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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渡船在张家庄靠岸时,他总看到岸上站着一个标致的女子。她面带笑容地注视着渡船,眉宇间露出无限的深情。起初,李某并不在意。日子一天天过去,慢慢地,李某被那女子吸引住了。李某想:这个女子每天在这个时候到渡船码头来,一定是有意于他。
一个月过去了。有一天,李某在张某面前披露了自己的心事:”这个女子是你们张家庄的人吧,我每天过来看望你,总见到她站在河岸上,好像是一个多情的女子。考虑再三,我想央人作媒,不知道你的意见怎样?””
张某听罢,沉吟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依我之见,你还是不要去动这个女子的念头为好。你说的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不过……你算了吧。””
听了张某的劝告,李某也就死了心了。
这以后,李某照样每天过河看望张某。同以往一样,这个多情的女子,还是每天都伫立在河岸上,对着渡船微笑,李某终于再一次被打动了。于是,他禀告母亲。央人说媒。
李家是李家庄的大户人家,在远近四方颇有些名望。媒人一出面说亲,女方的家长喜出望外,马上应允了这桩婚事,并定于第二年的正月十五完婚。不料就在婚期的前三、四天,李家庄突然来了个算命先生。那两天,他经常在李家周围转,喊着:”谁要算命呀!谁要算命呀!”李母是个迷信的老婆子,眼看自己的儿子快要成婚了,她很想从算命先生那里听到一些吉利话。于是,就把算命先生请到家,替儿子算命。
李母报上儿子和未来儿媳的生辰八字,算命的故意装模作样算了一番,为小两口推算起来。突然,他大惊失色地说:”不得了,不得了,你的末过门的媳妇是白虎星下凡,将来进了你家的门,可是凶多吉少呀!”
听他一说,李母吓了一跳,连忙问道:”那怎么办?聘礼已经送过去了,吉日也已选定”
了。”算命的出了一个主意:”你们应该想法子退掉这们亲事。像你们这样有大户人家,何苦为一个媳妇弄得鸡犬不宁呢?””
迷信的老太太听信了算命的话,赶紧请媒人去女方家提出退婚。但退婚谈何容易!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方的家长哪里会答应呢!无奈,李母又去找算命的。算命就替她出谋划策说:”女方如果实在不肯退婚,看来只有——个法子可以消灾。正月十五吉日那天,你们就好好热闹一番吧。但是,等宾客散去后,必须立即把新郎、新娘关在新房里,接连关3天,如果3天之内平安无事,那就可以算是消灾了””
李家便依计而行。到了正月十五吉期,李家大宴宾客,热闹非凡。闹新房直闹到半夜时分。待客人离去,李母就叫小儿子和家里佣人一齐动手把新房的门、窗钉死,只有墙角留了一个小孔,以备送饭送菜之用。第一天过去了,平安无事。早、中、晚三餐的饭菜送进房去,不一会儿,空碗碟便递了出来。第二天过去了,依旧平安无事。第三天也过去了,仍旧未见任何动静。
三餐饭菜递进去都被新郎、新娘吃得精光。这时,李母好不喜欢。她满以为当真是消灾
了。
第四天,天刚蒙蒙亮。李母命人拆去钉在门上的铁钉,准备请受了委曲的儿子、媳妇出来吃——顿丰盛的早餐。可是,当门刚一打开,在微弱的烛灯下,只见李某已穿戴整齐,突然冲出房门,往外疾跑。
这一下子,李母和小儿子都被吓坏了,李某在前头朝着渡口方向跑,小儿子带着仆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到了渡口,”扑通”一声,李某跳下了大河。这一变故,完全出乎李母的意料,她呼天抢地、嚎啕大哭。这时,邻居们也纷纷赶来了,大家望着河面,始终不见李某的影子。过了三个时辰,大家都认为李某已经跳河自尽了。李母请了几个识得水性的青年下水打捞尸体,但怎么也找不到李某的尸体。3天以后,才在下游的河滩上找到一具尸体,它在水里泡了3天,已经面目全非了。李家无奈,只好勿匆忙忙地把死者埋葬了。
半个月以后的一天晚上,张某来李某家打听情况。这时,李母把整个事情的过程说了一遍:从算命讲起,一直讲到埋葬了尸体为止。叙述过程中,张某一直末说话。讲完之后,张某又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起身回家。
当时,夜已经很深了。船早已停止摆渡了,李家小儿子陪送张某绕了远路,过桥回家。到了张家门口,李家小儿子便转身回家。当他经过一座小树林时,突然听到后面”沙、沙、沙”的脚步声。不一会,李家小儿子听到哥哥李某的说话声:”弟弟,弟弟,我死得好冤枉呀!我是被人杀死的。你我的父亲早早去世,母亲抚养我们长大,你要好好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你回去以后,移开我的床,挖开新土,把我埋在那里的一坛银子挖出来用吧,”李家小儿子吓得魂不附体。他三步并作两步,连走带跑,飞快地回到了家里。见到母亲,喘着气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母子俩叫醒了李某的妻子,移开大床,创开床下的泥土,果然挖出了一个坛子,可是打开坛子一看,里面装的不是银子,而是切成一块一块的人的肢体。故事就到此为止。
这里有三个问题:
1、这个案子里一共死了儿个人,是谁?
2、谁是凶手?
3、树林里出现的是谁?
38、事纷杂喜得贵子
林如海回到家中,听林墨讲甄家老太太和太太来了家中做客,顿时一愣。随即也不去书房,掉头往正院去了。
陈落秋此时已经换下那套红色的衣裳,歪坐在椅子中,看着小黛玉打络子完。
“见过老爷!”听见外间丫鬟们请安的声音,陈落秋忙起身,对着黛玉道:“玉儿,你父亲回来了,还不快将你打的那络子给你父亲看看?”
小黛玉笑着应了,看着自己做的络子,很是高兴。
林如海进了屋子,见陈落秋脸色还好,才放下心来,看了看黛玉打的络子,笑着夸奖了几句,就让奶妈嬷嬷们将黛玉带了下去。
“甄家老太太、太太来了,都说了些什么?”
陈落秋听林如海这语气,活像自己被欺负了样,扑哧一笑道:“老爷放心吧,没事儿。”随即将甄家人的话语完全重复了一边。
林如海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陈落秋看林如海的神色,让屋中的几个丫鬟都出去了,才低声道:“老爷可记得,我十四岁时订了一门亲的事儿?那户人家后来的娶的女儿就是甄家的姑娘,听说还是甄大人的庶女,从小养在甄太太跟前的。”
林如海一怔,随即想起陈落秋说的这个人,莫不是吴亮家的二子?吴二公子娶的就是甄家的庶长女,这吴家和贾家虽然不怎么对盘,但是和甄家倒是亲近,且有一女进宫,如今的份位似乎在贾氏之上。想道吴亮其人,林如海放下心事道:“没事儿,当年之事是吴家理亏,想来他们不会重扯什么。如果甄家真要攀扯夫人你的名声,先败坏的却是吴家的名声。况且京中的御史,多少是老太爷坐下出身的?吴亮再有胆子,也不会踩着自家给甄家使的。”
陈落秋本担心林如海因此事而心中有疙瘩,见他不在意反而想到这些深远的事儿安慰自己,心中才少了许多担心。
第二日里,林如海如前一日般出门去了,不过却不是去衙门,而是去了宋霖那儿,宋霖和都指挥使顾远同下帖子请林如海。
陈落秋也早早的就起了,让丫鬟们收拾好,便带着黛玉上了马车往江宁去了。因此她错过了上午往林家去拜访的官太太们。
陈落秋带着黛玉先去了松壑书院,和陈英年没说两句话,陈英年就被书院的事儿去了。陈落秋见状,只得罢了。留下一些衣物吃食,又叮嘱几个小厮好生照顾老太爷的身体,就带着黛玉去了甄家。
甄士隐在离书院不远处买了一座三进的小宅子。门匾上空空的,并无“甄”字,想到金陵城中显赫的甄氏一族,只怕是甄士隐有意不想让人觉得他和甄家有什么瓜葛的。
晴雨一见黛玉,眼睛就亮了起来。先是规矩的给陈落秋行了礼,才拉着黛玉的手道:“黛玉妹妹。”
黛玉也拉着晴雨的手,露出了几颗乳白的细牙。
甄封氏看着陈落秋六个多月的肚子,笑道:“肚子这儿大,怎么就出来了?我本想着让我家老爷送我们娘儿两个去金陵城里见夫人你和黛玉的,谁知道她死活不让。”
陈落秋笑道:“甄老爷这也是关心嫂子你嘛。等满了三个月,胎坐稳了,倒是可以出门走走的。”
甄封氏摸着已经显怀的肚子笑道:“是啊,这个孩子倒是个懂事的,也不见怎么折腾呢。这些数日里我坐了不少衣服和鞋样子,夫人也来看看,看有什么合意的,带回去算是我送给小哥儿的礼。”
陈落秋拒绝道:“这怎么好,我让银杏将花样子描下来,回去让针线上的娘子做就是了。再说了,等我肚中的孩儿下地,嫂子你也该亲来喝杯喜酒的。”
甄封氏却苦笑道:“不满夫人,大夫前日诊脉说,我怀的是双胎,只怕你临盆的时候,我肚子太大,出不得门了。”
陈落秋听了先是一喜,随后看向近三个月的肚子,有些担心。“那嫂子可要好好的保养着,时常在院子里走动一二,平日里补身子也不要太过的,免得孩子太大,难生呢。这些都是我娘家三嫂书信中说的,她娘家是杏林世家,她自己也生育了三个孩儿,最是有经验的。”
甄封氏听了笑道:“我也听我家老爷说起来过陈家三爷呢,说是三奶奶在年前生下一个姐儿,可把三爷喜得什么样儿的。听说三爷和三奶奶也快要来金陵了?”
陈落秋点点头道:“三哥一家子本就是叔叔婶婶吩咐跟着祖父照顾老人家的,等孩子满三个月了,就来金陵了。到时候,我也差不多临盆了。我伯母和婶婶都过不来,大嫂子也不能□离开京都,所以三嫂子也能照顾我生产了。”
甄封氏听陈落秋的话,也想起了自己的娘家人,不过封家老父最是固执,当不会让老母亲过来照顾自己生产的,更不用提几个兄弟媳妇了。
陈落秋看甄封氏脸色,那里不知道她为什么伤感?便笑道:“嫂子如果将我当自己人,嫂子临盆时,就让我过来。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双胎出生呢!也不知道是龙凤胎还是以对儿子或者连个姐儿。”
甄封氏先前还担心着肚中的孩儿是女儿,后来想着,便是这胎是女儿,下胎接着生就是了。若真是命中无子,便也罢了。
这日晚间,甄士隐从书院回家来,陈英年也跟着来了。小黛玉对于这个外曾祖父还是很喜欢的,忙和晴雨围着陈英年说过不停。
陈落秋晚间歇在了甄家,并不担心府中的林如海。两个姨娘都送去了苏州老宅子里养着,府中的丫头们都是知道规矩的。且陈落秋知道林如海如今是绝计没有沾染女色之心的,若是自己猜错了,明日回府之后,如何相处下去,自己却还是要琢磨一番的。因此吴嬷嬷在一边的抱怨,陈落秋都是淡淡笑着揭过去了。
银杏跟着陈落秋来了甄家,将床铺铺好后,道:“太太早些洗漱了歇息吧。”
陈落秋看着银杏年轻俏丽的脸庞,轻声道:“银杏,金菊比你小几个月都定了人家,你呢?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