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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相在书房看着桌子久久没有动,府中下人也是个个哆哆嗦嗦不敢出声,对比殷二娘院中的喜悦气氛,这边实在说不上来的压抑。
“哗啦!!”
薛相挥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他的呼吸都是用力的,为什么?他在皇位争夺上没有看清局势,如今在选择孩子上面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如果当初他相信自己的儿子,相信他的为人,替他申冤鸣鼓,让他知道还有自己这个父亲的后盾,可是一切都晚了…
薛夫人没让侍女跟着,自己进门就看见了一地狼藉,她知道薛相心中的气,她也气的要命,凭什么那个贱人的儿女都是好样的,当初薛鼎峰被殿前钦点时,她身体血都是冷的,心中有一个念头告诉她要做些什么,不然她夫人的位置就不能保住了,所以她亲手把薛鼎峰拉下神坛,从此踩在脚下。
“你做的好事,我的脸面今日算是丢尽了。”
薛相猩红的眼睛看着薛夫人,似乎下一秒就能扑上来喝了她的血,薛夫人却冷笑两下,踢了一下脚下的狼藉。
“相爷这话什么意思?”
“你还想推脱责任吗?老管家是你的人,他本可以颐养天年,却为了帮你做下错事而付出生命,你知道我现在出去要面对多少指点吗?”
“我女儿是皇上的青梅竹马!是未来的皇后!谁敢对我指指点点!他就是一个贱人生下的贱种!凭什么可以平步青云,凭什么可以替他的贱人娘挣光荣!”
薛相猛然站起身伸出手指着薛夫人,眼睛瞪得很大。“他为谁挣光荣?他的光荣只能是薛家的!可是如今呢?你散播谣言陷害他,让他受苦受累如此之久,如今被董辅带着亲自去皇上跟前自证清白!一朝翻身就无法再次撼动!现在的他…才是给他生母挣光荣,想要再往薛家贴金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他是薛家的儿子,生在薛家,他的一切都应该是薛家的。”
“你听听你说的话,你刚刚说人家是贱种,如今又厚着脸要人家的光荣,你自己难道不害臊吗?”
薛夫人脸色狰狞难看,却也看的出高贵的要命。“他只是一个贱种罢了,想要怎么摆弄也是相爷说了算,如果他不听,相爷大可以上奏他不忠不孝,大不了让他再次趴进泥里。”
薛相捂着胸口后退几步,撞到椅子上后跌坐下去。“夫人,你的心性怎么如此歹毒,一口一个贱种,他是庶出没错,可也是我的孩子,当初我错信他人而冤枉自己的孩子,心中已经难受自责,可你这个罪魁祸首不仅不反思,还在这里振振有词,夫人,做人要有廉耻!”
薛夫人似乎受到了很大的侮辱,她走到桌子旁拍着桌子喊着。“一个庶出就是贱种,随意摆弄也不当事!相爷这么看重他,恐怕是爱屋及乌吧?不如把我这个夫人给休了,让那个贱人来做!”
“够了!你嘴巴干净一些!谁是贱种!谁是贱人!”
“贱人就是那个相爷心心念念的小妾!贱种就是那个小妾生下来的孽障!”
“那你可知道你的夫君也是贱种!!”
薛夫人愣住,她看着已经因为气愤而站起身的薛相,此时薛相已经脸色涨红,大声的继续说着。“我的母亲也是妾室,她也是你口中的贱人!可是又如何?你还是嫁给了我,嫁给了一个你最看不上的贱种!而你也是贱种的妻子!”
薛夫人久久没有说话,屋子里安静的可怕,她用手支撑着桌子,似乎浑身的力气都在刚刚耗尽了,眼中更多的是不可思议,如果时间能够回流,她绝对不会说出那些话,可是话已经说出口,每一句都像一把利刃一样扎在自己丈夫心口上,想到这里,她张口想要补救…
薛相抬手让她不要说话,随后缓了一口气。“夫人,我是庶出,所以知道庶出会被人诟病,一直隐藏自己的出身,但是今日夫人一再提起,倒是让我觉得这好像没有什么大不了,出身不重要,品行很重要。”
“相爷…”
“楠楠是嫡出,可是却嚣张跋扈眼高于顶,进了宫也不安分,设计陷害自己的妹妹圣前失德,好在莹莹是运气好的,如今保住一条命,却永远被困在了那个闷罐子里喘不上来气。”
“相爷,楠楠没有恶意…”
“她没有恶意?这种要被浸猪笼的罪过都不算恶意?那如何才算?是啊…你们母女连心,所以连害人都那么心狠手辣又觉得很平常,夫人,我很想知道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没有其他事?还请夫人提前告知,不然他日又被别人查出来,我真的只有一根绳子吊死了。”
薛夫人低下头没有说话,她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只是撒了一个谎而已,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而已,为什么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楠楠如今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嫔,她应该才是最大的赢家,可是现在她却有些走下坡路,刚刚的争吵让她原本的夫妻情感都挥洒而尽,她知道自己在薛相的心中永远不会再有位置了…
“相爷,楠楠也许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个贱…只是想教训一下薛莹莹,没想到薛莹莹有些手段竟爬上龙床,相爷,你不应该只听一面之词,当初误会薛鼎峰不也是如此情形吗?”
“够了,我不想听了,你出去吧。”
“相爷,你要相信我和楠楠,我们两个真心想让薛家兴旺,我们才是对这个薛家真心付出的人啊!薛莹莹进宫以后不规矩,总是勾引皇上,所以楠楠才会想要惩罚她的,这都是她自找的。”
薛相苦笑着走出书桌,停住脚步并没有看薛夫人,而是望着门口方向。“夫人,宫中不是只有你的人,这来龙去脉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薛亮现在还在别院里苟延残喘着,夫人觉得那些人没有把状告到我这里吗?”
薛夫人后退一步,她怔怔的看着薛相,总觉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太陌生,似乎是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而已,想到这里心中颤抖不已。