏酒能差到哪去?”
说着,后退两步助跑了一下,脚蹬了一下旁边的树干,飞身跳上了房檐,羽织被高高的掀起,呼啦啦的兜住了夜晚的风声。
“好身手。”土方盯着他赞叹道。
青年勾了勾唇角,“我该说很荣幸吗?”
“呵。”土方岁三轻笑,“你果然有趣。”
楼北蹲下身巴拉巴拉雪,也刨出一大片砖瓦,学着对方的样子枕着胳膊躺了下去,翘起了二郎腿。
脖子上的狐裘毛软软的,搔的他心也痒痒的,看着朦朦胧胧的下弦月,楼北突然就觉得自己又要犯病了。
多愁善感也是病,得治。
他拿起土方岁三的酒,这次不是烧酒了,而是清酒。
“白雪?”楼北抿了一口,问道。
这酒名为白雪,酿造在最寒冷的季节。
土方有些惊讶,“你懂酒?”
“知道一点。”
青年不想回答,看着天空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见状,土方岁三顿了一下,也不再开口。
夜深清幽,遍地银装,气氛正好。
有人说过,要想知道一个男人的真心话,最好是在他喝了些酒后的深夜询问,那必然能听到他心底埋藏的东西。
楼北和土方都不是在意这些东西的人,只是气氛到了,有些话就顺理成章的脱口而出了。
“担心吗?”楼北问道。
“他很强。”那人不置可否。
“这并不代表你不会去担心。”
两人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即使近藤勇只是伤了肩膀,可他那苍白的面孔仿佛印在了土方岁三的心里,挥之不去。
总司的离开以及阿勇的受伤让他突然害怕了起来,如果真的有一天,只剩下他自己了,该怎么办?
不害怕死,不害怕看到幕府的灭亡,也不害怕看到新撰组的取缔。
只是担心,如果他们都不在了,自己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我只是希望和他一起死在战场,而不是像这样,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受伤、生病,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土方岁三苦笑了一下,仰着头灌了一口酒,酒渍溅了出来,顺着他的唇齿流向下巴,优美的弧线,却划出一道残缺,那是心头的抑郁。
楼北盯着土方,沉默了十几秒,突然开口,“你牙上有根菜叶。”
土方一滞,差点吐血,“……”
你他妈转移话题是不是有点快!
楼北喝干净最后一滴白雪,捏着瓶子往上一抛,抽出了腰间的江雪左文字,狠狠的劈了过去。
“给你看烟花。”
酒瓶应声炸开,晶莹剔透的玻璃碎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缓缓落了下来。
土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那边的青年勾着唇,偏头斜睨他。
于是,他也扯起嘴角,笑了出来,“挺不错,下次烟火大会的准备就交给你了。”
楼北说:“好啊,没问题。”
眼看着月亮已经斜到了天的一边,天空隐隐有了暗橙色的痕迹。
整个大地陷入了深沉的寂静中,除了轻轻浅浅的呼吸,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日出前后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这话不似作假。
楼北裹紧了身上的羽织,狐裘的毛因为寒冷都开始变得有些发硬了。
然而土方岁三的眸子亮的惊人,他说,“黎明就要到了。”
是啊,黎明就要到了。
可惜,不是新撰组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