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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改帷幔是掘地?
看到黄品拿着铜锸回来,把她的木塌拖出去后二话不说的就开始在地上挖土,白玉整个人都不好了。
拉住黄品的胳膊,白玉带着不解与急迫接着询问道:“你把这里挖了,营禁后我去哪里?”
“你旁边不就有两伍壮妇的炊子吗,先去那边挤一挤。
若是不愿,我去跟黔首老丈那边打声招呼,你去那些阿姊的帐里。”
给出了两个方案后,黄品轻轻甩开白玉的手,边继续挖土边解释道:“你这帐太矮,按原来的打算去改很容易失火。
而向下挖土就有了足够的高度空间,另外改造起来也不用再破坏帷幔。”
白玉禁了禁琼鼻,连连摆手道:“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快停手,我不用你改了。
你被你家老仆照顾的太得当,我看你除了做吃食,别的都不行。”
黄品双手拄在铜锸上,十分无语道:“怎么就不行了。
这个改法虽然费力了些但却最稳妥,到时候你住着也最舒适。”
直起身子,黄品对白玉笑了笑,“你这么信不过我,是不知道我要怎么改。
西横给我的那块烧吃食的石板你不陌生吧。
道理其实与烧吃食差不多。
砌一道空心能走烟的石墙,再连接上一个土灶。
灶里烧火后,烟就会顺着石墙排到帐外。
而石墙在烟的穿过之下,也会变得热热乎乎。
从而带着整个大帐也暖人的很。
如果你睡觉安稳,也可以选择睡在石墙上。
那股热乎劲,别提多……”
“睡到石墙上?你是要拿我当肉吃?”
见说得眉飞色舞的黄品越说越离谱,白玉气哼哼的打断。
狠狠剜了一眼黄品后,白玉还是越想越气,忍不住抬腿踹了过去,“热烟那些烫人,居然要我睡到石墙上。
这坑人的法子,你怎么不先去试试。”
白玉并不是真踹,因此动作并不迅捷。
黄品扔掉铜锸下意识的就抓住了白玉的小腿,十分无语的解释道:“我之前就睡过这样的火墙。
这不是看你受风寒,才想着给你这里先改改。
还把你当肉吃,你想象力可真丰富。”
“旁的待会儿再说,你把我的腿…”
白玉的话还未说完,王昂一挑帐帘走了进来,“离着老远就听你俩在争着…”
看到两人的动作,王昂眨巴眨巴眼睛,半认真半调侃道:“我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
“你若是还没挨够打,你可以与我直说。”
“少说没用的,来的正好,跟我一起干活。”
王昂在同时开口的两人身上扫了扫,撇撇嘴道:“一个要揍我,一个要让我做活计。
这里我还能待?
告辞!”
黄品送来白玉的小腿,翻了一眼嘴上说走,可腿却没动弹半步,并且目光来回帐内乱扫的王昂,“看得再仔细也没用,你敢…。”
见白玉不善的目光瞥了过来,黄品赶忙改口道:“这活你不白干。
干明白了营里的袍泽整个冬日都不会挨冻。
即便是外边大雪纷飞,帐里也是温暖如春。”
王昂看了看地上浅浅的土坑,略微不屑道:“挖半穴取暖,是个人都知道。
你拿这个来诓我,有些太儿戏了。”
黄品将铜锸递给王昂,把火炕与火墙的原理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王昂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黄品讲得那个火炕与火墙的样子,迟疑了一下道:“听起来是不错。
可这样一来,怕是炭火所耗也要跟着大起来。”
“你以为让你安排人手去找乌薪是干什么的?!”指了指地上,示意王昂赶紧挖土,黄品不紧不慢道:“乌薪耐烧,临睡前在灶里填满就不用再管,可以安心睡到天明。”
“灶里填满?还一夜睡到天明?”
眼角抽动着反问一句,王昂脸色凝重起来道:“乌薪在外边怎么烧都没事。
但在帐内烧,毒烟若是不顺着你说的火炕或是火墙走出去。
人会呛得根本没法待在帐里,睡得死一些的,甚至有可能会被毒烟呛死。”
“你说得有一定道理,确实有些时候会出现倒烟的状况。”
抬手指了指帐帘,和几处封得不太严实的边角,黄品微微一笑道:“不过帐篷四处漏风,想要呛死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相较于整个冬日,倒烟的状况出现不了几次。
总体而言是利大于弊,且利要大出很多。”
王昂稍稍琢磨了一下,拿着铜锸边挖土边应道:“你在营造与辫物上比我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你说应该可行,那就一定没错。”
见王昂开动,黄品满意的点点头。
这货有一个非常好的优点,那就是听得进劝。
与这样人在一起,能省了很多麻烦与口舌。
摸了摸兜囊里装着的照身贴,黄品微微一叹。
不知道以后的县长会是什么样,如果是个死心眼的,恐怕麻烦事会一箩筐。
“可是想到蒙成那竖子?”
王昂以为黄品是因为方才军侯来故意找茬而发出叹息声,边脚上用力蹬着铜锸,边咬牙切齿道:“这次真是王家牵连了你。
不过不用担心,我会给从兄传信。
这事不会这么简单的就了结。”
“心意领了,传信就算了。”
拒绝了王昂的提议,找了个毡垫一屁股坐下,黄品缓声继续道:“没什么牵连不牵连的。
这事上将军并不知情,更没受意。
都是那个叫蒙成的军侯自作主张。
况且照身贴已经到了我手,你传信过去又能如何。
只能会让两家的关系变得更紧张。”
王昂并不赞同黄品的说法,冷哼一声道:“别管你能不能留在屯军。
可击退胡人那是实打实立了军功的。
如同的胡人不提,单是胡部的首领就抓了两个。
这样的军功,他蒙成都没得取过。
他没资格来质疑,更没资格来羞辱。
况且蒙成是蒙家人,即便蒙恬不知晓此事又能怎样。
那是实实在在的又打了王家的脸面。
这事若是轻易地就这么算了,今后会谁都敢在王家头上踩一脚。”
王昂的固执让黄品算是明白为何大家族能够结下仇。
主家并不定是这个意思,也没这个意愿,可架不住下边人在意。
相互一来二去的拱火,这疙瘩就算是解不开了。
“别犯倔,这次蒙成是吃了亏的,其实是你们王家占了便宜。
你让武城侯再发力,说不定蒙恬那边会跟着下场较量。
而人家是主,武城侯为副,吃亏的会是王家。”
顿了顿,黄品揉着额头道:“两家都是军中翘楚,闹翻了对两边都不好。
另外,真闹翻了对我更为不利。
给我些时日,那个蒙成若还找我的麻烦,我会去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