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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在高, 有仙则灵。水不在深, 有龙则灵,
五味馆里住着龙、妖、神, 还有经过官方认证的杜若,早就让这个地方的气场变成了最适宜灵物生活,也最适合施法的场所。
鱼夏是一条鱼,所以不需要什么房间床铺, 只需给她一个鱼缸,往角落里一放就行,十分好养活。
话是这么说, 但杜若也没想随随便便就找个鱼缸给她住,毕竟远来是客,不可太过敷衍。
所以她特意去隔壁的古董店买了一个漂亮的白底青瓷圆形鱼缸,回来时却发现那条胖胖的红色锦鲤已经在水里畅游, 而装着她的则是一只七彩琉璃冰心碗。
一米宽, 半米高, 阳光打在上面,流光溢彩,晶莹剔透, 别提多好看了。
这么骚包的颜色,杜若下意识的看向了白龙, 白龙注意到她的视线,扬唇浅笑,声音温润, “刚刚收拾空间的时候,正好发现了一个小玩意,很是适合她。”
杜若眯了眯眼睛,将手里的鱼缸往旁边的架子上一搁,抬脚朝他走了过来,走到跟前后也不说话,而是绕着他转了两圈,白龙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垂着的手指一僵,但还是维持住表面的淡然,低头看着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杜若:“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对这小姑娘格外的热心。”
白龙眼神一闪,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没有吧。”声音里的底气不足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白龙咳嗽了一声,正色道,“她天赋很高,若是好好教导,一定能越过龙门,化身成龙。”
言外之意就是,他看到一个资质不错的小辈,心生欢喜,自然要多照顾一些。
杜若却觉得没这么简单,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重新落在那条胖胖的鲤鱼身上,“你确定以她的体型到时候能跳过龙门?”
白龙:“........”
看了圆滚滚的小红鱼一眼,不确定了。
而在七彩琉璃冰心碗的鱼夏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被嫌弃了,正闭着眼睛,全神贯注的和天地沟通,心里默念着--让陈筱雅倒霉,让陈筱雅倒霉,让陈筱雅倒霉。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
海市影视城,《盛世》剧组。
导演看着镜头里的画面,浓眉皱成了一个疙瘩,“卡!”
他重重的喊了停,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胸口的怒火,沉着一张脸,对着前方的女主角挥了挥手,“陈筱雅,过来,我再给你讲一遍戏。”
语气里的不耐和不满连条狗都能听的出来。
陈筱雅自然也听出来了,她拉长了脸,不情不愿的走到导演身旁,耐着性子心不在焉的又听他讲了一遍。
完事后,她扯了扯嘴角,“好的导演,我知道了。”
“我不要你知道,我要你按照我的说的演出来,不要在自作主张,画蛇添足!”
忍了忍,导演还是没忍住,抖着眉训了一句。
声音有些大,周围的工作人员纷纷看了过来,露出了惊讶、了然和嘲讽。
陈筱雅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导演就冲她摆了摆手,然后对着场记喊道,“第九场第八次,准备。”
场记应了一声,跑过去打板,摄像机启动,道具组的工作人员也纷纷准备就绪,陈筱雅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生生的咽了回去,差点憋成内伤,脸色黑的跟锅底有的一拼。
她走到场中,闭上眼做了几组深呼吸,看着对面的男配,眼眶微红,“1234567.......”
饰演男配的演员虽然不出名,演技却很扎实,心里素质也够硬,听着本应该深情款款的对白换成了冰冷的数字一点都不惊讶,从善如流的接了下去。反正除了男主角,她对所有的配角都一样把台词换成了数字,早习惯了。
“心兰,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蒋斌低着头,一双忧伤的眸子认真的看着她,执着的要一个答案,“你告诉我,如若这是你的真心话,那么我........我成全你。”
最后几个字说的伤情又无奈,每个字都带着难掩的情意,可见他的台词功底之深厚。
按理说对手演技精湛,情绪饱满,又没有故意压戏,哪怕陈筱雅是个小白也会不由自主的被带进戏中,况且她也是出道了四五年的“老人”,不会连这点经验都没有。
但是陈筱雅就是这么让人意外,她看着他,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极力想表现出一副伤心又坚强的样子,“我.........”
“卡!”
导演看着镜头里半天不说话的女主角,气的再次喊了停,这一次他体内的洪荒之力真的控制不住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举着小喇叭,跟个喷火龙似的喊道,“陈筱雅你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戏拍了八遍都不过也就算了,怎么连数字都能忘词?”
“你要是不想演立马收拾东西走人,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这话相当重了,空气里顿时安静下来。
剧组人员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了陈筱雅的脸上,就是她脸皮再厚也受不住,“不演就不演,你以为我稀罕吗。”
说着,将身上的戏服扯下来往地上一扔,用力的踩了两脚,挑衅似的朝导演扬了扬眉梢,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你--”导演被她这一套动作气的捂住了胸口,小麦色的脸色涨的通红,“你他妈要是走了就永远别回来。”
巨龙般的咆哮响彻在整个剧组上空,已经走到门口的身影半点都没有迟钝的迈出了门槛,上了保姆车,很快汽车发动的声音传了过来,一辆白色的保姆车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
“好,好的很。”导演气的浑身发颤,声音发抖,差点连手里的小喇叭都没握住,“跟投资商打个电话,告诉他,这次老子真的不伺候了。”
“《盛世》里面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助理握着电话有些迟疑,“导演,徐总他--”
助理欲言又止,想要提醒他徐武阳不好惹,导演何尝不知道徐武阳不好惹,不然也不会忍了陈筱雅这么长时间。
但现在陈筱雅将他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他要是还忍下去不用徐武阳出手,他就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了。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为了投资忍一时之气可以,但要忍成王八那就是笑话了。
他又不是那种无名无姓没有成绩的小导演,随便人踩。
助理也很生气,想了想也就没在劝,找到投资商那边的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嘟。”
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接,助理又打了两遍,电话那头还是传来了一道忙音,他看向了导演,“没人接。”
“那就再打!”
助理盯着他喷火的眼睛,缩了缩脖子,再次拨出了电话,好在这次终于通了,他握着电话,还没等说什么,那头就先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
“你们怎么办事的,陈小姐不是应该在拍戏吗?她为什么会在外面?”
小助理张了张嘴,“陈小姐她........”
然而不等他说完,那边就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没时间听你们废话,陈小姐现在出了车祸,正在送往医院,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徐总一定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说完,对方率先挂断了电话。
小助理握着电话,听着那头传来的忙音,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啥玩意?
车祸?!
“导演,对方说、说........”助理大着舌头,回过神来后觉得很是匪夷所思。
陈筱雅自己甩大牌跑出去出了车祸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腿长在她自己身上,他们又不能绑着她。
“哼。”因为手机开了扩音,所以他们的对话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导演面色阴沉,冷笑了一声,对着其他人挥了挥手,“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回去休息吧。”
“那我们--”有人没眼色的想问明天还能不能正常开工,就被一旁的同事给捂住了嘴拽走了。
“你是不是傻,没看见导演的脸色阴沉的能往下滴水了吗?”
“我那不是担心生计吗,要是开不了工,那我就得去别的剧组干活养家啊。”
“先看看吧,如果投资商真的因为陈筱雅撤资,这个剧组又没有新的投资,不用你说导演也会遣散大家的。”
类似这样的议论声在整个剧组的小团体中随处可闻,有人不以为意,有人担忧惶恐,有人随波逐流。
而在龙套和替身那边的演员里面,则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毕竟他们不是明星,不靠脸吃饭。
不过--
有人悄悄的往后面瞥了瞥,看见那个气息冷冽的高大青年跟在容貌娇美的女子旁边,寸步不离,看向她的眼神仿若一湖春水,柔和了周身的冷硬。
这两位倒是有可能靠脸吃饭。
“你有没有觉的陈筱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走在后面的棠艺没注意到其余人悄悄打量的目光,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理会,她扯了扯朱润玉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问道。
朱润玉注意着周围的人流,护着棠艺往外走,闻言漫不经心的道,“没注意。”
旁的女人他向来都不带多看一眼,自然不会注意有哪里不对劲。
棠艺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俏脸一红,嘴角的弧度高了些,“她虽然不背台词,演技也不行,但经过导演调*教了四五次还没有半分长进的情况倒是头一次。”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的她身上萦绕着一种不好的气息。”
“刚刚她还出了车祸。”这股感觉就更真实了,“像被人诅咒了。”
朱润玉本来散漫的神色闻言一变,沉吟了片刻,“如果她出事了是不是就不能再来拍戏了?”
棠艺:“那要看情况严不严重,若是严重的话自然是来不了的。”顿了顿,她抬起头,声音好奇,“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如果她不来,那个女主角的位子就空出来了。”
“那也轮不到我啊。”棠艺听出了他的意思,眸子也弯了下来,将手塞进他的大手,和他十指交缠,“这部剧最大的投资方就是她的金主,若是她不能参演,对方很可能撤资,这个剧能不能拍完还是个未知数呢。”
而且陈筱雅和导演闹的这么厉害,怎么看这个剧糊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哎呀不管了,我们等通知就是了。”棠艺摇了摇头,很快的将这个头疼的问题抛到了脑后,“今天下午不用拍戏,我们去吃顿好的吧。”
朱润玉看着她的眼睛,心有灵犀,“五味馆?”
棠艺点了点头,“杜老板的手艺很好。”
“那走吧。”朱润玉牵着她的手,从路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载着她朝老街行去。
........
朱润玉和棠艺到的时候正是店里的高峰期,锅铲碰撞的声音和客人的点菜声聊天声混在一起,伴着一道道热气蒸腾香味扑鼻的美食,有一种朴实的红尘气息。
“哎,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刚做完一道菜准备歇一会的杜若一抬头就看见门口站了俩俊男美女,分外养眼,心情便不觉更好了些。
“剧组有事放假了,所以特意过来犒劳一下五脏庙。”棠艺笑容亲切,她扫了一眼满座的位子,“还有空位吗?”
杜若指了指后头,“你们去后院吧,这里满座了。”
“好。”棠艺点了点头,就听见对面的女孩又问道,“想吃什么?”
她偏头看了一眼旁边高大的青年,“你想吃什么?”
闻着鼻尖传来的饭香味,听着周围的嘈杂声,朱润玉神色恍惚了一下,闻言下意识的道,“虎皮肉,荷包饭,南京板鸭,大煮干丝。”
说完后,他意识到了什么,咬了下嘴唇,似乎有些懊悔。
棠艺假装没察觉他的异样,牵着他的手对杜若笑了笑,“麻烦杜老板了。”
杜若也笑了下,“不麻烦。”
棠艺牵着朱润玉的手就往后院走去,在门口的时候还碰到了刚从里面出来的白龙,对方见到他们颇为讶异的挑了挑眉,棠艺便道,“今日得闲,想念杜老板的手艺。”然后又指了指后面,“外头都坐满了,杜老板请我们去后院。”
白龙挑起的眉梢放了下来,让开了身子,“请。”
等他们过去后,他站在那里朝后院水缸旁边的七彩琉璃冰心碗上扫了一眼,这才抬脚回到了点心柜那里。
只不过他有些心不在焉,神识时不时的就往后院瞄。
荷包饭是把香米和鱼头混在一起用荷叶包裹后上锅蒸熟,荷叶碧绿,饭团松软,吃的时候荷叶的清香和饭团滑润爽鲜的味道一齐涌上舌尖,齿颊留香。
虎皮肉则是用带皮五花猪肉先烤后炸,然后加入酱油、料酒、大料、白糖、葱、姜、盐煨顿,最后皮呈皱纹状,纹似虎皮,油亮光滑,入口肥而不腻,软烂醇香。1
大煮干丝是一道淮扬菜,将大白方干切成火柴棍粗细的干丝,用沸水烫三次,去豆腥后浸入鸡清汤,然后捞出放入煮沸的鸡汤中,加火腿丝、鸡肉丝、笋丝,最后放入虾仁,以盐调味。
鲜香扑鼻,美味清淡,火腿和笋的鲜味渗透到每一根干丝中,丝丝入扣,不见一丝油花。
南京板鸭故有“干、板、酥、烂、香”之美誉,需要先煮后腌再烘干,工艺复杂,耗时长,一时半会做不出来,好在杜若之前旅游的时候买过一些,直接从空间里取出来就能用,撕开外包装,里面的鸭子外形较干,状如平板,肉质酥烂细腻,香味浓郁。2
“我来吧。”将板鸭码好装盘,放了一朵西兰花点缀,杜若刚端起餐盘,白龙就从外面钻了进来,接过杜若手里的餐盘,径自往后院走。
杜若手上一空,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桂叔,你没觉得你家龙王大人有哪里不对劲吗?”
平常虽然不推拒安排给他的事情,但这么积极主动可少有啊。
桂平眼皮抖了一下,浅绿色的瞳仁中闪过一丝纠结,“啊,没有吧。”他装傻充愣的道,“许是今天心情好。”
至于为什么心情好,那就不是他能八卦的了。
.......
市立医院特殊病房里。
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有护士闻声赶到,看见里面的女病人不知何时拆开了绷带,端着镜子看自己脸上的一条长条伤口,“啪。”
因为手抖,镜子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片,护士皱了皱眉,一边按铃叫来了护工,一边走了进去。
一见到她进去,女病人顿时将注意移到了她身上,陈筱雅跪坐在病床上,身子前倾,一把抓住了护士的胳膊,“我的脸,我的脸是怎么回事?”
她咬着牙,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颤不成声。
护士被她抓的一疼,倒吸了一口冷气,但还是保持着职业微笑,轻声安抚她,“你在路上出了车祸,伤到了脸,好好配合治疗很快就会出院的。”
说来也奇怪,这位女病人出了车祸浑身上下除了脸上划了一道口子,其余地方一点都没受伤。
可偏偏脸上这道口子十分深,要不留疤几乎是不可能的。
联想到这位的职业,女护士看向她的眼神就愈发同情,态度也更加温和,“你刚刚做完了手术,还不能太过激动,你先躺一会,我去通知你的家人。”
“不,不行。”陈筱雅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破相了悲痛中不能自拔,闻言下意识用力拽住了她的胳膊,在对方疑惑的看过来时,她打起了两分精神,恹恹的说,“我自己通知就行,不麻烦你了。”
“好的,那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按一下床头的按钮。”女护士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朝她身后的床头指了指,点点头出去了。
“咔嚓。”
房门被轻轻的关上,宽敞明亮的病房中只剩下了陈筱雅一个人,她坐在床上,感受到脸上传来的刺痛,双目通红,重重的锤了一下柔软的床铺,然后挥手将枕头和被褥全部掀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咚咚。”
房门响了两下,继而被人推开,助理苏婉走了进来,看到一室的狼藉后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了过来,将手里提着的外卖放到床头柜上,退后一步,小心翼翼的问道,“筱雅姐,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一句话仿佛点燃了炸药的引子,本就窝火的不知怎么发泄的陈筱雅阴沉的看着她,破口大骂,“吃什么吃,你是猪吗,一天到晚就想着吃,没看见我脸都受伤了吗?”
“还有,你是怎么工作的,发生车祸的时候为什么不挡在我身前?”
骂完,她看着完好无损的助理,目露狐疑,“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我的车祸是不是你策划的?谁买通了你?”
苏婉被劈头盖脸的谩骂给气的气血上涌,白净的脸瞬间红成了西红柿,她嘴唇抖动,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听到对方后面的指责后,更是捂着胸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不是我!”
被冤枉的愤怒和想要澄清的急切终于冲开了堵着喉咙的棉花,苏婉撸起袖子,指着胳膊上缠着的一层纱布道,“我也受伤了的。”
她委屈的掉着眼泪,“筱雅姐,你不能这么冤枉人。”
陈筱雅看到她手臂上那层薄薄的纱带,在想到自己脸上厚厚的渗着血迹的纱带,理智就被嫉妒和怨恨吞噬,口不择言的道,“你这点小伤怎么能跟我比?你又是什么身份,知道我的脸值多少钱吗?”
“我看你就是和棠艺那个贱人串通好了,想要毁了我让她上位。”
苏婉张大了嘴巴,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那眼神宛若在看一个神经病。
难道她这次受伤最重的其实不是脸,而是脑子?
不然怎么能这么信口雌黄,胡言乱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