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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齐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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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祺确实没有敷衍婉容,他豁出所有精力办这件事,甚至动用了他潜藏很深的蓄力。

    “张三爷,小的不过是混口饭吃,放您进去,怕是明天就得人头落地,您就可怜可怜小的,别跟小的为难。”

    诏狱真是奇特,阎王已经打通,缠在小鬼这了,眼前这个一身阴气,形销骨立的干瘦老头,腆着一张老脸说什么都不肯放他进去。

    偏偏这人扯动着脸上的干皮,诡异的装出嘻皮笑脸的样子,似乎下一步就能用几角银子收买,可天晓得,他暗许了几百两的银票还在兜里呢,竟然没一点机会拿出来。

    张祺耐着心思周旋,百步都走了九十九了,他不可能就此回头,“李头儿,我身上可有差,你挡了我的事,不怕吃挂落吗?”

    软硬皆施,张祺琢磨着事到这一步他也不怕翻脸。

    不成想,对面的人就跟诏狱化出的戾物似的,油盐不进,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说哪里话,您办差,小的也办差,只要您把条子拿出来,诏狱这么点地方,您想去哪就去哪,小老儿拦您一下,就是这个。”

    他提了气势来硬的,那老头也不甘落后,伸出残破的半截手指出来,套了套,下流又猥琐。

    张祺长这么大,还真没受过这等闲气,当下就暴怒了,“你……”

    外面引他进来听动静的小管事急了,“三爷耶,您是瓷砖,他是烂泥,犯不着,真犯不着。”

    “阴曹地府里跑出的脏污东西,还不快滚。”柳大人唱作俱佳,一脚踹了过去,把那牢头给踢了个踉跄,小跑着滚了。

    张祺这要是还没看出来,那算是白瞎了一对招子,感情两人联合起来演一出双簧给他看。

    他狠狠的甩了袖子,谁都不理,大踏步走出这个从墙角缝都能渗出阴污的地方。

    不成想那小管事化成店小二,在背后掐着脖子吆喝上了,“诶,诶,三爷,三爷,您慢着些走,有空常来啊。”

    张祺当下没气出毛病来,那老头儿是没拿他前,可这小管事可是拿了他上千两。

    抬头看着外面一望无垠的天空,狠狠的吐出一口浊气,暗示自己真犯不着。

    前面几日,他把诏狱上上下下都查了个遍,就连进出的猫狗都没放过,抽丝剥茧之下,发现,其中盘根错节,根本无处下手。

    更何况他们打算要见的是诏狱最里层的那个人,实在没办法可想之下他冒险去问了张老太爷,问他有没有办法。

    张老太爷也不问他为了什么事,只是眯眯眼就跟他说了一句话,那里面的人都是变了种的活鬼,能正常点喘气的都管不着那边。

    他去了两趟明白了,可不就是变了种吗,估摸鬼域无聊,纯把他当闷子逗了。

    连他都敢逗,他狠狠的摸了把额头,嘿,他还真拿这帮子鬼没办法。

    苦笑着摇摇头,风头正盛的张祺张大将军,颓丧的回去了家里,静静的坐在榻上想了半天,有点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无形之中被他妹妹的几句话给带没了。

    他还真在没辙可想的前提下,准备硬闯诏狱先见见那个人。

    接下来怎么办?他想,应该让她尽早打消算盘,反正他这么三番五次的打诏狱的主意,早把里头的人给惊动了,想来早有人报了上去。

    两相一联系,婉容估计想出宫也是不可能了。

    一盘算他决定去找钟子期,把这个消息带进去,告诉她知道,省的她轻举妄动。

    钟子期得了消息,去禁卫军轮值的偏院里见他。

    “什么事,我不能呆太久,主子这些日子午觉时间不长。”钟子期急急赶到,连茶都不愿意喝。

    张祺见着人之后,有些难以启齿,事情在他手上砸了,丢脸丢到家了,还要说出来告诉人,真的是,后槽牙都快倒了。

    钟子期看着他那样子,到是有了几分好奇,这小子从小到大一副智珠在握的讨厌相,这么明显的颓败还真是难得一见。

    他心情大好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很有耐心的准备听他说什么。

    “我那个,前日去了趟诏狱。”他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多少期待着钟子期能惊讶一下。

    可人家偏偏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当他说的是,我今天逛了一下东条街一般,“嗯。”

    张祺真的是,憋屈的前门牙也开始瘆的慌,“没能进去,事情也办不成了。”

    “你跟她说一声,让她不要再琢磨这事了。”

    张祺喝了一口茶,闭口。

    钟子期放下杯子,一本正经的盯着他看。

    张祺被他看的不耐烦,说道,“完了,告诉她这句就成了。”

    钟子期冷笑三声道,“那你当面跟主子说不就完了,干嘛让我带话。”

    张祺看了他一眼,不语。

    “你事情办砸了,又不敢当面跟她说,传话给她,不过是想让我看着她,不让她做出什么事。”钟子期佯怒,“好你个张祺,给人背锅也不是这么背的,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说什么呢,”张祺也急了,见他声音太大,一时着急,就去外面看了一眼,回头小心掩上门道,“我这是没法说。”

    “那你前头说的是什么。”宫里最忌讳这些,就怕一知半解,一脚踩进泥里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祺也觉出确实对不住他,思来想去,也不是没有想过让他出个主意的意思,临到头才改了主意,闹得如今都没脸。

    “别急啊,坐下说话,来来来……”张祺腆着脸把人摁下了,亲自倒了茶,顺了他的气之后,终于小着声把前后的事给说完了。

    “你说,我这妹妹,这年头是光长年纪不长心眼了啊,诏狱那鬼地方也是能打主意的,我是什么法子都想尽了,真的是诶,”张祺一脸苦相道,“那都是些什么人哪啊,顺天府尹的赵大人在他们这些人面前都得低头。”

    钟子期温温吞吞的喝了一杯水下去,正默默理顺前后之间的事,到是没把某人的倒口水给听进去一句。

    “你好哈劝劝她,诏狱那边,我再看看,她去了也白去,省的动静闹大了,不好收拾。”

    钟子期默默的把头转了过来,用一种别样的眼神把眼前的人给打量了一遍,想着,在外勇猛杀敌就能立功升官的人就是跟他们这群在帝王眼皮底下争命的人不一样。

    好比说,这腹里的弯弯绕绕就少上许多。

    “你还是别忙了,”钟子期冷静的说道,“要是主子打定了主意,那就按着她的意思来。”

    “你……”

    张祺立时瞪眼要说话,被钟子期手一摆压了下去,道,“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

    “老太爷寿辰那天,你去跟皇上面前报备一下,要是皇上什么话都没说,就让你带着主子出宫了,以后的事就按主子的意思来。要是皇上一句话驳了,你就立刻请罪,该干嘛干嘛去,主子这边的事,你也不用再打听一句。”

    “什么意思?”张祺被他说的糊涂了。

    “就是说,你好好想想,这些天有没有做出交代不过去的事,有的话就好好想想该如何解释吧。”

    张祺心里微凉,想说什么,愣是一句话冒不出头。

    两人这边正说着话,那边,院子里的婉容看到了多日不见的银盏。

    “给主子请安,”银盏进门就给她跪下请安。

    婉容一错手差点就把手里的杯盏给打翻在地,“你怎么……”瘦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