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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郁川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她脸上,陶绮言面无表情继续说:“觉得我存心跟他捣乱,现在攀不上你们家,他就打算把我等价交换给另一个男人,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抱住,很紧很紧。
长时间飙车的后遗症显露出来,她现在手软腿也软,整个人陷在他怀里,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木香,觉得自己可能是开太久车,眼眶居然一瞬发热,明明被指着鼻子骂的时候都不会哭,真是疯了。
眨两下眼把热度压回去,她恢复了面无表情。
她听见谭郁川在她头顶说:“言言,不难过……”
她用手去推他,推不动但他还是放开了,她说:“我不难过,我已经看清,所以我主动放弃了。”
“我接受了。”她说。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没有完整的父爱母爱,只是她有些倒霉,是其中之一,母亲和自己不够有缘分,没陪她多久,父亲又完全没尽到义务。但她也幸运,她平安长大了,把自己养得很好,有简家给自己做后盾。她早不是对父爱母爱孜孜以求的年纪,她接受了,她自己可以爱自己,绰绰有余。
谭郁川看她的眼神很复杂,是不忍,还有些别的什么,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于是她说:“你不用追求我了。”
陶绮言明显感觉他整个人都一僵,正要说什么,她又说:
“你要是同意,你现在就是我男朋友。”
谭郁川像是被她震住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跟我在一起是想堵陶董的嘴?”
“我不在乎他说什么。”
“但你现在就是因为这个才这么说的,不是吗?”
“那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希望,你是因为喜欢我,才答应我的。”而不是因为一时情绪上头。
“……”陶绮言觉得他啰嗦,想了想,说:“那我可能明天就反悔了,明天就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很明显,她给的机会说不定就这一次,现在不落实身份,明天人指不定跑哪去。
谭郁川盯她良久,直到她表情明显不耐烦了,才呼出一口气,笑了。
“行。”
陶绮言挑眉,行什么。
下一秒男人抓住她手腕,把她堵在单人沙发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唇强势地落下来,却是一个绵长又温柔的吻。
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也没想让她跑了,喜欢也好,发泄情绪也好,人是他的最重要。
他抓着她吻了好久,到最后陶绮言脑袋都迷迷糊糊的,嘴里的糖已经在唇舌交缠时化掉,只剩薄荷的气味弥漫在两人的唇齿间。
终于唇瓣稍离。
“送你回家,嗯?”他没松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
“不回清水苑。”陶绮言声音小小的,半缩在他怀里,“去公寓。”
她明天身体肯定会酸疼,打算回公寓缓几天。
谭郁川带她走,陶绮言上了副驾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睡眠浅,车刚停稳就转醒,看见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场景,微愣。
“下车吧。”谭郁川解安全带,对她说。
“为什么不把我送回公寓?”
他伸手摆弄两下她的手腕,软趴趴的:“你现在的状态,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放公寓。”
他又补充:“来这儿你还不用点外卖。”
陶绮言脑子现在有点木:“可我们刚在一起。”
谭郁川刚给她打开副驾驶的门就听见这么一句,忍俊不禁:“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行吧,他倒确实正人君子。
陶绮言随他进去,停留在一楼,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上的消息。
一回生二回熟,这是第三次,她现在已经很自如了,何况现在她是他女朋友。想到这茬,陶绮言忍不住从手机里抬头,偷瞟他在干什么。
谭郁川刚从二楼下来,还没换上家居服,穿的是西装里面的马甲,甚至还有臂环,勒在大臂上,陶绮言突然想起吃饭那晚他衣服下面的肌肉,怎么穿上衣服就这么显瘦呢。
而现在她变成他女朋友,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她回想刚才在赤森的一切还有点茫然。
谭郁川见她看自己几眼就用胳膊蒙上了脑袋,微诧:“你在干什么?”
陶绮言:“我在复盘。”
她把头抬起来:“我觉得我有点冲动。”
谭郁川唇角变得平直,目露危险:“后悔了?”
“……也不是。”
“那就行,反正之后会发生的事早发生了,这说明你做事很有效率。”
“……”
是这个意思吗?她觉得不是。
陶绮言还没往深处去想,就听他问:“想吃什么?”
其他念头瞬间被抛到脑后,她道:“糖醋排骨和番茄牛腩,其他听你的。”
会点菜了,谭郁川笑笑,突然觉得成就感很强。
三菜一汤被端到桌上,陶绮言手边还有一小盅枸杞梨汤。
她先是用小勺舀了一口,清润淡甜,很好喝。她满意地眯起眼,抬头朝他笑了一下,特别可爱。
谭郁川淡淡笑着,看她吃饭,眼中情绪涌动。
“卧室在二楼,里面有浴室,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有一次性用品你可以拆开用,明天带你去买新的。”
“嗯。”
他看向她手腕,“等你洗完澡,我给你抹点药。”
她低头看去,白皙的腕骨处有淡淡淤青,手指骨节也是,弯曲时有些用不上力,陶绮言不以为意,但她还是答应:“好。”
陶绮言洗完澡,把衣服放进烘干机,只穿着一次性内衣和浴袍,瘫在床上不动弹了。
她刚从浴室出来,脸还是红红的,次卧的大床很软,陶绮言一动也不想动。太累了,浑身酸疼无力,她昏昏欲睡,磕青的一双手露在外面,把谭郁川要给她上药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门被敲响,陶绮言勉力睁开眼睛,看他拿着一个医药箱,站在门口。
“我能进来吗?”
她坐起身,点点头。
谭郁川换了一套家居服,柔软的棉质面料贴在身上,很居家温柔,像是一个完全没有棱角的人。
他把陶绮言的手从宽大的浴袍里拿出来,看清后,眼中骤然泄露阴鸷。
“谁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