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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晴明爷爷讲述完他那上一代的恩恩怨怨, 昌浩的表情顿时惊悚了。“这么说的话, 那个羽衣狐所生的晴明,还是爷爷你同父异母的弟弟,我的二爷喽?”
那现在的对峙是怎么回事?阴阳师与妖怪之间你死我活之京都大决战, 还是亲生兄弟继内部分裂或根本就从没和睦后选择对立立场后大义灭亲,顺便拖上自己可怜的无辜的孙子?昌浩自从恢复前世记忆以后, 不由想起上一世晴明的各种恶劣行径,更加咬牙切齿的同时, 看晴明的眼神又带了点异样的眼色, 把那些告诉我该不会又没安好心吧。昌浩是越想心里越没底,那个老狸猫就没有靠谱过!哪有爷爷会把五岁的孙子扔在还是晚上的贵船山!还说去去就回,结果直到天亮才回来找自己, 一脸的若无其事, 打着哈哈,那一刻真得以为他是鬼来着!!说起来……昌浩眨了眨眼睛望望天, 好像对爷爷的映像一落千丈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后来也就没那么黏他了。不过……以前我真的有段时间喜欢一直粘在他身边,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喊着“爷爷”吗?昌浩脑子里脑补的情景一笔一划的勾勒出来,顿时恶寒不已。
“按血缘关系上来说确实是这样的。”晴明的表情有些无奈,然后立马转换为云淡风轻的高人模式,嘴角还挑起一点弧度, “不过看样子昌浩有点不相信吗?”
“不,好吧。”昌浩还是妥协了,“其实并没有太难以接受, 虽然还是有点不可思议。只是没想到爷爷你还有狐狸血统,我还以为是昌亲、成亲哥哥说着玩的,即使平安京里早就流传着这么一出白狐葛叶的传说。”说真的谁要是说爷爷身上流着狸猫的血统我肯定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因为你跟狸猫一样奸诈!连自己的孙子都骗!昌浩怨念的想到。
“回想起来,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我一时有点难以接受的话,或许你曾祖母就不会回信太森林了。”晴明的语气有些低沉,又带着点懊悔。
那个狸猫一样的爷爷居然在自己流露出这样沧桑的面孔,昌浩心里都有点酸酸的感觉,忙不迭的开口分散晴明的注意力。虽然昌浩很快就会知道,对于狸猫来讲,同情什么,根本就是浪费感情啊!
“爷爷,你没去找过曾祖母吗?”
“有,怎么没有?”晴明摸了摸昌浩的脑袋,然后念了一首仿佛在心里已经反复吟唱多遍的歌谣,眼神幽深仿佛找不到焦距,“如果思念的话,就来寻找吧……和泉最深处信太森林,葛之叶……我去找过她,见了一面,继承强大的灵力后,她便赶我回去,不再见我。直到我去世以前,就真的没再见过她了。”语句里不难听出浓浓的失落与遗憾。
“如果曾祖母知道爷爷厉害的话一定很高兴的!”
“是啊,确实很高兴。”
此时,昌浩还没觉察到晴明话里面的破绽,虽有有一点怪异,但也只是一闪而逝的感觉,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弑神之火掌握得怎样?”晴明话锋一转。
“嗯。”昌浩点了点头,“已经找回了以前的感觉了,如果再配合上朱雀的太刀,应该没有问题。”昌浩像是想到了什么,斟酌着说道,“但是爷爷,那个人,真的要杀了他吗?”看到晴明有些不解的眼神,又连忙辩解道,“我是说,他好歹也是我们安培家的人,还是爷爷的弟弟,或许还有别的办法的话,也并不一定要开打的……”
就算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再劣迹斑斑,也没有对安培家下过手,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测,他对安培家还是有一点点顾念。那是不是还有一点余地?毕竟,和血亲对上,还是会有所顾忌,即使那个血亲不曾承认自己是安培家一份子同时安培家大部分成员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而且难道除了杀了他就没有其他办法吗?!就像当初的红莲一样!”昌浩说着就莫名的激动了。就像当初高龙神给自己的两个看似有的选其实隐隐逼迫的选择一样,杀了红莲或是全当自己茫然不知,在旁看着来自黄泉的死灵入侵人间一样。但即使是那样丝毫不近人情的选择,自己还不是找出了保全红莲的方法?
晴明的手搭上昌浩的肩膀,示意他起伏的心情平静下来。“昌浩,你知道,红莲和他的情况是不同的。红莲当初是受到黄泉的污染,沦为黄泉式神,回不了头。而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无论后果如何都得他自己承受,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区别,昌浩懂吗?”
“但是……”总觉得,他也不是坏透顶的那种。昌浩也知道这种没由来的直觉说出来的话也很荒谬,别说和那位二爷连见都没见过了,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都无从了解,昌浩一时想不出理由反驳晴明,转而求救的看向魔怪,“魔君,你说呢?”
魔怪却出乎意料的叹了口气。“总该学会自己下决定了,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身边帮你的。”
“魔君你不留在我身边?那你想去哪儿?”听出魔怪话里隐含的意思,昌浩皱起了眉,心里还有点怪不舒服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总有一天,昌浩会有新的家人吧,温柔贤惠的妻子,还有你们的儿女,到时昌浩就不会需要我了吧。”魔怪的眼神透着一股子忧郁。
“我不要!”昌浩的反应很大,“什么妻子?什么儿女?我只要魔君就够了!而且就算是喜欢的女孩子,我早有了。”
听到这里,魔怪的心跳猛地暂停一下。昌浩喜欢的女孩子?我怎么不知道?!而且昌浩这一世接触过的女孩子他都知道,难道是卷纱织,鸟居夏实,家长加奈其中的一个?要不然就是花开院柚萝?那更不可能了!好歹是表亲!
“我喜欢的是彰子。但即使这样,如果说彰子和魔君在我心里的分量谁的更重的话,那一定魔君!”昌浩毫不犹豫地说到。
又是彰子。魔怪也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是庆幸藤原彰子死了一千多年了吗还是为她都死了一千年昌浩还是对她念念不忘?魔怪此刻并没有意识到,昌浩才恢复没多久,对于昌浩本身的记忆而言,那还停留在以命换回红莲那里便戛然而止,记忆里彰子应该还以远房亲戚的身份留在自己家里,所以对于现在昌浩而言,记忆里关于彰子的印象还是十分鲜活的。
直到京都事件过去很久以后,昌浩终于才想通,彰子终究是过去式了,一千年时光的阻隔无比现实的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承认。而那时,魔怪总算松了一口气,也终于不用忍受昌浩时不时提起彰子了,彰子的身影在时间的冲刷下越来越淡,直至完全退出昌浩与魔怪两人的生命,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昌浩不想他死吗?”晴明拍了一下手掌,收回了昌浩和魔怪不知道拐到哪里去的心神。“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而且把他们带回去也是母亲葛叶的心愿。晴明在心里补充道。再说这一千年其实都和母亲葛叶一起生活,晴明想了想还是不告诉昌浩了。孙子逗弄起来是很好玩,但是没看到红莲都在瞪了?
“什么办法?”昌浩的眼睛都发光了。
“你只要……”
“我从没想过,弑神之火还能这么用。”昌浩看着用从朱雀那儿借来的太刀,外加上面附着的弑神之火劈成的四面火墙把二条城团团围住,那四面火墙慢慢向上延伸,形成了圆形的封顶,把二条城完全隔离在弑神之火之下,里面羽衣狐的手下出不来,外面的阴阳师也进不进,哦,还有陆生以及他带来的奴良组还有远野的妖怪,俨然一个由弑神之火构成的结界。一帮人在结界之外大眼对小眼,相对无言。
“柚萝酱,他就是你说的佑酱吗?”那个居然能够发现昌浩的意念的十三代秀元开口道。
柚萝脸往边上一撇,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是式神。”魔怪在昌浩耳边轻声道。
昌浩以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看来又是一个老古董。不过比起爷爷来说还是差得远了。昌浩没有意识到,严格来讲,自己也是老古董与现代工艺品的混合体。
“这个结界很特别,不过就算这样,你也不可能把羽衣狐困在里面一辈子。”
“我不会把结界打开的。”昌浩一句话就把秀元的意图落空。说玩又目光灼灼的盯着结界,仿佛这样就能看清结界里面的情况。
“小佑,羽衣狐是杀了我父亲的元凶。”许久不见陆生,陆生也确实成长了许多。
但是,即使是这样……“除非里面结束,结界是不会打开的。陆生,我爷爷会搞定的。”
爷爷?难道是现任稻垣家的家主吗?秀元想到。
没有了阴阳师的妨碍,羽衣狐于鸠池顺利产子。产子后羽衣狐的身体正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而“晴明”就准备把羽衣狐(虽说是他生母,但也是限制他或者说是妨碍到他降临人世的障碍)除去。谁知,意外突起。还没把一脸不可置信的羽衣狐拉到地狱深渊,羽衣狐便在一道突然出现的白光之下消失。
“连自己的母亲都动手吗?”晴明走到他面前。
“妨碍到我的人统统都得在这个世上消失!还不动手吗?”“晴明”脸上一丝愧疚都没有,眉目间全是冷淡之色。
“这话该你说才对。辛辛苦苦引我出来难道不是与我一较高下吗?”晴明笑道。
“你以为我不会动手吗?别太高看自己了,晴明。”“晴明”在叫道对面的人和自己相同的名字时,眼里闪过一抹连自己都不能分辨的复杂。呵,明明就是不同的两个人,却被冠上一模一样的名字,一厢情愿的把我看成他,我的母亲,那个把我看得比谁都重要的母亲,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把我重新带回这世上的母亲,至始至终,你的眼里从来没有看到过我吧。想到这里,“晴明”眼里的讽刺意味更重了。这样的母亲,要来何用!
“我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不用劳烦你提醒了。倒是你动不动手全凭你自己的意思,只是我知道,你没有对昌浩下手,你的机会一直都很多只是你不想而已。”晴明慢悠悠的说道。
“晴明”冷哼一声,“我犯不着和小鬼计较,就算要报复,也要报复在你身上!”
“你明知道,要是昌浩出事就是对我最大的报复了,你还是没这么做。”晴明叹道。
“光是报复你就这么完了吗?妄想!我还是把人类踩在脚底下,统治人类,重现千年前的辉煌!”“晴明”的眼底隐隐有了癫狂。
“平安时代早就结束了,就算再恨,也该放下了,折腾了一千年,难道还不够吗?”晴明道。
“如果当初败的那方是你,被困在地狱深渊里的人也是你,一千年,整整一千年!这一千年积累的怨恨能说放下就放下吗?!安培晴明,你以为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感化我吗,你是妄想!”“晴明”厉声说道。
“哎~”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晴明叹了口气,“所以……我压根就没指望这些话能打动你。”
随着话音落下,“晴明”发现自己动也不能动,全身都被禁锢住了,猛地看向晴明,“你……”原来,在晴明与他瞎扯其实在分散他的注意力,其实暗中早就做了手脚。
晴明也不管他,自顾自的抬头向上喊道,“太阴!”下一秒,一盆子水凭空出现在“晴明”头顶上空,“哗”得把他从头淋到脚。
晴明见他一点点缩小,化成白色幼狐蜷缩在地上,上前一步把小狐抱在怀里,勾起唇角。“可以净化灵魂,洗去罪孽,忘却一切的忘川水果真有此奇效。也早该结束了。”
信太森林深处葛叶居所。
羽衣狐缓缓睁开黑色的眸子,就听到狂骨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姐姐~~!”
羽衣狐转动漆黑如墨的眼珠,看到床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关切的望着自己,稍矮一点便是狂骨,而另一个……
“回来了。”是葛叶。她还是那样笑着,就像她们之间不曾有过隔阂一样。
羽衣狐有缓缓阖上稍显沉重的眼皮,在心里答复道:我回来了。
奴良宅后院中,夜陆生倚在靠近围墙的那棵樱花树的枝干上望月。奴良爷爷从走廊上悠哉游悠哉地走到树下,他手上拎着一壶清酒,还有一个红色大碗。
“呦,少年要不要来一碗?”奴良爷爷抬头问道,嘴里还在念叨着,“人老了,抬头时间久了,脖子就疼哦。”
“哼。”夜陆生从树上一跃而下,肩上披着的印有畏文的蓝色羽衣随着下坠的风扬起一个弧度。
奴良爷爷倒了清酒递给表情缺缺的夜陆生,夜陆生接过碗,一片淡粉色的樱花瓣飘落到碗里,碗里的酒漾起微小的水纹。
“失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你连暗恋还没开始呢,没结果的恋爱还是从一开始就掐断的好,说不定还会遇到更加中意的,就像你爷爷我和你奶奶樱姬那样,那种命中注定的感觉……”奴良爷爷又开始絮絮叨叨讲述他和樱姬当年的爱情史。
夜陆生不吭一声。抬头看了一眼一墙之隔的那幢房子,那是之前昌浩在浮世绘租的房子,掩去眸底晦暗不明的光,夜陆生拿起手中的碗凑到唇边一饮而尽。
“没缘吗……”幽幽的叹息声夹杂在夜风里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