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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暴戾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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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劲抬头冲妮可憨憨一笑,也不说话,松开左手轻轻探下去,猛的插入石壁之中,这才放开右手身子慢慢沉下去。双臂错落交替,不一会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妮可等了一会不见有动静,心下着急,趴下去洞内黑沉沉的也看不见什么,索性展开翅膀飞了下去。

    她身体刚飞入洞中,就听下面一声惨叫,忽嘎然而止,回音在石壁上撞碎,听的人毛骨悚然。妮可心急如焚,翅膀微收笔直向下落去,忽然看到一处光亮,忙展开翅膀滑翔过去,却是一处一人多高的洞口出现在石壁上,洞前碎石满地,似被一头蛮牛冲刺撞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里面,这才放下心来。

    费劲听到风声,转头向妮可笑一笑。左手提的一具无头尸体,右手一个眼睛睁的浑圆的脑袋,他身上喷满鲜血,映着一脸笑容,直似地狱恶魔一般。

    妮可打个寒颤,轻轻飞过来,收起翅膀,浓烈的血腥味让她有些反胃,抬眼看去,一条笔直的长道直通远处,旁边石墙上插满沙松木火把,油脂在烈火中劈啪作响。

    沙松木是沙漠中特有的一种植物,饱含油脂,一根尺余长的沙松木可以连续燃烧十多天。费劲抛掉手中驼人,眯起眼睛道:“地面上下不来,但这里一定能通进去。”

    妮可点点头,刚想抬步,费劲抢在她身前,大踏步向前走去。

    这个野蛮人倒还是挺细心的。

    妮可心中升起一股暖流,抿抿嘴,唇边荡出一丝好看的笑容,抬脚轻轻跟在他身后。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这条笔直的通道仿佛通向了另外一个宇宙,怎么也走不完。却再没有驼人出现,通道内只有沙松木的淡淡香味和油脂燃烧的劈啪声。

    “怎么会这么安静?”妮可紧张的手心全是汗,忍不住问道。

    费劲捏紧拳头,粗声道:“不要怕,有我在,就算天塌下来,也是我先顶着。”

    他话音刚落,轰隆声响起,头顶的石条向下压来,沙尘簌簌而下。费劲暗骂自己乌鸦嘴,一探手就把惊呆的妮可打横抱在怀中,猛的发力向前蹿去。

    几个呼吸之后,费劲只觉头皮火辣辣的疼,却是头顶已经挨上石条,妮可在怀中,他只得将腰微微向前略弯,姿势极不舒服,速度也不及先前那么快。

    正魂飞魄散之时,费劲就见眼前一处亮堂堂所在,心中大喜,脚下发力,似闪电一般划过去。眨眼间只觉腰直不起来了,费劲咬牙把妮可朝那处光亮所在猛抛出去,看她直飞出去猛打开翅膀,停在空中一脸焦急转身看着自己,这才身体借势往下一趴,哧溜溜滑了过去。

    费劲横在地上快速向前滑去,后脑勺阵阵刺痛,眼见又要被石条压成肉泥,他只觉身体一空,往下栽去,扑通一声落在地上。

    身后传来轰一声巨响,沙尘四扬,费劲跃起来,却是一间极为庞大的石室,对面密密麻麻挤满了驼人,手持弓箭遥遥指着他。虽大敌当前,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通道,条石与地面接合在一起,似一对恋人紧紧相拥,不留一丝缝隙。

    妮可落在他身边,双眼通红,破天荒的主动拉住他的手,抽泣道:“你……为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眼泪似断线的珍珠,扑簌簌落了下来。

    费劲老脸破天荒的一红,伸出手轻轻在她脸上抹了抹,粗声道:“你是我的女人,我说过了,天塌下来了,也有我顶着。”

    身后一阵阵疾风响起,妮可抬起满是泪珠的脸颊,一看之下惊呼出声。费劲自她眼珠上看到身后不知飞来多少支箭,他猛的转身,一把扣起地上一块花岗岩石地板,门板宽大的石板被他拎在手中轻若鸿毛,手一抖将二人护的严严实实,他迈开大步腾腾直向对面驼人冲过去。

    妮可抬手擦擦眼泪,跟在他后面。夺夺声不绝于耳,那花岗石板不知中了多少记箭,眼见慢慢有裂缝蛛爬。哧一声一支羽箭穿过石板钉到他肚子上,费劲只觉微微一痛,那羽箭却不入肉掉在地上。他低头看见麻布袍上一处破洞,露出下面金蟒皮,心中一宽,扯嗓子喊一声:“你小心”。弯腰又扣起一块石板,猛力往地上一插,直将半块石板插入地下,妮可心神领会,收紧翅膀俯低身体躲在石板之后。

    费劲怕一块石板被射穿,极快的一连在妮可身前插了几块石板将她围在其中,没了后顾之忧,他脚下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惊惶失措的驼人群中,双手执石板左右乱砸,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最可怕的噩梦降临了,就象绵羊群中蹿进来一头恶狼,驼人心胆惧裂,惨叫着四下逃避。奈何族人挤的密密实实,你推我,我推你乱成一窝蜂。费劲抓住石板,风一样在人群中卷来卷去,每挥一次就砸出一团肉泥,卷一起一道血浪。驼人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有的吓的失禁,有的双腿直打摆子。站的远的驼人,大着胆子放箭射向他们眼中这个恶魔,谁知他动作极是敏捷,大多数羽箭都误伤了自己人,偶尔钉在他身上,却被弹开。

    那恶魔竟刀枪不入?

    驼人吓破了胆。

    羽箭射不穿他的身体,没有后顾之忧,费劲将两块早已裂开,染成红色的石板抡得飞快。一力降十会,没有格挡,没有阻碍,费劲杀红了眼,双手执石板猛的一合,将眼前一个来不及逃开的驼人拍成肉饼,仰天大吼一声,暴戾无双。

    石室之中已经成了地狱,石地板上鲜血渗不下去,顺着石板缝欢快的流着,被地上碎肉挡住,打个转儿又向前流去,加上驼人背上驼峰中存贮了不少清水,没一会时间地上就汇成一条血河。石室内零零散散只余十几个驼人,直似吓破胆一般,呆呆不动。

    这还是我吗?

    这是我干的吗?

    鼻间尽是浓浓的血腥味,饶是在原来那个世界,没少杀人的费劲也忍不住直想吐。

    不容他多想,嗖一声,一杆粗如儿臂的黑矛划落长空,带着尖啸声闪电一般射向费劲。费劲执起石板用力一合,想将那黑矛夹住。石板猛的合在一起,震的他双臂发麻,却是拍了个空。费劲定睛一看,那黑矛却是一团黑气结成,被他大力震散。

    黑气似有形一般,自石板缝中飘出来,绕着费劲身体打着转。室内寂静无比,忽然远处一阵晦涩难懂的古怪音节响起,那道黑气似利箭一般在石室中四处乱飞,就见地上碎肉血河中无数丝丝似人形的黑气,不停汇入到那道黑气之中,几息间那黑气就变粗数倍,直形成一团黑雾,鬼哭狼嚎之声自黑雾中不停传出来,闻者无不毛骨悚然。

    费劲不敢大意,执起石板护在身前,小心翼翼看着那团黑雾。

    那黑雾愈来愈浓,几乎要结成水气,忽然飘到费劲身前三米处,凝在地上纹丝不动。费劲神情一凛,就见黑雾之中,渐渐自地上结成一对脚掌,慢慢一双腿也显现出来,却是白色的骨架,银白色骨头之上蓝光莹莹,在火把的照耀下煞是好看。

    费劲瞪大眼睛看着,嘴巴撑的极大。

    这是什么东西?

    他又迷糊了,满脑子浆糊。

    眨眼间,黑雾结成了一具身高两米开外的骷髅,随着最后一丝黑雾投入骷髅口中,就见它黑洞洞的眼眶中燃起两团暗红的火焰。

    骷髅一弯腰,咧嘴长啸一声,声音尖锐之极,费劲只觉耳膜几乎被刺穿。

    “沙神在上,亡灵法师。”妮可自石板后直起腰来,掩口惊呼道,满眼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