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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芠生子的满月酒算热闹也不算热闹,说热闹是因张来交友广阔,往来者众,得知他成亲没来得及送礼的这会儿赶上了儿子的满月酒自然要一道送上了。
不热闹是说也并未办得多正经,请来的多是商户小吏之流,虽当地县令夫人也来走了个过场,然而到底多还是身份不高的人比不上卫芊当初在卫家产子办的那一场。
不过这一点卫芠倒没介意,她被关在屋子里一个月没能洗澡,好不容易孩子满月把自己收拾了一番整个人都觉得精神了。
对于这些不熟悉的女眷往来应酬,因有梁氏在倒也算应对得体,整个人都兴奋异常,对于已经长得好看的儿子也十分喜爱。
张来只给孩子取了小名,说是唤阿毛,大名等满三岁后去县衙里上户时再取,也好有个时间能选出个最好的名字来。
有妇人笑着道:“本之前还听说是早产了一月,如今瞧着卫家太太就是会养孩子,竟是这般白白胖胖的了。”
淝县的人未必知晓卫芠之前成过亲,但这话着实让人乱想,怕往卫芠与张来婚前有了苟且这才匆忙成亲这方向去。
梁氏听那妇人这话一说,就笑着道:“可不是,因是早产才生下来又毛又丑,吓得我家姑娘都不敢认这是自个儿孩子,还是请了个养娘跟我家姑娘两人一起喂养才养得好了一些。就当初有孕之时,请的郎中来诊脉都说了许是双胎呢,只可惜却只得了一个,到底也没像县令太太那般的运道。”
淝县县令的太太生了一对双胞胎的女儿,也算是吉兆,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那些妇人听得梁氏这般一说,自也没再作多想,纷纷劝慰道:“虽不是双胎,可足以看出小公子身体健硕,就是早产一月将养下来也与足月的相差无二,可见是得了天佑的。”
就是卫芠一个产妇,竟还会被小小老鼠所吓,着实也太不小心了些。
梁氏眼角扫了那妇人一眼,随后接过话微微一叹,“可惜就是叫得不够响亮,我就听闻王太太家生的那儿子,一生下来叫得可响亮了!不像我们家这个,就会吭吭两声。”
身边的王太太自然接过话道:“只要身体健壮,声音小点算啥?许就是早产了一月,等养上几月那嗓门,保管卫太太您晚上睡不着觉!”
虽是早产儿不易养活,然而像张家这般有银子使唤的,如今一个月下来又养得白胖,大多妇人都觉得当是没问题,就是有问题也没得在人家满月酒的时候说出来得罪人。
那妇人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只对着梁氏歉然一笑,掩面坐了下去也不闹话了。
待送走了客人,梁氏一脸疲累的揉了揉眼角,对着身边的陈嬷嬷道:“刚才那妇人嬷嬷可是认识?”
陈嬷嬷出门的时候多,这近一年里对淝县里住着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样的身份约莫知道得七七八八,就道:“那妇人倒是认识,她家男人在县衙里是个小吏,听说以前倒有意让女儿嫁给张姑爷过,不过张姑爷没答应。但张姑爷跟他家男人关系还不差,有一点往来。”
梁氏点头,张来是生意人,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别看小吏连个官都不是,可有时候好使唤起来却是比官还好用。
那妇人也不过只说了那么一句,想来也是在为自己女儿不服了,梁氏就道:“那她那女儿?”
陈嬷嬷在梁氏耳边道:“听说当初闹得有些不太好看,就嫁到隔壁县去了,这些年也少有回娘家。”
梁氏听了就放心了,能把女儿嫁到外县去,且少让闺女回来,倒还算是有点子谱的人家,之前那一句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看在张姑爷的面上都得算了。
陈嬷嬷也在一边感慨,“也多亏七姑娘早生了两日,不然产婆那一关都过不了的。”
大多产婆的嘴严,可也得看在什么时候,要有个半点风声闹出去,今日那妇人的话就是日后卫芠婚前不洁的污点指证了。
梁氏在这淝县里并无交好,许多话也只得陈嬷嬷可说,“只怕阿毛早几日出来闹性子。只老七也真是的,不过是个男子,都已经和离了,又何必这般挂在心上。”
陈嬷嬷虽是赞同梁氏的话,然而到底也不能说出来,只得寻了理由道:“到底是跟喻家那姑娘成亲,许是心里不好受着呢。”
梁氏又哪不明白喻蕊为何嫁到杨家,也为这苦命的姑娘叹气,“她心里不好受,又哪知道喻家姑娘这是往火坑里跳呢?就是还那养育之恩,这以身相许也过了。”
喻老爷只得喻蕊一女,自幼疼爱,分离这么多年心中只会更加愧疚的,不管杨家夫人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要皇后一系得胜,怕日后都能靠喻老爷的爱女之心捡回一家子的命或是让杨家留下一份血脉。
喻蕊此心,梁氏竟也不知该不该说傻了。
就是前来参加小侄子满月酒的卫芊也在骂卫芠,“你说你怎的想的?不就是个软弱可欺的软蛋,你还当个宝了!也亏得母亲早就准备好了产婆,不然后果不堪想象!”
要卫芊说,就杨泽那样的男人,看啥啥不成的,有什么好牵挂的,“你也没想想,他娘要他跟你合离,不就是想得要攀高门?不是喻蕊也会是其他姑娘,也无非是跟你熟跟不熟罢了!”
自从生了孩子决定要亲自带孩子之后,其实卫芠对杨泽的事情就有些淡了,主要是孩子虽然小然而总是在半夜里饿了哭了,她又不想让乳娘跟阿毛太过亲近所以几乎许多事都是亲力亲为让她没时间多想其他。
这会儿卫芊因为早产的事情说到杨泽,卫芠累了一天也没多深的心思想了,只有对当时差点摔倒然后生孩子的恐惧,“姐姐说的是。”
再想想不是喻蕊也还是别家的小娘子,卫芠心里其实也很明白,“只是想当初妹妹跟她也算是作姐妹待的,没想到有一日她会成为他的妻子。”
在卫芠看来,杨泽的新妻是谁都不能是喻蕊的,不然就是在伤她们之间的姐妹情。
卫芊就呸了一声道:“你又怎的知道是她愿意嫁的?这万一要是杨家夫人挟恩图报,也不是没可能。”
再接着道:“就是她愿意的,对那臭男人有那个意思,你只日后不往来就是,反正都隔着老远了,只管你眼不见心不烦,过几年就忘了。”
说到如今卫芠的日子,卫芊也算是满意的,“爹那小徒弟,我也是见过的,虽年纪大了点,然也算是正当盛年,长得不错,看得出也是个有本事的,可比你那前面那个强到哪去了。”
“哎,听说他还每天都要逗逗孩子,还能为孩子换尿布甚么的,可看得出算是对你们母子是有心,虽然之前有个丫头在,可那丫头跟你也亲近,这白来的女儿让你儿女双全,也该满足了!”卫芊又挤了挤眼道。
卫芊自生了孩子之后就再没有身孕,虽因家世的原因及与夫君的感情好没让婆婆有机会塞陪床丫鬟,不过她自己却是想再生一个女儿的,可惜是没机会。
卫芠不好说张来跟她是假成亲,见阿毛被卫芊误会成张来的孩子也解释不了,就回道:“我看他是喜欢孩子,听说当初对阿木也是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的。”
所以从某种程度而言,张来却是比卫芠更会带孩子,当然阿毛也才一个月,除了吃喝拉的时候会哭之外,其他时候也都是闭着眼睛睡觉而已,倒也看不出小孩子更喜欢谁的问题来。
卫芊是真不知道这对夫妻里面的勾当,听卫芠这么说,又道:“那也是他心里有你们母子,不然听说他一个大忙人,你怀孕这几个月可是一次远门都没出过,不是看重是什么?”
张来在他们卫家四房到淝县之后还真没出过远门,卫芠对卫芊的这个猜想有些哑口无言,想反驳又好像自己反驳不到点上。
一直到阿毛三个月长开了一些,卫芊嘴里的为了妻儿连出门都不愿意的张来终于决定出门了。
这三月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依旧纯白如纸,但张来喜欢孩子,在白日里总会抱着阿毛在花园里转一转,就是天气不好也要在卫芠屋子里抱一抱孩子的。
而卫芠每天都在为了减肥要多锻炼瘦下来和每天喝上几碗催奶汤里奋斗,不让奶娘亲近孩子,自己在忙减肥大业之时也只得交给别人。
因此两人在生下孩子的这三个月里,就是一起说育儿经都有些像奔着闺蜜去的一般存在了,奶妈加奶爸,张来有带过阿木的经验,许多时候卫芠遇到孩子方面的问题压根都不用去请教梁氏,就能让张来解决了。
张来临走前还先给阿毛办了百日酒,在酒散后才跟卫芠道:“师傅做了几道镂空的屏风,江南多富户,我打算带到江南去卖。”
至于淝县,卖的也不过是些家用的小玩意儿,在梁氏的逼迫之下,卫四老爷很是做了不少的木碗、木勺子、木盆子之类的,还带了个年纪不过十二的小小徒弟,没说拜师,只说是跟着打下手。
“还有在外面的铺子,也要定期去查帐才行。淝县里那两家铺子,虽有管事的看着,然而要出了大事却也要人拿主意的,这个就要劳烦师妹了。”张来又道。
卫芠连忙摆手,“做生意我也不懂,还是交给管事的好,要出了差错亏了银子可就亏大了。”
张来却是不怕卫芠的拒绝,笑着道:“之前师妹不是让我留言街上的铺子?这上等的一直没有买卖跟转租的,倒是次一点的有一间铺子出租,不过也要再等半年才行,师妹就当提前去看看做生意是怎的回事就行,也不用淘大力。”
话说得好听的结果就是卫芠答应了帮张来照看铺子,张来更是把铺子的地契都拿了出来给她。
卫芠顿时就傻了,这回是坚决不要。
不过对于张来这样的生意人而言,劝服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我也是有备无患,怕师妹就算搬来师娘也压不住那些下人,才把地契留下的。就府上的下人们的卖身契,我也是给了师娘的。师妹要不信,只管去问。”
等张来安排好淝县的一切带着人跟货往江南一去,淝县张府不习惯的竟只有卫芠。
不说每日没人能跟自己说说育儿经了又不想劳烦在教阿木规矩的梁氏,就是照顾孩子,没了张来在白日里搭一把手,也只有交给奶娘,不然白天黑夜的颠倒不说艰难,就是阿毛白天黑夜不分的吃喝拉撒卫芠也不可能一直伺候得了。
还有个阿木,卫芠还怕阿木因有了弟弟担心父母爱少了会逆反,也算是每天都操碎了心。
就这么鸡飞狗跳了四个多月,在张来写信回淝县说要回来的日子里,淝县张府等来的却是跟着张来的管事,及一句,“老太爷老太太不好了!咱们老爷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