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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想了想便站了起来笑道:“我该走了,我在你这里出现的事情还希望你别告诉其他人,我不想再起什么波澜了,你能答应我吗?”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转身正要走,他突然上前拉住我的胳膊,说:“我还能够再见到你么?”
我的泪水又垂了下来,心里明白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嘴里却说:“随缘吧,或许还有机会再见,你好好保重,我走了。”
舟车劳顿,回到圆明园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在车上颠簸得让我很不舒服,几次要吐在车上,康泽木担忧着要让车夫停车,我却摆摆手,说:“趁着夜色我们才好赶回去,不然惊动了人,四阿哥那里也是一番交代,不如悄悄的省了事儿。”
康泽木也觉得是的,只好一路更加小心的观察我,生怕我有个好歹。为了安慰她,我强装没事,一路打起精神说说笑笑的进了园子。
进了我房间的院子,我见到一个孔武有力的身影在院子里面直直站着,见我来了,神情也没有改变一分,心里便觉得不好。
回过神来之后,还是干笑着走到他面前,浅浅一福,说:“四爷,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陪着福晋吗?”
四阿哥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今天陪了福晋一整天,想着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上一句话,便过来看你,你刚刚去了哪里?”
我笑得很不自然,说:“我晚上睡不着,要康泽木陪我去湖边走了走,你也知道咱们这园子很大的,我们走着走着就走远了。”
他脸上尽是怀疑,我怕他多想,忙上前亲密的挽着他的胳膊,撒娇说:“我正好累了,四爷陪我进屋吧!”
进了屋,面前的圆桌上的酒菜都已经没了热气,全是平日我喜欢吃的东西,看来是四爷一早就来了,让人备下想要跟我一同享用的。我问秋葵:“多多睡着了?”
秋葵像看着救星一样的看我说:“小阿哥天黑就睡着了,没有吵着要额娘,乖得很。”这样听来,那就是四爷没发现什么喽!
饭菜重新热过,我们相安无事的吃了饭,她们又端来洗漱的用具,分别伺候我们洗脚擦背,秋葵正在里头铺床。
四爷喜欢盖得薄一点的,而我喜欢厚的,我如今这样子也做不了什么,今天应该是各睡各的。
我们还坐在外间的罗汉床上,四爷从多宝阁架子上拿了一个锦盒,从里面取出一只粉红色的桃花簪子递给我。
我笑着问:“送给我的?今天可明明就是你的生日。”
四爷没有说话,只是浅浅一笑,替我戴上,左右看了看,大约还算是满意,这才重新又坐在我的对面。我心虚,也不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便嚷嚷着说困了,拉着他的手直往床边走,几乎是胡乱的脱了鞋子就钻进了被子里面。
感觉他在床边站了一会,这才脱了衣服一同躺下,还长长的一声叹气,他肯定是察觉到什么了,却顾忌着没有问我,总算是能够避开锋芒,谁知道明天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他又一去就是半年不来呢?
我们两手牵手躺在床上,我闭着眼睛,感觉到他还睁着。四爷这几年是越发历练沉稳了,以前他心里有个什么,还会叫我看出来,而今我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肚子又隐隐作痛,想睡也是睡不着,只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十分难受。
他扭头过来问我:“怎么了?肚子不舒服么,一直看你捂着肚子蹙眉。”
我勉强一笑,说:“大约是刚刚吃得撑到了,不碍事的,睡一觉也就过去了。”
他却坐了起来,把我掰了过来轻轻摸我的肚子:“疼了有多久了,以前有没有过?”
我只好笑他小题大做,正要回答,突然觉得一阵强烈的腹痛,然后感觉下体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出来,我心叫不好,一阵不祥的预感直逼心头,要知道我怀孕之后是不会有例假来的。
我不敢多想,忙爬起来掀开床幔子就喊秋葵拿灯过来看,谁知道这一剧烈动作,让腹痛更加刺心,四爷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伸手摸摸我的额头,原来额头上全是冷汗,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经疼出了一身冷汗。
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啊!
康泽木在一旁先服侍四阿哥穿鞋走到屏风外面去等着,秋葵钻进床上,帮我一起解开裤子,我们两人都惊呼起来。
外面四爷早已经焦急不过,听到之后也顾不上什么忌讳,绕过屏风就往床头走来,边走边问:“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秋葵也已经见过很多世面了,也沉不住气的带哭腔说:“四爷,主子见红了。”
我一听,急得晕了过去,整个人完全没有意识了。
我醒来时,见四爷虎着脸在一旁坐着,腹痛剧烈传来,我很自然的往下一往,却发现小腹平坦,那么大月份的孩子哪里去了?
我感到一阵可怖的预感,大叫一声,四爷听见,急忙半蹲在我床头握着我的手,我叫道:“我的孩子呢?”
一旁的秋葵也暗自垂泪,似乎觉得此刻太过残忍,把脸也别过去了。
四爷似乎强忍着心头巨大的哀伤:“小雅,你人没事就好,我们还有多多。”
“我不!”我极力挣扎着,伸手在空中不停的抓扯,似乎想要抓住我那苦命的孩子。
“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我脑了好一会子才因为精疲力尽,不得不消停下来,我睡了好久,醒过来之后自言自语道:“是我不好,怀着孕还去田里种菜,农妇身体健壮,是天长日累的成果,我这样急功近利,自然是对身体没有好处的。”
泪水慢慢滑落下来,我绞紧了帕子,四爷心疼的覆手上去,我继续说道:“我不该在自己身体有异样的时候还铤而走险,四爷,是我对不起你,孩子没有了,你怪我吧!”
四爷没有说话,只是通红着双眼看我,一旁康泽木解释道:“主子你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四爷都寸步不离的守着,这会子怕是已经很劳累了。”
“我不怪你,我只恨自己没有能够好好保护好你。”
他眼中似乎有难言之隐,他的话里有话,我焦急的问他,他却别过脸去:“大夫说你已经无碍,好好调养吧,我还有好多事情处理,就不能留下陪你了。”
我虽然焦急,却也知道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再说他留在圆明园守着我这么多天,已经是他所能够承受的极限了。
他刚踏出了屋子,我便蒙上被子狠狠哭了起来,我恨我自己没有用,连一个孩子都保不住,我只想嚎嚎大哭。
康泽木哭着跪在我床边,不住的磕头,秋葵也捂着嘴巴站在一旁,只听康泽木泣道:“主子,都是奴婢不好,明知道金敏狼子野心,还陪着主子一起赴约而去,如今害的主子小产,奴婢真的是罪无可恕啊!”
秋葵也一同跪了下来,磕头道:“求主子万万保重身子!”
我摸着已经很平坦的小腹,每摸到一寸皮肤,里面锥心的痛感便会袭击到我的心头去,这是我素未谋面的孩子呀!
我使劲的吸气,和着眼泪用力咽下,说:“也该是我跟这个孩子没有缘分,要不然我一定能够生下她的……”
“主子……”
“什么都不要追究了,你们两个要帮助我赶快打起精神来,千万不要让四爷看出这里面有金敏什么事。”如果牵扯出了金敏,必定会连累到大阿哥,到时候又是一场兄弟相争,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外面多多哭的声音传来,我急忙够着脑袋望过去,只见他抹着眼睛哭着趴到我的床头要抱我,嘴里隐隐呜呜的说:“额娘,阿玛对我凶了,呜呜……”
“什么?”四爷看出什么了吗?
我赶紧让康泽木出去看看,一边安慰多多,多多一个劲的哭着,我现在又没有力气抱他,只好让秋葵抱起他先哄着。
不一会儿有侍女跑过来告诉我,康泽木追着四爷出了园子,让她回来报个信。
我气愤道:“你们怎么不拦着她!”她哪里是追着四爷出去,分明是自作主张去找金敏了,这丫头,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行事这样不稳重!
康泽木骑着快马直奔,路过集市的时候也顾不上掀翻了多少摊贩,她一个女人在京城闹市快马扬鞭,原本很就稀奇,这一路引得咒骂声不断,就更加让人注目了。
其中一个衣着朴素,但身材魁梧周身贵气的人侧过脸去,坐在杏花楼二楼临窗的位置,刚巧见到康泽木从底下经过,他举着茶杯的手竟然抖了抖,半响才反应过来,应该不会是她,一定是多想了。
对面坐着的青年俊公子爽朗一笑,说道:“听说袁将军自从发妻仙逝,十多年竟然未再续娶,此番将军回京述职,本王定要回了皇阿玛,亲自为将军保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