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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萧子言不说话,懒散的坐在殿前,随意的把玩着手上的扳指。
四处散发的恐怖气息让跪在地上的二人发抖不止,背脊一阵阵发凉……
“这么说,又失败了?”萧子言看都没看地上的两个人。
“太子殿下放心,那冀州太守必定咬死罪证,不会吐露半分的。”沈林声音颤抖着。
“孤是问,沈拾一还没死?”萧子言瞳色瞬间暗了下去。
“昨日确已埋伏好了,只是没想到沈拾一没跟随二公主一起,后才带人过去增援,这才导致任务失败。太子殿下,这次是个意外。”
“哦?那沈大人可否告知孤,哪儿次不是意外?孤派去的人一个不剩,竟全都死了。”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冷冷一笑。
“殿下再给臣一次机会,臣一定将那沈拾一的人头带回来。”
“孤知你痛失爱子,可剩下的人不还得活吗?你说呢,沈大人?”萧子言又低头把玩着扳指。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沈林连忙磕头。
“那些银子你立刻处理,换成银票也好,金条也可,孤这里绝对不能出现带有官印的银子。”
“太子殿下,臣这么短的时间怎能将这些银子都换掉啊。”
“废物!还用孤教你?赌场,古玩字画,房契地契!你这么多年的官都白当了?什么事都要孤教你!”
沈林的眼睛突然发亮,“臣明白了,臣愚钝。”
“出去,尽快给孤办好!”
“是。”沈林赶紧爬起来,逃了出去。
“刘侍郎,你与那冀州太守往来的书信,确没问题吧?”萧子言又将目光扫向了跪在地上的户部侍郎。
“太子殿下放心,那书信绝对查不出是臣的笔迹。”
“呵呵……刘侍郎这可真是绝技啊,若非有你,当初孤还真不能将那废物给拉下马。”萧子言猥琐一笑。
“近来就不要往孤的寝宫跑了,等这阵风过去,孤自会召你。无论谁审此案,你都要一口咬定与那冀州太守并不熟络,可听得懂?”
“太子殿下放心,臣自当谨慎!”户部侍郎不自觉的用袖子擦起汗。
“退下吧。”
待二人走后,暗处走出来一黑衣人,跪在了太子面前。
“太子殿下,属下已查明,二公主此次未有血刃护身,金吾卫也已损失大半。”
“好,今夜你再派去一队人马,萧子兮先别管了,孤只要沈拾一的命!”他摸了摸下巴,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夜里,沈拾一歇息片刻,便来到萧子兮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
沈拾一抬脚迈了进去,萧子兮还未睡下,披起衣袍,正端坐在桌前饮茶。
“沈少卿?何事?”萧子兮见是沈拾一,诧异的挑眉。
“那个……今夜我与谢云祁说了,我值守。”沈拾一神色略带紧张。
“哦?那你进本宫房里何事?”萧子兮心头一片滚烫。
“你之前不是让我睡在那里吗?”沈拾一指了指地上。
萧子兮挑眉一笑:“沈少卿是想与本宫共睡一室吗?”
沈拾一眼神躲了躲,正声道:“陛下给臣留有密旨,必须时刻守在二公主身边,若再发生今日之事,臣无法与陛下交代。”
萧子兮眉开眼笑,冲着他勾了勾手指,沈拾一便被勾了魂一样,坐在了她旁边。
还未等他开口,萧子兮便拧住他的耳朵,使劲往上一提:“前日本宫让你睡在地上你偏不,如今还与本宫打起官腔了,你非得与本宫作对才舒坦?是吗,沈拾一?”
“嘶……你松开!你堂堂二公主整日掐我拧我,成何体统!”沈拾一使劲的一拉,将萧子兮的手拿开了。
萧子兮转而又将手伸向他的腰间,稍稍用力:“怎了?前日那般硬气哪里去了,本宫可是对沈少卿刮目相看了呢。”
“你松开!萧子兮!我腰都让你捏废了,整日捏来捏去。”沈拾一疼的咬牙切齿。
“本宫偏不!”
“你再不松开我可亲你了?”
“你敢!外面这么多人,你敢调戏本宫?”萧子兮手里又重了几分。
“好好好……我不敢,你松开行吗?”沈拾一小声哀求着。
萧子兮将这几天的气全都撒了出来,冷哼一声,将手从他腰间拿开。
沈拾一揉着腰,小声嘟囔起来:“你怎对那谢云祁温柔如水,对我就横眉冷眼的。”
“少废话,自己去那拿床褥铺好,本宫要歇息了。”萧子兮一脸不耐烦的踹了他一脚,然后起身躺在了榻上。
沈拾一给自己倒了杯茶,猛喝一口,不情不愿的拿出床褥铺好,躺了上去。
“把灯灭了。”萧子兮眼都不睁的命令着他。
沈拾一无奈又起身,去吹灭了灯。“唉……”轻轻叹息,然后闭眼休息。
月黑风高,整个馆驿静悄悄的,窗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虽步伐轻盈,沈拾一睡在地上却听的真切。
他猛的睁开眼,拿起弩箭,抽出软剑,蹑手蹑脚的慢慢蹲在了萧子兮床前……
萧子兮受到惊吓,刚要喊出声,沈拾一赶忙捂住她的嘴,然后将弩箭塞到她的手里,皱眉小声问道。
“窗外有人,你的血刃呢?”
“许玄知带走一队,窗外应还有一队。”萧子兮坐了起来压低了嗓音。
一炷香时间,外面传来了刀剑交错的打斗声,沈拾一全身紧绷,手里紧握着软剑,四处观察着……生怕有人闯进来。
谢云祁听到了打斗声,带着金吾卫冲了进来,沈拾一这才起身,将灯亮起,此刻外面也停了下来。
萧子兮穿上外袍,定了定神:“应该已无事了,本宫的暗卫已处理妥当,谢将军可以回去了。”
谢云祁还未来得及回话,门外一个大理寺衙役跑了进来,对着沈拾一跪了下来:“沈少卿,刺客全部肃清,无一活口。”
沈拾一将软剑收回,轻呼一口气。
“嗯,起来吧,让弟兄们……”话还没说完,此人猛然掏出匕首,冲着沈拾一胸前狠狠刺去,连捅好几刀。
一瞬间,沈拾一鲜血直冒,顷刻间倒在了血泊里,谢云祁上前一步将刺客按住,未等问上一句,刺客便吞毒自尽了。
萧子兮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慌乱的抱住沈拾一大喊着:“沈拾一?沈拾一?”
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外袍,肆意张扬的绽放着……
沈拾一使劲的想睁着眼,想再看一眼萧子兮,却怎么也睁不开了……
“来人,快去请郎中!”萧子兮身子颤抖着对着门外大喊。
“哈哈哈哈……这个废物终于被孤除掉了,孤与说你过,你不配做孤的对手,不自量力。”太子寝宫里响彻着萧子言狂妄的笑声。
“太子殿下,人还未死,如今只是昏迷。”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提醒着。
“哈哈哈,那副身子,被刺中了几刀,难不成还能活下来?你退下吧,孤今日可真是心情大好啊,大好!”萧子言面目狰狞的在狂笑,刘婉儿躲在不远处偷偷看着他,不免有些害怕,毛骨悚然。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鲜浓刺鼻的血腥味,久久都没能散去,萧子兮紧紧咬着唇,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如何?”萧子兮面色凝重的看着刚刚起身的郎中。
“啪”的一声,一枚银针轻轻的飘落在水里,丝丝鲜血在水底慢慢散开。
老郎中将沾满鲜血的双手投到清水里,刹那间,那清澈无瑕的盆底就被染红了。
老郎中见二公主询问,赶忙开口回话。
“老夫已为这位官爷止住了血,幸好有他身上所带的金疮药,那药有奇效,否则老夫也没有办法。”老郎中用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本宫是问你,他如何了!何时能醒!”萧子兮眼里布满了血丝,不耐烦的提高着嗓音。
“二公主莫急,这位官爷虽被匕首刺了3刀,幸而不在同一位置,且未刺中要害,老夫已为他缝合,待老夫开上药方,喂他服下,明日应该便可醒来。到时,老夫再来诊治。”
“那快写下药方,本宫马上派人去抓药,”萧子兮着急的催促着。
“郎中,您随我来吧,写好了我立刻派人去。”谢云祁引着老郎中向外走去。
“小渔,你也出去吧,本宫守着他。”萧子兮听到沈拾一已无生命危险,终于敢松下那口气。
“殿下,您别太担心了,沈少卿不会有事的。”
“出去吧,去看看,若药煎好了赶快端过来,将云钦给本宫叫进来。”萧子兮冲她摆了摆手。
“殿下。”云钦半跪在地上。
萧子兮使劲的将心慌压了又压,才缓缓开口:“你立刻去多调一些血刃过来,等他醒来,本宫要将他带回京都,一路上必须万无一失。”
“是,属下明白。”
“此次太子明显是冲着沈拾一来的,而不是本宫,日后沈拾一身边仍需加派血刃日夜护着。尽快通知许玄知,任务完成后让他尽快回来,片刻也不许耽搁。”
“是,殿下。属下告退。”
萧子兮这才打起精神来,好好看看沈拾一,夜里发生的一切,令她脑里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
萧子兮看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沈拾一,嘴唇干涸,因失血过多导致他本就白皙的脸上竟一点血色都看不到了。
萧子兮起身倒了一杯水,将帕子打湿,轻轻的印在他干涸的唇上,生怕将他弄疼。轻抚上他的脸庞,柔声细语:“幸好你无事。”
过了一会儿小渔在门外,小声说道。“殿下,药煎好了。”
“进来吧。”
萧子兮接过药碗,想亲手喂沈拾一喝下,可此时的沈拾一怎么也不肯张嘴,萧子兮面露愁容:“小渔你先出去,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殿下。”
小渔出门后,萧子兮将药含在嘴里,那药十分苦涩,萧子兮连眼都没眨,一口一口的喂他喝下,沈拾一不知怎的,此刻却能开口吞下去了。
萧子兮不免嗔笑一声:“真是个小混蛋。”然后继续将药含住,全部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