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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景蟠快手一把将萧华嫣拉上来。萧华嫣险些落水,惊魂未定,闻言笑得有些难看。
“表妹,你慌什么呀,我又不会拆穿你。所以……你还是那个心善如水、才貌无双的平京第一美人。”
“表哥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玉如和蔷蔷不明白,表哥还能不懂你心思?”施景蟠红肿着脸,阴邪的笑了笑,“放心,今夜一定除了你的心头大患。到时候,记得帮我在大姨妈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去年的事就不要怪表哥了可好?都是表哥当时脑子犯了蠢,喝多了酒昏了头,我该死!”说着看似用力的狠狠扇了自己个耳光,实际面皮都没红一下。
萧华嫣向来讨厌施景蟠,因为这见色起意的纨绔去年竟敢对她起了非分之想!好在没有闹出大动静,除了母亲和屋里几个丫头,别人都不知道。自那事之后,母亲对他便恨之入骨。这回若非施蔷蔷主动请缨要找萧袭月麻烦,她也是不会跟这种人渣子有一丝牵扯的。
就算要收拾萧袭月,她也不屑与施景蟠为武!
“好,只要表哥是真心改过,我会和娘解释解释的。谁还没有个犯错的的时候,说到底,娘和元珍姨妈都是亲姐妹。”
“正是,正是这个理儿,都是一家人!外头风急,表妹身子金贵,到船舱里坐吧。表哥已经摆好果盘琼浆,三殿下、五殿下还有宣平侯都在里头等着了。”
施景蟠走在前面,萧华嫣走在后头,方才脸上亲和的笑容尽数冷却。
她萧华嫣生平最不喜欢的事与别人共用一个东西,而第二不喜欢的,就是被施景蟠这种不入流的人渣惦记!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恶心!
若施景蟠不是二姨妈唯一的亲儿子,岂能容他好好的活到今日!就算她肯放过,娘亲也定不会善罢甘休。
天龙峡中,夜风浅浅呼喝而过,船身微微摇晃。杯中酒荡来荡去。
“四妹妹怎地不喝酒?莫不是嫌弃我的酒不好?”
“袭月不胜酒力,世子大哥多心了。”
萧袭月瞄了瞄酒杯,虽看不出异常,但保不准里面就下了药。
方才,她听见施景蟠对萧华嫣说了句——“表妹自小肠胃不好,记着少吃些果子。”
萧华嫣自小被郑氏养得极为细致,何时有有肠胃不好的毛病?
萧袭月思量片刻,刚回过神来,便接收道右前方的一道冰冷的视线,萧袭月顺势看去,却看见那眸子视线虽冰冷,却灼灼烧人,似要把人看穿似的。
萧袭月皱眉,眯了眯眼。
秦誉唇角一挑,凌厉的眼眸划过邪气的笑,一手接过娇弱美人赵月柔深情款款递来的酒,一饮而尽!举手投足间,狂傲不羁。
一股子的冷邪骚气。萧袭月暗暗评价。这趟天龙峡之行也是遇了鬼了,船上四个男子,除了昌宜侯周宇,秦壑、施景蟠、秦誉,哪个瞧着让人顺气!
“来,柔儿,你也喝一口。”
“谢殿下。”
赵月柔娇羞的把杯底那一点酒喝掉,双颊酡红。
萧袭月暗啐了一口。大庭广众,也不怕羞人。再想起前些日子在将军府时这人扬言及笄之日带她走的谎话,心里更堵得慌。还好,她把那镯子扔了,若真是按他的话随身戴在手腕上,指不定被羞辱成什么样子!
萧袭月暗自骂自己不争气,不过就那么一句随口说的话,就信以为真、感动。上辈子也活该自己吃亏……
屋子中间摆放着一个小炉,上面煮着果酒。
上船前施景蟠言为了船身轻便,不可带仆从,而且船上有专人负责食寝,是以谁都没带丫鬟下人。
萧袭月、萧玉如、萧玉莲、萧华嫣四姐妹坐在一边,对面坐着秦壑、昌宜侯、施景蟠,另一边格外宽敞,铺着软垫,坐着秦誉和娇滴滴的赵月柔。
一群年轻人,弹琴抚筝,把酒言欢。
美酒佳肴,萧袭月一口也没吃,只吃了些新鲜的水果。水果味纯,如果在里头加了药,或是受过损伤,一口就能尝出来。中午没吃好,晚上更没吃,也着实饿得慌。
昌宜侯周宇怀里抱着一只白狐,时不时喂白狐吃果子。坐在那里,时而被小东西逗笑,眉眼略弯,散发着精致的书卷气,犹如遗世独立的翩翩公子。瞧一眼,便让人心头生出一些暖意,心静。
可惜了如此的男子,却深陷泥沼,前一世文帝死后,被逼迫得削发为僧、最终死在她的马前。这一世,不知他的命运如何。
萧华嫣裙摆飘飘,抱琴拂袖席地而坐,弹琴而唱,秦壑以竹笛相辅,配合得甚是默契。
前世种种不堪回忆又浮现在萧袭月脑海。恍惚间明白,前世的自己,或许根本就是个戏台子边上连名字都没有的配角,却阴差阳错唱上了花旦的戏。秦壑那些曾对她说过的那些情情爱爱、一生不弃,不过是让她安心为他卖命、陪他演戏骗皇帝。而萧华嫣则是观望着她的后位,迟迟没有答应秦壑,直到秦壑当上皇帝。可怜她眼拙,竟一直把勾引自己夫君的女人视为最敬重、最信任的长姐。
萧华嫣弹着琴唱着玉仙词,冷艳娇美的脸,弹唱之间才气毕露。
若没有那种种恩怨、若郑氏等人没有步步逼她,她与萧华嫣或许并不会走到水火不容的境地。重活一世,她再也不是那个奴才院爬出来的、无知怯懦的庶女了。
萧袭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昌宜侯周宇怀里抱着的那只白狐竟然歪歪咧咧,似是昏眩。而自己也……
萧袭月扶了扶额头。
糟糕,明明自己没有喝酒,怎么……像是醉了。
“各位慢用,袭月有些乏,先回去歇息了。”
匆匆告别,萧袭月感觉往回到自己的屋子,脚步已经有些踉跄。嘴巴里还在一个劲儿的冒酒气儿,夹杂这一股浓烈的果香。
“是那个果子……”
萧袭月连忙反锁好门,全身无力、双腿浮软,费力的搬来唯一的一把椅子,抵住门。
酒劲儿上来了。现在这副身子瘦削纤弱,完全抵挡不住酒劲儿。
眼前一黑,萧袭月一下倒在地上……
而方才的屋子里,已经醉倒了一片。只有施景蟠兄妹、萧玉如还清醒着。
“三殿下、三殿下?”
萧玉如摇了摇秦誉,完全没反应,看来真醉了。她亲眼看着他喝了三壶酒,就算是久经沙场的大汉都得醉倒了。萧玉如把赵月柔推到一边,把秦誉扶回了屋子。
施景蟠盯着地上醉倒的赵月柔,唇角浮现丝笑意。
“哥,你盯着她作甚,别忘了咱们的计划。”
“放心,这事就交给大哥来办,你先扶你的五殿下回屋休息吧。”
马梁果果然厉害。形状、口味似蜜桃,一旦进入腹中就会迅速发酵成酒。
跟他施景蟠比旁门左道的伎俩,他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萧华嫣虽貌美如花,但到底是将军府的嫡长女,未来是要送进宫里做凤凰的,他可再没有那个胆量肖想,所以让妹妹施蔷蔷把萧华嫣和昌宜侯都扶了回去。
再者,萧华嫣明明没吃果子,根本不可能醉了……
清扫了“闲人“,船舱里就只剩下施景蟠和醉得不省人事的赵月柔。
“反正都被人骑过了,也不在乎多伺候小爷一个不是,嗯?美人儿……”
施景蟠抽掉赵月柔的腰带……
而此刻,萧玉如将秦誉扶回屋子之后,直接去了萧袭月的屋子,袖子里藏着一把匕首。
门栓轻而易举的被匕首划开。
上回因为萧袭月,害她被大夫人狠狠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还挨了陈妈妈一个大耳刮子!娘也说了,定不能让这扫把星死得太舒坦。反正这回是施蔷蔷兄妹出的主意,她也就顺水推舟,就算追究也追究不到她身上来。这扫把星让她在府里丢人脸面,她就让她真正的再没脸见人!刮花她的脸,看她还怎么跟三皇子殿下眉来眼去!
油灯格外的暗,只朦胧看见床上有一个人躺着。萧玉如轻声走过去,掀开被子——
“人呢?”萧玉如忽感背后有风袭来,还没来得及回头——
“唔——”
萧玉如猛地被捂住嘴巴、一棒子敲在后脑勺上,木头一样的昏在了床上。
萧袭月呼呼喘着粗气,四肢无力。好在方才她使劲抠喉咙,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没想到那果子空腹吃,威力居然那么大。
此地不宜久留,必须赶紧离开……
这满船上的人,能暂时护住她的只有三个,秦誉秦壑,和昌宜侯……
而方才的船舱里,施景蟠穿戴好,却意外的看见赵月柔裙子上那一抹殷红,心头一紧!
难道,三皇子并没有……
不管了,先办正事要紧。
萧袭月躲进暗处,眼见着施景蟠从吃酒的船舱里出来,钻进自己的屋子。而此刻那屋子里头躺着的是萧玉如,而不是她。
呵,害人终害己。这事可不怪她了……
四肢乏力得厉害。在施景蟠发现之前,必须赶快离开。
秦誉有美人在怀,所以萧袭月去找了昌宜侯周宇。
“侯爷……”屋里漆黑一片,萧袭月焦急的轻轻喊了两声,却没人回应。
不好,要么就是醉了,要么就是人不在。
正这时,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突然从后面把她紧紧箍进怀里!浓重的男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颈窝一阵酥麻,一双似火的唇,在她脖子上流连,蹭着,吻着,一颗强而有力的心紧贴着她的后背,跳动着。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