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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大山并不是虚数,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山数量,在妖族掌控下的广袤土地中,足足有十万多座灵气充裕的山峰。每一座山峰都用大妖或者老妖当统治者,而广寒仙子只是一座山的窟主罢了。从广寒仙子这众妖的冰山一角,便可以想象出这妖族的势力是何等的庞大。
雁峡山巍峨雄浑,山脉绵延数十公里,主峰直插云霄,连绵的山势中生活着各式各样的生物,更不乏一些诸如毒瘴峭壁之类的险地。
凡人虽然看不出什么异样,但若是人族丹师路过,稍有点道行的,便能看到冲天的妖气,若是强行靠近,会感觉极度的不适,这种不适可比高原反应厉害多了。
广寒仙子为了完成一件任务而去收集材料,而这种材料偏偏只生长在中原浩土,她只身前往,本来行事低调,可途中十分倒霉地碰上了赵一凌,在这种悬殊的实力差下,她的行踪暴露无遗。虽然舍命逃脱,但折损的修为至少得闭关两年才能恢复。
这次的行程可以说吃了个大亏,广寒仙子苦笑一下,好在两年的时间对于丹师来说不算什么,弹指一挥间罢了。
“你若是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我可以在这里把你放下去。”广寒仙子望着远方的大山说道。脚下的那只飓风鹂还在拼命飞着,速度奇快,穿云破雾。
“后悔?你是说后悔来这里么?”何涛仰着尚且稚嫩的小脸,颇为诧异地看着师傅。
“妖族的丹师门派内部竞争很大,而且对弟子会采取很多激励制度,对于强者来说,妖族门派就是天府之国,对于弱者来说,这里就是黄泉路,有来无回。”广寒仙子的话里可一点也不掺假,无数新的小妖加入门派,其中在修炼过程中会折损四分之一不止。
“没事啦,有师傅您老罩着我,我还怕什么?像是您这样法力无边的丹师,当然会特别护短,保护您的弟子不受欺负。我对您的护短行为,可是十分之敬佩的。”何涛害怕以后受欺负,便给师傅戴了一顶高帽子。
广寒仙子不禁莞尔,何涛这厮不仅自来熟,还是个厚脸皮。她故意沉着脸说:“妖族奉行丛林法则,就算是我是你的师傅,也不会袒护于你。更何况,莫说是你了,就算一些山主的直系子孙,在门派里折掉也是常有的事。很多危险,不是有高人护着就能避免的。”
何涛吐了吐舌头,依然是一副游戏人间的态度,拍着胸脯说:“那我也不怕,只有别人能在这种环境活下去,那么我也能!我要当一只滑不溜秋的泥鳅,就算被人抓住了,晃悠晃悠身子之后也能逃掉。”
广寒仙子默不作声,如果是这小子的话,也许真能在妖族混开也说不定。
对于妖族世界的凶险,何涛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但这个世界上,除了娘胎里是安全的,哪还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我若为风,自由自在,遨游四方。我若为草,攀爬古木,积极向阳。我若为石,饱经风霜,化为璞玉。我若为水,奔腾于溪,汇于大海。
逆风飞翔才是宅男之魂的力量!困难之类的,在宅男面前,皆是浮云!
何涛吃了秤砣铁了心,发誓要在妖族混得出人头地,让这穿越的人生绚烂多彩起来。
“既然你心意已决,为师便送你一粒丹药,算是你救我一命的报偿。从此之后,你我只有师徒名分,没有恩怨纠葛,你可记住了。在日后你能走多远,全靠你自己。”广寒仙子说罢从储物镯中取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了何涛。
何涛不满意地晃了晃药瓶,只有一枚丹药而已,这个救命之恩的回报也太寒碜了点。
“你当初算是救我一命,这粒丹药也能救你一命。为师此言非虚,你谨记在心,他日若是有了性命之忧,便拿出这粒丹药吃下。”广寒仙子叮嘱道。其实这粒丹药价值不菲,算是报恩也足够分量了。
“这么厉害?”何涛这才稍稍宽心了一些,将丹药收了起来,暗想这丹药该不是速效救心丸吧?
见到师傅说得这么邪乎,何涛还是上心记下了,这倒是有点像诸葛亮的锦囊妙计,关键时刻能救命。
雁峡山已经近在咫尺,山上的屋舍建筑,花草树木,珍禽异兽都依稀可见。广寒仙子嘴唇微动,往洞窟里传了个话。虽然一旁的何涛听不到,但是话语却在炼兽窟内洞回荡起来,传到了副窟主白婷婷的耳中。
继续前行,很快就有一股黑烟从山腰飞奔而出,冲着广寒这边迎了上来。
黑烟是一团典型的妖云,是跟灵宠、飞剑截然不同的飞行方式。妖云飞到近处之后,显出了一个身材小巧玲珑的白衣女子,她的姿色于广寒相比的话,差了两个档次不止,但是那小巧的身材,却别有一番魅力。
女子也是一名兔妖,原本跟广寒仙子同属一门,修为是大丹境界顶峰,距离宗丹境界只有一线之遥。她的名字叫做白婷婷,而广寒仙子的原名则是白广寒。
妖族的姓氏根据本体的物种为准,如果是由兔子变化而来,便统一姓做白,凡是兔妖皆姓为白。而像是虎豹豺狼则各有姓氏,单从姓氏便能判断一个妖族的本体是什么。
而妖族到了宗丹境界,混得一官半职之后,地位提升,往往会得到一个道号,比如说广寒仙子,她因为在妖族中艳压群芳,才在推崇之下得了个仙子的道号。
“广寒,你可算回来了!你这一个多月没了人影,我担心死了,还以为你被哪个天杀的男妖族给拐跑了呢。”白婷婷热情似火地扑了上来,把广寒牢牢地保住了,还把脸埋在了广寒的双峰之中,将丰满的胸脯挤出了令人喷血的形状,让人对其柔软度想入非非。
何涛吞了吞口水,只瞟了一眼就转过头去,没敢多看,被点中哭穴的惩罚,他可是记忆犹新。
“抱一下就够了,快点松开,别让小妖看见,堕了我一窟之主的威严。”广寒仙子的性子虽然也有普通平凡的一面,但因为身份的缘故,她在雁峡山内都表现得严肃冷艳。
“好好好,等会找个僻静地方,我们再来抱过。”白婷婷依言松开手,嘻嘻笑道。她说话的时候,头顶的兔子耳朵会微微颤动,耳背毛绒雪白,耳内血管清晰可见。
白婷婷是广寒的师妹,感情深厚,虽然是窟主跟副窟主的关系,但暗地里可都是没大没小的姐妹。
很显然,由于修为上的差距,白婷婷不能像广寒仙子那样完全化形,还得留有兔耳朵在头顶上。不过倒有一股可爱味道,并不难看。
何涛听这话里的暧昧态度,暗暗腹诽了一句,这两位该不是百合吧?
广寒仙子跟白婷婷寒暄了一阵,问及这一月的去向时,广寒仙子刻意避开,说是以后再详谈。
“这人族的小毛孩哪来的?”白婷婷的目光落在了何涛身上,不如与广寒仙子之间的热情,只是平平淡淡地扫了一眼而已。
“我在人族的县里偶然发现的,他有妖丹,可以修炼妖族心法,所以便带了回来。”广寒仙子答道,看着何涛的目光,也变得平淡如水了。
白婷婷抬手按在何涛脑门上,小手温润柔软,她把灵识沉了进去,测到了妖丹的存在后,便睁开了眼,点点头道:“他的妖丹似乎还不错,是个可造之材,正好雁峡山今天也在收徒,他能跟这拨新弟子一起入山。”
广寒仙子也记得山内今天会收徒,所以她才会给何涛那粒丹药。她今天之后就得闭关修炼,这两年里何涛是死是活,她就管不着了。
“你把他带走吧。我去跟山主、窟主们打个招呼,然后还得处理一些窟内要务。至于收徒的事情,你替我去办好了。”广寒仙子吩咐道。
白婷婷点头应允,把何涛拉到了自己的妖云上,跟广寒仙子并排向雁峡山主峰飞去。路上两姐妹谈笑风生,白婷婷为人话多,而且特别喜欢聊一些八卦的事情,比如昔日的哪个同门姐妹跟妖侣分手了,比如山内的某个窟主找到了私生子,比如谁谁追求一个女妖一直没成功。
越是八卦的事情,白婷婷就越喜欢谈。
飓风鹂与妖云在诸多矮小的山头上掠过。何涛也不能插话,便看起四周的情况。只见山石嶙峋,如锯齿狼牙。山体连绵,黑石遍布,如蛰伏黑龙。苍松古劲,挺拔巍然。紫草遍地,迎风而动。黑水沉寂,生息全无。
山体上有许许多多的建筑,而且风格不一,有简陋如茅草屋的,也有华贵如皇宫的。跟想象中住在山洞里的妖怪不同,这异界的妖族也是住在房屋里的,只不过房屋都依山而建,有的甚至直接由山石开凿而成。
要属主峰上的建筑最为巍峨宏大,墙高三丈,殿宽目不可测,犹如把紫禁城搬到了山上,令人叹为观止。
眼看着就要落脚在黑石地上,忽然从山顶传来一声动静,声音清雅洪亮,传遍了整片山脉,如学子吟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何涛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这是哪位高人闲得蛋疼,来了这么一句酸溜溜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