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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蹲在尸体前, 认真的观察尸表的情况, 越看, 眉头皱的越紧。
尸体的致命伤在颈侧, 一刀割喉,手法干净利落,整张脸皮从天灵盖到下颔骨,一分不多, 一分不少,分寸掌握的极为精准。
刀口流畅,不见半分停顿滞涩, 一气呵成,十分老练。
“这手法,该不会是碰上同行了吧。”姗姗来迟的法医老秦同志看到被剥了脸皮的女尸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而出道。
“.........”商陆眼神一闪, 起身让开了地方。
老秦提着工具箱蹲在商陆原先的地方, 戴着手套的手先是看了一眼死者的喉部, 再检查了一下她的眼睑,面色顿时冷了下来,“商队, 这个凶手一定要抓住,越快越好。”
老秦的声音难得出现这么锋锐的时候, 商陆挑了挑眉,“你有新发现?”
老秦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 “凶手力气很大,下刀的角度也很精妙,一刀割断了喉管,刺破了大动脉,但却不会让她马上死亡。”
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呼吸,他才接着道,“剥皮是在她活着的时候进行的。”
话落,空气都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下一秒,凌易一拳头打在了斑驳的墙壁上,哑声声音骂了一句,“畜生!”
商陆不置可否,可不就是畜生嘛。
在人家姑娘还有意识的时候让她感受着自己的脸皮被一寸寸的剥掉,伴随着死亡的恐惧一齐涌入心头,这得是多丧心病狂才干的出来。
“我觉得你们要早作心里准备。”老秦毕竟是在警局干了二十多年法医的老人,见过的尸体比他们吃过的米多,他看着面前这具衣冠整齐的女尸,音色沉冷,“凶手如果不是精通外科,具有丰富的解剖经验的医学人员,那么他就有可能是一个心理变态的连环杀手。”
因为这么老练到精妙的手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必须经过大量的实验才行。
而那实验品.......
老秦不想再想下去,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失态。
但他作为法医不想,刑侦大队的人却不能不想,这一想,四个人的脸色齐齐变了。
尤其是商陆,脑子里想的比其他人更多一些。
他想到了夏长河。
当初在沈同家里抓到他,从他脸上揭下来的□□就是真的人脸做的。
是........巧合吗?
抱着这个念头,商陆几人勘察完了现场,女尸的身份也查出来了。
“她叫苏婉,今年二十五,是个艺人助理,家住在前面的福苑小区,今天早上七点的时候出来买早餐,经过这条小巷的时候被凶手杀害。”
现在是帝都时间八点四十,也就是说,这人至少已经死了一个半小时。
魏霆拿着一个解开了密码的手机,“她身上的贵重财物和手机上的余额都没有被动过,身上也没有被侵犯的痕迹,凶手应该不是劫财或者劫色。”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正在搬动尸体的老秦,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厉芒,“我更倾向于老秦的后一种判断。”
“凶手是个有着特殊癖好的变态。”
“你怎么知道她是出来买早餐的时候被杀的?”凌易凑了过来,他这次倒不是抬杠,而是真的好奇。
魏霆举了举手机,点开备忘录,指着上面的一条信息说,“努,这里写着,明天早上七点去五味馆买新推出的猪油渣烧麦。”
“那这个五味馆里会不会有线索?”凌易下意识的说道,话一出口,便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脸上,他摸了摸脸,抬头,看见自家队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他看不懂的幽暗。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被他盯得有些害怕,凌易说话都不利索了。
商陆淡淡的收回视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你提醒我了,确实要过去问一问。”
不管是苏婉,还是夏长河的□□。
“你们先回警局,我自己过去就行。”身后老秦已经将尸体装进了运尸袋,抬上了警车,商陆对着其他人点了下头,便抬腿往五味馆走去。
等到了五味馆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分钟,店里已经没有其他客人,只剩下老板带着员工在清账和收拾桌子。
见到他进来后,杜若一愣,还以为他没吃早餐过来填五脏庙的,视线下意识的朝厨房的几口大锅里扫了一眼,见面板上还剩下一个面团,刚够做一碗鸡汤面的。
“你吃........”
“我吃过了。”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商陆看着对面的女孩,眸子里的寒冰消融,化为了春暖,“我过来时有事情想要询问。”
杜若从收银台走了出来,招呼他在朱八娘刚收拾干净的一张餐桌前坐下,“什么事?”
商陆长腿一迈,坐在她对面,“你认识苏婉吗?”
杜若略微思索了片刻,脑海里冒出来个留着短发的女孩面庞,“认识呀,她是我们店里的常客。”
说完,瞥见商陆面上的冷色,她意识到了什么,“那姑娘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商陆声音低了两分,带着沉痛和可惜,“她死了。”
“什么?”
杜若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怎么会........”看着对面的青年眼中涌动的怒意,一个念头从脑中冒了出来,“她是被人杀害的?”
虽然是疑问句,但杜若心中已经确定了结果。商陆是刑警,还是刑侦大队的队长,普通的死亡案件不归他们管。
“谁干的?”
商陆摇了摇头,“还在查。”他看着她,沉吟了片刻,“你还记得夏长河吗?”
“记得,怎么了?”杜若不明白刚刚还在说着苏婉怎么就跳到了一个早就死去的犯人身上,但是商陆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所以这么说--
“她的死和夏长河有关系?”
商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对方愈发疑惑的目光中,解释道,“夏长河伪装成女人,瞒天过海,□□无缝靠的是一张以假乱真、不,是真的□□。”
“而苏婉脸上的人皮也被剥掉了。”
杜若闻言眼皮一跳,瞪大了眼睛,“你怀疑这是长生堂的人做的?”
商陆:“我不确定,但现场没有发现苏婉的魂魄。”
本来他的怀疑只是两成,现在成了五成。
“你的怀疑不是没有可能。”杜若沉思了片刻,缓缓的道,“许天赐死在这里,沈同重伤,再来个长生殿的人也不稀奇。”
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来反倒更让人怀疑。
“但是现在敌方在暗,我们在明,除非对方主动现身或者留下足够的线索,不然我们也很难找到他们。”杜若现在明白过来商陆来的目的,但是这个忙她帮不了。
“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苏婉。”杜若想到那个爽朗干练的姑娘,清澈的眸子里淌过一抹悲伤,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我有一个预感,找到杀害苏婉的凶手,说不准我们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只能如此了。”听见她这里也没有多余的线索,商陆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很快的他就调整好了情绪,“我没别的事情了,案件紧急我就先回局里,你这边若是有线索及时通知我。”
杜若:“好。”
商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深情的桃花眸里像是藏着千万种情思,却又在看见对方清澈坦然的目光时收了回去。
他暗暗叹了口气,压下了心底的悸动。
来日方长,不急。
现在找到凶手要紧。
.......
刚走出老街,离着警局大门口还有半个路口的距离的时候,商陆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景明的电话。
“喂。”
“商队,老城区民水巷也发现了一具女尸,死者的脸同样被人剥了皮!”景明惊慌的声音透过手机屏幕清晰的传入了耳朵。
握着电话的手一紧,商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围气压骤降,无边的寒意像是隆冬的冰雪,一寸寸的蔓延出去。
“魏哥他们已经赶过去了,你........”
商陆挂断了电话,径自朝自己停在院子里的车走去,上车,放手刹,踩油门,一路飞驰电掣的朝着城南驶去。
民水巷位于城南的老城区,这里没有明亮宽敞的写字楼,也没有冲天而起的大厦,更没有眼花缭乱的娱乐场所,这里就像是一个进入暮年的老人,有的只是岁月划过的安稳和悠然。
“商队。”见到他过来后,凌易红着眼跟他打了一个招呼,鼻翼耸动,俊朗的面容上是不加掩饰的愤怒。
“死者是个女学生,今年15岁,刚上初三,是过了上课时间后老师发现她还没到校打电话通知了家长,家长沿着她上学的路线出来找才在民水巷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莹莹啊,你怎么就这么抛下爸妈走了呢,你睁开眼看一下爸爸妈妈呀。”前方传来一道凄惨的女声,“警察同志,那不是我们的女儿对不对,你们认错了对不对,她只是在哪个地方迷路了,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对不对?”
范母用力的锤着胸口,被一个中年男人抱在怀里,眼眶哭的通红。
站在他们身前的是魏霆,细长的眼角微微泛红,单眼皮耸拉着,他别过头,咳嗽一声,压下了喉咙里的痒意,“请节哀,我们警方一定会尽快抓到凶手的。”
默了默,他最终哑着嗓子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范母像是被人抽掉了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哭倒在了范父怀里,范父一个一米八高的汉子背脊佝偻,面容沧桑,衣衫褶皱的样子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
“从现场的痕迹和尸体的情况来看,凶手应该和杀死苏婉的是同一个人。”凌易脸色也不怎么好,心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呼吸又重又涩,他定了定神,继续跟商陆汇报情况,“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早上八点,应该是凶手杀了苏婉离开后在路上看到了上学的范莹,起了杀心。”
“这里和苏婉的被杀现场一样,很干净,没有发现疑似凶手的指纹、脚印、毛发。”说到这里凌易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暗光,“不过我们在范莹的指甲里发现了一些皮肤碎屑。”
“刚跟范莹的父母询问过,他们说范莹学过跆拳道,还是黑带,应该和凶手短暂的交过手,指甲里的皮肤碎屑就是凶手的。”
商陆眼神一动,立马朝着尸体放置的方向走去,范莹后背倚着墙坐在地上,本该青春逼人的面庞现在模糊一片,只能看清五官的轮廓。身前的校服染上了大团大团的血迹,顺着衣角滴落在地上,积成了一小滩,空气里都是浓郁的铁锈味。
一个摔碎了的手机落在她的不远处,透过蛛网似的裂纹,仍能看到上面陷入暂停的界面--新课标英语三百句。
她是在听英语的时候被人杀害的。
想到这里,商陆眼中的暗色愈浓,像阴云翻滚,眼看就要暴雨倾盆,他轻轻的抬起了范莹略显僵硬的手指,发现她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里确实残留着一些血丝,身后传来凌易闷闷的声音,“我已经让鉴证科取证,回去后立马做比对分析。”
商陆点了点头,放下她的手指,目光逡巡着四周,随即眉头一皱,来到了一处杂乱的脚印前,他闭上眼上,脑子里响起了系统激动的声音,【宿主,看那里。】
【有女鬼。】
自从绑定了系统后,商陆每逢出凶案现场的时候都会让系统打开阴阳眼,上一个苏婉的现场没有发现鬼魂后系统就记在了心上,到了这里后第一时间便开始扫描起来,终于在那对夫妇身后看到了成为鬼的范莹。
只不过范莹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整个鬼有些呆滞,不太聪明的亚子。
“队长。”凌易见他直勾勾的看着范家夫妇的方向,以为他也被他们的悲伤感染,遂低着声说道,“现在给他们最好的安慰就是尽快抓到凶手。”
商陆收回视线,但余光却一直在注意着范莹,“现场都勘察完了吗?”
“是。”凌易道,“就等老秦来收尸了。”
说曹操,曹操到。
老秦挺着啤酒肚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
看到和上一具尸体如出一辙的死法,老秦的心“咯噔”沉了一下。
看来最坏的猜测成真了。
“你们先回警局,两案并做一案调查,让景明着重查一下从老街到民水巷这处有没有重合的人或者车辆。”
这里和老街隔着大半个城市,按照时间和距离推算,凶手极有可能有私密的代步工具,不然不可能这么从容的犯案。
凌易点了点头,朝着警车走去,刚走了两步,反应过来,转过身疑惑的道,“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商陆:“我找他们再了解一下情况。”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范家夫妇。
“哦,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凌易摸了摸头,走了。
商陆走到范父范母身前,并没有像他之前打发凌易那般询问他们信息,只是郑重的承诺,“你们放心,我们警方一定会尽快抓住凶手,还范莹一个公道。”
“........谢、谢谢。”范父嘴唇抖动了几下,声音哽咽,而范母则突然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老婆!”
范父惊慌的喊道,他抓着她的胳膊,使劲的摇晃了两下,六神无主,“老婆,你别吓我,赶紧醒醒呀。”
“你别晃她。”老秦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下一秒,他越过商陆来到范母面前,检查了一下她的眼睑,试了试她的脉搏,“放心,只是情绪太过激动导致的暂时昏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这么说道。
听到自己的老婆没事,范父放下了心,面容虽然仍旧带着几许慌乱,却手脚起码不抖了,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活气,“两位警官,莹莹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我先带她回去安顿一下。”
女儿已经去了,若是老婆再有个三长两短,他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商队,我也先回去了,局里还有一具等着解剖呢。”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老秦偏头对着一旁的青年说了一声。
商陆应了一声,视线仍旧落在范家夫妇离开的方向,老秦见他面带思索以为是想到了什么线索,当下也没有继续打扰,径自提着工具箱走了。
其实若是老秦站在商陆的身后看的话,就会发现他视线所触其实并不是范家夫妇离开的方向,而是往右偏了二十公分,落在了一个虚无的点上。
那个常人眼中看不到的点上,正静静的站着一个女孩的幽魂。
【宿主,她在看你。】
虽然女孩脸上血淋淋的模糊一片,但是系统看人不靠眼睛,而是能量,所以它毫不费力的从那张五官不清的脸上“看”出了她的眼神。
【我去,现在朝着你走过来了。】
商陆眼神一动,想到了什么后,转身朝着自己的车里走去,系统一惊一乍的声音在不间断的给他直播,【来了,来了,她跟着你走来了。】
【宿主,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系统这会也觉察到了不对,【这女鬼看她父母的时候都没有看你这么专注。】
商陆上了车,等了片刻后,身侧一凉,范莹已经穿过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我刚去过五味馆。”杜若做的东西对鬼神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他靠的她那么近,自然也染上了几许气息,范莹应该是闻到了香味,下意识的跟了过来。
系统;【.......】
无言以对。jpg
“范莹。”商陆侧头看着她,仿佛没有注意到她恐怖的面容和不断往下滴血的身体,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范莹一愣,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触手温热滑腻,很快便将手掌染成了血色,“我、死、了?”
因为伤到了喉咙,她语速缓缓,并不流畅,还带着几分含混不清,但语气中的惊讶和疑惑却表达的明明白白。
“对,我死了。”
很快的,她反应过来,捂着自己的喉咙,喃喃的道,“我死了。”
大颗大颗的血泪砸在了手背上,划过面颊时又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越哭越痛,越痛越哭,最后本就因为失去眼皮而鼓出一截的眼珠愈发肿大,像是两个大气球,挂在了脸上。
商陆抬起手想要拍一拍小姑娘的肩膀,安慰她不要哭,手臂却穿过了她的身体,顿了顿,他自然的收回手臂,发动车子朝着老街的方向开去。
五十分钟后,他推开了五味馆的大门。
身后,还跟着一路滴血话的小姑娘。
“商队长,这是?”朱八娘闻到血腥气,抬眸看了过来,见到一个脸皮被人剥去的小姑娘时也吓了一跳。
“这是范莹。”商陆简单介绍了一句,然后看向一侧的点心柜,发现里面都空了,“还有她能吃的东西吗?”
“你稍等,我这就去叫老板。”朱八娘这会已经恢复了冷静,她知道对方带女鬼来的意思,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要养魂,得是杜若亲手做的东西才行。
杜若正在后院架起了一个锅灶,正在蒸玉带糕。
玉带糕以冰糖、桃仁、红梅、青梅、桂花、莲子、桔饼、米粉、麻油为原料,采用“四镶法”精制而成。
所谓“四镶法”就是用米粉镶成的白边里面围着黄金色的核桃,翡翠绿的青梅,如珍珠玛瑙般的莲子和桔饼,形似古人围在腰间的玉带。香甜可口,生津润肺。
“老板。”朱八娘来到后院,站在杜若旁边汇报,“商陆带着一个受伤了的女鬼过来了。”
顿了顿,想到不久前传的沸沸扬扬的新闻,朱八娘又紧跟着补充了一句,“那女鬼被剥了皮,看起来和苏婉的死因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