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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寒暄过几句,李建成便与李元吉回到了各自位置上;李世民这才松下口气,向身边望去,却是一惊……
无忧呢?
李世民心里顿时一紧,刚才还在的,怎么一时、就不见了?他紧张的环顾四周,见太子妃岳凝、齐王妃杨氏,惧都在,而平日里与无忧相熟的命妇身边,似也没有她的身影……
李世民正自疑惑,欲起身寻时,身旁却又走来些朝臣向他来贺,他只得举起酒杯,先行应付,心中却是阵阵难安,无忧每一次无故消失,都会让他心起莫名之感,尽管此时,是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之中……
其实,无忧只是觉得略有疲累,毕竟刚刚随军而归,她的身体又一向不好,自会有些不消之感,李世民本是不叫她来的,可今日,是为李世民而设的庆功大宴,连朝臣的家眷都会悉数到场,自己身为秦王妃,又怎可以推托不来呢?尽管,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喧嚣,但,恐日后她最常要面对的,正是这种场面吧,她想……
无忧静坐在远离宫阁的水岸之侧,但,乐舞之声、却仍依稀可闻,水面似也不能平静的微起涟漪,被扰动得、没有片刻安宁;月光更是惨白惨白的,洒下一片清冷,令水中斑驳、影幌跃跳……
无忧深叹一声,看来,若要在这深宫之中,寻到一处宁静,恐真是不易;想想李世民,也该应付的差不多了吧,怕已在找寻自己了,无忧笑笑,便悠然的站起身来,欲向回去……
风色暗惆、仍是无迹,无忧转身之间,眼前微有一晃,月影凉白、苍恐惊销,顿止住她飘袂的脚步,一个修长的人影,倏然闪过、晃晃离离,幽打在曳动的树影当中,令无忧顿起怔悚,许久,也没敢动弹……
而那个人影呢?亦是影影息息、看似安宁的停留在那里,一动没动……
暗流汹涌庆功宴4
树影纷乱,被月光打得疏碎,散落在幌离的人影之上,萧默惊心;夜,静极了,月色也仿失去了银透的光泽……
无忧紧攥住衣袖,背上一阵阵发凉,丝丝紧张的味道,在空气中流散弥息……
无忧努力的控住呼吸,尽量不让对方有惊觉之意,脑海里瞬闪过各种可能,李世民多年来的南征北讨,虽是形势迫人,但,终归也造成了无数家庭离散、骨肉割分,恐这人是有意而来也未可知……
此时,皇宫精戒的备防,也大多集中在宫阁附近,随着跃动的歌舞来回巡视,怕是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个过于静谧的池畔吧,无忧定了定心神,无论如何都是要走过去的,多想无用,若是对方真有歹意,躲,怕也是躲不过的……
想着,便迈开了轻缓的步子,微风裹带,吹开了她衣角的柔纱,飘缈、盈若……
“无忧……”
一声熟悉,突刺破心的惊动,倏荡在夜风之中,兀然止住她摆袂的裙纱,这个声音……是……
她猛然回过头去,秀睫轻动,果见那人影自树影中飘恍而出,流带着月的苍白,映衬夜的凄凉,脸上亦是饱经风霜的苍桑模样,不展深眉、却薄透着眸心的抹抹淡光……
正是柳连!
“柳大哥?”
无忧紧攥的衣角、终轻轻放柔,心下稍宽,亦没忘警觉的看了看四周:“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连眼中疏淡着缕缕微愁,尽是说不出的复杂情致,见了她紧张、而又略显困惑的惶惶模样,却只做微浅一笑,遮饰了眉结仍展不开的深深萧索:“你……放心好了,我是跟随齐王来的,不会有事……”
齐王!
柳连说的轻浅简淡,可却令无忧心中,兀然紧缩,为什么?他不是……不降唐的吗?无忧顿感脑海里、雷鸣电闪般穿梭、惊怵了心骨,细想之下,难道,他竟真的只是……不降李世民而已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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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汹涌庆功宴5
无忧脸上,拂掠过丝点惊诧,在这深沉的夜里幽落,更显得迷蒙诱惑,柳连赶忙侧过眼去,避望向一旁清净的池水,烟雾缭绕,漾起些许微波,不适时的、跃动了层起的心漪……
“为什么?”
无忧亦含感伤的低垂下眼,错开了两人汇凝的目光,却恐难错开暗结的心事:“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吗?”
无忧的话,就如她静冷的眸子、暗凉疏淡,脸上娇红,亦晕开微点那色,在这清寒的凉夜里、逐渐温热,刹暖住柳连的整个身心……
“不是的……”
柳连强牵开唇角,带了自嘲的涩笑,可吐出口来的仅仅三字,却无力得、连自己都不能相信……
“可……”
“你该……回去了吧?我来之前……就已见他左顾右盼的,怕是在找你呢……”
柳连刻意的打断了她,不用她说,便已能了知她所要说的话,那又何必,一定要说出口来、令大家难堪呢:“快回去吧,没有必要……就不要对秦王说起了,免得让他再误会些什么……”
无忧默望他无意闪躲的黯然神色,只微微轻叹,她知道,他已不想再多说什么、更不想再作何解释;无忧慢垂下眼睫,莫名怅惘,只但愿,一切真能如他所言,有他自己不得以的缘由,而非……仅为了自己而已……
“那……好吧,就请大哥多保重了……”
无忧微有冷淡的声音,令柳连心中倏然阵痛,不由得冷却的眸色,定落在无忧翩离的背影上,暗自沉叹……
无忧,就原谅我吧,我只有这样,才可以常常见到你、保护你、不让你陷到未知的危险里阿……而这,便是我所余人生、全部的快乐和期许,你……知道吗……
暗流汹涌庆功宴6
无忧若有所思的回到金殿,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四周看望,却并不见李世民的身影,许是又去应酬了吧,正自思想,却被突来的声音打断:“二弟妹……”
细高的声音,自身边响起,她不用抬头,便已肯定是岳凝没错,赶忙站起了身来:“大嫂……”
“二弟妹……这是去哪了,害的咱们秦王……连酒都没兴致喝,四处的寻你……”
“是吗?”
无忧微有一惊,眼中略浮上些抹歉然,凝睫望她:“那……大嫂可知……他去了哪里?”
岳凝冷冷而笑,闪动的媚眸中、暗流出丝丝嘲弄的味道:“这……我倒是不清楚了,不过……有件事情,还劳烦二弟妹转告给秦王才是,这件事,想二弟妹也该有所耳闻,在洛阳之时,德妃娘娘只想向讨他一块田地,可却被咱们秦王驳了的面子,反把那块良田赐给了什么李神通的……哼!这件事情……可让娘娘……很不高兴呢,我想……娘娘不高兴……父皇……也是不会开心的吧?故,还要请二弟妹多多提点着秦王才好,不要……太高不可攀了!”
岳凝的语气,冰冷幽沉,眼神亦随动着、逐渐转凉,薄透出泠泠冰光,想是为李建成适才的尴尬,携怨而来的吧……
无忧自能体出其中意味,秀眉微蹙,虽不明她具体用意,但,她显是挑衅的眼风,却明白清晰的告诉她,刚刚,一定发生了什么……
故,只作匀浅一笑,淡然得恰到好处,任由岳凝如何挑拨的刺望着自己,眼中也惊不起微点涟澜,亦如当空水月,凉白的、浇熄着岳凝眼中逐升的愠火:“大嫂所说之事,无忧……确有耳闻,只是……这军中事务,无忧向不过问,怕是……也力不从心阿,娘娘若真因此事而扰心了,那么,无忧自当替秦王,前去陪礼,而至于父皇……无忧想……父皇英明,心中……自有公断!”
岳凝心中不期颤动!眼中愠色,更加凉冷的沉在眉心,眸底潜流,亦凝汇一处,几欲喷薄、却又暗自隐忍,长长的睫毛,刻意的上下眨动,掩住了、只那一瞬的尴尬之色……
“无忧……”
岳凝正自不知如何回语,李世民的声音却倏然而至,自身后而来,打破了两个人间,渐腾的气氛,无忧轻回过头去,迎上了她略显严峻的目光,再转回身来时,岳凝却已摇曳着娇身、默然而去……
无忧轻轻一叹,她不知岳凝此来的真正目的,但,却能明显感到、她言语间的不怀好意,所以,也才没有若往次般,恭顺着她,却也不是故意……
“你去哪了?”
李世民根本没去在意岳凝,声音沉重得、接近压抑,无忧转眸望他,浅浅一笑:“只是……这里太过热闹了,我想静一会,便出去坐了坐……”
说着,便欲用微凉的小手,拂握住李世民的手,可不想,却被他着意收紧的扣住了巧肩,略有一丝疼痛,渗进了心里……
“一个人?”
李世民探问的一句,令无忧微做一怔,不可否认,心底曾闪过的刹那挣扎,但,却还是莫名紧张的微垂下眼去,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李世民眼神瞬间冰结,凝冻着颤抖的手指,冷冷松开了她纤柔的细肩……
天策上将1
一夜的喧嚣、一夜的浮华,只转眼而过,最终还是要归于平静,大唐天下初定,一切万事待兴……
想想自起兵以来,秦王李世民的功劳最为卓越,多少次九死一生的磨砺、血雨腥风的洗礼,令其身上的光耀辉煌,已再不能用任何官职来搪塞遮掩,于是,李渊不日便下诏,封秦王李世民为天策上将,其位在三公诸王之上,仅在皇帝和太子之下,统领着全国军事,并为他修建天策府供其居住!
一时间,秦王府内门庭若市,宾客络绎不绝,有刻意讨好的,也有暗怀心事的,其车水马龙的景象,到衬的东宫冷清了许多……
可李世民的脸上,却极少见得到笑容,自庆功宴后,或者说,是自封天策上将后,他就时常是这样,满脸心事重重,并看不到加官晋爵的喜悦……
这日,也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李世民静坐在书房,随意的翻看着几本闲散书籍,待门声响起,才将书合上,正是长孙无忌应邀而来,此时,也并没有什么外人,俩人自没有拘礼,亦如少年时自然……
“今天……特意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无忌显得一本正经,可李世民却是一笑,隐了调侃的味道:“呦,怎么了?现在……没有要紧的事情,我还请不动长孙大人了阿……”
无忌轻笑一声,捶了捶他的胸口,俩人闲聊过几句,才终是转入了正题……
“好了无忌,跟你说正经的,你……怎么看这……天策上将……”
李世民突无来由的一句,令无忌微做一惊,也自敛起了洋洋的笑容,他没想到,李世民竟会发此一问,且郑重而严肃:“为什么这样问?难道你……”
“不要说出来……”
李世民倏的打断了无忌,他俩自小长大,无忌一定是明白自己所指的,他想……
无忌果是会意的点点头,收住了问话:“好!那……我就直接说说我的看法吧,不瞒你说,这个问题……我也确是早已想过……”
“哦?”
这倒是出乎李世民的意料:“说来听听……”
“这些个月来,秦王府中来往之人不绝,想是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可这……不过只是一时繁荣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反会因树大招风,而引来祸端也说不定,你今天这样问,我也就放心了,这说明你……也并没有被这些假象所蒙蔽……”
长孙无忌的话,到惹得李世民一笑:“瞧你说的,我哪里是那种小富即安的人?那么……你认为要长久的繁荣下去……该怎么做呢?”
“天策上将统领全国军事,这……是无尚的荣耀,可也是……潜在的危机……”
无忌此言,更是说在了李世民心坎之上,顿时郑重了脸色,听无忌下言:“如今,天下基本平定,以后的战事,还能有多少呢?那么……现在的秦王府也好,日后的天策府也罢,又还能……做什么呢?”
无忌直白的言语,再次点在了问题的重点,相信这些,也正是李世民所想,只是由自己说出来罢了,他想……
“那……你认为要怎么做呢?”
李世民言语之间、已尽是了然的味道,但,却仍想让无忌代为说出,无忌自也明白他的用意,笑笑,道:“很简单,从崇武……转为尚文……可这具体怎么做……我想还是要改天,去找房先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