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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你在说谁?公孙零,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东西啊!”青风手心冒出冷汗,他原本想着,青天白日,那些冤鬼应该闹不出什么花样才是。可若真有厉鬼作祟,白天也能胡作非为,他可从未真正应对过什么妖魔鬼怪啊。
“走,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我真是脑子有病,居然会答应你。”青风伸手就要将公孙零重新拉回背上,可是被她推开了。
公孙零一离开青风的相扶,她腿上一软,便立刻摔了下去。她这一摔,身上的疼痛,远不及耳边骤停的琴声来得令她心痛!
“公孙零!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青风担忧心急,一声怒吼,马上俯身将公孙零扶起坐好,他仍想拉着她起来带走,可她还是不愿意。
“青风,我好难受,心里……好难受,从来没有这么难受……”公孙零望向青风,她一眨眼,眼泪便滚了下来,“他说他迷路,我想送他回家,可是他不见了,那把油纸伞也不见了……”
“伞?果然那把伞有古怪!”青风愤恨一句,早知他就该一把烧了它,“公孙零,你醒醒吧,这胭脂巷的传说,我早就跟你讲过了。你这大笨蛋,平日打我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么,如今怎会如此不经迷惑呢。”
“琴声没有了,他走了……”公孙零又念了一句,青风的话,她根本没听进去。
“走了就走了,走了更好,早死早超生,免得留在这世上再祸害其他人。”青风不耐烦的应声,他不知她所知。自然不懂她心中的痛。
公孙零听闻,收回四顾寻找的目光,移向青风,红肿的眼睛,透出一丝怒气。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的都是实话,自从那场惨案之后。这三十年来。胭脂巷中可死了不少人,一定是那些冤死的厉鬼所害,你再执迷。早晚也会没命!算了,我懒得跟你废话。”青风一伸手,轻而易举就将公孙零拉到背上。
“真的吗?他也害了其他人么……”公孙零低声喃喃,她对他一无所知。但他是冤魂,这一点已毋庸置疑。“他说遇到我,他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不必每日在这胭脂巷中没有尽头的绕下去……”
“那不是正好,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对临淄城的百姓而言,也是一种福音,不用再担惊受怕了。”青风走向台阶。语气轻柔了许多。
“解脱?”公孙零复念两声,回头看向高台之上的天空。眼中又闪过他消失前的那一幕,他温暖的笑容,平静安宁的模样,不再是遇见时的迷茫……
“那就是说,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公孙零将目光落在高台之下,眼前浮现他赠伞的那一幕,胸口又传来似昨夜被黑铁锁链穿透时的痛。
青风无意再听她胡言乱语,快步的走下台阶。可当他走下台阶,落到地面时,天上突来响起一声惊雷,晴朗的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
“下雨了……”公孙零抬头望天,倦容的脸上露出痴痴一笑,因为她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一首古琴之音,“青风,他来了……”
青风本欲加快脚步,听她这一言,紧张得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有,便回头骂了一句,“公孙零,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送到山上的道观,让那些臭道士日夜给你念经。”
以前,楚珀玡总喜欢到邬虚观听讲,几乎每一次都会带上青风,那时候的青风还是一条大黄狗,它一听到诵念经文,就烦躁得不行。
“我没胡说,他真的来了。”公孙零欢喜一笑,接过从空中落下,已经撑开的油纸伞,这把油纸伞,正是那把描画着古琴的油纸伞。她握在手上,仿佛又看见白袍男子的模样。
头上突然没有了雨丝,青风自然也留意到脚下踩到了一块阴影,他心惊的抬头,迎上那把油纸伞时,他真想将公孙零丢下来,抢过她手上那把油纸伞,撕个粉碎!当然,他也就是想一想,他又怎会真的将她丢下。
“你快把它扔了,听到没有!”青风一声命令,几乎是飞奔的跑开。
“不,青风,带我出城。”
“出城做什么!你快丢了它啊,别再受它的迷惑了!”
“我要埋了它。”
“埋……好,马上就去,马上就去!”青风以为自己听错,脚下顿时慢了一拍,随即他宽心一笑,马上加快了脚步。
两人一走出胭脂巷,天上的雨即停了下来,公孙零的耳边也不在听到古琴之音,她收起油纸伞,紧紧的护住身前。
城中行人熙攘,青风一路如风,他顾不上撞了谁,也管不了撞翻了什么,他一心想着赶紧出城,找一块空地,埋了这个祸害,一了百了就好。
出了城,青风本以为是就近找一块空地便罢,公孙零却似一早有了目的地,指定了路线要他前往。走了一段路,他便觉得不对劲,以为又是油纸伞在作怪,他也懒得开口质问,干脆调头就往回跑。
这时候,公孙零却从他的背上挣开,他拉不住她。而她一落地,抱着油纸伞转身就跑,他也只能跟在后面一直喊一直追。两人一前一后,跑了几条田埂,爬上一个小山头,来到两座坟前,公孙零才停下脚步。
青风追上来时,已经气喘吁吁,且喘得肚子疼,他指着坟前站着的人,口中费劲的吼道,“公孙零!你让我背你跑了一路,你坑我是不是,你既然这么能跑,又何必可怜兮兮求我带你出来!”
公孙零回头,明眸笑靥,“青风,我找到了!”
“又假装耳聋。”青风哀怨低念一声,有些忌讳的凑了过来,“找了两座坟头有什么好高兴的。”
公孙零垂眸,看着手上的油纸伞,她舒了口气,“这是他父母的坟,我将这把伞葬在中间,这样,他就可以回家了。”说完,她将油纸伞轻放于脚下,徒手在地上挖了起来。
青风实在是被得搞糊涂了,他本想开口问个究竟,又担心问多了眼前之人再出现什么古怪的行径,便默不作声的来到一旁,陪她一起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