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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哐一下关上,床上的苏小满懵逼的直瞠目。
草率了!看走眼了!
原以为余青是个稳重的,谁知是个脾气暴躁又强势的。
这下好了,把柄送走了,人情也欠了。
哎……
好在贞洁没出问题。
算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也不知身上的禁制是何时解开的,早上一醒来,苏小满就能动了,嘴也能张了。
苏小满像往常一样去上了课,下午却没去制药室。
想着要请人吃饭,家伙什该早早地准备起来,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苏小满揣上了银子,扛着避雷针往山下去了。
下午的集市上人头不多,有的甚至都收摊了。
苏小满钻着空档,尽量不与人触碰,结果东西没买几样,精力全花费在躲避人群上了。
大概买了些锅碗瓢盆,及酱料之类的,便匆匆回了山上。
蹲在自己的小院里琢磨怎垒土灶,砖头不知道去哪里找,只能用山上的碎石。
在山上到处转悠了一下午,快傍晚了才收集了差大小不多的石头。
又去旁边的空地挖了些山土,混了些水和泥巴。
还别说,脏是脏了些,还挺解压,苏小满将手里的泥巴捏得咕叽作响。
院子里的禁制却在这时嗡嗡作响。
苏小满的住处从没来过外人,她并不知晓这是修仙界敲门的方式,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门外有人。
也来不及去洗手,举着两只糊满泥巴的手就去开篱笆。
苏小满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昨天不欢而散的人。
徐靖北伫立在篱笆墙外,表情一言难尽,昨日之事大概是伤了小姑娘的面子,今天都傍晚了也不见她人影。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看看,他还特地买来了桌子赔给苏小满。
谁曾想一开门,人正在玩泥巴呢,真是好兴致!
“今日为何不去制药。”一开口就是沉声质问。
“我今天有事。”苏小满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徐靖北见苏小满面无表情,心道果然还气着……
便放软了语调,温和道:“去制药吧,泥巴改日再玩。”
“今日不去了,我还没忙完。”苏小满举着泥巴手,也不请他进来。
“何事?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苏小满别开眼直接拒绝。
徐靖北不听她的,长臂越过苏小满头顶,推开篱笆门就挤进了院子。
苏小满对这个不请自来的人真无语了,两只手全是泥巴也不好去拦。
徐靖北进了院子,将矮桌靠墙放好。
一地的碎石头,加和了一半的泥巴,结合昨天苏小满说的亲自下厨,徐靖北便猜出她要垒土灶。
“要垒土灶?”
“嗯。”
“你去制药,我来垒。”
说着已经卷起衣袖,露出结实的手臂。
怎么这人是来监督她学习的?三句不离制药,她今天就是不去了怎么着。
一身反骨的苏小满不理他,自顾自的又蹲下身玩泥巴去了。
想着姑娘面子皮薄,应是昨天的气还没过,徐靖北也不强硬要求她。
一边切着石块,一边又与她闲话起来。
“你的事我帮你处理好了。”
“哦!”苏小满不咸不淡。
“我将他杀了!”
徐靖北说着凶残的事,语气却像是切菜瓜般轻松。
冷不丁的听到这么一句,苏小满和泥巴的手一顿,随即又旁若无事的和稀泥。
杀了就杀了呗,反正又不是她动的手。
苏小满这样的反应,让徐靖北有些意外。
“怎的今日又不与我争论了?”
“都听前辈的。”苏小满敷衍。
徐靖北抬眉朝她看一眼,“听我的为何还不去制药?”
“我这不忙着嘛。”
徐靖北勾勾唇,便不再多话,开始专心垒土灶。
苏小满和好泥巴之后,就没再插手。
没想到徐靖北在这方面还挺在行,做的有模有样,半个时辰就弄完了。
苏小满将徐靖北送到门口。
“谢谢前辈,前辈请慢走。”
语气中毫无感谢之意,越发的敷衍起来。
徐靖北理亏在先,这回倒是用尽了耐心。
“不用谢,明日记得来制药。”
又是制药,苏小满忍不住想翻白眼。
接下来几天,徐靖北明显感觉苏小满对他的态度敷衍中带了些疏离,再也没了之前的松弛随意。
不禁后悔那天的行径太过冲动,看来以后要多加耐心才行。
很快便到了旬休日,苏小满一大早便去买了食材。
准备就做个两荤一素一汤,量大管饱就行,多的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苏小满杀鱼的时候,徐靖北就来了,手里还拎了壶酒。
“现在才早上。”苏小满扒着门框防止徐靖北进来。
“我来帮忙!”徐靖北眼含笑意。
“前辈是客人,怎么好意思让客人帮忙。”
苏小满嘴上客气,手却松了,让徐靖北进门。
进了院子,将酒置于桌上。
徐靖北便卷起袖子,自顾自的接了苏小满的活,熟练的将鱼刮去鳞片,开膛去内脏。
娴熟的就像是鱼摊上专门杀鱼的。
苏小满心里好奇,嘴巴却闭的紧,活像上了锁一样。
徐靖北将刀洗净,在院中站了会,又将篱笆门卡住,便出去了,也没说干什么去。
没一会,就扛着口大缸回来了。
直径快一米的大缸,在徐靖北手里就像个玩具一样,轻轻松松的就摆在院子角落的位置。
接着一手拎着一个木桶,进进出出好几趟,把水缸给灌满了。
苏小满不禁叹息,徐靖北这么殷勤,还让她怎么甩脸子?
沈箐箐拎着一盒糕点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了一盘油滋滋的红烧肉。
苏小满在锅前忙,让她先坐会。
徐靖北坐在小马扎上正添柴,两人虽不说话,配合倒也算默契。
沈箐箐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做客,一时有些拘谨,她也不知能做什么,一时只能脊背挺直的干坐着看。
看着看着,倒是发现……那络腮胡大汉娴熟的烧火手法,与平时的沉着,和那天执法堂颇有气势的样子,不太一样了。
今日,这般缩身在侧添柴的样子,更像是被驯服的农家汉子,沈箐箐忍不住掩嘴低笑。
剩余的菜很快就陆续上了桌,苏小满擦净手便也坐下了。
“开饭吧,这些都是我的家乡菜,请你们尝尝。”
徐靖北闻言扫了眼桌上的菜,又抬眼瞥了眼神情自然的苏小满。
沈箐箐看着桌上颜色鲜艳的鱼和一大碗大杂烩的汤,的确是没见过的菜式。
“沈学友,尝尝这个鱼吧,酸甜口的。”苏小满热情推荐。
沈箐箐便依言从鱼肚子上夹了一小块品尝,酸甜可口的味道,像醋又比醋鲜香。
沈箐箐惊艳,挑眉夸赞,“味道很好,是我从未尝过的味道,苏学友好手艺。”
“谬赞谬赞,好久不动手,都有些手生了。”苏小满不好意思笑笑。
徐靖北也尝了口鱼,随意的问:“不知苏小友家乡在何处。”
“额……不瞒两位,前两年受伤过后,我就失忆了,至今没想起来,只有些手熟的事,倒是能随手就做来。”
失忆人设立起来。
沈箐箐筷子顿了顿,不自觉的收敛了笑。
没想到苏小满是真的独身一人,看她样子毫不在意的,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旁的徐靖北倒是仍气定神闲。
苏小满看的出沈箐箐稍显不自然,浅笑着,“不碍事,我都习惯了。”
“既已入仙门,亲缘便日渐浅淡,你只是提前割舍而已,都是个人缘法。”徐靖北缓声道。
沈箐箐听罢跟着点头,“余前辈说的在理。”
“是是是……”苏小满笑呵呵的,然而笑却未达眼底。
她割舍的可就多了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前路一片迷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