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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冬日的河流,表面看来外面结冰,没有任何反应,实际上冰层之下潜流暗涌,难以琢磨。*
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卷起漩涡之中,性命堪忧。
回到睿亲王府时已经是很晚了,她直接去找南宫夜,此刻他也已经睡下了。
“王妃?您回来了。”小婢见到她,低声道:“王爷睡下了。”
傅云若点头:“你去吧,我累了,想休息。”
她走进内室,见朦胧的灯光下南宫夜睡得正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夜雷雨已过的缘故,她没有看到那个躲进小黑柜子中的南宫夜。
她坐在床边低头俯视他的睡容,指尖抚触他的脸庞,轻缓地跳跃。
南宫夜终于被这细细的骚动给惊醒了,他睁开眼睛,见到她的娇颜,先是微笑,然后忽然惊醒过来:“你回来了?”
“是啊,傅瑶没什么大碍,我就回府了。夜,有点事情,我想问你。”她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四年前的七月初九,景云宫的那场大火,你还记得么?”
南宫夜一震,“大火……”他的脑海中仿佛闪过什么,整个人瞬间陷入了异常的状态之中:“大火,景云宫……”
“大火,景云宫……”他有些疯狂地重复着这些字眼,忽然抱着脑袋低吼了起来:“救命,救命……”
“夜!”傅云若连忙搂住他:“我在这儿,我在。”
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抱住她:“救我,救我……”此刻的他完全陷入了焦虑和恐慌之中,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眸光放射出惊恐的光芒,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
“我在,我救你,别怕,别怕……”她柔声安慰,想不到此事对南宫夜的刺激如此大,看来之所以形成如今人格分裂症,必然跟四年前的那场大火有关联。
南宫夜闭上眼睛,靠在她胸前,半天都没有动弹。
傅云若搂住他,心想,看来是不能操之过急了。只能潜移默化通过别的方式旁敲侧击。八九不离十是因为这个原因了。病理清楚了,如今要不要彻底刺激他一下,她还不能确定。
真的要治好他的人格分裂症吗?
半晌之后,他竟已经睡着了。
傅云若摇摇头,在他身边躺下,实在也是困极了。
如果不出她所料,明日皇帝非礼她的消息,一定会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这可真是一出大快人心的好戏啊。
死皇帝,他即便知道她从中捣乱,也无从下手找证据。
她就要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想到这儿,她的心情骤然好了起来。今天无论如何都有两个收获,明天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消息呢。
傅云若早起醒来,南宫昕已经起身去上朝了,留给她一张纸条:见你睡得香,不忍惊扰。好好休息。
“这家伙。”她微微一笑,转眸看到枕畔一朵仍旧带着晶莹露珠的花朵,淡雅美丽。
她捻起花儿在手中把玩,过了会儿才起身将花儿插.进瓶中养着。
此刻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去花厅吃早餐,只剩下她一人,也不见林秀。
“秀夫人呢?”
“回王妃,秀夫人一早就出门去了。说是去入宫觐见太后。”
哼,这会儿去见太后,只怕没什么好事吧。
傅云若想着,刚吃了口饭,忽然听到随同南宫昕上朝的贴身小厮张全惊慌地跑了来,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王妃,不好了!”
傅云若连忙站起,“抓住他,什么不好,王府一切都好。”这个笨蛋,大庭广众嚷嚷,府里的人会闹得人心惶惶的。
侍卫抓住小厮将他带到傅云若身边,他低喘着道:“王妃,小的是有要事……”
“其他人都下去吧。”她屏退了左右,冷声道:“枉费你在王府待这么久,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王爷出什么事了?”
小厮惊道:“今早王爷下了朝之后没有去礼部衙门,小的觉得不对劲,跟其他人打听,弄了半天才听说出事了。王爷他——”
他顿了顿:“王爷他下朝之后在御书房和皇上打起来了。两人扭打之下皇上受伤了,御林军随即逮捕了王爷,目前关在宫中。”
傅云若脸色一变,糟了,早晨没有跟南宫昕说清此事,毕竟丑事传千里,他一定是早上上朝的时候听到别人提起此事,知道南宫郁昨夜御书房前欲非礼她的事情。南宫昕虽然平日温文儒雅,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想不到他这一爆发,居然和哥哥打起架了。如果是别人家的兄弟打架,那倒无所谓。可是,他打的是皇帝啊!
“王妃,现在该怎么办?小的知道出了事,立刻来禀报您。”
傅云若想了片刻,在屋中来回走动着。
忽然,她停了下来,沉声道:“你不要跟任何人声张此事,现在先不要轻举妄动。”
“是,小的明白了。王妃你现在就入宫去吗?”
傅云若摇头:“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等。”
“等?可是……”
“你下去吧,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此事,不然小心你的皮。”她低声道。
小厮连忙退下。
是,她现在必须要做的,就是等。
她不能冲动地进宫去,昨天刚刚恶整了南宫郁,此刻她因为南宫昕的事情入宫,先在气势上输了,再在南宫昕殴打皇帝,这也输了。到最后必然会被南宫郁占据了上风。
正文 春色满园关不住(二十三)
她不愿意落于下风,更不想跟南宫郁达成什么妥协的条件。
她必须等。等到他自己先主动派人传她入宫,她大可以理直气壮地指责他的失态之行,占了上风。
傅云若想了想,稳下心来,继续用饭。*
她知道,南宫郁不会把南宫昕怎么样的,无论如何还有周太后在呢。而因为昨天的事情,周太后更无法太过责备南宫昕。
傅云若打的正是这个算盘。
这一等,一直等到了晚间,皇宫之中仍然没有半分消息传来。
她在赌,赌南宫郁会先派人过来让她进宫。
这是他和她的对抗,谁先出声,谁就先乱了阵脚。
傅云若在屋中来回走动着,忽然听到一声笑声:“王妃这是打算绕晕我的头么?”
傅云若一看,夏焰正坐在屋中,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此刻他竟是没有以竹儿的身份进来,而是穿着他本来的男衫,笑盈盈地望着她。见她脸色不佳,他挑眉:“睿王爷打了皇帝,你怎么不入宫去救他?”
傅云若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
他摇摇头:“看来还真是个无情的人儿。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么着,你现在是不想救他了?”他的眸光邪肆起来:“还是你看上了我,打算跟我远走高飞呢?”
“你丫的给我滚!我自然会救南宫昕,怎么救不劳你大驾。哼,跟你走,这世上的男人死光光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
夏焰蹙眉:“这么夸张?如果只剩我一个男人,你不跟着我,谁每天滋润你呢?难道你自己每天安慰自己……”
“你——哼,夏焰,你再敢乱说半句话,待会我就让你好看。”既然媚术对皇帝起作用,她还不信不能对夏焰起作用。虽然她现在学的还只是最浅显的媚术,尚不能控制他人心智为己所用,但对付夏焰这个淫贼已经足够了。
他笑笑:“好吧,看起来我的云儿是生气了呢。”
“呸,谁是你云儿?”
夏焰慵懒地缓步走向她,低笑着:“当然是你啊。”
他的手不规矩地探向女子的娇柔,隔着衣衫揉捏起来。
傅云若伸手要抓起他的手,却被他捉住手一并放在娇柔之上:“你真美,但我更喜欢你的性子。”他的薄唇俯身想要吻住她,却被傅云若飞起一脚踹去。
还好他眼疾手快躲开,下一刻她又是一连串连环踢朝他踢来。夏焰见情势不妙,跃上房梁,低笑:“云儿可真是野蛮,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能这么狂野?”
傅云若敛眸,忽然抬头微微一笑:“你想知道我在床上如何,下来啊。”
她的笑并不刻意带着魅惑的眸光,只是从眼角眉梢都透出淡淡的眉,妖娆的惑。
夏焰眸光一暗,一时间竟有些迷惑,他乖乖地听她的话,跃下房梁朝她走了过去。
她还在微笑,琉璃色的眸子潋滟波光,仿佛透着纯真,那混合着纯真和魅惑的脸庞带来致命的蛊惑,让他不能不被吸引。
“过来。”
他缓缓走到她身边停了下来。
傅云若正打算好好恶整他一番,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有人朝着这边跑来了。
傅云若低哼一声,“今天便宜你了。”她冲他念了解除媚术的话,转身到外面查看情况。
夏焰却是突然间如梦初醒,回眸一看她正在往门口走去。
不多时门口就传来一声尖细的太监嗓音:“睿王妃,皇上宣您即刻入宫觐见。”
“公公,我这就随您去。”傅云若的声音随即传来。夏焰从窗口看到她随着一个太监在御林军的护送下离开王府。
他眸光微敛,跃出窗外,随即跟着她一道离开。
傅云若入宫之后,虽然轻装简从,仍旧引起了宫中之人的注目和窃窃私语。
昨夜的事情震动整个皇宫,谁都知道皇帝在御书房门口非礼了睿亲王府,被当众发现。而今早睿亲王早朝之后和皇帝在御书房打起来了,这真是为向来平静的深宫带来了无限话题。眼见此刻话题的女主角登场,众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望着她。
皇帝,王爷,她。
这三个人的关系顿时引起了无数臆测。
傅云若被直接带去了太后的寝宫慈静宫,此举是为了避免宫中之人的闲话,在太后宫中自然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刚一进入傅云若就看到仿佛三堂会审的阵容。太后皇后皇帝三人各据一方,见她进来,全都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南宫郁的眼神带了一丝复杂,傅云若行礼之后淡淡道:“臣妾方才听说王爷与皇上发生了争执。难怪今日他没有回府,臣妾还以为是母后留他用膳了呢。此事全都怪我,太后吩咐不得和任何人提及此事,臣妾甚至没有和王爷说起。不料今天还是有碎嘴之人告诉了他。陛下虽然是九五之尊,但辱人妻子这种事,只怕哪个男人都受不了吧?何况,他还是陛下的弟弟。”
她一番话下来,把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上,最后又把一切的罪过全都推给了皇帝。
不是皇帝辱人妻子,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言外之意,皇帝有罪,南宫昕无罪。
周太后摇摇头:“这事闹得哀家不得安寝。云若,哀家知道此事怪不得你,至于昕儿,哼,他今天打得好。他不打,哀家也要替他们死去的父皇打这个败坏皇族名声的儿子!”
南宫郁抬眸,“母后,这是两回事。南宫昕竟敢以下犯上,无论是何缘由,都足以判个死罪。”
正文 春色满园关不住(二十四)
“昨夜之事,儿臣没有过错,造成今日的结果,谁是罪魁祸首自然该清楚。”他的目光扫向了傅云若。
周太后见状,猛的一拍桌案:“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怎么,难道还是云若想要被你非礼不成?当时你的丑态毕露,谁没有看到?今天昕儿与你发生争执,实属人之常情。抛开你的身份,他还是你的亲弟弟,淫辱自己的弟妹,你也真够对得起你父皇!”*
“母后既然不相信,儿臣也无话可说。”
“哼!”周太后重重哼了一声,望向皇后:“皇后,你看,此事如何处置?”
周皇后望了望傅云若,要说起来,皇后更是尴尬极了。自己的丈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侮辱弟妹,而且丑态毕露,简直丢光了脸面。皇后身处这尴尬的位置,更不好多说什么:“全凭母后做主。”
周太后道:“此事依哀家的看法,就是把昕儿无罪释放。如果不是你犯错,昕儿何至于如此?何况你们兄弟之间,不比他人。此事就此作罢,哀家不想再听到任何人提及此事。皇帝,立刻把昕儿放了。”
傅云若看出来了,周太后是不想把事情越闹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