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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空,王爷说了,让你回凤清轩等着吧!”
心中顿时酸楚难耐,小禧子这个答案,是她早就预料到了的,只是不死心而已,她怎么不自量力地拿自己和茗思去比,茗思,可是他捧在手心的宝玉啊!
“知道了!”她喉间涩痛,吞咽了一下,似乎这样便可以吞下即将夺眶的泪水,而事实上,眼泪真的没有流出来,只是眼眶胀痛得厉害,“那可否麻烦禧公公帮忙找一下独孤舞或者独孤傲?我娘病了……”
小禧子便往墙角看了一眼,“什么病?为何不让丞相去治啊?他那有最好的大夫!仅次于御医了!”
云初见却低了头,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实话,那么说不定小禧子马上就把门关了,谁不怕天花传染?便随口编了谎言,“禧公公,我娘亲急病,相府大夫却请假回乡了,万不得已,才带来求医仙独孤傲先生,烦请禧公公通报一声。”
小禧子再度瞟了一眼云初见的娘,黑漆漆的,看不清面容,只是,蜷在角落里的样子令人同情不忍,便道,“你把症状先给我说说,我去禀告独孤先生,独孤先生不轻易给人看病的,除非是王爷的指令。”
这,对于云初见来说,总算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尽管知道说出天花的症状后果或许难测,但是,欺骗独孤傲是万万不行的……
于是,细说了症状,小禧子便关了门去通报,云初见守在娘身边,轻声安稳,“娘,不用担心了,马上就有救了!”
福儿也双目含泪,和她蹲在一起,满心欢喜……
然而,事情真如她们想的那么顺利吗?
稍后,小禧子出来,撂给她们一堆话,“你们俩个!居然把得了天花的病人往府里抬?云王妃,你还害得王爷不够吗?想让全府都给你娘陪葬?独孤先生说了,让你们有多远走多远,奴儿也是,既然跟这天花病人有了接触,也跟着你主子滚蛋,别再回到府里来了!”
说完便欲关上门,云初见眼明手快,向前一扑,整个人被门夹住,胸口裂肺般疼痛,口中一阵甜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少许溅在小禧子肩上。
小禧子如同被天花病毒沾上一般,连连后退,把整件外衣脱下来扔掉,“你干什么?害不到王爷想害我?”
云初见被门撞得晕晕的,模糊低喃,“我没有想过要害王爷,禧公公,烦请通报王爷一声好吗?我想见他,他说过会帮我的!”
小禧子举着玉冷哼,“是这块玉吗?不过,王爷说了,这块玉从此收回,免得你不知好歹,不分时候,不分场合,随时给他带来麻烦!你们还是快走吧!带着你生病的娘,速速离开王府!”
云初见握倒在门槛上,被门猛夹的不适正在上涌,口中甜甜的,全是血腥味,她可以看见王府的花园,大雨正倾盆而下,那些白花花的雨帘却在晃动,屋顶,花园都在颠覆,她知道,下一瞬,她会晕过去,可是,她不能,不能,她要站起来……
可是,她的身子那么疲软,她哪有力气站起来?却听小禧子喝道,“你们两个,还傻站着干嘛?把她拧出去!”
“是!禧公公!”王府里的护卫都知道禧公公是王爷最信任的人,禧公公说的话便如同王爷下令一样,所以,俩护卫提起云初见便轻轻易易将她扔出了王府,跌倒在台阶上,雨,无情地打在她身上。
“小姐!”福儿哭着跑到她身边,吃力地将她扶起。她仍是晃晃悠悠站不稳。
好不容易在福儿的搀扶下走到娘身边,却发现娘滚烫的身体不那么烫了,她先是一喜,难道娘奇迹般好了吗?
于是一叠声地呼唤,“娘!娘!你醒醒!娘!”
连唤数声,都没有反应,她心中一寒,颤抖着去探娘的鼻息,当手指接近娘鼻端的时候停住,顿时天崩地裂……
娘,永远离她而去了……
“娘——”一声凄厉的呼喊划破夜空,久久绕梁不绝,余音里,缠绕的是她撕心裂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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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夜雨寒心碎无痕5
最后望了一眼王府的石狮子,忽觉这整个王府便如这石狮子一般,冷硬,无情……
“福儿,我们走吧!”她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背负起已渐冷去的娘……
雨,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云初见不知在雨里跌倒了多少次,跌倒,爬起,跌倒,爬起,如此反反复复,终于将娘背上了山。
没有铲子,她便和福儿用树枝用石块在泥地里挖坑,觉得速度太慢,便换了双手,砾石划破了手指,血便混着雨水一起浸入泥土里……
就直到天边亮起第一抹鱼肚白,她们终于挖出了一个坑。云初见看着躺在地上饱受雨水侵袭的娘,眼泪噗噗直落。
娘在相府苦了一辈子,如今死了也没能有个安身之处吗?记得大娘死去的时候,可是诰命夫人,那葬礼何其隆重,同时父亲的女人,差别实在太大……
她也想尽尽孝,让娘风光一点下葬,可是,一来她能力有限,二来,时间过于仓促,只能委屈娘了……
堙“娘,相信你会明白初儿孝顺你之心,来生,初儿还做你的女儿,弥补此生的亏欠。”她默默抹着脸上的泪,只是,早已分不清什么是泪水,什么是雨水……
看着娘亲满身的泥浆,她心中内疚,难道娘走的时候连一身干净的衣服都没有吗?无论怎么样,也要把她的外衣脱下来洗干净,给她擦擦脸,至少不是满身泥浆地去另一个世界……
洗去自己的满手血污,她轻轻退下娘亲的外衣,放在雨水里冲刷,泥浆、血水,在地面蜿蜒成河……
被尖锐的石头划破的手,此时才感钻心的疼,伸掌一看,多处皮开肉绽,想到福儿也必一样,转头便和福儿抱头大哭。
只是,哭,有用吗?
福儿哭着轻拍她肩膀,“小姐,别哭了,还是先把夫人葬了吧!”
她从悲恸中醒来,福儿说的没错,强忍着悲恸用雨水给娘亲洗脸,擦手,然而,无意之中却发现,娘亲衣襟里露出油纸的一角……
“小姐,这是什么?”福儿也看见了。
什么东西被娘如此细心地包着?
她抽出来展开,由于油纸包裹,下这么大雨,竟没浸透一滴水,而更让她惊讶的是,油纸里面包着的是一张图……
这图上画了山脉河流的,似乎是一副地图,在地图某处却用朱笔画了一个圈。
云初见从没见过娘手里有这图,不知娘从哪里弄来的,抑或是以前隐藏得太好,幼时顽劣的她竟没发现。
“小姐,这是藏宝图吗?”
幼时,云初见常常把外面说书人说的故事回来讲给福儿听,福儿是听多了,一想便想到藏宝图。
云初见摇头,“我也不知,既是娘的遗物就好好保存吧!”
她继续往后翻,图的下面居然还有一封娘写给她的遗书……
她读者,宛如看见了娘的音容笑貌栩栩如生地在眼前……
“初儿,
娘这病,时日无多了,娘又几句话想和你说,你一定要切记。
初儿,你是娘最爱最爱的女儿,世间阴险狡诈之人之事太多太多,所以,你以后谁的话都不要相信,无论别人挑唆你做什么,你都不要信。你记住,你只是娘的女儿,娘最大的心愿便是你一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其它的,都不重要!
初儿,娘最内疚的事就是事先不知道你父亲给你下了毒,否则,定会拼了性命带你走,娘以为,投靠一棵大树,便能保我们母女平安,可是娘错了,大错特错……
初儿,你父亲说你的毒无解,娘好担心,真的好担心,娘在世时已无能为力,可是,娘死后会保佑你,保佑你毒解,保佑你长命百岁,保佑你永远开心。”
娘的遗书让她泣不成声,扑在娘冰冷的尸体上哭了很久很久,若不是福儿把她拉起来,她真怕自己会随娘而去了……
“小姐,你再哭的话,娘会死不瞑目的,你没看她说吗?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小姐一生快快乐乐!”福儿指着云母的信点醒她。
她频频点头,死者已矣,生者痛何如哉?人人都懂得活着便要快快乐乐,可是,做起来好难好难……
她深深地抽泣,把所有悲痛压下,把图和娘的遗书都收好,她不要娘亲死了还不安宁,于是亲手给娘穿上洗尽的衣服,虽然很湿,但总算是不脏了……
把娘下葬以后,便和福儿用手堆起了一个小小坟包,随意找了块木板,插在坟前,咬破手指,用血写了几个字:娘亲之墓。
没写娘的名字,更没落款是谁立的墓,人死了,再多华丽的悼词都没有意义,重要的是,在她心里,娘永远还和她在一起就够了……
天终于亮了,灰蒙蒙的,这雨水不止,似乎天也无法亮得透彻,云初见和福儿默默跪在坟前,把心底未说完的话说给娘听。
悲痛之余,云初见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娘安葬了,可以一直逼迫自己顽力支撑的她,一旦松懈下来,才觉得自己有多么虚弱,竟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胸口因为在王府受伤还一直闷痛,总有呕血的不适感。
“小姐,我们去哪?”福儿牵着她的手问。
她立刻握紧了福儿冰凉的手,如今,福儿是她世间唯一的牵挂了,索性,上天还让福儿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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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夜雨寒心碎无痕6
可是,她们该去哪呢?
娘走了,她便不再担心父亲的要挟,失心草的毒,她不怕,所以,相府不会再是她的家;那王府呢?就更不能回去了,那儿从来就是不是她的家……
泪,湿了眼眶,“福儿,从此你要跟着我浪迹天涯了,可敢?”
“敢!只要和小姐在一起,福儿什么都不怕!”福儿答得无比坚定,握着她的手也加大了力度……
就“走吧!让娘安歇!”她牵着她的手转身,在雨里相互扶持而行。
她曾经在娘面前发誓,娘生,则她生,娘死,则她亡。可是,她知道,这是娘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娘希望她坚强快乐地活下去……
所以,她会坚强,会快乐……
堙所以,尽管整个身体已疲乏得完全倚靠着福儿,她仍然坚决地告诉自己,云初见,你可以流泪,可以流血,可是,流过泪以后,要一次比一次笑得更灿烂,走得更勇敢……
雨天,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难,一步一滑,三步一跤,她们俩几乎是滚下山的,在山脚最后一次跌倒的时候,白花花的剑尖指着云初见的鼻子,有低沉的声音在头顶盘旋,“把刚才那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云初见马上想到指的是娘留下的图,看来那还真是十分重要的物件。
娘走了,她似乎也淡漠了生死,面对在眼前轻微颤动的剑尖,她冷静地道,“你是何许人?我不认识你,更没拿你的东西!”
那人一身夜行衣,蒙面,“别装傻了,你刚刚从你娘身上得到的东西!”
云初见盯着剑尖,眼前的情况十分明显,这人就是冲着那副图来的,好在她歪打正着,事先做了准备。因为把娘亲的信看得很重,也因为想让娘亲离自己更近一些,所以把油纸分成两半,一半包了娘亲的信,贴胸口放着,另一半则包了图,折在袖子里,如今之计,只有舍弃娘亲的信了。或许,她也是受了那些说书人的影响,总觉得这样的图也许藏着有关国家社稷的秘密,万一被大奸之人夺走,则祸乱天下……
她佯装惶恐地去捂住自己胸口,嘴里却道,“没有!我娘身上什么也没有!”
那蒙面人便阴冷一笑,剑尖指向她胸口,只轻轻一挑,她的衣领就被挑开,她假意吓得连连后退,手紧捂住领口不放。
那蒙面人便阴笑道,“真没有?那可别怪我将你全身剥干净,仔细检查!”
“不要啊!”她装出吓得花容失色,泪光盈盈的样子楚楚可怜。
那人便得意地道,“怕了?怕了的话就拿出来!”
“不!不!”她知道,越是抗拒,那么他相信胸前这物件是宝贝的可能性就越大,是以拼命摇头,以示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