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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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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勇笑着解释道:“你不用吃惊,这的的确确是私人灌装的,严格的来说,这酒根本就不是商品。”

    木森来了些兴趣,问道:“我看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故事吧?”

    柳勇说道:“是啊,不过这个故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大致的了解一点,据说是有人在祖宅里挖出了数坛的竹叶青,由于年代久远,谁也不敢贸然的品尝。好在主人对酒之一道颇有些见识,花重金请来几位高级的技术人员,经过鉴定,这酒至少有百年开外的历史,由于时间太长,酒已经呈半凝固的状态,几坛酒凑到一起也就堪堪的一坛。主人不忍心见这酒白白的浪费,又请来兑酒师,将这一坛酒加入清水花蜜,再经过数次的蒸制,最后兑入上好的汾酒,入窖贮藏了两年而成。据说,这坛竹叶青经过加工后也只有三坛而已,在分瓶灌装后就被一位商人以重金全部收购。”

    说到这里,柳勇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以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在市面上根本就看不到这种酒,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给我碰上了。老弟啊,这酒可不是用金钱就能衡量的,它的收藏价值远远的超过它本身的价值啊!”

    木森笑道:“啊呀,听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是有些后悔了,我的那位长辈原本有四五瓶这样的酒,全都给我和一位朋友喝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这最后的一瓶。现在想来,这样的好酒给我这种俗人喝了,还真是白白的糟蹋了。哎对了,你刚才为什么还没喝就能肯定这是你说的那种酒呢?”

    柳勇的脸上露出一丝羡慕和痛惜的神情,微微的叹口气,解释着说:“你看见那酒瓶上有个‘金’字了吗?据说当年这酒的主人就是姓金,而且用的也是这种陶土制的酒瓶,我乍一见面,就隐约猜出了三两分,再闻其香,品其味,便确信无疑了。”

    木森呵呵的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柳勇也笑道:“我也算是跟着老弟你沾了光,这种酒是可遇不可求啊!”

    木森说道:“听老柳你这么一说,这酒咱们可不能再喝了。”

    柳勇连连点头,说道:“是,是,咱们喝的不多,这酒还有保藏的价值。就这样喝了,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今天能得尝其味,作为我们这些制酒的人来说,也算是天大的幸运了。”

    木森无所谓的说道:“这酒好是好,不过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柳,这酒就归你了。”

    柳勇吃了一惊,连忙说道:“不行,不行,咱们俩初次见面,哪能收这份厚礼,不敢当,不敢当。”

    木森笑道:“不过是半瓶酒而已,老柳你不用客气,与其让这种好酒被我这个不懂酒的人喝了,还不如给它找一个懂它的知音,老柳你是做这一行的,我相信它对你肯定会有所帮助,你就收下吧。你要是真跟我客气的话,那咱俩干脆就把它给喝了。”

    柳勇兴奋的脸都绿了,说道:“好好,那我就‘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柳勇说完便将酒重新仔细的封好,又在瓶口用塑料纸密密的缠了几层,这才说道:“老弟你稍等,我去拿两瓶酒来。”

    片刻之后,柳勇将酒拿了过来,两人坐在那里重又开始喝了起来。

    “老弟,这大年三十的怎么还在外面跑啊?”柳勇一边往嘴里塞着饺子一边问道。

    木森微微一怔,柳勇的问题让他有些茫然,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我单身一人,从小到大,都是憋在一个地方过年,没什么意思,趁着春节出来走走,算是旅游吧。”

    柳勇哈哈笑道:“还是老弟你潇洒啊。”

    木森问道:“那你呢?”

    柳勇满口塞着饺子,含混的说道:“别提了,我是倒霉透了,厂里派我出趟差,原本算好了是前天回来的,临时有事耽误了一天,等事情办好之后,这车票又买不到了。没办法,只能在火车上过年了。”

    柳勇说完猛灌了一口酒,沮丧的又说:“老婆孩子还在家眼巴巴的等着我呢,临上车前,给老婆打了个电话,让她带着孩子回娘家过年,可是她死活不同意,非是要在家等着我。”

    木森笑了笑说道:“你和嫂子的感情很好啊!”

    柳勇得意的说道:“那是,我老婆跟了我十几年,从来就没和我红过脸。”

    柳勇忽然‘咦’了一声,指着木森身边的书,说道:“那是什么书?好象是本棋书吧?”

    木森拿起书递了过去,说道:“在车上闲着没事,随便翻翻。”

    柳勇一边翻看着一边问道:“老弟也喜欢下围棋吗?”

    木森笑道:“是啊,怎么?你也喜欢下围棋?”

    柳勇兴奋的说道:“是啊,除了我老婆和孩子,我最爱的就是这围棋了。”顿了一顿,又道:“嘿,我今天运气可真不错,虽然是没能在家过年,可是遇上兄弟你,真算是不虚此行了!不仅弄了瓶极品的好酒,还碰上了个棋友,老弟啊,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木森也感叹道:“是啊,是啊,天下之大,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就这么认识了,还在一起喝的不亦乐乎,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柳勇举起杯子,大声的说道:“来,老弟,为咱俩的相识干一杯!”

    木森举起杯子,一饮而尽,遗憾的说道:“只可惜这里没有棋盘,要不然的话,在这手谈一局,可真是大大的美事啊!”

    柳勇呵呵一笑,说道:“别担心老弟,我包里带着有磁盘围棋,虽然小了一点,可是也勉强的能用,总算是聊胜与无吧?等我们喝完了酒,就好好的下它一夜。”

    木森惊喜的说道:“你带的有棋盘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看这样吧,咱们边喝边下,你看怎么样?”

    柳勇点点头,说道:“好主意,老弟你把这收拾收拾,我去拿棋盘来。”

    木森笑道:“好好,老柳你快去,这几天没摸棋,手正痒的慌。”

    木森等柳勇将围棋拿过来,先递了根烟过去,说道:“老柳啊,我有个坏毛病,下棋的时候不太爱说话,到时候你可别见怪啊!”

    柳勇呵呵一乐,说道:“一样,一样,这下棋的时候话一多,就容易分心。”

    木森见柳勇这样说,心中也觉高兴,对柳勇其人又多了几分好感。

    柳勇将棋盘放好,说道:“老弟啊,这没下棋之前,我得弄清楚你的水平如何,不然的话,这下起来没底啊!我十几年前就考了个业余二段的证书,现在自己估摸着差不多有三四段的水平吧。”

    木森沉吟了片刻,他觉得和柳勇初次见面,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有多厉害,便说道:“怎么说呢?老柳,这证书我是没有,不过我原先做过几天棋校的老师,你说你有三四段的水平,我估计差不多让你两子吧。”

    柳勇用惊讶的眼神看了看木森,说道:“真没想到啊,老弟你还是个高手啊,嘿嘿,今天我算是赚大了,既有酒喝,又有高手陪我下棋,来来,我们这就开始。”

    木森笑了笑,也不再说话,等柳勇摆上两颗黑子后,便拿起棋子落在了星位上。

    柳勇想了片刻,占了另一个星位。

    木森小飞挂角,柳勇尖顶,木森长出,柳勇再小飞守角。

    两人招来招往,片刻后,棋盘上所有的大场被俩人占尽。

    木森考虑到和柳勇是第一次见面,尽管对手的实力要比自己差了很多,但是也不好意思一上来就走些强手,他决定开盘时走的平稳一点,等进入了中盘时再发力不迟。

    柳勇对木森的话多少有些不信,他觉得一个连业余段位证书都没有的人 ,凭什么能让自己两子?但是看在那瓶竹叶青的份上,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二三十手棋一走下来,他见木森的布局平平淡淡,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柳勇点了根烟,自得的吸了一口,现在棋盘上的形式对他相当有利,该守的已经守住了,攻出去的棋形状也很漂亮。再反观白棋,除了可怜的一点实地之外,其他的棋子都三三两两的四处散落着,乍一看上去,对黑棋似乎没有丝毫的威胁。

    棋入中盘,木森终于开始了反击,略一沉吟,他点了黑棋角部的三三。

    柳勇微微一笑,自信的立了一手,这一步他早已经料到,他知道白棋在外部还会有些借用,但是只要自己将这个角牢牢的拿下,纵观全局,黑棋的实地还是相当的可观的。

    当木森在晃晃悠悠的火车上和柳勇一边喝着酒一边自得其乐的下着棋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感受到,在他的故乡,正有一个人遥望着黑沉的夜空,默默的思念着他。

    “歌磐,时候已经不早了,去休息吧。”李理站在歌磐的身后温柔的说着。

    “我爸和我妈呢?”歌磐问道。

    李理笑了笑,说道:“舅舅和舅妈正和我爸我妈打麻将呢,看来今天又是一个通宵了。”

    歌磐也笑了笑,说道:“唉,这四个老人怎么象孩子似的,一玩起来就没日没夜的,一点都不知道累。”

    李理苦笑着说道:“谁说不是,今天一整天都没下桌子,连吃年夜饭的时候都叨咕着麻将经,看来过了年,咱们得给他们找一点别的活动了,不然的话,整天的趴在麻将桌上,保不准哪天就出了什么毛病。”

    歌磐转过身去,看着窗外满天的烟火。轻叹了一声,幽幽的问道:“哥,你说三哥现在会在哪儿呢?”

    李理闻言,不由的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会在哪,这小子打小就喜欢一个人溜达,从没有一个准数。”

    歌磐问道:“可是他为什么要离开江城呢?”

    李理惟有苦笑,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的去回答这个问题。

    歌磐忽然转过身来,轻轻的靠在李理的怀中,说道:“哥,我现在的心里真的是好乱,我有一种感觉,三哥现在在离我们很遥远的地方,而且,而且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李理轻轻的拍着歌磐的肩膀,说道:“傻妹子,当初他要离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呢?”

    歌磐离开李理的怀抱,说道:“哥,你不理解的,三哥有他的理想,有他的追求,离开这个城市只不过是他走出去的第一步,我又怎么能阻止他呢?我只想在他的背后静静的看着他,祝福他。只要他还在我的视线里,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理长叹一声,安慰着说道:“歌磐,你不要想的太多了,你现在去好好的休息,哥明天就去把这小子给你找回来。”

    歌磐轻轻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说:“哥,我说过了,这些你不理解的。我现在心里有些乱,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三哥在哪里,我想,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我只要能得到他平安的消息这就足够了,我并不奢求他会立刻的出现在我的眼前。”顿了一顿,歌磐又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李理茫然的摇了摇头。

    歌磐的脸上绽放出好看的微笑,悠悠的说道:“因为我相信,只要有一天他走的累了,走的倦了,他就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你相信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