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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徐雯功过结算的座谈会正在医院的会议室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两波人分坐在U型长桌的两侧，坐在中间主位的正是太治城的代官肖欣。
肖欣左手边第一人，则是刘云纲，他托着额头，默默地看着桌上的资料。
在肖欣右手边第一位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身穿白大褂，一头银灰色头发梳得匀匀贴贴，额头上有几道深深的皱纹，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在脑袋上写了个三字，这人正是太治生物研究所的所长都/dū/长治，他端着稿子，对着念道：“徐雯博士参加工作至今，工作了二十三年七个月三天。参与了‘东岚洲植物营养成分与经济价值估析’，‘魂石能量对人体影响’等大小共十二个大课题，其中七个课题为徐雯博士牵头，功勋卓著。”
坐在刘云纲身边的南峰洲某矿区主管薛继立马举手，发言道：“我看过了。徐雯所做的科研大部分徒劳无获。比如植物营养成分与经济价值估析这一项，共检测植物四百二十一种，其中四百一十五种无任何实用价值，其余五种均有更好的替代品，仅有一种番薯属的植物有小面积种植，但时至今日，我们的主粮依旧是古地球的小麦。可以说，徐雯所谓的科研，十有八九是在做无用功。”
都长治反驳说：“科研就是这个样子的啊！对自然的探索本就是科学家的神圣使命，怎么能以成果的多寡定价值？”
薛继不以为然：“我们开矿的时候，凿山挖土，最后的工作量还是按采集到的魂石能量算，你们搞科研的就可以只重过程，不看成果？”
二人你一嘴我一嘴，谁也说服不了谁。
“两位暂停一下。”肖欣举手示意，二人才停了嘴。
“徐雯女士的功劳，自有帝国法律规定计算方式。帝国规定，科研成果投入使用的，首年将获利的百分之九十计为科研人员之功劳，此后逐年递减。直到第十年，固定为百分之一，一直计算到科研人员去世。”
说完，肖欣询问都长治：“请问贵院内部的功劳分配是怎么样的？”
都长治翻看着资料，好一会才抬起头来；“咳咳，我研究所规定，单个项目的功劳，牵头人占百分之十至百分之四十不等，其余科研人员按出力多寡，按劳分配。”
“百分之十至百分之四十？”肖欣皱着眉，追问：“跨度这么大，有什么划分依据吗？”
都长治便露出窘迫之色：“呃，没什么依据。就是牵头人的科研项目报备之前，会自己先确定好自己的份额，然后愿意加入科研想你的科研人员就自主加入进来，协助她做科研，大概就是这样……徐雯博士为人很好的，这些年，她拿的一直都是最低份额……”
研究所这一方人许多都受过徐雯的好处，一时唏嘘不已。百分之十和百分之四十，可就差了三倍啊！是能直接决定功过结算结果的。没想到徐雯博士清廉一生，到头来却害了自己。
肖欣愣了一下，手指紧抓着桌子的边角。雯啊，你怎么就这么不为自己着想呢？
“既然这样……”一直沉默不语的刘云纲说话了：“我建议，徐雯博士的功劳结算折中按百分之二十五算。”
本来心中窃喜的薛继诧异不已，他万没想到刘云纲会跳反。他下意识要反对，旋即抑制住举手反对的冲动。
论伤亡人数，人家那边才是大头。论死亡原因，人家那边纯粹是为科研而死。自己这边呢？多多少少带点主观大意的因素，难道戴上安全帽，看到天上掉块砖下来就可以不躲吗？
人家刘云纲开了口，他能有什么话说呢？但愿最后的赔偿款不要缩水太多吧！
这边薛继的心里小算盘打的飞快，听到这话的肖欣似是松了口气，但她仍未忘记程序：“刘主管的提议，大家没有异议吧？”
研究所一众人等是没得多话说，他们恨不得把份额提到百分之四十才好呢。工人代表这边虽然颇有微词，但终究也是无人举手，正式表明反对。
“那就这样，都所长，请你立即按我们商定的方案确认徐雯博士的功劳。至于她的过失，刘主管，薛主管也请你们务必如实核定。”
“嗯，该算的，一点也不会少。”刘云纲语气坚决，又让薛继纳闷，刘愣子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要搞死人家，多拿赔偿款的话你干嘛要按百分之二十五的份额算功劳？收了人家的好处，干嘛不放点水？哼，保不齐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肯定是收了好处。这研究所欺负我们死的人少，也忒不把我当回事了！
散会后，有关人员立马行动起来。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一天后的傍晚，雨花小区第二期十三栋一单元301室外。一个足有两米三四的高大身影站在门前，用锈迹斑斑的房门钥匙套弄着。
“是不是太久了，钥匙锈掉了？要不就是换锁了？也没问清楚小妈住哪个医院，这可怎么办？再打个电话给妈妈吧。”
电话在这个巨汉的手中简直是不盈一握，他一手拿着电话，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尖艰难地按着拨号数字。
按到最后一个的时候，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俊俏的小人儿，看到她，马度川阴郁的面色方才缓和一些：“是雨潇妹子！”
“马度川？”周雨潇早知道徐雯有一个很高的叫马度川的义子，便试探着叫道。几年前和徐雯网络聊天的时候，徐雯给过她这位义子的合照。那时候那个壮壮的男生只比徐雯高一截，也不过一米八的个子，人哪有这么长的？不过三四年长了六十厘米？还是在一米八的基础上？这还是人吗？
许真略微抬头一看，视界最上方只看到一截粗如大腿的脖子，再昂头，才看到来人的模样。
这人生的剑眉星目，一脸的正气，倒不像是个坏人。只是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好像被放大了一号似的？他往这一站，三米高的公寓房顿时显得狭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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