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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部这么强。
“我去年才来的。因为想当警察,考过警校,没通过。后来业余练习拳击,又在一家小的保全公司做兼职,才慢慢混到今天。”他的经历也算坎坷。
“咦?你考过警校?”和我志同道合嘛。
“很久以前的事了。”他露出怅惘的神色。“对了,我带你去资料库。”
我突然发现这里也没有任何监测摄像头。于是,假装开玩笑问了一句,“你们自己不监控自己哦。”
他立刻懂我的意思,笑着说,“可不是,我们是纪律部队。”
进了资料室,他突然回头,低声对我说,“大头头威廉也在。”
“阿兵,怎么随便带陌生人进来?”声如洪钟。
“头儿,她是公关部秦经理的新助理顾鸿,想来查一些资料。有秦经理的授权文件。”阿兵大声回答。
那个威廉坐在长条形的椅子上。沧桑感的脸,蓝眼睛,铜色皮肤,块头很壮。分明是老外,却一口流利的中文。
“一切照规矩。”威廉扫过我,视线回到手中的书。
“是。”阿兵再次响亮地回答。
“什么规矩?”走到后面,我小声问。这个资料库倒像小型的图书馆,主要是军事和科技类书籍,排放整齐,一尘不染。我在心里大吼:不公平。都是放档案的,怎么差那么多?
“原始资料不能带出保安部,允许复印,但需要经理级的授权,而且要登记复印人的名字,员工证号码以及所属部门。”说着,他就伸手要我的员工证,帮我到前面登记去了。
他们的资料也保存得很好,按年份排列。只花了几分钟时间找到需要的那一份,我在复印机前似乎很忙,其实仔细打量房间。面积大约七八十平米,矩形,只有一扇门出入。我有些失望,没找到可疑处。不过,按逻辑,这类地方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
“我可以参观一下吗?”当阿兵和我走出资料库,我趁势问。
“可以,但里面的几间不行。”他指着走廊快尽头处,“军事重地。除了头儿和值班人员有当天的密码卡,其他人进不去。”
我才注意到一扇全透明的玻璃门将走廊隔成两部分,而监控室和部长副部长的办公室被隔绝在那头,墙上嵌着电子锁。
参观完其他地方,我谢过阿兵后,回到一楼大堂,才不由苦笑。那个保安部算得上是固若金汤了吧,凭一人之力绝不可能突破防线。原本在周天面前夸下的海口,变得可笑幼稚。第一次,我感觉茫然。还有排山倒海的无力和挫折感,点点侵蚀着坚定的信念。双脚陷进沼泽里,明知隐藏可怕的怪兽,然而丝毫动弹不得。
我哀叹前途渺渺,没看见对面来人,几乎撞个满怀,手中的文件撒了一地。
“不好意思。”我说着抱歉,立刻蹲下去抢救文件,免遭周围的“狼踩”。
“没关系。”声音……有点耳熟。
我抬起头,就见一中年人,络腮胡,工作帽,灰蓝色衣裤,领着黑色工具箱,大概是维修工。这人和我以为的人差十万八千里远。神经过敏,我暗笑自己。
“我帮你吧。”声音明显粗哑很多,人依然站着。
“我自己捡行了。”我又看他一眼,前后声音怎么不一样?正好他也在看我,五官藏在杂七杂八的胡子后面,眸子很亮。可惜,眼睑瞬间低垂。
我是真客气,他是假惺惺。一听说不用帮忙,踩着大步子就走了。我边捡边想,不可能啊!不可能吧?
回到档案室,赵婶早走了,我独自一个人在那里郁闷。动到脑筋僵化了,还是一点主意也没有。
“不想了,不想了。”我甩甩头,烦恼暂时扔边边。
这个呆了一个多星期的地方,其实面积还挺大,深处的一片我还没逛过。反正百无聊赖,索性压压去。可是,逛到最后一排,满目除了积灰的箱子,架子,还有积灰的泛黄纸张,甚至比前面的更厚更历史久远。我可不想再喝灰,打算回前面去,即使偷工减料,好歹被整理过。不小心,手指正在转的笔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到架子下面。我弯下腰,手伸到阴影里摸索。
“咦,什么东东?”指尖的触感告诉我,那不是笔。“哇,不会是蜘蛛吧?”毛骨悚然,却没抽回手,食指和中指一夹,拉出一卷纸轴。
大概不小心落在下面,被架子挡住了,灰尘不多。纸质完全发黄,可能是洛神刚建时的文件。慢慢铺开,是一大张工程图纸,手绘的大厦立体结构图。右下角有行字,写着“大成建设初绘于某年某月”,正是洛神建成的年份。我大喜过望,直接往地下车库的部分看去。怎么只有三层?我看不懂了,又数一遍,还是三层。只能猜测因为初稿的关系,后来改为四层的。
还是没有线索,深深叹口气,把卷轴收好。我趴在办公桌上,垂头丧气。四周阴森森,冷飕飕。会不会跟风水有关?所以做什么也不顺。精疲力尽的脑袋开始胡思乱想。
灯光里,只有我,连影子都要离我而去。空气里,只有死寂,连呼吸都会窒息。
第十五章 芳菲
更新时间2010-3-15 20:12:11 字数:2978
下班时间,我垂头丧气走出电梯,往门口走去。一群人从身边擦肩而过,也没心思关心。我急切需要一线光明,才能在黑暗中杀出生路。
“喂!”身后有人叫。
没名没姓,鬼才知道他叫谁。我听见了,懒得回头,反正不是叫我。就算真是我,只当没听见。
谁知跨了两步,两个黑衣人已经挡在面前,红龙的人。
我叹口气,转身看着被众星捧在中心的月亮。他心情似乎不错,笑得邪乎,不知建筑在哪个倒霉鬼上,非常快乐。
“我母亲生日那天很开心。”约会时,她笑得像个少女,到最后,还流下眼泪。自从父亲走后,他没见过母亲这么快乐。母子间从未像如此亲近,连他都受到震撼。
“哦。”我有些漫不经心,脑袋里正乱成一团杂草。
“你不想问为什么?”他又说。
“什么?”我听不懂。上次卧室里的女孩就站在他身边,紫色洋装,艳丽非常。她没看我,视线直落红龙。第一面,我总觉得她身上少了什么,却没时间细想。第二面,这种感觉依然强烈。她非常美,从头到脚,完美无瑕。即使最苛刻恶毒的评论家,相信也挑不出毛病。
“我在和你说话,你眼睛看哪里?”不悦的口吻,红龙的眉峰聚起来。
“看你啰。”皮皮的语调。这回红龙旁边的黑面大叔也皱起眉头。“到底什么事?”
被我的答案怔住一秒,似乎尴尬,但他很快恢复本性。“明明是你的主意,本应该由你负责。知道为什么还是由你的上司来做?”他继续吊我胃口。
“你是我们的贵客,我资历浅,而秦经理一直负责你母亲的庆生,当然比我更适合。更何况,同属公关部,只要能让客人满意,谁负责都一样。”我说着,视线定在他脸上。瞪瞪瞪,这么喜欢别人看你,我就在你脸上瞪出洞来。
“不愧是公关,会说话。”他没打算放过我,“其实我让秦经理那么做的。”
“哦。”我回应。他告诉我真相,然后呢?想看我委屈得嚎啕大哭?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敢自说自话跑路,就要承担后果。小小助理而已,别把世界想得太天真。“我不喜欢自以为是的人。那天你离开,我有允许吗?”一溜烟没影了,他没来得及说一个字。
“对不起。”就为这?我昏。果然是任性的少爷,难伺候。
“现在说也太晚了。”他从不接受口头道歉。“不会再有下次机会。”他用人也一样,一次错已足够。
“没关系。以后我对待其他客人的时候会注意,谢谢。”公关守则第一条,客人说什么都是对的。“如果没别的事,我可以走了吗?”
“你很赶时间?”他不满意那种淡然,倒像自己在耍赖。
“我现在已经下班了。”本来可以赶上小巴,准点回家开饭。而且下班后,时间就是我自己的。若我狠点儿,管他红龙还是地龙,不用听教训。尤其今天,心情极差的状态下。
“我女朋友刚才要逛街,我却没时间,你陪她吧。”他一直看着我,眼神里有不容拒绝的压迫力。
撒谎!他女朋友听到这话,眼睛在五秒之内,一眨不眨,望着他的脸。她很吃惊,我全看在眼里。逛街?自己的女朋友自己陪啊!刚想说不,转念一想,若得罪了他,没准再告我一状,过不了试用期就惨了。为了想容,我硬生生折断天生的傲骨。
“你去忙,我来陪。”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就好。”一句谢谢也没有,他理所当然。
“菲儿,慢慢逛,慢慢选。开完会,我们一起吃饭。”不同人,不同命。对我冷嘲热讽,对女友温柔似水。鄙视他。
原来,她叫菲儿。名字和人一般娟秀。
“你叫我阿鸿就好。”我对菲儿说。
她袅袅经过身边,一眼未瞧我,自顾上了自动扶梯。
我终于明白她身上缺什么了。每次见到的是一张精致绝伦的脸,也是没有情感变化的脸。面对恋人,她不娇不腻,就像乖巧的芭比娃娃。面对陌生人,她无感无应,当他们不存在。好奇怪的女孩子!
一小时后,我证实了自己的观点。我跟在她身后,逛着一家家时尚精品店,她一个字也没施舍给我,只是不断试衣,不断买衣,不断刷卡,东西不用我提。我是她周围的空气,透明人,根本不具实体。我估计如果偷溜,她不会察觉。可是,没这胆。充其量就是不跟着她进店,我自己在店外打发时间。
“总之我要去参赛,而且绝不能让老头知道。你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一个大男生停在我面前,讲电话。
我看清他的长相后,差点没拔腿就跑。耸立短发挑染了几缕金色,浓眉大眼,虎头虎脑,个儿比两年前高了很多。连清舟,连家次子,十九岁,从小喜欢赛车。连家是凤家的亲戚,连清舟的奶奶是我奶奶的堂姐,他们和另一外家宋氏负责凤凰集团在该市的所有业务。每年连家会有人到凤家吃团圆饭,十几年来,多数是连清帆和清舟兄弟俩。不过,清舟已经两年没见。听清帆说,他越发叛逆,执意要成为职业车手,和连伯父几乎闹翻。怎么也想不到,今天在这里遇见,而且就停在离我十公分的地方。我把头压低,恨不得向鸵鸟看齐,直接在地上钻个洞。
大概把电话挂了,他没再讲话,可也没移动。过了一分钟,我才感觉眼前阴影消散了。松口气,抬起头,活动僵硬的脖子。
“果然是你。”阴恻恻的嗓音出自拐角处。“鸿。”
我全身一哆嗦,还是被他认出来了。侧过头,转角,清舟斜侧着橱窗,惊讶得瞪着我。没等他第二句话,我快步走到他面前,伸开双手,趁势拽着他的衣领,贴着他的脸。外人看来是一对恋人。他浑身一僵,自然不懂我的用意。我们的头顶上就是监视器,我的姿势正好用他的头挡住我的。
“什么也别问我,什么也别对人说,我会找你。”贴着他的耳朵,用最轻的声音说完,放开他。
他疑惑不解,但脑子转得极快,身形微移,不一会儿,就走远了。
我吁口气,惊出冷汗。再找菲儿,竟然这么背,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店门口,视线和我对个正着。乌黑的眸子里依然深沉,如夜海般幽然寒冷。
“呃,那个……”我打算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她一侧身,走了。
我从未碰到过这样的女生,完全看不出她的心绪。也好,省下一番唇舌。我看她手上已拎到十几个袋子,有些愧疚,赶到她身边。
“我帮你。”伸手就去拿袋子。
她起先不肯,拽得死紧。不明白得还以为我在抢劫呢。
“看你拎得辛苦,我好心而已。而且,你男朋友让人陪你逛街,就是找人帮你拎东西的。你好好利用一下特权,行不行?不用白不用。”我真服了她。
一瞬间,她没有表情的脸蛋渗入一丝柔和,少了些许冰冷。手渐渐松开,让我接管一半。
“这才对。要不然,待会儿你男朋友看到,让老板开除我就惨了。”虽然和菲儿完全不熟,却有碎碎念的冲动。
“泫然不会。”她要么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