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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几近昏厥,翻着白眼后仰过去。
突然出现在房门内的男人生的及其好看,细长的眸子,高挺的鼻梁,眼窝深邃。
明明是和青年完全不同的面容,但是怎么看都有种相似的意味在里面。
就好像,他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酒井佳子惊疑不定的在楼北和男人之间来回游移,目光直白的像是在发问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青年默不作声,淡淡的看了一眼身前的人。
华服的男人双拳紧握,手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但是面上却一派淡定,好像对两人的关系没什么反应。
“青池君?”药郎开口。
男人微一点头,兴味十足道,“是我。——我承认,佳子的病因我而起。”
佳子一愣,猛的抬头看他,不敢相信这话竟然从自己的爱人口中说了出来。
楼北和药郎好像早就料到一样,神色自如,身为鬼怪,吸食人类的阳气才是正确正当的做法吧,什么爱佳子,只是骗她玩的而已。
当本能*超过一切的时候,怎么可能还记得自己的感情。
药郎心中涌起了一股奇怪的冲动,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希冀,但终归是莫名的情感。
而这种东西就像野兽,一旦放出来了,想要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就不可能了。
“阿青……”
就在一片寂静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声低沉的呢喃,酒井佳子神色恍惚,口中一直叫着青池的名字。
几人都是一愣,青池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应了她一声。
这一应声,佳子却笑了出来,整个人都开始癫狂了,疯了一般,她问道,“阿青,可是有一点喜欢我?”
一点点就够了。
只要有一点点,我就满足了。
青池眼神闪躲,他其实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他无法见到这人疯了一般的模样。于是他点点头,哪怕他会被那两人杀死,他也想要告诉佳子,自己还是爱她的。
这是爱她的表现,对吧?
“我很抱歉佳子……我真的很抱歉……”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虽然不知道爱不爱你,但是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佳子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她咬着下唇模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我不怪你,阿青,我不怪你的……”
我那么爱你,怎么会怪你……
药郎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两人哭的难舍难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到时间了。”
话一出口,屋内的几人都愣住了。
佳子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青池君推开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淡定的迎上了药郎的眼睛。
“动手吧,我不反抗。”
说着,他就现出了原型。
楼北微微睁大眼睛,男人的皮肤在瞬间腐朽,变成了沉沉的乌木。
乌木玩偶,为了吸食阳气和女人结合,但是却可悲的爱上了她,在本能的*和爱情面前,他选择了屈服于*。
爱与欲,罪与罚。
真相果然都是丑陋到极致。
形,真,理,都已具备。
退魔之剑,解放。
就好像观看了一场绝美的烟花,漫天都是星星点点的斑斓,火星炸裂的滋滋声在耳边不停的回响,眼前的男人慢慢消散在空气中,身体成了粉末,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金色的光芒代表着一切的终结,当药郎收回了退魔之剑的时候,只剩下哭的快要断了气的佳子。
她抱着镶嵌着贝壳的乌木箱子,含泪道,“请不要夺走他了,这是他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
乌木箱子是青池的家,他平时就住在那里,所以酒井老爷死也不会想到自己找了那么久的人其实就在自己眼前。
仿佛是最普通的木偶,被主人打扮的精致耀眼,然后躺在房子里,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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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我吗?”
“……”
“你不爱我吧。”
“……”
青年捧着男人的脸庞,跨坐在他的身上,右手拿着沾过了红蓝的胭脂笔,细细的为他化妆,一寸一寸的描摹,仿佛眼前人是世界上最美的男人。
如同对待珍宝一般,他为他化了眼睛,描了唇瓣,盯着对方细长的灰蓝色眼眸,低低的笑了出来。
“不回答我没关系,但是药郎,你害怕我。”
他肯定的说道,注意到身下的人一瞬间僵硬的肌肉,楼北玩味的撩起一缕他的发丝,放在鼻尖上嗅了嗅,及其色.情的用眼神挑.逗他。
“……明明是你把我制作出来的呀……”
为什么,会害怕我呢?
是我变的不再是你记忆中的那人了吗?
话语消失在唇齿见,青年含着男人深紫色的唇瓣,一点一点的舔舐,舌尖慢慢的描摹他的模样,撬开他的牙齿,先是试探的进去,然后猛地纠缠着男人的舌头,和他开始了一场追逐游戏。
男人的气息开始混乱,楼北攀着他的脖子低低的笑了出来,恶意的动了动臀部,身下的火热坦诚的告诉了自己男人的别扭。
“想要吗?”他问道。
男人望着他,目光里有着别样的东西,平日里他是不会回答的,可是今天,他却点了头。
楼北笑了起来,脸颊上的酒窝浅浅的,但是却有着风情万种的蛊惑。
他抱起药郎,放在床上,剥开华美的和服。
膜拜一样的,从脖子开始舔舐,一深一浅的吮吸着,床上的人似乎是想要呻.吟,却被深深的压抑在喉咙中,发出了呼呼的喘息声。
不知道是不是刺激着青年了,他的动作猛的一顿,双眼暗沉了下来。
他咬住药郎的脖子,狠狠的埋进男人的身体里。
像一匹狼,凶狠、暴虐、对待猎物敏锐而精准。
可是动作却轻柔无比,像是在对待世界上的珍宝,独一无二的珍宝。
知道提琴怎么拉吗?
知道g弦上的咏叹调吗?
犹如g弦上的船只,在波涛汹涌的海上随着浪潮上下颠簸起伏,夜以继日,伴着海上狂风和肆虐的海浪,就那样的漂浮着。
乐声戛然而止。
药郎睁开眼睛,深红色的眼角还带着一丝春.意,但是灰蓝色的眼睛却冷冽的不像话。
他喘了两口气,平复了内心的躁动。
然后,面色淡定的,抽出了捅进那人心脏的退魔之剑。
没有殷红的鲜血。
那人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他慢慢的穿好衣服,站了起来,把剑放在地上,扭头看床上的男人。
还是那么的好看,但是妖媚的丹凤眼却永远的闭了起来,面色苍白的没有血色。
头发乌黑,青丝散在床上。
他仿佛听见了那人迎着阳光,清清淡淡的唤他,“药郎。”
药郎顿了顿,为青年盖上了被子,在他头顶落下一吻。
然后把他常年背着的乌木箱子放在了他的身边,箱子上面镶嵌着贝壳碎片,在阳光下,光彩夺目,那贝壳的颜色各异,美丽的不可方物。
最后再看了一眼他的眉眼,药郎背起药箱,拿着门口的油纸伞,推开了木门。
外面的阳光顺着门缝照进了屋子,颗粒状的尘埃在空气中悬浮着。
乌木阴沉的味道终于消散了。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番外·南柯一梦】
男人对着月光细细的雕琢手中的一块漆黑的木头,蜡烛的火焰摇曳,风一拂过,噗的一声灭掉了。
男人终于抬起了头,犹豫了一下,拿起火柴再次点燃了蜡烛。
经过精细的雕琢,打磨,终于,乌木被做成了最完美的形状。
背后被贴上了符咒,青年也睁开了眼睛。
“你以后,就叫阿北吧。”
青年面无表情,“是的,主人。”
最开始,他只有一种表情,只会叫他的主人,每天做的事情只有看着自己。
不知道什么开始,他渐渐变了。
他会笑,笑起来有轻轻浅浅的酒窝。
他生气的时候,眼睛里会泛着可怕的冷光,让人心悸。
他会做饭,但是从来不吃,因为不可以。
他学会了煎药,学会了为他化妆,学会了再也不叫他“主人”。
药郎说不上来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但是终归是一去不复返。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他也渐渐习惯了身边有一人的陪同。
他看着自己杀掉一个一个的鬼怪,却不作声。
有时候,药郎很想冲动的问他,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就像杀掉这些鬼怪一样,轻而易举的。
但是他不敢问。
有些话不能说,一说出口就无法再收回了。
猜忌的种子一旦埋下,长成参天大树指日可待。
那一天就在去酒井府的时候来临了。
药郎仿佛看到了他和阿北的未来,如同酒井佳子和青池。
他不相信鬼怪会压抑掉心中的本性和*。
人都做不到,何况是鬼怪。
但是他不知道,楼北,从来不是鬼怪。
当然,也不是人类罢了。
他和他做.爱,和他相拥,和他唇齿相贴。
然后,阿北死了。
死了的意思是,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仿佛做了一场春.梦,梦醒之后了无痕。
他依旧是他,一个卖药的。
仿佛什么都没有变,仿佛他还是那个他。
骗过自己就足够了。
毕竟只是南柯一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