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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张喆知道了,原来贾小强的父亲被心魔给附上了。
他不知道那个怪物是什么,但是肯定是罪魁祸首。今天没有带着戒天尺,张喆多少有些后悔,不然今天就可以收服这个怪物,把人救出来了。
“阿姨,你好好养病,我过两天再来。小强,咱们走。”张喆拉上小强,走出了窑洞。
对于贾小强来说,这样的家庭是压抑的,他已经想逃离很长时间的,本来指望考上大学,能够离开这里,但是现在的希望全部破灭了。
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是一辈子的,人没有选择出身的权力。有人生活在优渥的家庭,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生活幸福,人格健全,对人生有着清晰的定位,知道自己应该向哪里奋斗,家里也会全力以赴地支持。有的人就出生在贾小强这样的家庭,一出生就尝尽了人生的苦,想通过努力来改变自己,他们将遇到各种各样的苦难,每一次就像攀过一座大山,有的人过去了,有的人没有过去,就又落进了这样的循环。
到了学校,贾小强调整了自己的心态,通过学习来麻痹自己。只有钻进知识的海洋,他才能享受片刻的幸福,他知道这种幸福来之不易,而又非常短暂。
镇里有几个有钱人,每年都会资助几个好学生,马老师将贾小强的情况向大家介绍了,有好几个人都愿意做这件善事,但是无一例外都被贾小强的父亲给拒绝了。他的理由是,我又不是养不起孩子,还需要别人来操闲心。
学校的晚饭很简单,张喆吃完了饭,就到了教室开始自习。
张喆拍了拍贾小强的肩膀,“小强,不要灰心,一定要坚强。我相信你一定会继续上学的。”
贾小强点点头,他知道这是安慰的话,就没有多说,开始了自我麻醉的学习。
到了晚上十一点,张喆和贾小强回到了宿舍,其他舍友早都进入了梦乡。
张喆躺在床上,拿出了戒天尺,开始了每天的训练。随着戒天尺绿色流光快速地流动,天眼已经打开,张喆的大脑控制着节奏,在一呼一吸中,快速运转起来了。
对于张喆来说,每天的训练不但是为了提高自己对戒天尺的掌控能力,更是为了进一步强化自己的力量,通过三者的循环速度,来找到自己的临界点。
对于敌人,张喆大脑是清醒的,这些怪物的力量自己无法估量,可能就会碰上更强大的敌人。自己对怪物的收服,靠的是电磁波的能量大小,而电磁波主要靠戒天尺来发挥出来,只有不断激发戒天尺的潜力,才有可能释放更强大的电磁波,来战胜力量强大的怪物。
训练之后,顺意袭来,张喆沉沉地睡去。
这几天,张喆时刻把戒天尺带在自己的身上,他隐约感觉到,马上就用得着了。
三天之后,贾小强离开的日子更近了,贾小强的状态更加不好,情绪低沉不说,整个人像变了个人,前途未卜,未来对于他来说是没有希望的,但是他又不得不认命。
这天,张喆和贾小强吃过午饭,两人约好一起去教室里学习,他们刚从餐厅出来,没来得及上教学楼的楼梯,马老师慌慌张张地把他们拦了下来。
“小强,快点走,你爸出事了。”马老师拉着贾小强就走,张喆也跟在后面。
到了镇上的如意饭店,走进了长寿包间,贾小强的父亲躺在地上,身上有几个明显的鞋印子,一看就是被人踹了几脚。
旁边站着饭店的老板和几个中年人,其中一个人义愤填膺地说,“还没见过这种人,人家还没吃完饭,就进来了叫花子。”
贾小强的父亲躺在地上,满嘴的酒气,“你们都走了,我还以为没有人吃了,不过我真的没钱。”
“没钱来饭店吃白食,这么大的人了,丢人不丢人。”一个女人生气地说。
原来,贾小强的父亲拿着刚卖的苹果钱来镇里吃饭,自己吃完了,感觉没有过瘾,又看见长寿包间里一桌子的饭菜,正好里面没有人,他就坐在那里开始大吃起来,把人家的一瓶酒喝得底朝天。
这是一家给老人过寿的酒席,正好一家子出去拍合影去了,包间里一个人都没有留下。
还没等贾小强的父亲吃完,大家进来一看,一个不认识的人在大吃大喝,好像几天都没有吃过饭的样子。
老人的几个孩子生气了,就一把推倒了贾小强的父亲,使劲踹了几脚。贾小强的父亲头碰在了椅子腿上,刚开始没有事,一会儿工夫血就流了出来。
老板站在边上无语了,这个人经常来吃饭,他们就习惯了,哪想到这次碰到钉子了。
老人的家里人给老板要说法,老板只要给贾小强的父亲要酒席钱,一桌饭菜加上一瓶酒,正好八百块。
贾小强的父亲那里有那么多钱,就躺在地上犯起混来。
看事情有点大,老人就走了进来,“算了,算了,今天是我的大寿,高高兴兴的,都不要生气了,这个人就算是我请的,老大,我累了,给老板把账结了,我们走。”
“爸,不能就这么算了,好好的寿宴,被他给打搅了。”那个老人的大儿子还不打算放过贾小强的父亲。
“老爷子,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这是我同学的父亲,他也是无心的,您看这样好不好,这一桌子的饭菜算我的,您老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计较。”张喆站出来说。
老人的大儿子看有人说话,“连饭带酒八百块。拿出来这事就算了。”
张喆从口袋翻了半天,才四百多,马老师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四百块钱,都给了张喆,张喆给了老人的大儿子。
大家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随着老人走了。
贾小强的父亲看见人走了,大声骂道,“什么东西,他们都吃过了,哪能给他们八百块。这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话还没说完,就差点吐了出来,只见贾小强的父亲强忍着,又给咽了下去。
马老师看见,差点反胃。
大家想把他抬起来,赶紧拖出去,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这时贾小强的父亲早就酒劲上来了,身体就像泥鳅一样。最后才勉强抬到了椅子上。
“让他先醒醒酒吧,就是这头上的伤赶紧处理一下。”饭店的老板看见贾小强的父亲,厌恶地说。
“马老师,你和小强去请个大夫过来吧,我现在这里看着,给叔叔喝点水。”张喆说。
马老师看着这里,他真的是一分钟也不想待了,就和贾小强一起出去找大夫了。
老板看有人招呼,就转头走了,顺手拉上了门,省得别的客人看见。
张喆看着贾小强的父亲,他背上的那个怪物也正醉着,眼睛迷离,时不时张开大口,还想吃点什么,结果就做出了呕吐的姿势。
此刻贾小强的父亲是痛苦的,吃完了整整一桌酒席,加上自己的那段饭,肚子已经撑得难受。但是那个怪物却是满足的时候,时不时地打个嗝。
张喆拿出戒天尺,用自己最大的能量去激发戒天尺的力量,怪物还没站稳就被一股吸力吸了起来。它惊了一下,酒就醒了。用手死死地抓住贾小强父亲的脑袋。
“小子,果然是你,上次看你就不对劲,原来你就是驱魔人。”怪物不紧不慢地说。
“以前也碰到过一个,不过被我逃走了,今天怎么又碰上一个,好多年了,大意了。不过你今天坏我好事,我不会放过你的。”怪物又抓紧了贾小强的父亲脑袋,爪子狠狠地抓了进去。
张喆此时已经激发出了戒天尺的最大力量,那怪物挣扎了一会,就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张喆,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吸走了。
张喆第一次火气全开,首战告捷。这个倒霉的怪物就成为第一个试验品。
怪物离开了贾小强的父亲后,他一下就瘫坐在地上,嘴里开始呕吐,把今天所有吃的东西和喝的酒全部吐出来了。一地的食物残渣,恶臭无比。
像贾小强父亲一个精瘦的人,怎么能够吃得下这么多,他得是多么痛苦。
吐完之后,贾小强的父亲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舒服的神色。
老板听到客人投诉,就带了几个服务员进来,把贾小强的父亲拖到了饭店门口,让服务员赶紧收拾现场。
张喆陪在贾小强的父亲身边,看着这个精瘦的男人,他以后再也不用受折磨了。
怪物进到了张喆的脑子里,它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懊恼不已。“我早就应该知道了,第一次见那小子就应该躲得远远的。”
“又进来一个,这小子是精进了不少了。”怨本来躺在地上,现在坐了起来,看着这个倒霉鬼。
“唉,大嘴巴,叫什么。”
“贪食,你们也是被这个驱魔人抓住的吧。咱们真是同病相怜,想我贪食自寄宿到宿主身上以来,没有过一天好日子,本来这个倒霉的人也不能吃好,但是能够勉强饱腹,没有想到最后落得这个下场。”这个叫贪食的怪物自顾自地说。
“想我第一个宿主也算是锦衣玉食,在西省南部活得也自在,怎料好日子没几天,光绪三年,丁卯奇荒,那叫一个饿啊,那叫一个惨啊,连我这个心魔都不忍。”
“刚开始大旱,老天爷没有下一滴雨,我的宿主还有余粮,但是也难啊,后来为了吃饭就卖房,卖地,后来连家业都卖了个精光。把我饿得呀,每天头晕眼花。”
“老百姓更惨了,斗米五千钱,树皮也吃过,石粉也吃过,白泥也吃过,饿殍遍野,食不果腹。有人就易子而食,死了人倒在地上,马上就被人吃光了,很多人听说人死了,就聚集而去,结果还没走到地方,就在半路上饿死了。”
“我的宿主更是惨啊,哪里受得过一点苦,还没出去要饭,就给饿死了,听说尸体都被人挖出来吃了。”
“我又寄宿在一个灾民身上,一路向南,总想着有一丝生机,到后来投奔了南方的一个亲戚,在家里才有一碗白粥活命。”
“后来听说过去了,我的宿主又回到了南省老家,十室九空,大片的土地荒芜着。家里种了几亩薄田,勉强度日。眼看着日子能过下去了,怎想着军阀混战,儿子都死在这战场上。宿主又是跑啊跑,一路要饭,又投奔了亲戚。”
“亲戚一看是个累赘,就不怎么搭理,也就是赏了一口饭吃,他在亲戚家作了长工。”
“我这个宿主故土难离啊,这在南方一待就是几十年,回到老家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了。不过好歹能有一口饭吃,活着,就不错了。”
“1942年,黄河大决口,我的宿主又开始跑了,一路要饭,本来一起出来的有十几口人,路上就饿死了一半,到了南方亲戚家的时候,就剩下了不到七口人,连宿主的小儿子都被走丢了。”
“后来好不容易解放了,总算安定了。但是好日子怎么就不来呢,地被分了,家里的耕牛被分了,农具也被分了,只有几亩地,怎么养活一家人呢,我每天就是饿啊,只要能够逮到吃的,什么都吃。”
“三年自然灾害,我的宿主死了,我就寄宿到一个乞丐身上,一路向东,过了三门市,来到了运市,就在运市的万泉县停了下来,后来落户到了张村,当了倒插门,也算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后来我的宿主死了,我就又寄宿到了村里的老贾身上。老贾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是种地的一把好手,就是太抠,我去了,他的好日子就来了,隔三差五还能大吃一顿。”
“不过现在的人是怎么了,看见一大桌浪费的好饭好菜,真是造孽啊,我就忍不住地想吃。只有吃完了,我的心里才感觉舒服。有时候就是饭店满满的泔水桶我都想一头扎进入,吃个痛快。没有饿过的人,怎么能够知道我的感受。”
贪食抹了一把眼泪,“没有了我,老贾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有心思管别人,先看你自己怎么办,在这小子的脑袋里,你连个屁都吃不上。”瘾忍不住插嘴。
“是啊,有的人就喜欢瞎操心,连自己的都不知道怎么办,还管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长舌讥讽道。
长舌看着众人,大嘴巴紧紧地闭住,一脸的委屈。
饭店不远处,就是一家诊疗所,大夫随着马老师和贾小强来到饭店门口,看见张喆在照顾着贾小强的父亲,眉头一皱。但是忍者恶心,把头给包扎好了。收了马老师的十元钱,扭头就走。
贾小强的父亲酒也快醒了,看见贾小强,满嘴酒气地说,“小强,你今天不上学吗,是不是逃学了,你要是不好好上学,我打断你的腿。”
几个人愣在了当场,张喆和贾小强扶起父亲,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学校,马老师把贾小强的父亲安排在自己的宿舍。
后来贾小强父亲酒醒得差不多了,和马老师谈了好长时间,知道自己丢人了,就连贾小强都不见,自己坐车回去了,再也不提贾小强退学的事情。
马老师找到贾小强,把他父亲的情况向他介绍了一下,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贾小强多日的愁云一散而去,晚上和张喆学习时的劲头十足。
在几个怪物聊天的时候,张喆听得清清楚楚,他知道了贪食的经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心魔是人心所生,这个贪食虽然害人,但是它自己又何尝不是可怜。原来,有的心魔,并不能让人生恨,却让人生怜。
贾小强的父亲再也没有来到镇里吃饭了,镇里饭店里少了一个令人讨厌的老食客,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好父亲。
一个礼拜以后,贾小强的父亲来看贾小强了,他本来精瘦的身材,显得更加单薄了。手里拿着五百块钱,塞到了贾小强的手里。
“小强,今天我来镇里买化肥,正好给你捎点钱,别省着花,每天都要喝牛奶,看给你瘦的。没有了就给爸说,爸给你送过来。”他摸着贾小强的头。
贾小强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一下子紧紧地抱着父亲,这可把父亲给整坏了。村里人表达感情的方式本来含蓄,忽然儿子抱住了自己,他忽然有些感动。但是,饭店里大吃大喝的情景,他忘得干干净净。
这时候,饭店门口收泔水的车拉着每一个满满的垃圾桶从校门前走出,贾小强的父亲看着垃圾桶,眉头紧皱。“现在的人都这么浪费,真不知道农民的辛苦,我们一天一天在地里辛苦地种出来的东西,就这么给糟蹋了。”
“小强,一定要吃饱,但是不要浪费,你是从农村里出来的,知道爸种地不容易,不要忘了本,要是让我知道你浪费,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贾小强看着父亲,哭笑不得,刚才营造的父子情深的氛围,一下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