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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袭月“哎呀”一声惊吓:
“我泼苍蝇,怎么把世子大哥泼到了。”
“你敢骂我苍蝇!!”
施景蟠满脸汤水,一掌拍翻了面前的汤碗,刚想扇萧袭月耳光可汤汁滴进左眼,睁不开。
“当然不是,世子爷和苍蝇比差远了。”说着,萧袭月绞了绞手帕。
“你--”哼,先擦干净脸,再收拾这贱人!施景蟠眯着眼看见萧袭月的手帕,一把扯过就开擦!
秦誉放下白玉小酒杯,旁观着、嘴角噙了一丝儿笑。
“啊--!!!你、你这手帕上什么东西!!”
“袭月正想告诉世子,刚刚袭月吃了辣椒,就用这个擦的嘴。”
“辣、好辣!疼死我了!!!水,快打水给小爷洗眼睛!!啊,好疼--!!”
施景蟠痛得直叫唤,狐朋狗友人仰马翻,连忙叫店小二打水。
老实巴交的店小二噼里啪啦从五楼飞奔下去拿铜盆端水上来,萧袭月“愧疚”“焦急”的帮忙。等店小二再噼里啪啦的爬上五楼,施景蟠已经疼得欲-仙-欲-死、嘴里爹骂娘骂萧袭月。
“水来了,世子爷,水了来了!”
“还不快拿过来给小爷!!”
“是是是!”
一群纨绔都不是会伺候人的,毛手毛脚、鸡飞狗跳。
“世子兄,我来帮你洗眼睛!”
一纨绔主动开口,端起水盆快步过去。萧袭月将板凳一轻轻一踢,纨绔一声哎呀,接着噼里哐啷铜盆水泼了一地!
“水呢!”
“洒、洒了……”
“蠢货!!我掐死你,你存心想让小爷瞎是吧……”
“小二,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再打水来!”
“是是是!”
店小二又噼里啪啦的跑下去打水。
“世子兄,要不你先哭吧,把辣椒冲点儿出来。”
“对对对,先哭、先哭!保住眼睛重要!”
狐朋狗友们主意颇有见地,施景蟠气得吐血。
“死了你爹还是死了你娘!哭你娘的!”
等店小二再气喘吁吁的端上一盆水来时,施景蟠已经疼得快歇菜了。
“水放地上!谁都不许动!我自己来!”
施景蟠视线已经被辣得模糊,摸摸索索的过去。
萧袭月满脸愧疚,去扶施景蟠:“世子大哥,方才真是对不住,袭月扶你吧,都是袭月太莽撞了。”
“谁要你扶!滚开!!”
施景蟠暴怒狠狠一推--
萧袭月倒地一声“啊--”
接着便听铜盆“噼里哐啷”……
施景蟠一头一紧:“怎么回事!!”
“世、世子兄,水、水又翻了……”
“什么--!!!”
施景蟠抓头发狂嚎叫。
从花朝客栈出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施景蟠被众纨绔抬到一楼,终于洗了眼睛。那手帕上的辣椒,是萧袭月专门在碗里沾的,量够足。
施景蟠满脸红肿,先前还风流冒淫-光的眼睛肿得像螃蟹的大钳子,只剩条缝儿了。
楼下秦壑、萧华嫣、施蔷蔷等人都是吃了一惊。
“呀!哥,你这是被谁揍了?”
“少废话!走!”施景蟠咬着牙齿,盯着萧袭月扯一个恨不能杀人般的笑容。“四妹妹,咱们……出发吧。”
按理说,施景蟠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这次的游览就应该取消,可他非但没有取消,还坚持一定要去!
这不符合常理。
萧袭月暗自思量着,瞧着前头正在上船的施家兄妹二人。刚才萧玉如向施景蟠介绍她的时候,便与施蔷蔷交换了个眼色。她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她已经尽收眼底,只是不动声色罢了。
此番天龙峡的一行,只怕是龙潭虎穴!
秦誉把萧袭月在花朝客栈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楚,他本来还打算“救”她一回,哪知道这女子算计不少,根本不需要她来救。
秦誉正想上去与萧袭月搭腔,赵月柔一瘸一拐的靠过来。
“三殿下,月柔扭了脚……”说了半句,留了半句,娇娇羞羞的,意思是让他扶她。
“好……”
秦誉笑着扶赵月柔上船。秦誉向来冷情沉默,但众人都看得出,秦誉独独对赵月柔时很温柔照顾。
萧袭月把二人的“恩恩爱爱”看在眼里,心里不能说是难过,但也确实不是伤心,只是有一种冷静,对别人、对自己、对感情。心头再也没有年少时的激-情与期待。
大船上飘着一面气派大旗,上写着一个“施”。
天龙峡两岸是高山,悬崖峭壁、飞瀑流湍,景色壮丽奇秀。半壁山花、半壁岩石,不愧是富家子弟最喜欢的游览之所。
船分上下两层,共八个小间。上有两个,下有六个。
施景蟠一反常态的不但没有追究萧袭月的故意教训,反而时不时搭话,一向与她作对的萧玉如也该干嘛干嘛,暗暗不爽赵月柔,寻着机会就靠近三皇子秦誉献殷勤,也不向往常一样积极的来找她麻烦。
这更是不符合常理!
萧袭月打起警惕。
傍晚,又有一艘小船靠过来,竟然是昌宜侯周宇--北齐最年轻的侯爷。
周宇受了秦壑、秦誉邀请,一道上了船。昌宜侯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是皇帝的宠臣,长身玉立、温润如玉,虽说比起秦誉稍逊一筹,但论相貌也是一等一的美。
萧袭月对上周宇清澈如宁静山水的眼睛,相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萧袭月有着前世的回忆,认得周宇。周宇才貌双全、学富五车,写得一手好书法,行书草书龙飞凤舞,不过,实际上让他为侯的并不是他的才华,而是他的容貌。
没错,周宇其实是皇帝暗地里的男宠。
深陷淤泥的美玉。这是萧袭月见到他脑袋里划过的想法。
将夜。
二层的一间小屋。萧玉如瞧了外头没人,进来把门关了上。
屋里是施景蟠兄妹二人。
“没想会碰到昌宜侯!”
“管他。昌宜侯性格温和懦弱,在朝廷里从不树敌,就是冲着我宣平侯府的面子,量他也不敢怎样。二位妹妹就放心吧!”施景蟠捂着火辣辣的脸,“今晚,我定要让那贱人生不如死!”
“哥,你这次可得把握好了,定不能出问题。”
这个主意是施蔷蔷出的,萧玉如也没有帮上什么忙,不过上回吃了萧袭月的亏,怎么也要参合一脚报一报仇!
施蔷蔷想了想,问萧玉如:“咱们的计划表姐可清楚?表姐心地太善良了,我今日想与她洗洗说一说,但是她下不了决心,不知道一会儿陪不配合咱们……”
萧玉如因上回的事挨了一耳光,心里也有一些怨怼,“你放心,大姐咋会不知道。”萧玉如在施蔷蔷的视线下稍微克制了下语气,道,“我是说,我和她说了,虽没有详细说,但大姐那么聪明,哪能不晓得。她叫我们千万不能伤害萧袭月的性命,教训一下就好。”
“留她命?”施景蟠瞪大眼似要吃人,一字一句道:“我要她死!”
……
而此刻,萧华嫣正在外头赏月,施蔷蔷的计划,她心里明白得很,她答应了她,只要帮忙除去萧袭月,便帮忙撮合她与秦壑。这个秘密,萧玉如并不晓得。
这个圈套她只需要看着就好。施景蟠是定不会放过萧袭月,就算她今晚不死,后半辈子也会更加生不如死!施景蟠是宣平侯的独子,纨绔中的纨绔,被她看上的女人,至今还没有一个逃脱他魔爪的。
萧华嫣咬牙低声:“萧袭月……跟我斗,只有死路一条!”
忽然,背后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你在说谁死路一条?”
萧华嫣下了一跳,猛地转身--
“谁?”却因为惊慌,脚下突然一崴,身子往后一跌,摔下船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